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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撞上了坚实的……墙?
她捂着疼痛的额头,缓和了一会儿方看见撞上的“墙”竟然是皇上,再环顾一下四周,竟不知何时已走进了皇上的寝宫。訾汐猛然清醒,伏跪在地,“参见皇上,臣妾失礼,请皇上恕罪!”
头顶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訾汐有些疑惑,却又不敢抬头看他,就静静地伏跪在地,一动不动。
突然,颈项上的衣衫被一只手微微扯了一下,訾汐轻颤,只见皇上那幽深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颈项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那一块紫红隐约可见。
顿时,她的脸红到了脖子上,背脊微微渗出冷汗。
她即刻探手将衣衫扯好,不料手腕却被拽住,皇上那渐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青紫。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只听见皇上下令,“赐浴龙清池。”
怔怔地被宫人领进了皇上寝宫后那奢华的龙清池,池内烟雾缭绕,水汽匍匐,香气怡人。
一名宫女一边为訾汐脱着衣裳,一边羡慕地说,“夫人好福气,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让皇上赐浴龙清池的……啊!”她的话未落音,便一声惊呼,看着*的她浑身上下都是那羞人的吻痕,使得宫女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訾汐倒像是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异样,缓步走进龙清池,还轻声问,“那么汐筠郡主呢?”
宫女回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问得是什么,即刻答道,“汐筠郡主也没有过。”
她冷笑,“是汐筠郡主根本不稀罕来吧。”
不知说这话的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在龙清池的右侧,明黄轻纱帘幕之后皇上正倚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可听见这句话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靠着。
龙清池内水城潺潺,訾汐静靠池壁,感受着适温的泉水浸泡着的身子,将全身的疲惫不堪洗净。
“看来怀汐夫人你在陵王府过得不错,开始得到陵王的宠爱了。”他的声音有别于平日里见到她便冷嘲热讽抑或是暴燥怒吼,今日格外深沉冰凉,还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全托了皇上的福。”这话说的轻松自在,可是背对着的脸上却透着勉强的笑意与苦涩。
“福?”他一笑,声音仍旧平静无波,“若是福,怎会办完事后竟连身子都未洗就进宫来了?”
“那是因为,皇上召见的急。”
“错了,是陵王的不在乎。”
他们两人的对话突然终止在这片安宁当中,没有人再说话,更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訾汐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心的放松,渐渐地,沉睡了去
第二十九章:裕王之祸
那一觉她睡的很沉,很香。
再次醒来,竟是在龙清池的龙榻之上,周围只侍奉了一个宫女陪伴在侧,静谧的只剩下泉水之声。她猛然低头瞅着自己的*的身子,上边盖了一条雪白的白狐毯。她不会睡的那样沉,竟连有人将她从龙清池内抬上榻都不知吧?
宫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皇上早便吩咐在四周点上凝神香,所以夫人才会睡得这样沉。”
訾汐了然,看着那宫女匆匆奔至一处,取下一套新衣裳,是淡粉色宫装,看上去清雅脱俗。她探手过去接那衣裳,突然发觉手臂上的吻痕已经消褪许多,她一阵欣喜,果然皇宫里御用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皇上呢?”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那宫女。
“皇上本是要等夫人醒来的,但当才李公公匆匆跑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他便没有交待一句离开了。”
隐约从她的话中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皇上一句话不交待就匆匆离去,难道是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了,你不用在这伺候了,我自行出宫。”訾汐挥退了那宫女,自己缓步出了龙清池,顿时灰蒙蒙地天色笼罩着。她竟睡了这么久?难怪肚子有些饿了。
皇上有紧急朝政要处理也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时机去念汐宫找宣儿,挖掘一些秘密出来。
在回廊的拐角处突然听闻两个宫人正窃窃私语,当听见“裕王”二字时,訾汐的步伐一顿,侧耳倾听着。
“我看这次裕王是在劫难逃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他,革去王爷之位是绝对,说不定会像囚禁禹王一样,终身囚禁……”
“我看也是,但怪就怪在是谁竟给了皇上一封匿名信,列下裕王贪污十条罪证,条条都是重罪……”
“其实那些罪,足够砍头的,但裕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可要看看皇上如何决策了。”说到这里,声音也渐渐隐遁了下去,訾汐立在原地,脑海里百转千回的思索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裕王因贪污,被人告发,所以皇上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裕王。
可,到底是谁告发的呢,又能列举出十大罪状……想必是被亲信出卖,否则不可能一击则败。
突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宫蔚风那张带着恨意与冷厉的脸,再想起当初他给禹王下的套……如今裕王被人出卖,宫蔚风作为他的盟友自然最清楚他的一切。
那么,宫蔚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说除掉禹王为的是林汐筠,那么除掉裕王为的又是什么?不……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宫蔚风不傻,怎会为了私人恩怨而对自己人动手,要知道,裕王、禹王、宣王,三人同站一条线上,到最后他若是落得个孤身一人岂不是给自己挖坟墓?
这样说的话,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暗中操纵着整件事!
