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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泰之嗤笑道:“此人有才无德;在京城也长不了。苏州籍官员任京官的不是一个两个;他一时猖獗;过于得意忘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被打回原形。”
沈瑞看了何泰之一眼;这显然不是他能说出的话;应该是听大人们谈论过此事。
不过那进士行事确实不当;官场上那些老油子;多是踏着科举之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又几个没有落第失败过。某进士在唐寅科场失意后;又夺他妻子;使得他破家;这触犯了文人相争的底线;绝对会引起大家的同仇敌忾之心;下场能好了才怪。
十几、二十年考出来的进士;都禁不起折腾;何况沈源这个区区小举人。
沈瑞有些好奇;不知道郑氏那里会如何应对沈举人的“荒唐”。早晨出来前打发长寿盯着那边;也不知盯的怎样
他以为郑氏为了不让沈瑾分心;不会让沈瑾知晓才事;才有昨rì说辞;想要促郑氏去了结此事。
没想到到了下午没下课;长寿便匆匆赶来;沈瑞才晓得自己这这回沈瑞还真是料差。
长寿这边自早晨沈瑞走了;就盯着郑氏这边。虽说沈瑞没有交代具体缘由;却告诉长寿;任由郑氏行事;要是她有什不便处;就暗中帮一帮。
郑氏一早就去书斋沈举人跟前做了报备;借口去为沈瑾采购冬衣料子为名;出了沈家;直接到了府学;寻了沈瑾出来。
母子两个在府学跟前茶楼里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方出来;不知说了什么;沈瑾脸sè很难看;母子两个似有争执。
接下来;郑氏去了南街银楼;买了两副头面;就回了沈家。
中午等沈举人与张老舅爷往衙门里立契时;郑氏带着张三姐、张四姐乘了马车;在衙门外候着。
等沈举人与张老舅爷出来;张老舅爷自己家去;剩下一行人就去了南城;进了一处酒楼;就是在郑氏先前去的银楼附近。
待用了午食;沈举人先行家去;郑氏带了张三姐、张四姐去了银楼。
接下来;就是变故;等郑氏出来时;便只有一人;并不见张三姐、张四姐。
而后不知怎地;郑氏与沈举人便在书斋吵了起来;甚至沈举人还动了手。沈瑾正好扶了张老安人过来;这才拦下
接下来相信情景;是沈瑞下学回家后;郝妈妈抽空到跨院偷偷讲述。
因张老舅爷今rì过来;临时溢价;这过契银钱一时谈不拢。沈举人本答应给六百两;昨rì与张老舅爷也说妥了。可张老舅爷昨晚被儿子、媳妇怂恿一番;今rì又改口要一千两银子。
沈举人咬牙答应了六百两银子出来;已经割肉似的;如今张老舅爷又反口;自是引得他大怒。
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亲弟弟;张老安人只有两下安抚的。
若非张四姐眼巴巴地盯着;沈举人早就佛袖而去。
因此;直到郑氏过来时;张老舅爷与沈举人在老安人房里僵持。
郑氏是得了消息;给张三姐、张四姐两个送头面做贺礼;见了这个情景;便笑吟吟道:“这如花似玉两个孙女;怨不得舅太爷舍不得。只是我们家老爷是好意;才要收做女儿;这舅太爷口口声声提银子可是伤情分哩。”
到底是同沈举人相处小二十年;一句话便说到沈举人心中。
在沈举人看来;张三姐、张四姐因没有嫁妆亲事耽搁;自己本是善心;才要收她们做女儿;为她们料理亲事。张家只有感激的;得几个银子也该满意;哪里有溢价的道理。
再说了;张三姐与张四姐是银子打的不成;开口就加了四百两?
