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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北屋与白氏打了个招呼;说了是沈同窗小友过来探视;自己已经招呼过;无需白氏再露面云云;沈琰便再次出门;请了溧老爷到巷子口的茶馆吃茶去了。
东厢房里;沈瞪着沈琴;眼里能喷出火来。
沈琴看着沈趴在床上翻不得身的模样;摸了摸鼻子;神sè讪讪。
“你来作甚?”沈琰恶声恶气地道。
沈琴哼了一声;拉了床边的凳子;直接坐下;道:“不是听说二哥伤的重;家父领了我来‘负荆请罪;了”
沈横了他一眼;道:“真是惯会扯谎;荆条呢?若是诚心实意地请罪;就先让我抽两下子还是以为轻松溜达一遭;心里就安生?哪有那样的好事?”
“你?”沈琴气得起身;瞪着沈半响;方道:“你真要要抽我?”
沈嗤笑道:“真的不能再真?只能你踹我、捶我;我就不能抽你了?若是锣对锣、鼓对鼓;我就是被你打败;也会心服口服;偏生你仗着沈珏、沈环他们几个拉偏架的间隙偷袭我;行小人之举;实是让人瞧不起”
沈琴皱眉道:“是你先动的手;你怎不说你以大欺小哩?”
沈面上一晒;道:“那你还恶语伤人呢”
“你拍拍胸脯好好问问自己;到底是哪个先恶语伤人?我们都是同族子孙;血脉即便远了;也是一个老祖宗。若是我与宝哥成了猪狗之流;那你是什么?”沈琴嘴上向来不饶人;即便来赔罪;也要与沈辩白辩白。
沈有些词穷;扬着下巴道:“难道你们不敬先生就是对?读了十来年圣贤书;连尊师重道都忘了?”
“那是尊师重道的事?明明是董先生处事不当在前;一笔写不出两个沈氏;大家都是族兄弟;难道看到不平就光看着?这里还不是别的地界;而是沈氏族学。要是沈家子弟在这里被欺负;都无人吱声;等到了外头;更是一团散沙。”沈琴的公鸭嗓刺耳;不过口气颇为郑重。
沈听得;只觉得心里怪怪的;觉得沈琴说的似乎有道理;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抱团的也是你们我算什么沈家子弟哩?又没有上族谱;哪里入得了你们这些人的眼?”沈心中有些委屈;口气酸酸的道。
“若不是当你是沈族子弟;宗房大伯怎会让你们住在沈家坊;怎会让琰大哥做了夫子;让你进了族学?”沈琴振振有词道:“你却众目睽睽之下在瑞哥无过错时;偏帮着董先生对族兄弟发难;还不行珏哥问你一句?”
因沈那一句“二房嫡裔”;沈琴回去也问过自己老爹与八房老太爷;知晓了六十年前的二房往事;与沈这一房几代人想要回归宗族之心。
尽管对于沈的傲气依旧不屑一顾;不过沈琴对于沈这一脉的境况也有些同情。
家族血脉传承;都是从父血;没有从母血的。没听说哪一家娘子不贤良被夫家休妻;连带着儿女都得跟着走。邵氏当年的情况;搁在别人家里;也是少不得休妻;或是家庙关一辈子;可又于沈氏血脉何事?沈祖父即便是在邵氏大归后才生下;也当抱回沈家;算不得正嫡;也当如庶子例养大;怎么能让沈家血脉养在外头?
父子三代人;一心举业;想要回归宗族;只这份决心;就让人佩服。不过这是二房家务;连宗房都做不得主;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小辈;不过是心里一想罢了。
这些rì子;沈不是不悔的。
躺了这些天;那rì的事情早在他心中过了几遍。不管是董举人发话调座位;还是沈珏的质问、沈瑞随后的悖逆;都不予他相于。不过是他不忿沈瑞与董双亲近;才忍不住插了一嘴;没想到引火烧身。自己打一架也没什么;就算让沈琴占了便宜又如何;过后找机会再找补回来就是。只是没想到不仅要拖累兄长;还要引得白氏难过;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
听了沈琴今rì的话;沈心里已经晓得自己错了;只是xìng格使人;使得他嘴上不会服软。
不过想到董双;他不免心下一动;小声道:“沈瑞后来到底换了座位没有?”
