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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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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房产业以后既是沈械的;那他沈劳苦劳累十来年算甚么?难道真要跟三房沈涌几个似的;为长房卖命半辈子;最后几乎净身出户?

    沈珏眼泪已经止不住;簌簌落下;跪在一口箱子面前;摸着上面的锁。

    宗房大老爷心疼的不行;见沈瑞没反应;忙咳了一声道:“瑞哥;钥匙?

    沈珏闻言;也望了过来。

    沈瑞虽不喜堂上宗房诸位这种“临检”的气氛;可见了宗房大老爷两次开口;还是上前将钥匙递给沈珏。

    即便宗房其他人看沈珏不善;可宗房大老爷这亲老子总不至于坑儿子。

    沈珏接过钥匙;因过于激动;手哆嗦着;对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第一口箱子的钥匙。

    即便面上故作镇定;可宗房各人还是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就是旁观的沈琦、沈全兄弟两个;也是满心好奇地望向箱子。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沈珏却一下子匍匐在箱子上;哽咽道:“太爷;太爷

    沈瑞因方才过来递钥匙;站在两步外;看着真切;不由怔住……

    〖

第4卷 三百三十一章 一脉香烟(一)

    箱子里是什么?旁人尚且看不真切;沈瑞站的近;却是看得真真的。

    苏松地区常见的孩儿枕头——布老虎枕头;且不是一只两只;而是足有五、六只;尺寸从一尺长到尺半不等。布枕头下边;还有几只孩童用的竹枕。

    不用说;这是沈珏幼时的旧物。

    “太爷竟然还都留着……”沈珏抓着一只老虎枕头;泪如雨下。

    这会儿功夫;旁人也瞧见他手中物件;却是神sè各异。

    这一箱是沈珏旧物;那其他的呢?别的孙辈得的“遗赠”可是文玩古物都有;难道沈珏这个太爷最疼爱的孙子反而例外?若真是那样;是不是有“yu盖弥彰”之嫌?

    沈全坐在沈琦下首;旁观者宗房各人神情;嘴角多了几分讥讽。

    就算是开了箱子“验看”了又如何?说不得在他们心中;只当宗房大老爷故意如此;金块银锭子等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偷偷给了沈珏。

    既生小人之心;那眼中也就只能见“鬼祟之举”了。

    剩下的五个箱子一一开了锁;又有四箱是沈珏儿时旧物;其中两箱子是文具;当年启méng时的描红册子都在;两箱子玩具;各sè小儿玩具;有木质的;有铜的;有玉的;还有一匣子各sè长命锁。

    剩下一个箱子;装的几sè金玉摆件;还有一副玉石玛瑙的棋具;看着倒都是古意盎然;价值不菲。

    沈珏恍若未见;一件件地拿出来;最后捞在手上一串黝黑油亮的手串;紧紧的抓在手中。

    沈瑞、沈琦、沈全等人;即便瞧着这手串眼生;不过瞧着沈珏的宝贝样儿;也能猜到这是族长太爷的贴身之物了。

    这下宗房各人倒是有些猜不准。

    太爷只给沈珏留了这一箱子东西?虽说其中有几件摆件是掐金丝嵌宝的看瓶;确实值些银钱;可也并不算惹眼。其他孙辈得的si房中;也不乏三、两件好东西;倒是没必要眼气沈珏的。

    旁人尚且犹疑不定;宗房四哥是庶子;最是爱财;也脸皮最厚;起身凑了过来;带了几分羡慕道:“这不是太爷戴了一辈子的沉香手串么?还以为随了太爷去;没想到竟留给了珏哥。这可是稀罕物件;听说当年是由高僧开过光的

    沈珏并不看四哥;将手串带进手腕上。

    四哥看着散落一地的物件;眼睛跟长了钩子似的;恨不得伸手去翻翻;看看是否有夹带;又碍于宗房大老爷、二老爷在;不敢动手。

    宗房二老爷看着庶子模样实是不堪;不由皱眉。

    别说太爷没给沈珏留什么东西;即便是倾尽si房;难道还能夺回来不成?当尚书府是吃素的?