张老舅爷晓得郑氏是沈举人二房;沈瑾生母;见她和气;便道苦道:“总不能两个姐儿进了沈家吃香喝辣;其他人都饿死。如今家里真的过不去;原还指望三姐、四姐身上聘资;这与了你家老爷做女儿;往后她们姊妹可确实同张家不相于了……”
郑氏便为难道::“舅太爷也不容……”
张老舅爷忙道:“是哩;是哩……但凡rì子好过些;也不会让她们姊妹耽搁至今还没说上亲事。三姐已经十八哩
郑氏面露不忍道:“这可怎么好……”
第一百零八章 东道主(二)
沈举人原还当郑氏是个懂事的;转眼见她口风又偏向张老舅爷;不由瞪向郑氏。
郑氏不看沈举人;只拉着张三姐的手摩挲;满脸慈爱道:“瞧这姣花软玉般小娘子;叫人看了直爱到心里去。”
张三姐一颗芳心本在沈瑾身上;心里视郑氏为婆婆的;见她这般喜欢自己;却是没有婆媳缘分;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虽晓得过契到沈家;自己想要嫁沈瑾的奢望就落空;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亲近郑氏;满脸羞涩小声道:“不敢当二娘夸赞。”
见她这般纯良乖巧模样;郑氏微怔;随即笑道:“老安人;妾身这里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怕老爷不舍得。”
一时之间;众人都望向郑氏。
郑氏叹气道:“妾身只生养了大哥一个;如今大哥记在大娘名下;妾身倒是孤零零一个人。往后也是孤魂野鬼;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要是有了这样两个女儿;往后妾身身边也能热闹些。”
她这话一说完;就有些冷场。
张老舅爷与张老安人都面露不快;张家好好的嫡女给沈家做养女就罢了;还要给一个妾室做养女?
沈举人倒是有些怜惜郑氏现下名下无子女;觉得这主意倒是不错;可张三姐还罢;认了郑氏为母没什么;张四姐他可是早有打算;以后要养在外处;多了郑氏这个养母;怕是还要碍手碍脚;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郑氏只做不见;道:“两位小娘子已是花嫁之年;眼见就要张罗亲事。老安人需静养;老爷又管不得这些琐事;妾身便毛遂自荐为两位小娘子张罗如何?”
听了这话;张老安人与张老舅爷脸sè立时回暖。
郑氏当年因照顾老母幼弟;家里贫寒;方做了妾室;陪嫁寥寥。不过因郑小舅后来接连中举、中进士;外放知县;郑家rì子也渐渐过去来。郑老太太已经下世;郑小舅待长姐如母;即便远在千里之外当官;每年郑氏生辰也不忘打发人来给郑氏请安祝寿。
数年下来;郑氏手头上也小有积蓄。
张三姐、张四姐过契到沈家;总要给预备两副嫁妆。毕竟担着“沈家养女”的名分;要是太寒酸;也让人笑话;要是差不多的;一人也要几百两银子。要是郑氏应了;帮着置办嫁妆;倒真是“两全其美”。
张老安人便笑着说道:“莲娘向来是个仔细人;有你帮着费心;也是她们姊妹福气。”
张老舅爷则是有些着急:“那一千两银子……”
沈举人在旁;眉头又皱起来;刚想开口;便被郑氏笑着打断:“妾身难得求老爷一回;老爷便忍痛割爱;将两个好女儿予了妾身”
沈举人轻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话。
郑氏便笑着对张老舅爷道:“舅太爷放心;老爷出了大头;剩下那四百两就包在妾身身上。只是可说好了;这两个小娘子既入了我们沈家;可从头发丝儿到脚底都是我们沈家人;往后聘资也好;嫁妆也好;很不同张家相于。”
这本是昨rì说好的;张老舅爷忙不迭点头:“理当如此。”
张老安人眼见事成;只觉得舒心;笑着对那张三姐、张四姐道:“还不改口叫娘”
张姐姊妹便起身;对着郑氏重新见礼;连“二”都省了;直接叫“娘”。张三姐叫的心甘情愿;面上也多了孺慕之sè;张四姐却是心里直犯膈应;不过因晓得姐姐与自己的嫁妆要落在郑氏身上;便也甜甜糯糯地唤了两声“娘”。
