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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修一眼便瞧见寐思那娇小的身子蜷曲在椅子上,白虎皮紧紧裹着全身,似乎已经很累了,睡的很沉。
他的步伐不由放慢,轻轻地朝她走了过去,那原来冷傲凌厉的目光也渐渐放软,像是很贪恋她此刻的睡颜,如此的刀子比起那浑身带刺的模样,真的惹人疼爱了许多。
黄泉路上,她的笑是那样美,美中带着一抹娴静,娴静中带着一股出尘入骨的仙气,仿佛这样一个女子根本不该出现在黄泉路上,而今再见,虽然换了一张容颜,可是性子却好像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他有些接受不了,却很喜欢这样的性子。
倔强起来如牛,谁也拉不动;善良起来如菩萨,孩子转不过弯;耍起心眼如狐狸,狡诈地让人痛恨。
他自认为自己的脚步声已经很轻很轻了,可是蜷缩在椅子中的寐思却猛然睁开眼,警戒地望着他,随后便由椅子上起身。
那一刻,他为她的种种举动所惊诧,她不是睡的很沉吗?却能听见他的脚步声,警觉性竟如此高……到底受过何种伤,才使她这般?
“明日,我出发去漠北了。”他看着她,状似无意却有意地说。
“噢。”她应了声。
“只有一句噢吗?”他蹙了蹙眉头。
“爷大捷归来。”她又道。
瞪着她,许久才叹了口气,“此去一年半载免不了,在王庭内自己小心,有事找婉儿。”。.E
“嗯。”她点点头。
看着她依旧冷淡的表情,他道,“心里肯定很开心了吧,这个恶魔终于要离开了,你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虽是疑惑他那古怪而突变的性格,却未多言,立刻遵命而告退。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声声呼唤在宫中回响着,如今一直伴在皇上身侧的李公公早已被皇上赐死,如今在他身边的已换成另一个,袁公公。
“朕好的很。”独孤珏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往桌上一掷,瞪着袁公公那永远都是沉不住气的模样,常常会想起曾经的李公公,只可惜他选错了主。
一见皇上那阴冷的表情,袁公公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即刻平复脸上的焦躁,眉高眼低地说,“死牢里传来消息,禹王失踪了。”
“失踪?好好一个人怎会失踪!”独孤珏大怒。
“奴才们也深觉奇怪,死牢里的戒备森严,却突然没了踪迹,也不见有人闯入。”
“都是一群饭桶!”独孤珏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狠狠一扫,全数将其扫至地面之上,“将那群饭桶全部拖出去斩了!”
“皇上……”袁公公巍巍地想要出口求情,却被那骇人的眸子吓的噤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独孤荀,朕念人是兄弟,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悔改,妄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朕倒要瞧瞧,你孤身一人在外,能掀出多大的风浪来!
凤訾汐……
却始终没有消息,突然从这世上销声匿迹了一般,任是将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仍旧不见踪影。
有多少次,他都不抱她还生的希望了,可是……
一天没有她的尸体,他便不信,凤訾汐就会这样离开。
他不信,受过那么多伤痛的凤訾汐这么容易就死了……
匈奴卷第13章 王妃的阴谋
一年后
时光飞逝,一晃她竟然在匈奴王庭待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间频频从边关传来战报,战争打得激烈如火,持续一年仍旧未有收敛之势。而大皇子的毡帐内侍妾争宠也是愈演愈烈,正如婉儿所言,大皇子不在,侍妾们整日闲来无聊,最喜欢的就是玩心计。
这期间,金菱将毕小凤与兰灵彻底打压,害得她们俩一见金菱就躲,自然是因金菱的手段与利嘴,而月辰则是冷冷淡淡地坐在一旁观望着她们所上演的戏码。女人间的斗争从来没有人会去过问,更没有人有兴趣管。
而寐思本来是众矢之的,所有人认为最好欺负的,却因她破例竟在婉儿的帐中度夜,自然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年间,寐思与婉儿在一起共同探讨着中原文化,琴棋书画,样样研究,这样日日夜夜倒也过得奇快。她们俩相处的整整一年竟然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感情亲如姐妹。
也许,正是心与心真正交流之后,才能发觉人的内心最深处所存在着的真诚与假意,很显然,她们之间的嫌隙已经被淡化,留下的只有那志同道合的友情。
这期间,王庭内也发生了许多事,尤其令人心惊的就是单于大王突然重病不起。大夫们皆是束手无策,亦知其病入膏肓,时日不久,却为了避免让在外征战的贺兰修分神,隐瞒了此事,而王妃也对单于日日陪伴,照顾有加,状态时好时坏。
直到前天夜里,一场风雪袭来,宫中突然异动,纷纷传言单于的病情急剧严重,夜里吐血,王妃大惊,即刻修书八百里加急送至边关。书信送出之后,更是派兵软禁了单于的七个儿子,向王庭的解释是:单于病重,皇子未免有异心,故禁之。
好在,在那一瞬间,整个王庭都控制在王妃手中了。所有人都惊诧王妃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势,同时也是了然于心,这么多年来,单于对王妃的爱已到极致,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仍旧只增不减。既然王妃有了单于如此宠爱,那么权势滔天也是必然。
只是王妃如此,不免让人怀疑起她的用心来。如今单于病重,却软禁了他的七个儿子,虽然理由甚好——以防谋逆,可是有些事也做得太过明显。大臣们少数是敢疑不敢言,大多数却是支持着王妃的做法。一时间,王妃的权势可见一斑。
“这天,是要变了吧……”婉儿捧着手炉,一边说话,一边凝视着帐外那飘飘的雪花,如鹅毛般降落在人间,美得如仙境般令人惊艳。
寐思不说话,立站在她身边,感受着北风割在脸上的疼痛。贺兰修,终于要回来了吧。
“你在怕?”婉儿问。
“怕?”她像是自问,亦像是反问。
