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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爷送给我的凝露金簪被人偷了,望你给郁香做主呀。”郁香立刻奔至冯大娘的身边,表情极为委屈。
“帐内竟然还有这等事?我绝不容许,你们都去搜搜看。”李大娘对着身后两名仆人道。
领命后,仆人立刻粗鲁的开始翻侍妾们的包袱,帐内始终都是静悄悄的。
片刻之后,终于在一个包袱中找到那枚金簪,郁香立刻上前接过,“李大娘,就是这支金簪。”
“哦?是谁的包袱?”李大娘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冷意。
而所有人的目光皆投递至立在炕边的寐思,而寐思从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这场戏,瞧瞧它该如何演下去。
“没想到新进的侍妾中竟有如此手脚不干净的女子,真是令人失望。”冯大娘轻哼,随即便吩咐两名仆人将她拖过来,硬压着寐思跪在她面前,“说!为什么要偷金簪。”
“这还用问,帐中侍妾们都得了爷的宠幸,唯独她没有得到,当然眼红,便要偷窃!”郁香把玩着手中的金簪,哼道。
“原来如此,寐思,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肮脏的心眼。”冯大娘看似一阵惋惜的脸上突闪阴狠,“那么,按照王庭的规矩,偷东西的人便要扎手指,来人,取针来。”
寐思跪在地上,便已明白这不过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场戏,等着来处置她呢,不过如此低劣的手段比起宫里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许是欺负她是个哑女罢,无声可以解释,更告不了状。
再看看那一群袖手旁观的侍妾们,她们不会看不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嫁祸,可她们没有一人开口帮腔,她自始至终也就没有打算要得到她们的帮助。
这个世上,唯有信自己,..唯有信自己。
仆人将她紧握成拳的手狠狠掰开摊平,冯大娘则拿着针一步步走向她,“今日,我要让你知道,当小偷会有什么下场,看你以后是否还敢犯这等龌龊之事。”
针,由指尖狠狠扎了进去,她额上的冷汗登时滚滚而落,全身颤栗着。
她咬着牙,忍着痛,告诉自己,可以撑下去,死她都能熬过来,更何况是这等痛。
“快住手!”婉儿的厉喝之声传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朝帐外望了去,却发觉此时来的人不止婉儿,还有贺兰修。
冯大娘立刻收手,而也在针由她指尖拔除的那一刹那,她一声冷冷的抽气声,咬着的牙关亦松开了,迷离着目光望着四周,全然是模糊的。唯独贺兰修那冷到极致的眸子中迸发出那份残暴。
“人说十指连心痛,而冯大娘你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是何居心!”婉儿的声音凌厉,声声指责质疑。
冯大娘立刻跪在贺兰修的面前,“爷,并非我心狠,而是这寐思在帐内行偷窃之事,咱们王庭的规矩就是扎手指……”
婉儿一声冷笑,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偷窃?你就凭在她包袱里搜出一支金簪来定她的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寐思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你就抓住她这一点,来对付她。”
“婉儿姑娘,你这般说我可是质疑我的人格,我不能容许……”冯大娘脸色正变着,话还没全部说完,贺兰修的脚便狠狠踹在她的心窝口,她立刻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贱妇,我的女人也是你随便可以动的?仗着在母亲身边得宠,就以为可以随便惩治侍妾?不要忘记,你与她们一样是奴!”贺兰修狠瞪她,“既然你喜欢扎手指,这回就要让你也尝尝这番滋味!”
“不要,爷,我知错了,知错了!这全部的事都是郁香给了一大笔钱,指使我这么做的。”冯大娘惊恐的连连磕头,瞬间已将郁香的恶行供出。
郁香听到此刻,双腿一软,便瘫跪在地,“爷,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从来没有给过她钱,指使她做这样的事!”
贺兰修根本无心再听她们的任何解释,“你们知道,本王最恨的就是使计陷害别人,妄想争宠的女人。都拖下去,冯大娘扎手指,郁香剁双手,再逐出王庭,永世不得踏入!”(苗 苗 手 打)“爷!爷饶命……”
“爷!不是我……”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贺兰修将她带至婉儿的毡帐内安置着,大夫也来到此处将她的伤口洒上药,叮嘱了一些禁忌,开了几幅药便被贺兰修摒退了。
“爷,今后就让寐思住在我的帐内吧,也避免再有些心怀不轨的侍妾对她下毒手。她哑,只能任人冤枉,若是再有下次,指不定就小命难保了。”婉儿坐在炕边,手中拿着热毛巾为寐思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贺兰修没想到婉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盯着她许久。
婉儿看出了他的惊疑,却笑得动人,“爷放心,婉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若她有个万一爷唯我问罪。”
“好吧。”他点点头,婉儿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你先退下吧。”
看出了他似乎有话对寐思说,也就不再执意留下,匆匆退了出去。
贺兰修俯视着脸色苍白的她,略有隐忍之色,“还痛?”
“痛就喊出来,没人会笑你。”看着这样的她,有些无奈,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竟在多次冤枉之下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而她在这之前又受过何等残酷之事。
记得那回,她在梦中呼喊的字字句句,竟是那样深刻,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又是为什么,使她不愿意再开口说话呢?
