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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房大老爷冷笑道:“很是不必要是受了你的东西;怕是珏哥儿在地下都难闭眼了我有三个儿子;你却只有两个;你的嫁妆小三房可不敢贪图以后小樟哥儿那里也不用你殷勤”说罢;甩袖而去。
宗房大太太脸色煞白;扶着炕几;身子几乎要坐不稳……
京城;尚书府。
进了四月;过了国丧;满院子素白都撤下;厨房荤腥也多了起来。因沈珏之殇与国丧连起来;尚书府已经冷清了半年没宴客。
如今国丧过了;沈瑞、玉姐儿、四哥几个也除了服;换下素服。
正好赶上三老爷生辰;不过是散生日;没有大宴宾客;可还是预备了几桌席面;请了族人姻亲过来;热闹了一日。
三老爷想着自己的年岁;感叹不已;心里对于功名越发热切。
都说三十而立;他已经三十好几了;却依旧是一事无成;只能靠兄嫂活着。看看族侄沈理、沈瑛;比自己年岁还小;不能说功成名就;也是各有所长;顶门立户。
期待大了;不免患得患失。
想着春闱就剩下不到一年;三老爷也开始忐忑起来;不知不觉就多吃了几盅;带了醉意。
不过在被叫到上房;看着眼前的文书时;三老爷却一下子醒了酒;瞪大眼睛:“大哥;大嫂;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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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分烟析产(六)
上房除了沈沧夫妇;就是沈润夫妇;孩子们并不在;婢子们也打发下去。
轻飘飘两张纸;可却是价值万金;这是房山三十倾庄与滁州百倾庄子的红契;上面写的田主不是旁人;正是三老爷之名沈润。
三老爷望着这两张契纸;不觉得喜;只觉得惊;站起身来;满脸惊诧地望向沈沧。
三太太也在;坐在三老爷下首;虽看不清丈夫手中是什么;可也被丈夫的反应吓到。
“都说男人成家立业;你成家十几年;也该立业了。只是先前总觉得你小;想着万事有我与你大嫂在;可你也是人到中年了;总不能还家无恒产;我与你大嫂商议后;就将这些产业分给你们。”沈沧吃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除了这房山与滁州两处庄子;还有鼓楼大街与前门那边的四间铺面;国子监的一处宅子……”
三太太闻言;不由心乱如麻。
这真是在分产?可这分的是什么?
她这几年打理家务;也是知晓公中产业;确实有前门两间铺面与国子监那处宅子。这三处都是收租的;每年都有进项进来;滁州那百倾庄子;则是公中田产中的大头;比登记的其他三个庄子合起来田亩还多;是府里的主要进项。
公中产业不过十来处;这提及的四处却是占了大头。
至于那前门铺子与房山庄子;三太太虽没有亲自打理;却是也听闻过;那是孙氏的嫁产;还是当年孙阁老家在京城的旧产。
三老爷将手中契纸往桌子上一拍;急的红了眼;道:“不行一家人好好的;大哥说什么分产不分产的?还是嫌弃弟弟不中用;要撵了我们一家出去?反正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连急带委屈;三老爷说到最后;险些落下泪来。
虽说无人时;三老爷也羞愧自己老大不小还依附兄嫂生活;可他到底是被兄嫂带大;感情也深;视之为父母;从没想过在兄嫂还在世时就分家。
徐氏见他脸se不好、呼哧带喘;忙呵斥道:“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且听你大哥说完”
三老爷敬畏长嫂;倒是听了话;老实地坐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不过却挺着脖子;满脸愤愤;看也不看那田契。
沈沧见他难得露出孩子气来;倒是哭笑不得:“急什么急?难道我与你大嫂要替你cao一辈子的心?我们也是坐五望六的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合了眼…
三老爷听了大急;带了关切道:“可是……大哥有哪里不舒坦处?才想了这么多?”
沈沧瞪了他一眼道:“胡思乱想个甚?我这不是好好坐着?”
