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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婉儿却好巧不巧的对上寐思那双探究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朝她笑了笑,“文教我说的话,你们用心去体会吧。”她淡淡地说吧,便悠然转身,揭帐而出。
许久,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凄凄地氛围,金菱却悠哉地坐着,笑问,“她是什么来头,这样高傲,单于的公主?”
郁香晃了晃神,嘲讽道,“哼,就凭她?”
“怎么?那是单于的妃子抑或是贺兰修的妻子?”金菱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她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侍妾罢了。”郁香口气中满是顺鄙夷,全无方才对她的尊敬。
“侍妾?”这回轮到月辰诧异了。
毕小凤看见她们眼中疑惑,便解释道,“婉儿姑娘是半年前爷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将士们都说婉儿姑娘是爷的救命恩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爷对她就特殊照顾了罢……”
“自从爷有了婉儿后,都不常召幸我们了,经常与婉儿共度良宵,赏赐的珍宝无数,更是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让她单独拥有一个毡帐,一个侍妾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这些!”郁香语气愤恨,却也带着几缕伤感。
“难怪你们对她如此恭敬,原来她是贺兰修的救命恩人呀。”金菱恍然大悟。
“可不是,若非她有爷在背后撑腰,我早就上前撕烂她那张故作清高的脸蛋了,真是令人恶心!”从郁香的口气中,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愤怒程度到了什么地步。
“婉儿姑娘的事,你还是不要妄议的好,若是传到她耳里,在爷枕边一语,你怕是这张嘴巴不保。”毕小凤此次倒是好心提醒,而郁香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因方才领她们进来的那名妇人的闯进而打断,“哪个是寐思。”
所有人的目光皆齐齐投放至正垂首深思着什么的寐思,这也让她知道了寐思是谁,便侧头看着她,轻笑一声,“爷吩咐我,召我过去。”
寐思一怔,诧异地仰头对上她的眸子,她又道,“是个美人,走吧,带你去洗洗干净。”
最后,寐思根本没得拒绝,只随着她的步子,心中暗自担忧着:终于要来了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抚上了袖中一直死死藏着的匕首……
梳洗罢,穿戴整齐,涂脂粉,戴花钿。
镜中好一个美人儿,有出水芙蓉的清纯,亦有勾人妖艳的妩媚,只是眼睛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冯大娘对着镜子的人左顾右盼许久,一直在教导着让寐思笑,可是寐思却至始至终都没扯一下嘴角,只是淡漠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冯大娘一看天色渐渐暗下,也不打算再费心思,催促道:“罢了罢了,你不爱笑就不要笑,若是惹的爷不开心的话可别怪我没有教导你……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要知道爷第一日回王庭连婉儿姑娘都不召,偏偏召了你,一点也不知道审时废势……”她一边走,一边喃喃着,想起她肩上的那个奴字,不由冷笑,“奴才永远就只配当奴才。”
而婉儿,虽然能得到人如此恭敬,亦不过是个高人一等的奴才罢了。
贺兰修的毡帐很豪华,虽比不上中原的那古色古香的豪华宫殿,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有股令人特别的气势,使人一进入内便能感受一股庄严的气氛,让人不自觉地严肃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压抑。
走入内,冯大娘便很自觉的退下,寐思才发觉,原来偌大一个帐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的心不由又提高了几分。
朝里再走几分,竟.?发觉正中央摆放着一架上好的檀木古琴,走近,还能隐隐觉察到那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
“弹一曲吧。”贺兰修的声音猛然由身后传来,她一惊,他是鬼吗,怎么走路的步伐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眼看着贺兰修大步迈上桌案,席地而坐,一边为自己倒下一杯酒,一边道,“今日我想听凤求凰。”
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高精尖然上前,抚弄着琴弦,顿时满帐净是那袅袅轻音,绕梁不绝。
而贺兰修则是饮下一杯酒,把玩着那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含着邪异地笑对着她,“我不想听凤求凰了,弹曲阳春白雪。”
琴弦一止,随后便立刻换为阳春白雪的曲调。
而贺兰修依旧笑得邪魅,“高山流水。”
琴弦再次哑然而止,片刻之后又转换为高山流水的曲调。
“广陵散!”
“胡笳十八拍!”
“梅花三弄!”
“春江花月夜!”
突然,止住的琴弦再也没有响起,而是久久地沉寂着……
原本不断变换曲调的帐内,突然间安静下来,有些诡异。
贺兰修倒也未因她不再弹曲而发怒,放在酒杯,“倒是个才女,不论我说什么,你都弹的出。只是这春江花月夜并不算难,你倒是弹不出了。”
一直停留在琴弦上的指尖悄然收回,默默将手隐于衣袖之中,而古琴弦之上赫赫闪耀着那鲜红的血迹,是弹琴过久而致使,贺兰修亦看见了。
“我看不是你弹不出,而是指尖太疼,怕伤了你那娇柔细腻的手吧。”他的声音别具威严,“不过你能支撑这么久,也算是个能受苦的女人,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就似在哄她吃饭一般那样轻,“说话!”
