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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来了大明朝;五百年后的族谱还会如上辈子记载么?
沈瑞心中也拿不准了。
沈瑾见沈瑞神情懵住;只当他思念孙氏心中难过;忙扶了他的胳膊;低声道:“二弟莫要难过;如今你读书有成;亲事也定了;母亲泉下有知;也只有欣慰的。”
沈瑞看了沈瑾一眼;见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模样;倒是有些担心;道:“瑾大哥就算一心举业;也要当爱惜身体;以图长久才是;先人香火还需大哥供奉。”
沈瑾使劲点点头;道:“二弟放心;我一定不负二弟所望”
他这般信誓旦旦;沈瑞不由后悔自己多话了。
在“万般皆上品;惟有读书高”的大明朝;为了功名损了身体的可是寻常事;就是沈家各房头中;因读书损身英年早逝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各房族兄弟;之所以不待见沈瑾;一是沈瑾读书太过出色;十四岁的秀才;又是“小三元”的廪生;是属于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二则是瞧不起他的出身;多少也是为了不得罪沈瑞的缘故。
在他们看来;沈瑞被夺了嫡长子之位;即便后边出继尚书府;也不能抹去前仇;定是视沈瑾如仇人。
不想沈瑞待沈瑾反倒比旁人亲近;倒像是不计前嫌模样;对沈瑾还颇为关切。
如此一来;即便是看在沈瑞面上;也没有人会不知趣地给沈瑾脸色瞧。
其实真要说起来;别说沈瑾如今记名孙氏名下;为四房嫡长子;就是沈瑾依旧是四房庶长子;身份也不比旁人低什么。
即便族兄弟咬着“嫡庶之分”想要轻贱沈瑾;也要看看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沈瑾即便是庶出;可生母出身书香人家;亲生舅舅如今是官身;自己又争气成了秀才;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如今当年族学中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大家都晓得人活着不能随心所欲;否则他们也不会都一窝蜂地过来亲近沈瑞、沈珏兄弟。
如今沈瑞既是肯亲近沈瑾;旁人就也乖觉;一口一个“瑾大哥”的叫起来
沈瑾并非不通世事的性子;之前与族兄弟们不亲近;一是因专心读书;没有心思用在人际上;二是少年气盛;骨子里多少有些傲气;知晓族亲对自己身份的挑剔;不爱去贴旁人的冷脸。
如今有沈瑞做桥梁;族中兄弟主动示好;沈瑾便也接了。
沈全念着昔日情分;对于沈瑾现下处境早就看在眼中;心中、不落忍。眼见沈瑞似乎有心促进沈瑾与族兄弟的关系;沈全自是乐见其成;也在旁边打边鼓。
一时之间;大家的气氛倒是热络起来。
沈宝性子宽和;且有几分内秀;说起书画来;倒是也能与沈瑾说到一块去;道:“前些日子在某世兄还见过族兄画作。”
沈瑾淡笑道:“不过是早年同窗游戏时所做;让宝哥见笑了。”
只有沈琴;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因心中对沈瑾成见已深;始终离的远远的;只跟在沈珏旁边说话。
还有沈珠;虽说今日也随众族兄弟过来;却无当年张扬;混在人群中;寡言无语。早年围着他奉承的族弟们;如今都是不冷不热。
谁让前年三房分家失了公道;使得其他房头对于三房大老爷这一脉多是敬而远之。对相依为命的手足兄弟都能不厚道;何况寻常族人?还有就是沈珠在京城之事;也渐次传开;使得大家心中忌惮。
加上沈珠虽是秀才;却是岁科考试等次都不好;前程无期;大家言行中不由自主地就也带了几分轻视。
沈全见沈珠处境尴尬;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上前。
三房如今既打着二房主意;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否则以三房老太爷的厚脸皮;直接攀附不上二房;说不定就要揪着五房与瑞哥的亲近关系;回头来难为五房了。
五房虽不怕他什么;可到底老爷子辈分在哪里摆着;起了纠纷也让人难受
等到一行人回到城里时;正好是午饭饭时。
郭氏早就吩咐厨房预备了素席;也沈珏都无需避讳;众族兄弟就都在五房留的饭。
用了午饭之后;众人方各自散去。
沈瑾没有回去;而是被沈瑞留下来说话。
沈瑞是想到上辈子的事;拿不准历史到底会是遵循上辈子的轨迹;还是会有变动;有些心惊了。
沈瑾到底是做了官给嫡母请了诰赠;还是无子早夭;使得孙氏断了香火?