    沈瑞自送了钥匙过去;一直没回座位。瞧着他那模样;要是有人敢为难沈珏;立时就要对峙似的;虽略显狂妄;可对沈珏的呵护可见一斑。

    二老爷起身道:“大哥;既是太爷事了;我们就先家去”

    宗房大老爷也厌恶两个侄儿满眼冒贼光;点点头道:“忙了这些ri子;你也乏了;回去好生歇歇。”

    四哥虽不甘心;可也不敢违逆老父;被二老爷瞪了一眼;灰溜溜地随着下去了。

    走了三口;沈械与沈两个也觉得意兴阑珊。

    沈偷偷关注宗房大老爷;倒是与沈全猜测的一样;疑起亲老子来;总觉得以太爷对沈珏那般偏爱;留着的应不单单是这点东西;定有些金银庄票等物;说不得还有si产之类;定是让大老爷给偷偷藏起来了。

    不过老子要是偏心;当儿子的再不忿;也只能忍了。难道还要闹将出来;让旁人看笑话不成?

    沈械在官场久了;做什么都想到目的与利益攸关上。

    他倒是没有怀疑太爷另有值钱的馈赠;只是猜测着太爷将这些旧物送给沈珏的用意;这是让沈珏不忘旧情;还是让沈珏隔断旧情呢?

    二房如今看似风光;却是外强中于;沈沧已老;沈瑞还小;沈洲既外放出京;能不能再回京城还是两说。

    按照沈械的本意;即是同为族人;沈家各房本应该一处使劲;在官场上也为互为援助;比姻亲同年之类的更可靠。可是有二房不与族人相亲的例子在;沈理对于族亲也都是不冷不热;五房那边又是投靠了二房。

    沈械身为宗孙;本应该在小一辈中执牛耳;可众族兄弟却是不给面子;各自为政。归根结底;还是二房开的坏头。

    要不然当初二房举家搬迁;离了松江;不服族中管束;其他房头的族人也不会有样学样;各房头家务自治;使得宗房在族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只能打理些琐事。

    沈械对于二房的不满;早已不是一ri两ri。

    原以为沈珏过继二房;二房与宗房会亲近起来;可未能如愿;这使得沈械的不满又翻了一倍。

    看着神sè越发yin沉晦暗的两个儿子;宗房大老爷不由一阵气闷;再看看在沈珏旁边两步外站着的沈瑞;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沈琦眼见着冷场;“小声”道:“瑞哥;是不是该告辞了;母亲那边还等着?”

    沈瑞点点头;转身对宗房大老爷道:“叔父;侄儿带珏哥先去鸿大叔那边了”

    宗房大老爷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去过两ri再回来……”

    沈瑞没有应答;而是道:“过几ri侄儿想去祭拜四房婶娘……”

    孙氏是沈瑞生母;沈瑞回到松江;自然要祭拜;此为孝道。

    宗房大老爷点头道:“理应如此”

    沈珏方才见了旧物;一时失态;现下已经擦了眼泪;将拿出来的金玉摆件又放回箱子;垂手站在沈瑞身后;看着宗房大老爷小声道:“孩儿也随二哥去了”

    爹是不能叫了;“伯父”沈珏一时也叫不出口;只能含糊。

    宗房大老爷强笑道:“去;这些ri子也苦了你……”说到这里;又对沈琦道:“琦哥;瑞哥、珏哥两个就麻烦你们多看顾了……”

    沈琦起身道:“伯父尽管放心;家母向来视瑞哥、珏哥与自家孩儿一般无

    旁人还罢;沈械想起沈瑛、沈琦兄弟在京城时的不服顺;脸sè就有些发黑。在他看来;五房兄弟如此不识抬举;不过是势利眼;更巴结尚书府那边罢了

    沈瑞过继二房小长房;使得五房有了攀附的契机;要是当初过到继小长房是沈珏;五房还敢与他虚头巴脑么?

