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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道:“我倒是偏爱府学里自在……”
虽说族兄弟两个如今都是生员;不过沈全与他还不一样。南北直隶乡试每科录取人数一样;不过北直隶士子与南直隶士子基数不同。北直隶生员想要参加乡试并不是难事;南直隶除了廪生之外;其他生员岁科考试就是一大难关。
沈全既在京城游学;那春山书院的确是最好选择;因此沈瑞就没有说什么
另一辆马车里;沈环不时掀开马车帘;向外眺望。
外头草木凋零;原野金黄一片;同松江冬日景致大为不同。沈环好奇的同时;也带了几分不安;迟疑道:“三哥;这样带我回去便宜么?要不;我先随全三哥去五房大族兄那边住?”
沈珏白了他一眼道:“瞎客气什么?有甚不便宜的?大伯、大伯娘待小辈向来宽和;你踏踏实实地住就是……”
“那可是尚书府邸…”沈环咋舌道:“只要想想;都叫人畏惧……”
沈珏失笑道:“京城里公侯勋爵多了;尚书府不过算是寻常人家;你多这样想想就自在了。等见了大伯、大伯娘;你千万别这样束手束脚小家子气;只当寻常族亲长辈尊敬就是……”
沈环瞪大眼睛道:“沧大伯父不是二品大员么?比沧大伯父品级高的没几个了吧?”
沈珏想了想道:“不能这样说;文官里还有诸阁老;勋贵里公侯都是超品;伯也是从一品上……”
沈环失望道:“竟是如此呢?我还以为瑞二哥与三哥就是顶天的衙内少爷、在京中能横着走……”
“要是那样;我还用着拼死拼活地读书;早丢了书本做纨绔少爷……”沈珏轻哼道:“咱们这样的书香人家;子孙前程都在科举上;父祖显赫;子孙后继无人败落的;大有人在……这样说来还真是羡慕那些功勋人家;落地身上就带了世职;压根不用自己求功名……”
说到这里;沈珏按了按自己的胳膊;怅然若失道:“说不得我上辈子就是个武将;这辈子投生错了人家了……”
通州码头到京城几十里路;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从朝阳门进城。
因长福已经先一步快马回京来送信;徐氏就吩咐二管家带人到朝阳门外相迎。
沈环见状;不再翘首四望;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
因沈瑛住在其他坊;沈全要与大家分道;沈瑞就下了那边马车;上了沈珏、沈环这辆。
两家行李在码头都是分装好的;到了路口;沈全就带了一辆行李马车走了;剩下的马车继续往仁寿坊去。
马车外;已经有行人喧嚣声。
眼看着沈环不自在;沈瑞道:“同松江比起来;京城不过是人多些、车多些……当年我与珏哥刚来时;也觉得京城让人生畏;后来呆久了也就那回事。这边虽勋贵官员多;可百姓还比不上松江富庶……”
沈环讶然道:“这不是京城么?天子脚下;还有穷人不成?”
这真是孩子话了。
沈珏“噗嗤”一声笑了;指着沈环道:“何不食肉糜;;说的就是环哥这样的……”
族兄弟之间说话的功夫;马车缓缓驶进仁寿坊。这里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外头并无喧嚣之声;似乎一下子肃静下来。
“二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外头门房小厮一路往里通传。
沈瑞、沈珏等人下了马车;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
“见过二哥、见过三哥;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太太可念叨有些日子……”管家上前见礼道。
沈瑞虚扶一把;道:“太太近日可康泰;老爷那边呢?”
