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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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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杨镇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并不是钻牛角尖之人;也知晓那是人之常情。换做是他;也是如此。

    之所以将与杨廷和的联姻提到台前;也是为了给旁人看的;也能少些麻烦

    以沈瑞的上进;与沈沧的后手;沈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岌岌可危。

    “没事你莫要与那些不着调的狐朋狗友鬼混;多去看看瑞哥儿。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瑞哥儿是个有成算的孩子;你真心相交;自有你的好处……”杨镇对次子交代道。

    “儿子自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谁想那些了……爹这样说;才是小瞧人……”杨仲言带了不忿道。

    两家子弟虽为表亲;可只是名分上的亲戚;并不是血脉之亲。要说开始时;杨仲言就真心实意;那是假话;不过几年下来;彼此相处得融洽;自是真心亲近。

    就是现下;杨仲言担心沈沧病情;也是因沈瑞的缘故多些。

    杨镇摸着胡子;带了欣慰道:“如此正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除了徐五;国子监其他那些纨绔你还是少搭理;捅出篓子来可要仔细板子我不求你金榜题名;可也不许你抹黑杨家门楣”

    杨仲言满脸讨好道:“儿子是那等不懂事的混账行子么?爹您就放吧;那些欺男霸女、违法律令之事;儿子见了就躲得远远了……”

    〖

第一卷曾见何人再少年 第四百二十章 桂子飘香(三)

    八月十六日;沈瑞早早起了。

    今日沈沧夫妇要往西山庄子上休养;三老爷本想要跟着;不过三太太如今打理家务;四哥又小;徐氏便不许。最后商量好;由沈瑞带了玉姐跟过去服侍

    前几日徐氏就打发人过去收拾;行李下人也都先一步过去了;今日倒是轻车简从;只有三辆马车;第一辆沈沧夫妇坐了;第二辆是玉姐儿与两个婢子;第三辆是妈妈与几个小婢。沈瑞骑马;带了十来个长随、小厮跟着。

    马车出城没一会儿;就见沈沧挑了车帘;面色不善道:“瑞哥;上车”

    沈瑞微怔;随即策马上前。

    马车已经停下;沈瑞下马;躬身上了马车。

    “老爷好好说话;瑞哥儿不过是思量不周全”沈沧面上带了薄怒;徐氏正在旁劝着。

    沈瑞只觉得满头雾水;躬身道:“父亲;母亲……”

    徐氏道:“快坐下说话……”

    不知是否听进去妻子的劝;沈沧脸色稍缓。

    还是徐氏先开口道:“都是我嘴快;将你昨日提及的事情说了;老爷这才恼了……”

    沈沧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真的上杨家去提及此事;那这门亲事不做也罢要是想早日成亲生子;另择年纪匹配的淑女”

    沈瑞涨红了脸;他哪里就那样急迫了?

    徐氏忙道:“瑞哥儿哪里是那个意思?不过是瞧着恬姐儿失母;我身边又只有玉姐儿一个;想要她们姑嫂作伴罢了……”

    沈瑞那点用意;自是瞒不过徐氏。昨日刚听闻的时候;徐氏虽是否了;心中却也是不无心动。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沈瑞。不过想到此事弊端;徐氏还是觉得不妥当。她最是知晓沈瑞脾气;有时候甚是主意正;自己虽不同意;可他未必死心;就将此事说给沈沧。

    子不教、父之过;老爷对于这“父训丨子”的事并不讨厌。

    “你素日循规蹈矩;可这些年在王伯安跟前耳濡目染;骨子里也藐视礼法;只是素日掩得紧;不为外人所知罢了……只是以你现在分量;还不足以挑战礼法规矩;就是装也要继续装成个守规矩的”沈沧毫不客气地道。

