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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悻悻地定睛一看,那啥?
“你手上的不是……那谁、三公子的斗笠?”东宫被即墨君识破了以后就没用它了,直接丢我房里了事,现在帛阳翻出来,在上面缝些乱七八糟的,是要做什么?
帛阳把斗笠竖起来,边上已经扭七扭八地缝好了半圈薄纱:“我想做顶轻纱斗笠,如此就能与你一同出门了。”…………跟我一起出门干嘛,你那么高我会自卑的!
想我也不算娇小类的个头了,好歹也有个160吧,帛阳却至少高我十公分去,真是,让我这个挂名性别为男的情何以堪啊!
帛阳嘟着嘴:“你看。血抹到斗笠上了。“
我看那血迹,浸入草梗之间的缝隙,又吃进草梗枝条里面,想弄干净是没那么容易了。“再弄一顶吧。“
“人家缝好大半了!”帛阳舍不得。
我赞叹地端详着……那长短错落的针脚,不由感概:搞不好我都缝得比她美观,不带她上街地理由又多了一项。不知为何突然想对她说:做我家媳妇一定要女红出色,不然不准上桌吃饭……下场肯定是我被丢出去吧?
“哦,那公主稍等。”我到旁边院子取了笔墨,拎着半竹筒水回屋。
见我慢吞吞研墨,帛阳夺过墨锭。毛手毛脚往砚台上杵。
“轻一点,否则会有墨渣。”别用舂的啊!那是砚台又不是米臼!我不能冒昧地抢走她手里的墨锭,只好坐远点,以免被溅到。
帛阳在桌边敲打(……)半晌,长长地出了口气:“民间的墨锭真难磨。宫里的早调好了!”
“辛苦公主了。”
我捻起笔尖,往墨池里面拨了拨,赫。那一块块的是啥!
犹豫片刻,我冒出一句夸奖:“……看得出长公主在静室的时候,是凡事都一力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那当然!住在静室,衣食俭朴,也无人可差遣,十几年如一日。才磨出了本公主这堪比民间闺秀的贤淑性子,夫君满意否?”帛阳笑眯眯。
“嗯,满意满意,出人意料啊!”
睁眼说瞎话外加顺竿子爬三丈。这德行跟丁一倒是满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至理名言。
敷衍着她,我偷偷再研一通墨,笔尖挑着捡着裹了个半饱。瞄向斗笠,就着红痕的位置,添加几笔。描出梅花的枝干来。细细地画了寒梅图。我把斗笠转了个圈,在另一边小小地落款。
“怎么样?”得意洋洋地拿给帛阳看。
她抱着手臂。歪过来歪过去地打量半晌,拍拍我地背:“没关系,夫君亲手画的,本公主一定会好好保藏。”
……前面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纠结着她的意思,此时又听见脚步声从前面闯入西院,直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考虑到一会要收拾笔墨工具,我刚才没闩门,于是那人抬手叩门,一下子就把门扉给扣开了。
来的人是张缇,他意外地望望洞开的门扇,再看向和乐融融地我和帛阳公主,啊了一声,立刻将门合拢去,重新敲响。“秦大人,”他喊道,“秦大人起了吗?”
半夜当然该在睡觉!
既然你都看见我俩了,硬装作啥也没注意到未免太假了吧?
“什么事?”我起身隔着门扇问。
“别馆的大婶来通报,说王御史醒了!有话想对秦大人说!”
王郊找我?
“嗯,我这就过去!”我答应着,立刻回头对帛阳公主说,“那,公主,下官失陪片刻?”
帛阳点头:“早去早回!”
换衣服,梳头,戴帽,捂住脸颊上的淤青处,出发。张缇提了个灯笼在外面等。
“为什么他会突然要叫我去说话?”我纳闷地问张缇。
“这个张某也不知道。”
王郊跟我关系又不好,总不会他一清醒就想催着离开吧?好歹那也是肚子上偌大一个洞啊,至少也得再躺两三个月。
到了药铺旁边地别馆,我们径直进王郊休养的地方。
大婶迎上来说昨天能灌进去米糊,今天一天都灌不下吃的,原本以为要遭,到半夜王郊居然醒了。她高兴,想让他吃点东西,他却不吃,只说要见知县。
“知道了,有劳大婶了。”我递给她几文钱一进王郊的房间,就闻到浓重的药味,以及食物发酵的酸味。
张缇连忙缩回脚,退到门外去,顺手关上门。
我把案桌上的灯火移到屋中央地席子上,王郊明显消瘦地脸在火光下显得茸茸地。我轻声询问:“王大人?”他睡着了么?
唤了三四声,王郊慢慢睁开眼,没有动脖子,只是转了转眼珠,斜斜地看着我。
我问:“王大人,现在感觉如何?你昏睡好几天了。”
“捉……到了吗?”王郊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说那个伤你的人?还没有!”
听了我地话,王郊闭上眼睛,缓了缓气,道:“一定要、抓住他,那人留着、是个、祸害。”
“王大人认识那个人?”
“认识……”王郊咬牙。不知是因为伤口在作痛,还是对谈论的对象十分憎恶,“那个人、是我在州府时候、偶然结识的……”他突然吃力地转过头,对我说:“我也知道你……曹寰的闭门弟子……”
王郊说,他请调到州府来。依然带着不好的名声,受人耻笑。
后来差不多是十月的时候,京里有人送了一封信到他手上。信中说。监国太子原本不识王郊,之所以故意针对于他,完全是因为受了一个人的挑唆,这奸邪之徒,恰恰正是曹寰地高徒……
王郊得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下,托京城地学子打听。
于是他终于知道了还活跃在太学的我。明白自己被攻击排挤地真相!