管家躬身道:“太太那边还好;老爷重阳节后犯了宿疾;咳了几日;不过前些日子也渐好了……”
沈瑞心里叹了口气;指了指沈环道:“这是宗房族叔家的环哥;随我同三哥来家里做客;我们先去见太太;后边马车上的东西都是长福收拾的;让他与大管家说之……”
管家忙应了;沈瑞带了沈珏、沈环两个直接去了二门。
二门处;早有徐氏房里的婢子等着;见了沈瑞、沈珏;少不得殷勤问好。
沈环跟在沈瑞、沈珏身后;瞧着这一路仆人婢子的热络劲;望向沈瑞背影就有些异样。之前在松江时;并不见沈瑞出头招摇;可这回了尚书府沈瑞与沈珏两个谁是主、谁是从却是一目了然。怪不得在码头时;连父亲都要看沈瑞表态;而沈瑞也大大方方直接做主带了他过来;并无为难顾忌的模样。
想想也是;沈瑞是小长房嗣子;尚书府以后的主人;沈珏虽现下在这边住着;可等到以后分家;不过是二房旁枝。堂兄弟两个;身份有别。
又想着故去孙氏的善名;沈环莫名地生出“善有善报”的念头。
以沈瑞四房嫡子身份;要不是有二房大太太徐氏与孙氏的渊源在;即便前面有个挂名的“假嫡”兄长;也没有正嫡出继他房的道理。
出孝后的沈瑞不必说;已经是小大人模样;孙氏故去前;大家在族学里也是同窗来着。虽说当时沈环不过七、八岁;可也记得真真切切;沈瑞周身阴郁、脾气暴虐;稍有口角就要与人大打出手的模样;与现下还真是天差地别。
族人都说沈瑞在母丧后被亲长虐待;性情大变;这变化还真是天差地别。要不是人依稀还是小时模样;沈环都要怀疑他换了个人。
正房里;徐氏已经在等着;玉姐在旁的陪坐;三太太带了四哥也在。
“总算是到家了;这在路上到底叫人心里不踏实”徐氏对三太太道。
三太太柔柔地看着四哥;口中道:“可不就是如此;一眼看不见;心里都不放心……”
四哥上个月过了生日;已经满两周岁;虚岁算是三岁。他走路已经很稳当;不爱坐着;从三太太膝盖下来;凑到玉姐跟前;巴巴地看着她道:“姐姐花
玉姐抿嘴一笑;随手将鬓角上的红绒花摘了下来;抽了插针;只将花朵递到四哥手中。
四哥小胖手抓着;就往嘴里送。
玉姐忙拦住;道:“这可不是吃的;四哥拿着耍就好……”
四哥望着手中绒花;小脸挤成一团。
徐氏看了一眼;道:“这是早上吃了花朵模子的点心了?”
三太太哭笑不得道:“可不就是如此。四哥爱吃芸豆糕;正好家里有银模子;我就叫人做了些给他……他倒是忘了糕的味道;只记的花了……”
徐氏不以为意道:“小孩子都爱鲜亮颜色;不当什么……不过他最是爱往嘴里送东西的年纪;还是得叫人随时看着;省的卡了孩子遭罪;大人也跟着悬
三太太心有余悸;点头道:“可不是得如此;前两日去三老爷书房;见了红色颜料;四哥也往嘴里送呢;正经吓了人一跳……”
妯娌两个正说话;就有婢子进来禀道:“太太;三太太;二哥、三哥回来了”
徐氏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三太太也望向门口;玉姐站了起来;拉着四哥站在旁边。
就见沈瑞、沈珏兄弟挑了帘子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素服少年。
沈环初到京城;本不耐北方于冷;等到一进屋子;就觉得暖气迎面扑来。
沈环站在沈瑞、沈珏身后;飞快地扫了一眼。
此处不过是稍间;临窗南炕;上面坐着两个遍身裹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年长的一位正是前些年曾回松江省亲的二房大太太徐氏;另外一人三十来岁年纪;旁边侍立一豆蔻少女;手中牵着一红衣幼童。
沈环不敢再看;连忙低了头。
徐氏已经打量起沈瑞、沈珏两个来。
沈珏回松江后;虽消瘦的厉害;不过在船上拘了两月;活动不便;身上倒是养起来了。至于沈瑞;虽说学习刻苦;这一路上又随着陆三郎见识了些“杂学”;可他素来注重养生;起居定时倒是也不见清减。