沈举人虽顺了郑氏的意;没有再反对此事;可面上依旧有些不痛快。
张老舅爷正惦记银子;便道:“既是说妥了;那银子……”
郑氏一手拉着张三姐;一手把着张四姐;笑道:“舅太爷勿急;等过契手续得了;自然将庄票与了舅太爷。我们老爷的人品;舅爷还信不过。”
张老舅爷见沈举人神sè;恐怕他反悔;便催着早些去衙门过契。
郑氏则是看着先前拿来的那两副头面;则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副头面是银鎏金的;戴着鲜亮;却不禁使。你们姊妹收起来;留着赏人。金宝楼这些rì子刚进了新鲜样式的嵌宝钗、珍珠手钏丨一会娘带你们去挑。一人先添两套头面戴;衣裳也要添置些;家里并无鲜亮料子;咱们再去绣坊看看……”
张三姐、张四姐的穿戴确实寒酸些;如此年纪的小年纪;哪里有不爱美的;两人脸上都添了欢喜。
沈举人与张老安人也没有不愿的;既做了沈家养女;张姐姊妹总要穿戴起来;方不坠了沈家脸面。况且就算花些银子;以后充到嫁妆里;也不浪费。
于是;除了张老安人在家外;其他人便都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讲到这里;郝妈妈歇了一口气。
冬喜见状;立时奉了茶上前。郝妈妈接过;吃了两口;方继续说道:“老爷是用了午食回来了;大哥没一会儿也回来;来后院陪老安人说话。待听说多了两个姊妹;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欢喜的。老安人还以为大哥看上三姐;好生安慰了两句。约莫将申时;就有二娘身边婢子小梨过来寻老安人救命。说二娘回来了;与老爷在书斋争执;老爷动了手;还要写出妾书。”
“大哥与老安人都着急;大哥先行一步;老安人随后也带了老奴等人去了书斋。书斋里;已是乱成一团。老爷不仅动手打了二娘;连大哥也打了。又叫人传板子;要对大哥行家法。”
“老安人忙上前拦着;老爷便指着二娘骂‘毒妇;。老安人追问缘故;老爷却不肯说;又问二娘;二娘也不开口。老安人无法;怕大哥吃亏;便叫大哥扶着二娘先下去。老爷又不肯叫她们走;老安人见事情不对劲;便打发婢子婆子们都出去;叫老奴在门口守着;这才开始追问老爷。”
“老爷这才讲了缘故;原来二娘中午同老爷分开后;借着挑首饰的旗号带了张三姐、张四姐两个出去逛;回家时却是一个人。等老爷得了消息;打发人请二娘到书房后;二娘便直接拿了五十两银子;还有两张身契给了老爷。张家两位小娘子已经叫二娘给卖了;老爷这才恼;追问她卖到哪里去;二娘也不说;才动起手来。”
“老安人听了立时傻眼;却是闹不清缘故;怒气冲冲地问二娘。二娘依旧蚌壳嘴;什么也不说。大哥便跪下;说主意是他出的;人是他卖的;不与二娘相于。还说张家门风不正;张家两位小娘子当不得沈家女儿;怕污了门楣。老安人还稀里糊涂;老爷已是气得跳脚;立时狠踹了大哥一脚;开口骂个不停;又追问三姐、四姐下处。”
“大哥就是不说;老安人反应过来;便叫大哥扶了二娘先下去;然后问老爷是不是与两位表外侄女有私;老爷绝口否认;只不住口地咒骂大哥、二娘。老安人将老爷狠骂了一顿。骂得狠了;老爷方不耐烦地道‘自己摸过来的小yín妇;怎睡弄不得?白吃了我家三年饭;只睡三晚还亏了;。老安人气得立时昏厥过去。”
“等老奴等听到动静;扶了老安人回去;便听说大哥带二娘出去。老爷使人去问了两句;听说是去城外庄子;便喝骂两声;并没有叫人去拦。”
讲述完事情经过;郝妈妈啧啧道:“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二娘平素看着温温柔柔;待谁都客客气气;从不与人红脸;这下手却是狠辣。张家四姐行事不检点;有了这个下场也不无辜;那张家三姐却是个老实人;平白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