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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隋天子建的。”尉迟恭道:“民间请的高人搭造,世伯要有兴趣,改日敬德去找找图纸。”
“唔。”吕布点了点头,吕仲明给麒麟,吕布与尉迟恭三人倒酒,介绍道:“这是我爹,吕布吕奉先。这是我二爹麒麟,这是尉迟恭,你们都认识了。”
尉迟恭:“……………………”
尉迟恭看了吕仲明一眼。
麒麟笑道:“就是三英战吕布的那个吕布。”
吕布喝了口酒,说:“你听说过我?”
“听过听过!”尉迟恭反应过来,满脸震惊之色,看看吕布,又看吕仲明,说:“仲明,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
那反应不似作伪,吕布也有点意外,吕仲明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没有给尉迟恭说过这件事,每次都是我爹我爹地叫就说过去了。
尉迟恭起身,撩起袍襟,朝着吕布就跪,沉声道:“敬德拜见温侯!”
吕布大觉诧异,还是麒麟过来扶,说:“世侄快快请起。”
吕布道:“你就算喜欢我儿子,也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起来。”
吕仲明:“……”
麒麟:“……”
尉迟恭道:“尉迟祖上一族,俱是温侯所救,当年温侯转战塞外,抗击匈奴时,鲜卑尉迟氏出身卑微,全因温侯一念之差,方得幸存,敬德离开族中时,族老仍供奉温侯牌位,未料温侯早已修炼成仙!今日得见族中救命恩人,乃是敬德毕生之幸!”
吕仲明登时下巴掉地,吕布也像是在竭力回忆,麒麟道:“敬德,起来再说。”
吕布看看尉迟恭,想起来了,说:“你族中是不是住在滹沱河畔的?”
“正是!”尉迟恭笑道:“温侯都想起来了?”
麒麟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不知道?”
“发生在你去看早饭的时候。”吕布喝了口酒,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鲜卑尉迟氏的后代,在汉军保护下逃过匈奴追杀,全族迁徙到雁门关下,是也不是?”
尉迟恭忙不迭点头道:“正是正是!”
吕布道:“你们尉迟氏都脸黑,总算想起来了。”
吕仲明:“……”
尉迟恭不好意思笑笑,说:“祖上脸都黑,温侯见笑了。”
吕布虽后来封了摄政王,塞外各族感念其驱逐匈奴之恩,仍称他为“温侯”,听到这称呼时倍感亲切,便点了点头,尉迟恭又道:“到我爷爷那一代时,本来脸已经不黑了。”
“隔代遗传。”吕布道:“可以理解,要么就是返祖现象。”
吕仲明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泪流满面,心道你们能不能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啊!吕布见儿子脸色不太对,快变得和尉迟恭一样黑了,及时转了话头,说:“大丈夫不论出身,不论长相,何况贤侄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不必往心里去。”
尉迟恭笑了笑,亲手给吕布斟酒,唏嘘不尽,吕布又说:“认真算起,咱们两家祖辈还有亲缘。”
尉迟恭道:“是,仲明也说过,世伯从前家住并州。”
“不是近亲就行。”吕仲明道:“爹,以前太上老君还给尉迟托梦来着,让他学了你的千龙啸夜……”
“哦?”吕布道:“有这回事?”
尉迟恭说:“小时候,敬德常在梦里看见金鳌岛……”
正在这时,外面来了个人,麒麟抬头看了一眼,以眼神示意吕仲明。
吕仲明道:“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尉迟恭摆出菜,点头,便与吕布说话喝酒,吕仲明起身,麒麟道:“我陪你去。”
麒麟搭着吕仲明肩膀,两人出去,见李世民正站在殿外,三人打了个照面,李世民便笑道:“仲明,这位是……”
麒麟与吕仲明神态颇为相似,一个穿着黑衣,另一个穿着长袍,吕仲明想了想,转头看麒麟,说是爹呢,俩人差不多大,麒麟便捏捏吕仲明的脸,说:“我是他哥哥。”
李世民笑着点头,又朝里头看了一眼,看见尉迟恭像头小心翼翼的熊一般和吕布对坐着,吕布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一看就是和吕仲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便知道尉迟恭在见家长了。
“我带了点吃的来,喝点酒聊聊?”李世民道:“今夜月亮正好。”
麒麟朝里看了一眼,欣然道:“仲明?”
吕仲明觉得回去也是挨雷劈,反正尉迟恭知道怎么说话,便与李世民,麒麟在花园里坐了下来,麒麟似乎对李世民很感兴趣,吕仲明便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世民有点意外,说:“挺好,玄龄都告诉我了,这位……吕大哥,说来惭愧。”
“你们随意就行。”麒麟打开食盒,笑道:“哟,还有芹菜!这个我喜欢。”
麒麟拿了筷子,给两人分菜,吕仲明道:“我哥比我聪明多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问他。”
李世民点头,叹了口气,说:“父亲让我来问,明日的天象……”
吕仲明道:“午时准时在朱雀门外等就行,包我身上。”
李世民道:“那就好。”
麒麟问李世民道:“你爹和你哥对你如何?”