“如今朝中形势来看,爷登上单于之位是必然的。而爷的侍妾们,皆会成为他的阏氏,所以你怕了。”像是一语中的,直指她的心事,寐思不由地侧目凝望婉儿,这一年来,婉儿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常常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而且一针见血。
是的,她在担忧。若是贺兰修回来了,真的当上了单于,她就更不可能离开这里,也就应验了他那一句话: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必须呆在我身边。
这一年间,贺兰修常常有书信回来,每次的署名都是“寐思亲启”,而婉儿看到这些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那落寞只是瞬间一闪即逝,随后却是笑着让她拆开来看看。
每回她拆开来看,里面都是不多不少的一句话,短而霸道,内容与她丝毫没有关系,可是每每都要加上个“寐思亲启”,这让她深觉无奈。
这信一个月来一次,至今为止已经有了十二封,每封信上都写着“寐思亲启”,可是却没有一封信的内容、没有任何一个字,有提及她。而这十二封信,每封都是婉儿提笔回信,每回,都要写上好几页密密麻麻的纸才罢休。
寐思看着婉儿这般,突然觉得婉儿她原来一直默默地陪伴在贺兰修的身边,她说她不懂那是不是爱,只知道想要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直到终老,不论贫富与生死。
其实不过当局者迷罢了,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子,定然是爱到极致,爱到即使默默守候在他身边也心甘情愿。
这样一个才女,着实让人可敬可佩。
最初,是她看错了婉儿,以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贺兰修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可一年相处下来,她对自己的确真心实意,毫不作假。
“被我说中了,对吗?”婉儿一笑,“其实,爷待你不薄,尤其是每月一封的家书,写的不是婉儿亲启,而是寐思亲启,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恨我?”寐思问。
“是羡慕。”婉儿叹息着摇摇头,探手接着一片雪花,“记得那年也下了这样一场好大的雪……”
“我本官宦人家的千金,只因八年前父亲牵涉进一桩惨案……想必你听过当年汐筠郡主一跃凤台的凄美传言吧?我的父亲就是当年专门为郡主诊脉的御医,可能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被皇上处死了。而我连同所有女眷都被充入边关为奴,一呆就是整整六年。我以为此生都将如此度过,可是到最后却被送入中原的军帐内为军妓。我虽为奴,但是也不愿为军妓任人糟蹋,所以我逃了……”
“可想而知,到最后当然是被人抓住。原本逃跑的军妓是要被拖去被人轮奸的,但是一个人将我救下了……”
说到这里,婉儿顿了顿,那眼神极为飘渺,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哀伤与倾慕。
而寐思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没有想到,婉儿就是当年专门为自己诊脉的御医的女儿,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在此时此刻遇到了他的女儿。
婉儿没有注意到寐思脸上那隐隐有些激动的容颜,继续道:“救我的那个人是此次军队的主帅,他叫独孤荀,当朝天子的大哥。后来我被收入他的军帐内伺候着,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强迫我,我自己也是有一分心甘情愿的,我喜欢他,爱他。”
“独孤荀?”寐思的声音猛然提高了许多,盯着眼前的婉儿,像是要从她眼中找出一些东西来。
“我知道,告诉任何人都会用这般眼神来看我,会认为我是独孤荀派来贺兰修身边的奸细,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他却像是一个抓不住的男人,身边女人一个接着一个,他像是对任何人有情,却又对任何人无情。他玩腻了我,所以将我丢弃了,我终于又得到了我的自由之身,却突然发觉无处可去。直到遇见了爷……”
寐思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许久都不曾说上一句话。
婉儿便问:“你不信我说的吗?”
她回神,摇摇头,不说话。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婉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外边传来一声声呼唤:大皇子回来了,大皇子回来了——!
那时,寐思的心颤动了一下,是想要逃避,更是惊惧的。
而婉儿,那脸上露出丝丝喜悦,那分明是一个女人对情人归来时所闪现的喜悦。
☆☆☆
当贺兰修马不停蹄的进入王庭后也未停歇,立即赶赴单于帐内,只见周围重兵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贺兰修的眸子闪烁着冰冷,在无人阻碍的情况下进入,才踏入便见王妃跪坐在单于的炕边,一只手与之紧紧交握着,眼中含着微微的泪光。
“父王。”贺兰修一声,引得二人齐目回首,“修儿回来晚了。”
“修儿你终于回来了……”单于的脸上展露出惨白的一笑,探出手握住他的手心,“修儿,仗打得如何?本王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
“一切安然,两军都已疲惫,正在打僵持仗。”感受着单于手中的温度,他不由侧首看王妃,而她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透出几分绝望的悲伤。
“修儿真是长大了,以往就只会在战场上胡来,如今听诸位将士说你已懂得用兵之道……本王也就能放心地将这江山交予你了。”他说罢,猛然一阵巨咳,随即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溅在那与王妃交握的手中。
“拿纸笔来……本王要写诏书……”他微微有些着急,怕自己就在此刻油尽灯枯,所以异常着急。
而王妃却是从容地从袖中将一封早已拟好的诏书递给单于,单 ……于一看见里边的字迹与自己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