    沈瑞直觉得被人揭了面皮;带了几分尴尬道:“是儿子狂妄;顾及不周全

    沈沧见他老实认错;并不执拗;心下颇为满意;面上却轻哼一声。

    徐氏在旁叹气道:“瑞哥儿心意是好的;可恬姐儿虽没了生身之母;却还有继母在……要是匆匆遣嫁;那杨太太就要为世人非议……就是杨大学士;也有薄待元嫡长女之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当初你娘是养在沈家;可情形与杨家不同。孙沈两家是通家之好;两家太爷兄弟相称;且孙家确实无女眷能教导闺女;才将你娘送到咱们家来。就是外人提及;也是情有可原的便宜之计。杨沈两家却是不同;实不宜效其行事……”

    徐氏说的婉转;沈沧却不愿意遮遮掩掩;直陈厉害:“杨氏冲喜;进门;过后我一闭眼;她就要背个岍丨克亲长;的罪名;她本就丧母;你这样雪上加霜不是害人是什么?杨廷和就算在家事上糊涂;也不会答应此事……”

    沈瑞这两日因担心徐氏;钻了牛角尖;被这一点醒;早已满脸羞惭。

    徐氏在旁;眼见丈夫全无顾及地提及生死之事;不由红了眼圈。

    眼见沈瑞讪讪;沈沧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打发沈瑞下去。

    马车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沈沧握住徐氏的手;低声道:“且好好的;不要让孩子担心;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那是我欠你的……”说到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徐氏紧紧地回握丈夫的手;泪如雨下……

    王宅;书房。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王华摸了摸胡须道:“这样的折子;到底有些冒失;要不然你在思量思量……”

    那中年人三十几岁年纪;国字脸;看着浩然正气。他躬身道:“恩师此话差矣;学生身为言官;本就有督查百官之责……”

    王华摇头道:“话虽如此;可吏部尚书是重臣;门生党羽众多;这样的折子上去;以后你就要艰难……”

    那人带了笑意道:“恩师勿要担心学生;既是言官;哪里有不参人的?得此机会直陈御前;说不得正是学生的际遇……”

    十年寒窗;一朝出仕;入了官场;人人都有颗上进心。即便对外是刚正不阿的御史;也不例外。

    王华见状;便不再说反对的话;只道:“马文升毕竟是三朝元老;就算其子确有不当之处;不可牵连过广……”

    那中年人道:“老师放心;学生自有分寸……”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道:“只是这样的折子;就算罪名落实;马文升也不过是子不严;;只恐三位阁老那边;会趁机落井下石;谋尚书一缺……”

    他这样说;倒不是关心马尚书吃亏;而是想着要不要跟着“落井下石”。官场之上;既要踩人;自然是一踩到底最好。

    王华摇头道:“就算有心;他们也是白折腾……沈沧不支、刘大夏是真的老病;要是马尚书这个时候退;朝廷就一下子出了三个尚书缺;变动太大……马文升虽恋栈不去;难得不党不群;皇上心中也多为倚重;不会允他致仕……

    无巧不成书;就在王华拉着门生密议此事时;翰林院中沈理也做着差不多的事。只是提及的对象不是吏部尚书马文升;而是右都御史戴珊。

    翰林院;东书阁。

    临窗罗汉榻上的小几上;摆着黑白子;坐在上首执黑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现为翰林侍讲学士的沈理;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个翰林官。

    那翰林官与沈理是好友;如今却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方道:“大人真要插手此事?可是大人年资尚不足;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沈理失笑道:“李兄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此举并非是盯着右都御史的位置……”

    左右都御史是大九卿;正二品;以沈理现下的品级与年资自然是够不上。

    那姓李的翰林闻言不解道:“大人既没有这个打算;那是谢阁老那边的意

    沈理与李翰林是多年知交;这次科道那边的人又是李翰林的同乡;沈理便实话实说道:“李兄不用多想;不甘阁老之事;我也无心与戴御史为敌;只是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早晚遮不住;现下提前爆出来;不过是要让京城诸公不要只盯着刑部与兵部罢了……”