她撇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更没有气力去想那些事,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那样,多好。
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愈发的深沉,不由探手去抚摸她左肩上那个奴字。指尖才触上,便能察觉到她身上一阵轻微的颤栗。
多么残忍的人,竟会在她身上烙下如此不堪的印记,他的心底突然一抹疼惜之感,头一回,对婉儿以外的女人竟产生了怜惜。(苗 苗 手 打)突然间,他有一种想要探索她心中最深秘密的冲动。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六章:一舞霓裳惊王庭
后来的日子,她一直安心的在玩儿的帐内养手,这期间贺兰修没有再召过她,而她也没有再见过贺兰修。倒是玩儿对她真的照顾到无微不至了,可她一点都没有感动过,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会出于真心待她,不过是想在贺兰修面前演一个好女人罢了。
听说单于的四十寿辰要到了,每位皇子都想尽办法想要送一个别出心裁,还能哄单于开心的礼物,一下子王庭似乎都热闹了起来。
可惟独贺兰修他不急,当玩儿提起单于的四十寿辰要到了时,他不过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说:这事就交给玩儿吧。
于是,婉儿这段时间便开始为这个礼物而犯愁了,单于年年有寿辰,收的珍宝无数,根本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寐思看着常常一个人站在外对着天正在神思的婉儿,不由一声叹息,既然婉儿对她两次相助,即使不是出自于真心,那么她该还一点恩情,她不喜欢欠人。
于是回帐,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随后便拿出帐递给她看。
婉儿看着她递来的纸,一阵疑惑,却还是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霓裳羽衣。
她先是一愣,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要我在单于的寿辰上献舞,当作是爷送给单于的礼物?”
寐思点头,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是个好主意,单于年年收到的无非是那些珍宝,肯定腻味了。若是突然献舞,而且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送的,一定会非常开心。”婉儿连连表示喜欢,可随即笑容却淡了下来,“可惜霓裳羽衣舞早就失传了,我并不会。”
寐思却仍旧笑的淡然而温婉,婉儿诧异的问,“难道,你会?”
是的,她会。(苗 苗 手 打)
……
后来她熬了三个夜晚将舞谱画了出来,还附带上图解,极为详细,看得婉儿欣喜不已。于是,便开始日夜习舞,还特地请了有名的乐师前来伴奏。
可就在临近单于寿辰的日子,婉儿却因为苦于练舞,不慎将脚扭伤,当时只听咯吱一声,骨头脱臼,伤势极为严重。登时让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老高,当大夫说到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一定要静养。
后来大皇子来看望她,这是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见到贺兰修,仍旧是那一副狂妄不羁的容颜,充满了残暴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没大碍吧?”贺兰修看也没看立在一侧的寐思,径直到正因疼痛而无法下炕的婉儿身边,或许他在所有人眼中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但惟独对婉儿,却是格外的有耐性。
“没事,不过大夫说要静养。”婉儿的声音明显比较虚弱,“可是,过几日就到单于的寿辰了,我练了半个月的舞……”
“不能跳就不要跳了,我送根千年灵芝去罢了。”
“可是,爷不是对王妃说了婉儿会给单于一个惊喜吗?若是没有,王妃定然觉得婉儿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婉儿叹息片刻,突然将目光投递在寐思身上,“霓裳羽衣是你教给我的,你定然也是会跳的,对吗?”
听罢这句话,她突然能猜测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话,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为了爷,你就去跳一次吧,若是得到单于的欢喜,说不定还会赏你一些东西的。”婉儿的声音略带勉强。
她看着婉儿,很想拒绝,可是贺兰修那诧异的眸子却在瞬间投递过来,随即却赤裸裸的在眼中摆着一句:你若拒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只是在瞬间闪过一抹退缩,可随即便立刻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顺从的她反倒让贺兰修突然闪过一丝奇怪,许是一直在看她拒绝,突然的顺从倒让他心中疑虑丛生。(苗 苗 手 打)————《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单于的寿辰很快便到,王庭内一派喜气洋洋之感,丝毫没有感受到冬季的来临,各位皇子更是早早的便进入单于帐内,按照辈分依次于右侧席案坐下,而左侧则是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左大将、右大将……
漠北的冬季比起中原要冷许多,今日要表演霓裳羽衣的她穿的极为单薄,手脚早已经冷的发紫,幸好婉儿有给她一个手炉驱寒。
帐内单于那爽朗的笑声连连,对着诸位王爷的恭贺眉开眼笑,可当望着自己的儿子们送来的礼物时,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明显的一副厌烦的摸样。
王妃一见如此,便笑着说,“今天修儿为单于准备了一个惊喜给您。”
“修儿的惊喜?”单于满眼浓厚的兴趣。
话音刚落,帐内的灯光突然一暗,朦朦胧胧的微光将整个帐内笼罩的一片和煦,正当所有人都在惊奇这突然间的变故时,一名身穿粉衣绫缎的女子翩然入账,而一曲霓裳羽衣之音在霎那间响起,配合着那款款而来的身姿忽高忽低。
也就在此时,不知何来的雾气袅袅升起,笼罩在众人脚下,如立云端,让人忍不住诧异。
那女子,在烟雾缭绕间,缓缓起舞,长袖飞扬,狐步轻旋。
远远望去,那女子如隔云端的仙女,脸上的风姿因那绝美的舞蹈而更添色彩,若有若无的淡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使人看得出神,看得痴迷。
当一舞终结,琴音消遁,帐中之人仍旧未缓过神来。
寐思收起舞势,正欲离去,却闻得王妃一语,“止步,上前来。”同时,这一语也惊醒了帐内所有的人,纷纷抑制不住的感慨,窃窃私语。
当寐思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