受他委托去打听消息的人,是派来一名家丁给王郊传信儿地,这位家丁长得斯文,人也懂理。听说王郊的冤屈之后,表示他自己也是曾经在长州会所帮佣过的,会所地主人就是秦探花,他没少吃秦探花的亏。这个人姓孟,名立早。
两人谈了一宿,王郊才大致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
当然,孟章所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他应该没有告诉王郊我是女的,因为那样“就没有趣味了”。
到腊月。京城那神秘的信件又来了,这回告诉王郊,如果他能确定弄垮辖区里的知县,那秦探花就会落到他手上。
王郊考虑许久,回覆说他不能平白污蔑别人,哪怕对方与自己有深仇大恨。
在他以为没希望了地时候,突然得知,赋闲多日的秦探花被派遣来夏县补缺!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上任有半个多月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州府走动,给各位上司好处。
王郊得知是夏县,心里顿时有了底,夏县是个说穷也敲碗,说富也流油的地方,里面地历年账簿水深着呢!摩拳擦掌之际,孟章从旁提醒,秦探花擅长粉饰太平,很有可能展现在王郊面前,就是一副善人清官的模样,而且怎么查也查不出纰漏。
“我怎么就听他的了呢……”王郊轻声道,“我明明没有想过……”
孟章提出先由他来夏县探探实情,让王郊在外巡检其它县地。而他传回的消息,果然是夏县内民怨滔天,官商狼狈为奸,甚至私下还出现了官匪一家的恶状!
收到孟章的控诉,王郊立刻表示这就前去夏县除奸!
但是孟章又立刻拦住了他,两人约在邻县相见,孟章细细地讲述了在夏县的所见所闻,并指出夏县衙门正在飞快地销毁证据,重造账簿、哪怕户籍造册也是虚构数字为多,王郊这么去,一定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就这么让秦探花逍遥法外?
王郊愤怒了,拍案而起!
他骨子里地正气不允许,他地责任感也不答应,他心底的私怨更是百倍扩大,说不清是愤恨还是嫉恨!
孟章也义愤不已,道:“若是国家律令不能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那就不要怪人用更极端地办法!王御史,小的有一计,不知您愿不愿意冒险一试?”
“壮士请讲!”
我几乎能想象孟章转过头时的奸笑了,他把一个特别让人弄不清动机的无差别杀人计划告诉王郊,把这个御史听得瞠目结舌。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节 直播:一名反派的心路历程
更新时间:2009…3…6 22:51:07 本章字数:3869
后面的就不必多说了,差不多把我手上的线索加起来即是真相,也只是真相而已。
谁也不是福尔摩斯他哥,所谓推理,都是在自己的见识之内进行的合理推断。于是我不理解孟章的举动很正常,不理解王郊的动机,则就显得自己考虑不周了。
前面我提过,真要想一个人死,在刑侦技术没那么高超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买凶办事。实际上,哪怕是换做现代,买凶杀人都还是个好办法,不会影响自己的社会生活,被逮到的几率还异常地小(比起亲自动手来说)。
比起杀死一个人来说,弄垮这个人难度则更大。
王郊是读书人,读书人的想法里面,报复一个人,让他死在荒郊野外无人知晓,那根本没有快感嘛。真正的痛快是怎样呢,遗臭万年。当然能顺便替自己捞个好名声,就更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惯性黑线一下:跟我一个小女孩闹这么大,犯得着么?
值不值得都是看各人心思的,对于王郊来说,也许他认为曹寰确实很该死,必须把他从教导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而我就更加可恶了,背地里阴他一道,残害忠良,再见面的时候还恬着脸装好人。这种明知道对方该死,气得牙痒痒,可就是奈何不得的感觉,真会让憋不住气的同志爆掉。
“秦大人……你知道吗,原本在州府,我只是、只是一个候补巡检……”王郊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这回巡视到夏县、一条线。是豁出家产跟州判讨的……”
那张马脸?
我护住一直闪个不停的灯火,说:“王大人,你刚醒,还是不要讲太多话吧?我明白你的心情,姓孟地要犯。一定会落入法网!”
虽然不明白孟章为什么要突然捅王郊一刀,但是他俩的决裂,正恰好应了那句话,坏事做不得。
王郊喘了口气,坚决道:“吧、吧,让我说吧……伤得很重,我知道……不说清楚,或许没下回了……”
我望了望他的眼睛,点头。
以前说过。王郊的官位是曹寰举荐的。他认识曹寰也不是靠什么机缘,家人在京城里求人帮忙,花了许多银子,才得到引荐给曹寰地机会。曹寰喜欢他的文章,一起品过几次茶,就顺手跟皇帝推荐了他。
王郊得到七品给事中的官职以后,并没有对曹寰感恩戴德,相反,他深感官场腐坏,学子出人头地只能靠关系走门路。既然得到进言的权力。他希望能做点实事,配得起平民对自己的刮目相看。
就如同许多新晋的言官一样,他眯起眼睛,巴不得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奸臣,好让他痛痛快快参上一笔。
他的热情是如此高涨,连曹寰派人来请他参加文会,也置之不理了。
后来有人找到他和几位同僚。谈是不是能约起来一同扳倒定国公。定国公是怎样的权势熏天啊?听到这个提议,在场的人全都激动起来,用个现代地词来形容,就是“期待又怕受伤害”。
“是谁提议各位针对定国公?”我问。
王郊回答:“自称也是给事中。在工科供职……大家都是新晋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