寐思感觉到危险性,立刻起身,连连后退几步,正要从袖中摸出匕首自卫,可还没握住贺兰修便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这样的把戏不要接二连三的在我面前玩!”狠狠将匕首掷于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她死命挣扎,而他的手却狠狠禁锢着她,不让她逃离一分。
他将她狠狠压在地上,“女人,不该如此倔,因为这样得不到男人的一分怜惜。”
而她的眼神明显地在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怜惜。
他一笑,一手将她挣扎着的双手制于其头顶,另一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粗重地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颈项,“可是,我却很想怜惜你呢。”
他扯开她的衣衫,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外,寐思只觉得胸口一凉,浑身一震颤栗。
她曾被人用过强,深知男人的气力有多大,她有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枉然,那她又何须再费气力去做那些没有必要的事呢。
况且,本就是个不干净的身子,再不干净一次又能何区别呢。
想到这,她松下浑身所有的力气,侧过头,闭上眼,不再看眼前的一切,只希望他快点完事。
总有一日,她可以找到机会逃的,逃离这尘也喧嚣,避开这肮脏的人群。
可是,身上那个却突然没了动静,她诧异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冰凉的目光,正如豺狼般狠狠地瞪着她,“你以为我喜欢碰一条像死鱼样的女人?”
寐思眨了眨眼,眸子里净露嘲讽的意味,也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她。
良久,贺兰修由她身上起来,冰冷的眸子俯视着春光外泄地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搞得像我要强暴你似的,真是无趣!”
说的倒好像是丝毫不愿做“强暴”这等不堪之事,但是那日他对金菱又何尝不是呢,装什么清傲!
贺兰修蹙眉望着她那变幻多次的脸庞,心中突涌一抹烦躁,“穿起你的衣服滚出,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也没等她起身,便自行朝里帐内走去。
她没有想到,就如此逃过一劫了?
撑着地,用力由地上爬起,只见手上那青青紫紫地痕迹,皆是方才挣扎时所留下的。
拢好衣衫,她快步离开毡帐。
才出毡帐,一直守在外的冯大娘瞧见衣衫不整的寐思由里边狼狈地出来,顿时明白了些什么,目前想自己追问一些事,却被她眼底那份冰冷而吓退。讪讪地看着她那越走越远地背影,消逝在眼前。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只觉得无色越来越暗,那秋日地清风源源不绝地从衣袖外灌入,她的身子一片冰凉。
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很想睡。
有时候她想不再支撑下去,就此了断残生,也好重新投胎转世。
可她不想儒弱呵,已经懦弱过两次,不想再懦弱第三次。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更何况此时的她并没有走到绝境,她还有机会逃离,可以去过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
所以,她不能放弃。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盈欢快的笛声,悦耳动人,让她沉郁的心情突然间豁然开朗。
她遁着笛音传来的方向,朝一个毡帐顶望去,赫然见一名男人坐在其上,吹着笛。
皎洁的一轮明月在他身边就像个陪衬,与之相辅相成,那大风将他雪白的衣衫吹起,飞杨如谪仙。
她迷离着目光,情不自禁朝他一步步地迈了过去,在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宫蔚风!
第四章 逃跑
笛曲依旧,风声飘渺,四处皆浮动着那令人心神愉悦地乐曲,不见悲伤,只闻欢快。
萧瑟秋风,吹得他们衣衫飞扬,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那舞动着的风雨清辉的月光将他们笼罩一片,像是一幅美到极致的画。
笛曲渐渐减弱,声音慢慢隐遁,略带尘土的气息结束了这一场动人而欢快的乐曲。
上面的人转身,额着的发丝溜溜拂过,那锦衣貂裘被风吹得散落,一双含着诧异地目光看着下面的她,声音有些恼怒,“你是谁!竟敢偷听我吹笛。”
她这才看清楚那人的容颜,与宫蔚风全然是两张脸,他长相极为俊朗,体格健壮中透着几分霸气,一张怒气横生的脸上充斥着贵气。
当听到他说的话时,脸上不由溜过一阵笑意,她这怎么叫偷听呢,他在王庭内吹笛,而她也是光明正大的听曲。更何况,偌大一个王庭,能听到此曲的也并非只有她一个。
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纵身由帐顶路下,轻巧地落在她面前,“那个帐的侍妾,穿的这样暴露,不知羞耻!”
她垂首,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衫,不正是贺兰修的杰作吗?
“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他的口气又凶煞了几分,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再摇摇头。
像是明白她的意思,眼中由最初的愤怒转为有些同情,“可惜啊可惜……”叹罢之后,突然轻笑,“有时候笛能代音的,方才见你在下面听的入神,想必是很喜欢吹笛,要不要跟我学?”
她摇头。
可换来的却是他的愤怒,“怎么,怀疑我吹笛的技术,还是看不起我,不想同我学?”
没想到一个摇头,便能被他如此误解,她有些傻眼,顿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到底学,还是不学!”他的语气分明就是勉强。
她仍旧想要摇头,换来的却是他那怒火即将爆发的眼神,她立刻转为点头。
他这才满意一笑,将手中的笛子弟给她,“拿着,明日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要是没见到你的人影,可别怪我不客气。”
接过笛子,点头,淡笑。
看见如此温顺的她,心中甚为满意,也不再说话悠然离去。
她看着他那衣袍随着步伐的走动而轻扬,嘴角透过无奈的笑意,他真是真傻还是假傻。偌大的一个王庭,他们两互相都不认识,她不过为了摆脱纠缠而同意罢了,他却还真相信了。
她一路向四周的人打听才在深夜回到了自己的帐,步入帐内才发觉里边五个女子分成两批而坐在那偌大的炕上,还未睡下,见她回来,齐齐将目光扫向她。
“去了这么久?还如此衣衫不整的……”郁香眼中满是鄙夷,“中原来的女人都一个样,可别看你长的一副温淳地模样,可伺候起男人来都是有手段的。”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走至桌案边,随手将笛子一放,为自己倒下一杯温热的茶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