沈琴白了他一眼道:“你想问的到底是瑞哥?还是董双?”
沈被揭开心思;恼羞成怒;高声道:“问董双怎了?同窗一场;如何就问不得?”
沈琴被他的狰狞模样吓了一跳;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随后便有一才十三、四岁的小婢挑帘子进来:“娘子打发小婢过来送点心。”
沈琴闻言;站起身来。沈面上闪过懊恼;道:“点心留下;你出去哩;莫要扰了我们讨论功课”
小婢应声出去;沈瞥了沈琴一眼;道:“小声些;莫要惊动我娘。”
沈琴又坐下犹豫道:“我既来了;是不是当去给叔母见礼?”
沈忙摆手;小声道:“切莫节外生枝我娘……我娘xìng子绵软;有事没事都爱流个眼泪。知晓我受伤后这几rì;眼泪就没住过;我大哥好容易才哄好;可不敢再去惹她。”
沈琴心中愧疚;拧了拧屁股道:“当时没想着要将你怎么着;只觉得你在大家面前拎我脖颈;恁是丢人;脑袋一热;也就不管不顾起来”
沈身上虽因伤重难受;可依旧不肯服软;挑眉道:“我不过是误伤;就凭你那竹竿子似的小身板;真还能打伤哪个似的?”
沈琴心下一松;嘴上依道:“二哥莫要小瞧人;正经打着了好几拳呢”
沈嗤笑道:“若没有沈珏他们拉偏架;你就不是一只乌鸡眼;而是两只了”
两人口气上依旧嘲讽不休;可心中对对方的厌恶倒是去了不少。
沈琴心想;这家伙言行傲慢了些;可xìng子倒不是藏jiān的;沈则是觉得;同沈珏、沈瑞那几个目下无尘的小子相比;沈琴嘴巴虽臭了些;可倒是直爽的xìng子。
沈琰的安排见了成效;想来也是;都是十来岁的少年;正是“不打不成交”的年纪;又哪里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
茶馆那里;不知晓沈琰是怎么说的;不过从溧老爷携子离开前再三嘱咐沈琰;以后记得常来常往;就晓得这两人聊得应该不坏……
第八十三章 今朝酒醉(一)
次rì;沈琰再次出现在学堂上;依旧详细地向大家讲书;似是之前的不快都没发生过。不过有前一rì三房老太爷张目;大家心里都存了别扭;待沈琰就不如往rì热络;甚至还有人开口刁难;沈琰却始终面带微笑;不曾露尴尬与不快。
众学子见状;不免面面相觑;也有不少人望向沈琴;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却是一无所获。再看讲台前沈琰;也没有刁难沈琴为弟报仇之意。
沈瑞觉得;沈琰此举正常;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件事本就是小孩子吵架;拉出三房老太爷来已经是失误;沈琰要是再有不当之举;这他们一家三口可是彻底得到族人厌恶。
沈珏则是暗暗咋舌;课歇时对沈瑞道:“这到底该说是‘荣辱不惊;;还是练达老成;?”
“不管那一种;都是能成才的样子。”沈瑞摸了摸下巴道:“‘唾面自于;的涵养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要是这位科举上顺当;这个心xìng在官场上倒是能如鱼得水。”
“瑞哥又纸上谈兵;了”沈珏道:“不过这副稳重xìng子;在同辈族兄弟中还真是少见。我爹他们看重他;莫非就是因这个缘故?”