    沈珏打小被家人jiāo惯;是个没心机的孩子;沈瑞却是城府异于常人;明明与沈珏一般大;却将沈珏压制得服服帖帖。

    如此下去;宗房这个儿子可是白给出去了。

    沈珏哪里会想到同胞而出的两个兄长;一个因了钱财、一个因了权势;都在猜忌他。他抬头看了看两个兄长;见他们脸sè不好;也只当是还沉浸在太爷之丧没缓过来。

    他又想到宗房大太太;犹豫着要不要去告个别;可见宗房大老爷没提及;想着自己走前还要过来;便也没有开口。

    等到沈琦兄弟带了沈瑞、沈珏离开;沈械就迫不及待地的找到宗房大老爷

    “老爷;是不是该提醒珏哥几句?”沈械忧心忡忡道。

    宗房大老爷诧异道:“提醒珏哥什么?”

    “沈瑞心机不浅;珏哥xing子又实在……毕竟血脉已远;不过是名分上的兄弟。”沈械道。

    宗房大老爷闻言;立时沉了脸;盯着沈械:“大哥怎想起说这个?”

    “老爷不在京城不知道;沈瑞如今极得二房大老爷夫fu看重;不仅亲事早早就订了;这两年也开始插手尚书府家务;年节时人情往来;也担起了大半。”沈械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瑞哥是嗣子;传承香火去了;自然当早定亲;早ri开枝散叶;他是那边长子;打理家务也好;人情往来也好;不是正应当?”宗房大老爷沉声道。

    “他是风光;又是中秀才;又是寻了大学士做岳父;却是将珏哥比到尘埃里……珏哥同沈瑞一般大;早年瞧着比沈瑞聪明也不是一星半点;怎么去了尚书府;反而不如在家里长进?二房大老爷夫fu行事也太恁地不公道……”沈械道。

    宗房大老爷听着长子抱怨;既是恼怒他言语中带了挑拨;存心不良;也是听出他连一声“伯父”、“伯母”都不愿叫;俨然与二房生分的模样。

    宗房大老爷寒着脸道:“疏不间亲;;如今珏哥与瑞哥才是堂兄弟;计较起来反而没意思……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勿要再开口……”

    沈械还要再说;宗房大老爷皱眉道:“瑞哥是珏哥唯一的堂兄;不去依靠瑞哥;还能依靠哪一个?珏哥到底已经出继;有嗣亲长辈为他cāo心;大哥有功夫寻思这个;还是想想明年起复的事……说不定到了那时;还需瑞哥帮你做人情呢……”

    沈械嗤笑道:“不过是黄口小儿;挂着尚书公子的名也上不得台面”

    原来沈瑞回松江这些ri子;松江官场多少也得了音讯。虽说不过是刑部尚书的公子;不是吏部、户部的;管不到地方官头上;不过结份善缘;却是大家都乐意的。

    就有不少官员接着吊祭之名;过来宗房;又“无意听闻”大司寇家的公子也回乡吊祭;少不得想要见见;开口“慰问”一二;送上些许表礼。

    不过也不是人人有都资格开口相见的;毕竟那是尚书公子;不是寻常衙内

    松江不是南京;地方官最高不过是知府。

    虽说知府比郎中品级高;可架不住大明以京官为贵;因此在沈械眼中;知府压根算不上什么。

    可是沈瑞出来待客;却是谦和有礼;丝毫没有衙内公子的气度。寻常见面礼就谢过收了;稍贵重的就婉言谢绝;对于si下邀约;更是以居丧为名;一处也不接。

    在沈械看来;委实太小家子气。

    宗房大老爷的看法;与长子正好相反。

    吃人嘴短;那人手软。官场之上;人情关系复杂;保不齐就被绕进去。沈瑞行事如此谨慎;才是稳妥之道;否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去与人应酬;说不得就吃了暗亏。被人占了便宜是小事;要是惹出麻烦影响到沈沧身上才是大事。

    宗房大老爷见沈械面上还带讥sè;大怒道:“就你上得了台面?早年见你还稳当;作甚如今轻浮起来?还是你自觉地得了贺家做依靠;就能飞黄腾达?这天下哪里有不劳而获的事?要是贺家大老爷那么有能耐;作甚不提挈自家族人;反而要提挈你这隔房外甥?你勿要忘了自己姓沈不姓贺?”

    沈械闻言皱眉;不服气道:“即便不是嫡亲舅舅;可大堂舅这些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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