对于旁人来说;不管如何都不相于;对于沈瑞来说却是无比重要。
“本不该我多嘴;只是全三哥与沈珠都与瑾大哥同龄;今年都要成亲;瑾大哥这里是不是也当想想成家的事?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家中有了嫂子;安排琐事;瑾大哥也能不为庶务分心。”沈瑞带沈瑾去了客院;打发旁人下去;独兄弟两个说话。
沈瑾闻言;面色不由变得苍白;露出几分苦笑道:“老爷与新太太不在松江;无人为此事做主……”
沈瑞皱眉道:“瑾大哥真的放心将婚姻大事交给老爷与邵氏安排么?”
因沈举人那般奇葩人品;沈瑞实不能相信他会为沈瑾寻一门好亲事。那样对四房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如今将钱财看的重于一切的沈举人来说;却未必愿
明年就是乡试之年;等到沈瑞榜上有名;不管出身名誉有多少瑕疵;媒婆也会踏破门槛。真要拖到那个时候;说不得沈举人待价而沽;直接给沈瑾寻个商户人家做岳父;既能赚好大一笔嫁妆;还能压着对方身份;使得对方不能接手家务。
沈瑾神色越发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
沈瑞犹豫了一下;道:“不能让郑知州帮忙寻人选?要是他开口保媒;老爷那里怕是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沈举人没有出仕;背靠沈氏家族;或许不会将一个知州放在眼中;可沈举人如今已经出仕;知晓厉害轻重;未必敢得罪郑大舅。
沈瑞不可能为了沈瑾出面与沈举人对上;总要有个人看顾沈瑾;省的他真的被沈举人的私心耽搁祸害了。
沈瑾抬起头;脸上满是惊诧:“我……我……还好与郑家往来么?”
毕竟沈瑾名义上的外家已经是孙家;并非郑家。即便孙家如今没人;沈瑾也需避讳;否则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忘恩负义”。
沈瑞道:“这世上最割不断的就是血脉亲缘;二房长辈不禁珏哥亲近宗房是如此;瑾大哥如何为了虚名就隔绝骨肉?”
即便沈瑾这边不主动联系郑大舅又能什么样?他是计划接郑氏奉养的;到时候还能让郑氏与胞弟与断了往来不成?
沈瑾面色涨的通红;带了几分局促道:“我不是为了虚名……我是怕欲壑难填;自己成了什么都不想放弃的小人……”
沈瑞皱眉道:“瑾大哥是觉得;太太当年遗命将你记嫡;就是为了让你做个抉择?不说骨肉情深;只说因果;郑姨娘昔日即便家贫无嫁妆;可以秀才之女的身份与品貌;想要嫁出去做正头奶奶也不是难事;之所以委身为侧室;为的是供养寡母幼弟;对于郑知州来说不是天大恩情?如今郑知州已经是官身;提挈外甥不过举手之劳;也算回报当年善果;又有何不可?”
实际上;沈瑞虽没见着郑知州;不过印象并不好。
要是郑知州有心;会对沈瑾这唯一的外甥不闻不问?
沈瑾讪讪道:“前年姨娘去山西后;那边就打发了管事过来;想要接我北上……只是当时我一心准备乡试;也不愿节外生枝;就谢绝了那边好意……后来那边知晓我尚未定亲;郑家舅舅也写信过来想要许嫁嫡出表妹;只是我怕门不当、户不对;也怕提及郑家惹怒老爷;再生事端;便婉拒了此事……”
沈瑞看着沈瑾;半响无语。
莫不是真的读书读成书呆子了?亲生舅舅的照拂不接;偏生指望人品不怎么地的生父;这不是蠢是什么?