她一边走,一边费神的思量着,突然间,她笑了。
其实,她真傻,想想裕王与禹王的倒台,最大的得利者是谁便可以知道一切。
只有皇上。
那也就好解释,为何皇上会认不出如今这个元妃根本就不是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策,宫蔚风只不过作为一个隐藏人物去为他完成整件事,而禹王最终也因对林汐筠的亏欠而走入他们的陷阱。
皇上的心思太过缜密,宣王的戏也演得太好。
既然她能猜出这件事来,那么陵王定然也能揣摩出来,到如今禹王的势力已全部瓦解,宫蔚风又是皇上的人。
那么下一个皇上要对付的便是安王与陵王!
直到念汐宫外的荒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中摇曳着的绿叶发出轻响,她轻手轻脚地朝园中走去,那个孤寂的身影仍旧在静静地扫着落叶。风卷起她的衣衫飞舞,苍凉中透着几分凄哀,到底是怎样的主仆情深,才使得这个女子甘愿默默忍受寂寞,为她扫地。
林汐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凭什么让那些王爷对你痴心至此,就连你的仆人都甘愿为你牺牲这么多……
第三十章:又忆当年
“宣儿,你累吗?”訾汐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传了过去,扫地的那双手再次顿住,蓦然转身,对上她的眸子,眼中的探究尽显。
迎上那双探究的目光,她只问,“你信我吗?”
宣儿对于她的话处于迷茫之中,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继续打扫庭院。
訾汐上前两步,轻轻握着她停留于扫帚上的手,再问,“信我可以为林汐筠报仇吗?”
终于,她的目光不再平静,如一滩死水的瞳子闪过惊讶,再是愤恨,更是期许。心中那份涌动破茧而出,眼前这个女子,没有来的让她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郡主是自己跳下凤台的,何来报仇之说。”宣儿的突然开口,让訾汐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置于为林汐筠报仇这件事,她是有预感的,直觉林汐筠并非单纯的跳楼自尽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让人费解的谜团。而宣儿的反应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林汐筠的死海藏着许多秘密。
“林汐筠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为何要一跃凤台了此生。”訾汐一边说,一边看着宣儿渐变的脸色,于是她继续道,“当年禹王为何会强暴了林汐筠。据我说知,禹王是个沉稳冷静的人,那时的皇上爱林汐筠近乎于发狂,禹王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让自己万劫不复!”
听到这里,宣儿手中扫帚掉落在地,她突然大笑了出声,而泪水也伴随着那份笑而滚落了满脸。
笑过之后,她微带喘息地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郡主的死,而你,是第一个。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你知道真相?为何没有去揭发?”
“揭发?”她冷哼,“你以为这个皇宫里会有我说话的份?别傻了,怕是我前脚刚出念汐宫,后脚就被人灭口了。唯有如此,我才能继续活下去……苍天有眼,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凤訾汐。”
她的脸色猛然一变,“凤訾宸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姐姐。”
突然间,她的沉默,她的疏离尽显,蹲下身子,捡起扫帚便不再搭理她。
“不要因为我是凤訾宸的妹妹而断送了你苦等六年的机会!”訾汐的声音猛然提高,坚定地语气给予人安定之感。
宣儿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本来不想再搭理她,可是却因她这句话而动摇,她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去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宣儿凄然一笑,黯然坐在荒原内一株参天大树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内心最深最深处的记忆。
看着她闭眼回忆,訾汐也上前几步,提起裙摆便在她身边与之并肩而坐,晚风轻拂,树上的绿叶缓缓飘散于她们之间,几片落在她们发丝之上,一片萧索凄凉之景尽显。
“记得那年御医诊断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后,她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在寝宫内呆呆地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是无能为力。我很想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却不敢问,只怕有个万一郡主接受不了该怎么办。后来,梅贵妃来了,她与郡主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湖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郡主回来后脸色很难看,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愤怒,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我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压抑,她的隐忍……突然间,她说要去见皇上,我着实骇了一下,却又是欣喜的,我只盼望着郡主能对皇上服软,这样的话,皇上便不会对郡主与那个无辜的孩子怎样!”
“呵呵,可是事与愿违,当我看见皇上愤怒的从寝宫中出来时,我便知道大事不妙,即刻冲进寝宫。郡主正呆呆地抚着一副画黯然落泪,那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郡主,那样传神,那样栩栩如生。郡主取下画,将其铺在案上,提笔便在皇上的那行题字后写上了: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章请参照第一卷,第二十一章:汐奴)
第三十一章:汐筠之死
宣儿的声音幽幽传来,平静的语气与那轻缓的字眼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听者心寒。
訾汐听着她说的一切,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一个个清晰的画面,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一边含泪一边题字,那神情是哀伤,也是坚定的。
“那一行字是郡主倾尽心血写上去的,宣儿读书不多,却知道这句话郡主想要表达的意思。夜深了,她千百次寻找、等待的那一个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充满疲惫和失落,不经意一回首,却发现他在那灯火寥落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郡主苦苦等待的那个人是陵王,可最终陵王没有出现,她回首而望,一直在她身后等待的那个人是皇上。那一刻我知道,郡主并非对皇上所做之事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爱还是感动,但我知道郡主一定是动了心的。”宣儿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惋惜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