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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子党……
我很嚣张么?
当晚。京城的消夏夜市上。
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凑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不好吃?”
“没有啊。还成。”我端起碗,再喝了几粒良宵进肚里。其实那一点也不美味,比妈妈自己煮的差多了。
“你今天忙什么去了,本宫、本公子、呃,我,”他飞快调整了几次自称,最后决定用“我”,“我让即墨君去找你一起玩来着,他说你不在曹府呢。”
“是啊,有大事。”
我把张缇的麻烦跟东宫说了一通,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把张缇放出来。
“这样不好吧,他可是在押地凶嫌呢!”
“可你也说了他不是会杀伤人命的那种人啊,一定是弄错了,我先让人把他弄出来,再交待好好查案,还他清白,你看怎样?”
东宫兴致勃勃地说着,像等着主人丢飞盘的小狗一样,两眼似乎都在放光。
他既然连后续都顺口安排了,我也不便再泼水,毕竟这小男孩脸皮是很薄的,说他枉法徇私的话,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点点头。
东宫得意道:“那么你应该对本…………公子说点什么呢?”
“……先在此谢过了?”
“哈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就他那点出息,唉,一声道谢都高兴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我在心里摇摇头。
如果我当时想起了东宫是多么地靠不住,估计定会断然拒绝,可因为他的小狗状态太具有迷惑性,我一时糊涂忘记了………他要办地事情砸锅的几率相当大。
于是第二天,我被传到御花园去地时候,完全没料到大祸临头。
我行过礼,抬头看,廊里正面坐的是皇上,旁边垂帘略做遮挡,帘子后面坐着一名气度雍容的老妇人,老人一侧站地是看不太清楚容貌的盛装女子。女官和宦官总管分立在两个角落,皇卫则是成排列队。
好像阵势不小?
我心底毛毛的。
皇上转头看看那老妇人,老人就开口问我:“听东宫说起过,新晋的探花是个跟他同龄的少年家,就是你吧?”
我定定神:“回……回太后,是地。”
“哟,给你猜着了!”老人家呵呵笑到,“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哪。”
不用五百年前,现在也是一家,您老人家不认得我了而已。
我瞅瞅皇上,他没回给我任何表情,这更让我心里打鼓了。
一阵笑过,老太后和蔼可亲轻描淡写绝无恶意随口一问:“是你怂恿监国下令私放人犯?”
“啊?”
我愣了,看看皇上地脸色,他们似乎不是开玩笑。
旁边的女官姐姐小声催促着:“编修,太后娘娘问你话呢?”
“不是!”我立刻否认,“小臣只信口说笑,没想到殿下诚以待人,竟然是当真地!小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唉,这要怎么办才好。”太后故作为难地转头,询问她身侧的女子。
“这……”那女子低低地支吾一声,“皇上怎样看的?”
一时间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启帝身上,他回头请示太后:“不妨让您的皇孙自己说说看?”
“也好。”太后沉声道,“出来吧!”
她一声令下,东宫立刻从假山后面转出,怯生生地抱着爪子,似乎刚被拍了一顿。跪到我旁边,他垂着头悄声道:“……秦晏,你怎么不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问到我头上了,推得掉么?
就算推到你头上,有人信与我无关么?
我回答:“那样讲的话,殿下不是会被罚得很惨?”
“……”他瘪了瘪嘴。
正文 第八十七节 不可以威胁皇上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602
元启帝端起茶杯,严肃地问东宫:“皇儿可知错?”
盛装女子道:“该知了吧?毕竟是头一回有人把私状告到监国这儿,监国一时闹不清楚该怎样处理罢了。”
东宫看她一眼,没吭声。
“还不快说知道错了,绝不再…………”女子急急地提醒。
“多谢母后美意,”东宫突兀地开口打断她的话,原来那女子是皇后,“儿臣只是觉得自己草率,但要说不明是非、纵放凶犯,儿臣是不服的!”
嗯?
我侧头看着他,他飞快地瞥我一眼,抬头对皇上道:“秦晏对儿臣讲述了他在事发之处看到的情况,儿臣以为,此事有蹊跷。但若是交给京尹郑甫仁办理,凶嫌继续关押在牢,保不准会像父皇上回说的那样……”
“噗!”
皇上正喝茶,猛然听到自己被东宫点名,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即使是这时候,他还不忘记伸手指指东宫,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东宫低头,悄悄吐了一下舌头。
等皇帝缓过气,太后沉声道:“身为监国大臣,怎可仍是孩儿心性?世上哪有那么多你以为与保不准,这能称其为理由吗?”
皇后忙上前安抚:“娘娘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孩儿的想法罢了,他知错的。见皇后插言。本作势要与太后争辩地东宫也闭口不语,只是嘴撅得更高了。
“咳,”皇帝清清嗓子,对东宫说,“朕看皇儿的模样,似是依旧不服?”
“当然!”
东宫抬头道:“眼下案子没水落石出。父皇又不能断定杀人者就是在押的凶嫌,如果真另有其人,儿臣挨的板子岂不冤枉?”
“荒唐!”老太后在帘后站起身,“吾孙吃罚,是为法外徇私,与凶嫌是否属实有何关联?哀家不仅要请皇上做主,讨东宫的罚,更要严惩那巧言蛊惑监国太子的罪魁!”
不会是指我吧?
“秦探花有什么话要说?”皇上瞄着我。
我略一思索,张口欲言。东宫却突然伸手,挡在我眼前。
(嗯?又没人现在就拿刀砍我,你挡什么?)