三老爷缩了下脖子;讪讪道:“谁让大哥平白无故这样吓人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分家”
沈沧肃容道:“还真是长出息了;不听话了是?”
三老爷乖乖地站起来;垂手站着;低声道:“家里就这几口人;难道还要散了么?”
沈沧皱眉道:“瞎嘀咕什么;谁逼你搬走了不成?分产不分家;这个没听过么?”
三老爷闻言;立时欢喜道:“那大哥方才吓唬我?”
沈沧摆摆手道:“你素来不cao心这个;与你说不明白;反正已经叫人在衙门出了红契;田氏明ri将账本就过去就是……”
三老爷确实不怎么通庶务;可也晓得方才提及的这些产业价值不菲;疑惑道:“大哥;就算要分我些产业;是不是也太多了?二哥那边可没听说有这么多?”
沈洲的私产虽有管事打理;可依旧是尚书府这边监管;之前一直是徐氏过问;这两年转到三太太手中;因此三老爷晓得。
沈沧道:“给你就收着;计较这个作甚?”
三老爷确实不是爱计较的人;听了兄长的话;就闭了嘴;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头。要是嫌少才是计较?这嫌多也是计较么?
三太太神思清明;知晓内情;忙起身道:“大伯;这个我们确实收不得公中产业进项多的就这几个;都给了我们老爷;还有大嫂的嫁产在上头;如此对瑞哥儿不公;还有玉姐儿;也要预备起嫁妆……”
听了妻子的话;三老爷一愣;忙望向徐氏:“大嫂;我不要;我不要……
徐氏轻哼道:“我的东西怎么就要不得?‘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你都忘记了?”
三老爷正se道:“这些不是当留给瑞哥儿与玉姐儿?我一个当叔叔的;受了大哥、大嫂多年照拂;如今还与侄子、侄女抢东西不成?”
徐氏摇头道:“瑞哥儿与玉姐儿也有;这份是我单给你的……你虽是小叔;可我进门时却还在襁褓中;是我一手看大;与儿子也差不多;我与你留些私房怎就要不得?瑞哥儿有个能帮扶的岳家;玉姐儿的嫁妆也已经预备好了;老爷与我最不放心的唯有你一个……眼见你为了儿子不顾身体苦奔前程;老爷与我心里委实不放心……”
“让大哥、大嫂跟着担心了;都是我不好……”想着自己年前一场大病;害的合家上下不安生;三老爷满脸羞愧。
“不要逼自己太紧;就算你没有进士及第;有这份产业也能做个富家翁;传承子孙……”徐氏满脸慈爱道。
徐氏半辈子没有亲生儿女;在过继嗣子之前;即便有侄儿、侄女;也不好越过乔氏去亲近;可三老爷这个小叔子却是她一手带大。
虽说三老爷有了儿子有了私心小算计;偶尔也让徐氏失望;可生气是一时的;正如她所说;他们夫妻两个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沈瑞;而是三老爷这个打小看到大的弟弟。
要是不安顿好三老爷的ri后;沈沧与徐氏都不会安心。
眼见三老爷对功名越发上心;沈沧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夫妻两个商议后;这才提前分了产业。
三老爷依旧不肯收;道:“就算要分产;也不该有这么多……瑞哥儿才是支撑门户的人;公中这些产业本当传给瑞哥儿……”
徐氏道:“你也太小瞧你侄儿;瑞哥儿素来大方;何曾在银钱上计较过?这单子瑞哥儿也看过;鼓楼的两间铺子还是他加上的;说那边地段好;租金高;正好可收租做活钱使……”
“可这……可这还是太多了……”三老爷依旧踌躇。
“要是嫌多;就好生调理身体;与三婶一起给老爷与我再添个侄儿、侄女……”徐氏笑道。
三老爷低头道:“以后再不会让大哥、大嫂跟着担心了……”
徐氏点头道:“你知晓轻重就好;没人拦着你上进;只是你这身体是老爷与我三十多年两双眼睛盯着调理出来的;要是为了急于求成糟蹋了;你对得起哪个?”
