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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般重视。”
沈瑞见他眼神清澈;面上并无yīn霾;可见是真的适应了chūn山书院的教学节奏;这才放下心来。
毛迟本与沈瑞结伴而行;眼见沈全过来寻沈瑞;就先带了书童离去。
沈全道:“自打瑞哥上学;我娘就开始念叨;不放心你呢……明rì休沐;瑞哥可有什么安排?要是得空;就过去坐坐。”
沈瑞点头道:“当然有空;我本也要过去给婶子请安的。”
沈全笑道:“那明天我可能借瑞哥的光打吃好的;前几rì松江那边来人;送了不少食材过来。我娘留了大半;就惦记叫瑞哥过去。”
至于送到尚书府;以郭氏素来行事;是不会那么做的。尽管沈瑞与她亲近;她也是真心疼沈瑞;不过这份亲近却不在人前显露。
以前沈瑞是娘不在爹不疼的可怜孩子;她这个婶子愿意将沈瑞拉倒五房羽翼下;护着他疼他。如今沈瑞已经是二房嗣子;她要是再摆出只有婶子最疼你的姿态;只会让沈瑞难做。
就是之前帮沈瑞料理的庄田账册;郭氏进京后;也痛痛快快地交到徐氏手中。
沈瑞笑道:“那感情好;倒是惦记南边的吃食了。”
族兄弟两人说笑着出了书院;到了仁寿坊两人就作别;沈瑞进了胡同;沈全继续回家之路。不过在临别前;两人约好;明rì沈瑞过去探望郭氏与福姐。
回到尚书宅;沈瑞先回九如居换了家常衣裳;并没有直接叫晚饭;而是先去正房。
大老爷也在;与大太太之前不知在说什么;夫妻两个面sè都有些沉重。
沈瑞先给二人请了安;随即说了明rì想要去沈瑛家探望五房长辈之事。
徐氏在心里算了算rì子;点头道:“二哥也有些rì子没过去;是当过去请个安。”又道:“你鸿大叔、鸿大婶子是头一年在京城过冬;怕是受不得这边的寒;福姐年纪又幼小;正好这几rì家里收拾皮子;我叫人挑几块出来;明rì二哥带过去。”
沈瑞应了;就听大老爷道:“打发人去瑛哥那里一趟;将拜会的时间改成下午……王伯安回京了;身子不大好;你当先去那边问疾。”
倒不是王守仁这个老师当排在前面;而是探病避讳下午过去;多在中午之
王守仁如今是刑部主事;二月里出京去安徽清查旧狱;算下来出京已经大半年。
沈瑞不由动容:“老师什么病?”
王守仁可不是单纯的文人;打小习武健体;这要是病了肯定不是小病。
大老爷沉默了一会儿道:“估计是累着了;加上心病他南下这半年成果斐然;可也得罪了好些人……”
沈瑞听了;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种清查旧狱的差事;真要成绩好;可不是得得罪人么?要是将已经定罪的案子翻过来;不仅要得罪当初审案的地方官;还有按察使司;乃至刑部;一层层的官员。
当初王守仁出京前;沈瑞就想到此处。可王守仁一心为国为民;沈瑞身为弟子;虽婉转规劝;可也不能拦着;而且也拦不住。
“可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沈瑞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大老爷自己如今就是刑部掌印官;刑部这里应该是不怕的。至于地方官;王守仁之父王华虽没有升级;可依旧是正三品侍郎;难道还庇护不了儿子?
大老爷看了沈瑞一眼;很是欣慰他的通透:“并非是得罪一人两人;而是他犯了官场忌讳……王华这次虽无升无降;可位置未必就安稳了;盯着他位置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王伯安这次南下;固然有功;不过随即的弹劾也少不了;就怕这个时候有人落井下石……要是牵扯到王华身上;恐父子都难保全……
沈瑞大惊:“父亲;师公他不是圣眷优容么?”