东宫申辩道:“秦晏只是跟儿臣讲述疑点而已!暂放人犯是儿臣自己地决定,秦晏确实没有提半句!”
略略地感动了一下,我俯身道:“小臣一时糊涂,未曾劝阻监国殿下,已是罪该万死,听任陛下发落……”
东宫急了:“秦晏!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吗?”
我无视东宫。不慌不忙道:“……但求陛下念及往事,莫要再怪罪监国殿下。”
往事是啥?嘿嘿。
元启帝瞪着我。
我悄悄用双手的指头作出两个小人走路的样子。走到东宫手边。东宫看了莫名其妙,戳我一下。
皇帝肯定想起我指什么事了,他又开始装咳。然后伪作镇定道:“探花使,你姑且说说,究竟有什么疑点?”
我低头答道:“案发场所乃是风月之地,秦晏不便在两位娘娘跟前多做描述。”
因为皇帝你跟东宫都怕太后啊,我必须找个理由。让大家离开太后的视线。免得她再说点什么让人没法转寰的话出来。
“既然如此……”
皇上如获大赦,美滋滋请太后带皇后暂时离开。保证事后一定向太后详细汇报处理结果。
太后带人一走,我们立刻将谈判、哦不、是审判场所移到御书房。
人挥退,门关好,三人都松了口气。
皇上控诉:“你们两小子都学会威胁朕了!”
“没有啦,小臣只是有样学样而已。”我撒娇般指指那个榜样。
榜样君无辜地学我:“儿臣也没有啦,父皇不是私下里说过京尹的糗事儿烂事儿嘛?难道都是胡乱骂来泄愤的?虽然,京尹去年扣过父皇微服用的马车,但父皇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他!对不对?”“……你们都学坏了。”当父亲的只得无力苦笑。
“哎哎,玩笑说过便罢,小臣哪里真敢与万岁讲条件!”我笑道。
我之所以敢学东宫地样儿威胁一国之君,乃是吃定对方的性子,以及他对东宫和我的好感。这就是姬山翁教授的相学,识人,简单地说,就是用学到的诀窍,尽快掌握对方的性格要点,不仅做好“发生何事应该怎样处理”的安排,更要清醒地知道“因为是他所以会发生何事”。
东宫对皇帝说:“不过案子确实有古怪啊,秦晏认识那张姓举人,知道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接过他地话题,陈述到:“先不提私人交情认识,小臣只说可疑之处,圣上一听,自然就能明了。”
“喔?那倒要听听了。”
我向他讲述了几个疑点:人体燃烧而软榻上的丝毯基本完好,焦尸残留地痕迹缺少足部,事发后门扇已官封却有人破窗而入。至于江近海怀疑的人体自燃,我不知应该怎样表达…………毕竟也没看到以前的书籍中有所记载,于是作罢。
东宫兴致勃勃:“比起究竟何人所为,此人是怎样办到地,倒更加让儿臣好奇!”
“诡谲难解的事情多的是,皇儿出任监国,可不是只知道寻求新奇玩意的孩童了。”皇上正色道。
“可父皇不是回京了嘛!反正儿臣清闲,想试试查案办案,希望父皇答应!”
“胡闹。”
东宫并不放弃,继续缠着皇上。他们这样看起来,还真像是父子俩。(本来就是)
我想,猎奇与朋友义气,东宫是各占一半吧?
“好嘛,不让儿臣去管,那就告诉儿臣,究竟是谁把这事告诉父皇和太后的?”
“然后皇儿去挟私报复?”皇上半开玩笑道,“这一出一入,皇儿只挨顿手板,是不是还有赚?”
东宫嘟嘴。
八成是宫人吧,我想。
东宫任性妄为地消息,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不,看皇上不情不愿地样子,应该是传到太后那里,然后他和皇后才被叫去坐镇。
于是,能报信的都是宫女和宦官。当然,也不排除是接了东宫手谕地外臣报信给宫人,导致东宫被罚。
本来么,这东宫的办事机构,并非朝廷正常运作体系的衙门,它是在东宫担任监国之后才参与进去的,自然会比皇上亲政多几处周转,即是多几个交接。人多口杂,更需要东宫谨言慎行了。
这也算是当政的实习吧?如今监督他的是满朝文武与皇城上下,将来监督他的则是天下百姓。坏事做不得唷!正想着,东宫突然朝我看了一眼。
“父皇,那秦晏怎么办?要罚几年俸禄么?”他问。
我低头,暗忖:如果被罚钱,就全找东宫索赔。
“长青宫可没那么好说话,老人家的意思是革职查办呢!”
正文 第八十八节 盲人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2 本章字数:2685
“那圣上的意思是?”我抬首。
皇上道:“朕问你,是否有把握将此案了结?”
“嗯……”是说要让我来负责吗?我想了想,说,“…………没有十成把握,但小臣与都察院副都御使徐大人略有私交,相信在他的提点下详查慎查,真相必然水落石出。”
“喔,徐松徐冬柏……前朝老臣了,也是长州籍吧。”元启帝颔首,继而道,“涉案的张举人,正是押送常王税金来京之人,此案交由长州籍的官员审查,不妥。”
我心里一沉。
怎么就忘记籍贯问题,需要避嫌啊!
这下我只会离案子越来越远……
此时,元启帝转向东宫,道:“如此,就给皇儿一月时间,查清案件原委,期限一到即呈报结案,不得借口拖延,明白吗?”
东宫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