三老爷羞愧得抬不起头;三太太在旁也涨红着脸;心中后悔不已。她是为了丈夫欢喜;也为了儿子;才没有拦着三老爷苦读;却忘了上面还有长兄、长嫂跟着担心。
沈沧随口道:“产业就这些了;就是你们嫌少;也再没有多的。你嫂子名下嫁妆虽不菲;可那是早年孙太爷手中传下来;理应传到瑞哥儿身上……太爷当年留着的几个小庄;拿出来一个给玉姐儿做嫁妆;毕竟小一辈只有这一个闺女;其他两处正好在福地那边;算是祭田祖产;也由瑞哥儿打理……”
沈沧随口说着;三老爷与三太太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眼下这不单单是要给小三房分产;分明是将后事都思量到了。
三老爷心中一紧;刚想要发问;就见沈沧揉了揉眉心;面上难掩疲态。
徐氏见状;道:“老爷今ri待客;多吃了几盅酒;这是上头了;要歇一歇;就不留你们说话……三婶明ri去账房处接了账本……”
三老爷只觉得身上有些发软;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来;却是怕兄嫂担心;强忍着没有失态;扶着三太太从上房出来。
“老爷;老爷”三太太察觉出丈夫异样;唬得不行;连忙低声道。
三老爷慢慢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慌乱的心情暂时平静。
直到回到东院;三老爷才握着拳头;颤音道:“大哥、大嫂不会平白无故提这些;我记得上个月大哥没有请假;却一直在用药;到底用了多久的药?”
三太太亦是带了惶恐;回想道:“先是三ri的药;后来延至一旬。停了几ri后;就换了温补的汤……”
“瑞哥儿那里可有什么动静?”三老爷接着问道。
“倒是越发用功;大嫂劝了两回;也没顶用;只在起居上盯得更紧……”说到最后;三太太也反应过来;不由捂住了嘴巴。
三老爷闭上眼;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
三太太心里虽也难受;可也担心丈夫;连哭也不敢哭;只在旁劝道:“哪里就至此了呢;说不得是大伯、大嫂想多了……大伯如今不是好好地往衙门去么?”
嘴里说着;三太太自己也不信这说辞。
三老爷却是睁开眼;看着满脸焦急关切的妻子;沉声道:“你放心;我没事;我才说过再不让大哥、大嫂担心;自会爱惜己身……”
第四百章 管中窥豹(一)
二、三月京城;时而来阵倒春寒;叫人盼着天气早些暖起来;那四月后京城;却是跟下火了似的;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京城春日短暂;似乎从寒冷的冬日;没有过度就一下子到了夏日。
等到了端午;就已经是酷热难耐。
尚书府有个大冰窖;每年都要储冰。不过因满府老的老、小的小;用冰并不多;前些年每年不过贮半窖;都没有储满。这几年添了沈瑞、沈珏兄弟;少年人火力壮;最是畏暑;用冰多了;才开始满窖的储。
沈瑞书房里;搁着两个冰盆;屋子里沁凉;丝毫不觉暑热。只是在家还好;在府学却是遭罪;穿的再单薄透气的衣裳;半日里下来也是汗流浃背;教舍里的味道更是“芬芳”;叫人恨不得没长鼻子。
府学里的功课;沈瑞就捡紧要的听了;其他时候都在家里读书备考。
能不出去的时候;沈瑞就不出家门;将四书五经稳固了一遍;倒是背的滚瓜乱熟。其他时间;沈瑞也不在埋头做时文;而是背诵各种名家时文集;间插着做些乡试旧卷;只当是模拟题。
王守仁、杨廷和、沈理这三人虽都在指点沈瑞文章;可三人都是职官;时间都忙;沈瑞便每五日去一家;一圈轮下来;每人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