    马尚书那边是儿子受贿;戴御史则是内闱不清;妻子索贿。

    李翰林听了;立时反应过来。

    如今刑部尚书沈沧与兵部尚书刘大夏同时告病之事;众所周知。并不曾听闻刘大夏与沈理有什么私交;那沈理关心的自然是因病告退的沈沧;此举不过是“祸水东引”罢了……

    待沈家一家四口在西山庄子上安顿下来;朝会上言官报着的两个折子;立时引得朝堂震动。吏部尚书之子收受贿赂;证据确凿;被人弹劾;又有右督御史之妻有不当之举。

    要知道今年可是“京察”之年;多少年资满了的人挤着脑袋想要往上爬。虽说官场之上;人情是免不了的;可吏部尚书之子的行为却是犯了众怒。

    一时之间;盯着吏部尚书家弹劾的折子雪片似的飞到御前;这其中不乏三位阁老门下的推波助澜。委实是吏部尚书此缺太过于重要;就算是三位阁老各有司职;不能兼顾;也希望落到自己人手中;以后诸事便宜。

    当今近几年身子骨不爽利;国事上越发全部托给三位阁老。

    再说现任吏部尚书马文升年过古稀;资历比三位阁老还压一头;三位阁老不能如臂挥使;自然也巴不得他早点退了。

    至于右都御史那边;九卿之职;也有不少人盯着;只是没有吏部尚书这边热闹。

    一时之间;告病休养的沈沧与刘大夏倒是无人提及。毕竟沈沧年纪在这里摆着;即便外头传闻病重;可文官生病是常事;谁晓得什么时候就好了。

    至于刘大夏;则是与资历深;且没有小辫子在外头;就算想要攻讦一时也找不到名头。

    吏部尚书虽是因“教子无方”被弹劾的焦头烂额;不过到底是经世老臣;老而弥坚;吏部衙门的公务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京察”到了尾声;官员升迁之事也陆续开始安排。

    何学士也终于得了消息;知晓沈洲也在国子监祭酒廷推人选中。

    何学士很意外;落衙回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尚书府;才得知沈沧一家出城去了。

    三老爷出来待客;眼见何学士脸色有些难看;心下不由忐忑。何学士心慌意乱之下;倒是没有留心三老爷神色有异;寻了借口告辞回来。

    等回了家里;何学士依旧是郁闷难当。他的年资虽是到了;可是同沈洲一比;显然就不够看了。国子监祭酒虽是清贵之缺;可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争。加上毕竟是南京;毕竟京城国子监;有资格相争的也多半不乐意离京。

    何学士先前得了消息;知晓南京国子监出缺;也是犹豫了一番;不过不愿意在翰林院里继续蹉跎;才想要出去走一遭。不能说十分笃定;可也有了七八成把握;没想到临了临了出来的对手是沈洲……

第四百二十一章 桂子飘香(四)

    (全文阅读)

    何学士一直不得开怀;小徐氏发现丈夫不对劲;不免担心。

    等到夜半无人;夫妻在床头闲话;小徐氏便道:“可是衙门里有人为难老爷?”

    翰林院除了掌院学士之外;剩下四个学士中;只有何学士不是头甲出身。在其他衙门;头甲与二甲出身未必悬殊会那么大;在翰林院中;状元、榜眼荟萃之地;头甲与二甲的区别就大了。

    何学士从庶吉士走到侍读学士;用了将近二十年。比其他翰林更用心;在编撰等公务上更是一丝不苟;恪尽职守。丈夫的勤勉都在小徐氏眼中;自是也知晓丈夫难处。

    同旁人相比;何家根基还是太薄。

    何家虽是京畿人士;却是农户出身;直到出了何学士之父中了进士才换了门庭。如今何家堂亲虽也有子侄读书;不过顶天是个秀才、童生;在有些出仕的“族亲”;就是何家显达后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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