大老爷道:“去年卷入会试舞弊案的程敏政;圣眷并不在王华之下。”
沈瑞进京大半年;也常旁听大老爷说些朝廷上的事;对于现下朝廷格局心中有数。
如今的格局是皇权与文臣和平共处;勋贵武将打酱油。
文臣这里;因三阁老的缘故;又分了派别。“谢党”、“刘党”、“李党”;还有如大老爷与王华这样的中立人士。
在这次“京察”中;三阁老相争的苗头就越老越明显。
王华无党无派;又有希望入阁;三阁老即便不会直接对付王华;可下边人要是盯着王华的礼部左侍郎位;想要将他弄下来;也不会拦着。
想到此处;沈瑞不由皱眉道:“父亲;他们是不是太嚣张?这次对付师公;那下回瞄准哪个?父亲与姑父也不是党人;他们会不会也对父亲与姑父出手
大老爷抚着胡须;欣慰道:“二哥能想到此处;甚好、甚好……为父之心忧;亦在此处……朝廷是圣人的朝廷;不是阁老的朝廷……几位阁老在高位上久了;越来越听不得其他声音;时而久之;难免陷入意气之争。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朝廷现下格局;勿要让几位阁老的势力再膨胀。”
“要是他们想要借着老师这次清查旧狱‘隔山打牛;;那为了免除后患;是不是当‘釜底抽薪;?”沈瑞想了想道。
大老爷脸上笑意更盛:“二哥说来听听……”
“先生既‘病;了;就当好好歇一阵子……”沈瑞道。
王华父子在朝虽没有什么靠山;不过因王华是状元出身;为人方正;在士林中口碑甚好。又因之前在翰林院;如今在礼部;王华的门生故旧也很多。不过多是品级低;在朝廷上说不上话。
大老爷点头道:“要是真如此;也可解王华忧患;只是王守仁xìng情桀骜;未必肯退这一步。”
沈瑞并没有在大老爷面前保证什么;心里却是下定主意;要劝住王守仁。
从正院出来;沈瑞并没有回九如居;而是去叫了长福;吩咐他立时往沈瑛宅走一趟。
王宅那边;距离尚书宅这么近;沈瑞恨不得立时就过去。不过想想规矩与避讳;到底忍了;只是打发长寿过去打听一二。
等沈瑞回了九如居;用了晚饭;长寿也从王宅回来。
“没见大爷;只见了五宣哥。大爷这半年rì夜辛劳;又因在外;饮食不调;肠胃就有些不好;听说清减许多;又在差事的缘故;得罪了不少地方官吏;受了不少刁难;最过分的是;大爷回京时;那边的人在船上使坏;沉了大爷所搭乘的座船……大爷与五宣哥知水xìng;虽没事;可随着大爷南下的两位文书遇难了……”说到最后;长寿带了几分沉重。
他是王家旧仆;早年也跟在王守仁身边;对于旧主自然关切。
沈瑞听了;终于明白大老爷为何让王守仁暂时隐退。
官场之上的争斗;虽说凶险;可多在律法许可之内行事;像这样摆明旗鼓;连谋害xìng命都出来了的;可见这其中有无法化解的仇怨;使得对方连规矩都不讲了。而对方敢这样肆意;定也有所倚仗。
王守仁父子两个如今都在官场;可实际上除了圣眷之外;并无什么得用的官场助力。
原本他打算带冬喜一起去沈瑛家;与郭氏商量商量冬喜的婚配之事的;毕竟冬喜今年十九岁;年纪已经不小。
可晓得王守仁的事;沈瑞也没了心情。
辗转反侧;到了次rì一早;沈瑞用了早饭;就匆匆前往王宅侍疾。
他是王华的徒孙;王守仁的学生;chūn节前后时常来王家的;倒是无人拦着
到了王守仁的居所外;沈瑞就听到一阵阵的咳嗽声……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久闻大名(三)
王守仁院子里服侍的人不多;沈瑞走到房外;正好有个婢子出来;认出是沈瑞;忙屈膝道:“瑞少爷……”
沈瑞点点头;直接挑了帘子进去。
王守仁倚坐在炕上;正弯腰咳个不停。旁边有个婢子;手中捧了痰盂。
听到外头动静;王守仁抬起头来;道:“是瑞哥来了。”
沈瑞先见了礼;而后亲自倒茶奉上:“老师先吃口茶压一压……”
王守仁接了茶;吃了几口;咳的果然轻些。
沈瑞看着王守仁清减的模样;还有刚才不住声的空咳声;不由有些担心;附身去看痰盂里的痰。虽说他不是学医的;可自己当年却是得过肺炎;当时的状态与咳出的痰的颜sè;都与王守仁现下相仿。
“老师这是在下水后受凉引得咳症?”沈瑞担忧道。
这个时候可没有抗生素;肺炎严重了也能要命。这是感冒引发的肺炎?