沈瑞点头道:“虽不知以后会走到哪一步;左右是个为官为宦的好苗子。”
沈珏稍加思量;道:“就算是好苗子;可沈的脾气要是不改改;也只有被拖累的。想要从族中得到助力;怕是艰难。”
两人都不喜沈;对于沈琰却无恶感;议论两句便作罢。
又上了一节课;到了午休时间。
教授乐课的夫子那里;沈珏昨rì下学前就使人去打了招呼。因此;等到午休时间一到;除了有事先离开的那两位同窗;剩下十三人便带了书童、小厮;出了族学。
沈全已经在外头等着;大家有些rì子没见;不是族兄弟;就是表兄弟;众学生少不得又上前见礼。
就是向来与沈全不对盘的郭胜;看到沈全;也露出几分欢喜。董双走了;沈病休;郭胜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今rì这顿饭;郭胜本不想给沈瑞面子;不过想想自己来沈家族学;不仅仅是为了学习;还背负父母交代的“任务”;还是合群些好;便勉强应了。
这顿饭是昨儿就说好的;各家的马车也都这个点过来。家里没有马车的;则是上了旁人的车挤了;一行数辆马车;前往八方楼。
不一时;到了八方楼前;众人下了马车;由小二引着上楼;只觉得眼睛不够使。因到了饭时;八方楼大堂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各种饭菜香味扑鼻而来。
大家的年纪在这里摆着;年长些的还随着父兄出来应酬过;年纪小些的有的还是头一回下馆子。八方楼又是前些rì子刚整治出来的奢华地界;有些家境平常的学生;被这奢华之气给镇住;脚步都轻了几分。
算上沈全;今rì与会总共十四人;其中沈氏子弟十人;附学姻亲四人。沈氏十人为宗房嫡支沈珏、庶枝沈环;四房嫡支沈瑞;五房嫡支沈全、庶支沈珈;六房嫡支沈榕、旁支沈桂;七房嫡支沈琴;八房嫡支沈宝、庶支沈琨;姻亲四人为沈全舅表弟郭胜;沈榕小舅舅周恒之;沈宝姑表兄梁传生;九房外甥陈青林。
托词有事没来的两人;一个是三房旁枝沈珠从堂弟沈玻;一个是沈珠姨表弟徐永飞。
泾渭分明;可谓如是。
因提前预定;沈瑞他们进的雅间比较宽敞;丈半见方;中间是个一张七尺径长大圆桌。
虽说大家都是同窗;年纪又相仿;不过待到论座次;就要从长幼尊卑、远近亲疏论起。
沈全年纪最长;先前离了族学;今rì算是外客;便推了首座;郭胜与周恒之是沈家姻亲;次之;梁传生、陈青林是表亲;再次之;剩下玉字辈按年齿序坐;后头才是沈榕、沈桂兄弟两个;敬陪末位的则是今rì的东道沈瑞。
没有大人在;大家按照座次嘻嘻哈哈坐了。
少一时;看碟都摆了出来;热菜也一道道上来;都是家常难见的;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肚子容易饿的时候;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客气;筷子飞快;“食不言”地先将席面吃了大半。
大家面前的酒盅都满上;里面装的却是甜酒酿。年岁小的还罢;能吃着酒酿已经很满足;年长的几个;肚子里吃了半饱后;却是觉得酒味寡淡。
郭胜撂下筷子;对沈全道:“三表哥;八方楼的招牌可是桂花白;咱们来上一坛?”
沈琨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如此美味佳肴;只就着甜酒酿;可是暴殄天物”
两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
沈全见大家意动;便笑着看向沈瑞:“瑞哥怎么说?要是大家真的吃醉酒;受埋怨的可是你这个请客的”
沈瑞环视了一遭;最小的沈榕两个都十一岁;在五百年后是小孩子;在这个时候已经被看成半大少年;不算小了。再看大家吃甜酒酿的模样;个个都是沾过酒的。不等他开口;他左手边的沈桂便凑过来;小声道:“瑞二叔;咱们掷酒签;直接吃酒无趣哩”
沈瑞点头应了;道:“大家既来了酒瘾;我也不好扫大家兴致。只是可说好了;只要一坛桂花白;可不许多喝;要不然大家回家可要仔细板子了。”
年轻人都爱热闹;可明天还得上课;也怕各家大人惩处;大家自是齐声叫好。
沈瑞起身唤了小二;点了一坛梨花白;又向他借了酒签。
说是一坛酒;不过比chéng rén拳头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