沈瑾虽面带讪讪地说这了一番话;可双目清明;并无懊悔之色。
沈瑞倒是生出几分真心敬佩来;沈瑾的行为虽有些“迂腐”;却是颇为原则;并不是唯利是图之人;称得上是“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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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脉香烟(五)
“伯娘;吃饼饼”四哥坐在三太太怀里;伸着短短的小胳膊;手中拿着一角月饼;伸向徐氏。
“谢谢四哥了……”徐氏笑着接了过来;对四哥慈爱的点了点头。
四哥“嘻嘻”一笑;又取了月饼递给玉姐:“大姐姐……”
玉姐亦接过;轻轻地摸了摸四哥的大光脑门。
又逢中秋;家家都要开团圆宴;不过尚书府实说不上人团圆;不过十来口人;竟分了好些去处。二老爷在南昌府;沈瑞、沈珏在松江;二太太在昌平庄子;家里只有老少六口人在。
都是至亲骨肉;家宴便也没有男女分作;直接做了一个圆桌。
三老爷颇为感概道:“少了瑞哥、珏哥两个;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大老爷道:“他们出京也有些日子;堂叔那边的大事也该了了;过了中秋他们兄弟两个就当返京了……”
三老爷犹豫一下道:“真不叫珏哥去南昌么?二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提挈族侄的心思;好生教导沈珏不好么?将珏哥的事情全部托付给大哥、大嫂;到底珏哥是二房嗣子;还是长房嗣子?”
大老爷闻言;不由皱眉;瞥了三老爷一眼。
三老爷看到玉姐、四哥在;不由后悔;忙拿了一片西瓜;咬了一口;道:“今年雨水太大了;西瓜都不甜了……”
大老爷叹气道:“京畿十年久旱;好不容易盼来个雨水充沛的年份;又过了;直隶还好;山东、河南已经是大涝……”
大老爷掌印刑部前;在户部为侍郎多年;对于民生钱粮多为留意。
三老爷撂下西瓜;道:“天公不作美;又有什么法子……说到底今上已经是难见的仁慈天子;爱惜民生是出了名的;要是能再约束约束外戚就好了……
今年中秋节前;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外戚张家又得厚赐。皇后娘娘的大弟某某侯张鹤龄从侯升为公;二弟建昌伯张延龄从伯升为侯。张家一门两公侯不说;且张鹤龄又得赐保定府良田八百余顷;张延龄没有得良田;禄米却升了几百石;如今兄弟俩年禄米都是一千六百石。
不仅恩及张家兄弟;连张家兄弟的姻亲也鸡犬升天;入职锦衣卫的入职锦衣卫;入职中书舍人的为舍人。
为了这次赏赐;几位阁老没少与皇帝较劲。虽说加封外戚爵位是常例;可也没有厚重的道理;如今皇太后、太皇太后都健在;那两家不过是侯爵、伯爵;张家人兄弟都得爵位;已经比其他外戚强出太多;本不当再加恩。
不过皇帝爱重皇后;世人皆知。几位阁老的劝阻;都不能影响皇帝重赐张家的决心。随后就有不平的御史上了折子;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有谁真的就死掐张家。
说到底;张家不单单是后族;还是太子的外家。真要有谁不看眼冲着张家使劲;就要有得罪两代帝王的决心。御史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又一步步熬上来的;有些不平事可以开口;却不能犯拧;否则就是与自己的乌纱帽过不去了。
大老爷摇头道:“勿要人云亦云;南城书院那边的结社;无知酸儒太多;你以后少去两回”
三老爷闻言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三太太。
三太太面上有些讪讪;却不敢插嘴。
大老爷道:“你即有心仕途;就当以学业为主;还轮不到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