徐氏心里放了心;可还是忍不住心疼道:“千里奔波;辛苦你们小哥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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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倦鸟知还(二)
远行归来;早有婢子拿了锦垫上前;沈瑞与沈珏上前;给两位长辈见了礼;随即又同玉姐平礼相见。
倒是四哥;半年前还最爱粘着沈瑞;如今却是忘了人;只拉着玉姐的手不动地方;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沈瑞、沈珏。
沈瑞躬身;一把将四哥捞在怀里;掂了掂道:“四哥又重了;有二十斤了……”
四哥也不怕生;搂着沈瑞的脖颈;nǎi声nǎi气道:“你是二哥么……”
沈珏在旁;mo了四哥的头一把:“小没良心的;枉二哥与我一路惦记你;带了好些玩具给你……才几个月功夫;连二哥、三哥都忘了……”
四哥有些不好意思;将脑袋搭在沈瑞脖子上;撅着小屁股对着沈珏。
沈瑞侧开身来;lu出后边沈环;道:“母亲;三婶;这是宗房渔大叔家环哥……今年渔大叔上京交白粮;孩儿同三弟这一路上都是渔大叔照应着……”说到这里;又对沈环道:“环哥;我们太太你是见过的;另一位是三婶……”
沈环上前;对着锦垫跪了下去:“侄儿见过大伯娘;见过三婶子……”
徐氏忙叫人扶起;满脸慈爱道:“我还记得你;那年不过这般高;尽跟在珏哥身边来着;如今竟是这般高了……”
沈环起身;带了羞涩;道:“大伯娘倒还是三年前模样……”
徐氏看了眼沈瑞道:“环哥看着倒是与你们兄弟年岁仿佛;他与你妹妹两个谁大些?”
沈瑞道:“环哥与玉姐同庚;不过生在年头里;倒是比玉姐大几个月……
徐氏点点头;指了指玉姐与四哥对沈环道:“这是你大妹妹;这是你三叔家四哥……”
沈环忙行了平辈之礼;玉姐避开;又行福礼。
沈沧平ri在衙门;并不在家里;没见到不奇怪;可是也没见三老爷出来;沈瑞不由担心;开口相问道:“母亲;怎么不见三叔?”
徐氏道:“你三叔不知你们今儿回来;与朋友有约;出去吃茶去了……”
虽说骨肉离别数月;一肚子话要问;不过眼见几个少年风尘仆仆模样;徐氏便道:“你们先去梳洗;用些点心;好生歇一歇;等晚上咱们再说话……”说到这里;看着沈瑞道:“方才叫人收拾了客院;让环哥先歇下;等你族叔过几ri忙完了差事;也叫人接家里来住几ri……都是至亲骨肉;常来常往方好…
沈瑞应了。
沈珏见沈环行动之间还带了拘谨;笑道:“今儿先让环哥随侄儿去松柏院;等过几ri族叔到了再让他们爷俩在一处……”
徐氏点头道:“那感情好;环哥年岁小;又是头一回来京里;你们做哥哥的正是当多照应些……”
三人从正房出来;沈环长呼了口气出来;周身倒是轻松许多。
沈珏好笑道:“这回不怕了?”
沈环点点头道:“上次见沧大伯娘不苟言笑;叫人望而生畏;这回见了;却是亲切多了;加上有瑞二哥与三哥在;还有甚好怕的?”
沈珏道:“这样想来就好。五房瑛大哥、九房理六哥都在京中;等歇两ri;就带你走亲戚去……”
说话的功夫;出了正院;沈珏带了沈环去了西北松柏院;沈瑞则是回了九如居。
柳芽与chun梅得了消息;早就收拾好热水;在这边等着。
见到沈瑞;两婢亦是止不住欢喜。
沈瑞道:“长福可是将东西送来了?”
柳芽笑着点头道:“送来了;二哥也真是的;千里迢迢带这些作甚?柳成不懂事;您还纵着他……”
柳成是柳芽同父异母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