王守仁淡笑道:“瑞哥不用太担心;我这是老毛病……前几年一次伤寒坐下的病根;这次又发了;这几rì已是见好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说话之间都带了喘声。
他吩咐婢子拿了椅子;让沈瑞坐了;问起他上学的事。
知道沈瑞进了chūn山书院;王守仁点头道:“那边授课的都是翰林院的老儒;莫要因他们上了年岁就轻视他们。他们都是一层层考上来的;没谁比他们更熟悉科举章程。”
沈瑞也这么认为;这半月来学习的很用心。不过也晓得;有些科举窍门;则是子孙相传;没人会往外传授。幸而沈家有几位老爷在;外头还有王守仁这个老师;并不需要其他人指导。
要说八个月前的王守仁是阳光青年;那现下这阳光青年的脸上有了yīn霾。
天子君亲师;就如沈瑞这个学生能不请自来;直接登堂入室;王守仁在学生面前也没有掩饰他的沮丧与迷茫。
说到底;王守仁再有才;也不过刚到而立之年。
这次江南之行;定是让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
沈瑞上辈子来自信息世界;网络上各种负面消息铺天盖地。
就是不问王守仁;他也能猜到王守仁的遭遇。
王守仁是真正地忧国忧民;算起来也是热血青年。
沈瑞不说话;王守仁却长吁了口气;道:“瑞哥;你我都应该庆幸;生养与仕宦人家……这世上;小民艰难……”
沈瑞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国家有律法;可官场之上更重视人情”
所以小民受冤;并不稀奇。地方官为了政绩;命案肯定是要破的。这个时代;又不像后世那样有健全的刑侦手段;肯定是疑罪从有。刑法之下;什么口供求不出来。冤假错案;定是不可胜数。
至于地方官为了荷包;侵占乡绅商户财产之类;也不罕见。
古往今来;官欺民的手段多是大同小异。
这次“清查旧狱”;肯定让王守仁长了“见识”。而且他的反应肯定也很强烈;才会引得对方铤而走险。
沈瑞过来之前;想了一肚子劝解的话;眼前却有些难开口。
同王守仁的忧国忧民相比;自己这“明泽保身”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想看着王守仁父子走上历史上的旧路。
看着沈瑞yù言又止的模样;王守仁揉了揉眉心;道:“瑞哥到底想要说甚;犹犹豫豫的?”
“老师;父亲昨rì与我说;最近京中风声不对”沈瑞迟疑了一下;道
王守仁正sè道:“怎么了?”
沈瑞看了王守仁一眼;道:“都察院那边盯上老师了……”
王守仁嘴边露出讥讽道:“意料之中;要是朝廷没有倚仗;他们也不敢无法无天;在地方作威作福。”
沈瑞沉默;面上尽是忧sè。
王守仁笑了笑道:“瑞哥不要担心我;最多不过是罢官免职……”
沈瑞抬头道:“要是单单算计老师;学生并不怕;只有师公在朝;老师总有起复时……可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