麒麟冷不防问了这句,李世民便静了,看了吕仲明一眼,只想既然是吕仲明的哥哥,那么自己的家事,须知也瞒不过他,便道:“一切都好,我想,待父亲登基后,便带上军队,出外征战。”
“征战归来呢?”麒麟笑道。
李世民说:“如果可能的话,约上三五好友,徜徉名川大山,带着妻子,访道问仙,或是到西域去走走,实不相瞒,小时候,我总是想到丝绸之路的终点去,听说大食国有不少奇人异术,人生在世,若能佩剑遨游世间,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吕仲明暧了声,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麒麟却道:“既是如此,便祝世子得偿所愿。”
吕仲明倏然就愣住了,嘴角抽搐,看了麒麟一眼,麒麟的双眼犹如闪耀的晨星,笑道:“敬你一杯。”
李世民与麒麟碰了杯,笑笑说:“大哥会是个好皇帝。”
“喂。”吕仲明道:“仲……哥哥,这有点不对啊!”
麒麟淡淡道:“只要世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就行了?”
“是。”李世民笑道:“顺其自然,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麒麟喝了那杯酒,又道:“但顺天行事,可不是就让你引颈就戮,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
李世民点头道:“那是自然。”
麒麟又朝吕仲明笑道:“仲明,来日你有多少好友,割舍不下的,若大家愿意,都可以来金鳌岛做做客,你爹今天才说,想建个大点的屋子,就在后山,常常让你的弟兄来家里玩,免得筵席散了,徒惹伤感。”
吕仲明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一边抬袖子抹眼泪,一边说:“谢谢,谢谢……嗝儿。”
麒麟:“……”
李世民却觉好笑,说:“有机会,是一定要上门拜访的。”
麒麟捋袖,无比同情道:“要你们照顾这小二愣子,真是辛苦了。”说着便去帮吕仲明按肚子,吕仲明挣扎彪泪:“我才不是什么小二愣子!”
说是这么说,吕仲明却知道麒麟与吕布确实疼他,甚至愿意接受他的朋友。吕仲明被麒麟揉着肚子,嗝儿又止住了,朝李世民说:“明天叫上罗大哥,秦大哥,柴大侠,李靖,尉迟,还有你……”
“有我的份儿没有?”李建成的声音响起,李世民忙起身道:“大哥!”
李建成笑吟吟过来坐下,说:“不请自来,冒犯了。”
“哪里话,请坐。”麒麟客气道。
李建成有点意外,打量麒麟,拱手为礼,李世民介绍道:“这位是仲明的哥哥。”
李建成无非也是来确认明天的事,说:“父亲三让已毕,今日上朝时代王当着诸位的面,预备明日三禅,就在朱雀门前。”
麒麟与吕仲明对视一眼,麒麟有点意外,说:“还有这规矩了?”
吕仲明道:“哎呀你不知道,现在都是这样了,要走正规流程……”
麒麟笑道:“当年献帝禅曹操的时候,倒是没这么坚定呢。”
吕仲明道:“所以曹操不肯受呀,你看最后不是没禅成么?”
两父子你一句我一句,说者无心,李世民与李建成却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李建成尴尬道:“两位说笑了。”
麒麟却正色道:“两位世子,上天有没有好生之德我不知道,但我这人,不喜欢看到无谓的流血与杀戮。”
李世民与李建成俱是一凛,吕仲明却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果然麒麟下一句就是:“助唐王一臂之力,我没有意见,但唐王既顺应天命,登基为帝,也请顺应天命,造福天下,善待万民,对两位来说,一样如此。”
这话一出,李家两兄弟同时肃然起敬,李建成起身一躬到地,说:“晚辈必会转告家父,铭记前辈教诲。”
李世民也恭敬道:“一定。”
麒麟笑笑,作了个请的手势,李家两兄弟知道他与吕仲明定有话要说,便不再留,告辞离去。
麒麟与吕仲明吃过晚饭,穿过花园,吕仲明还没吃够,预备回去再加餐一顿。
“你觉得那俩兄弟怎么样。”吕仲明问。
麒麟停下脚步,一手按在吕仲明肩上,凑到他耳畔。
吕仲明:“???”
麒麟很小声地说:“其实我觉得李世民比尉迟恭可爱点。”
“人家都有媳妇了!”吕仲明道。
麒麟笑着说:“如果没有媳妇的话呢,宝贝?”
吕仲明道:“没有也不行,我又不喜欢他。”
“我本来以为你会泡个皇帝什么的。”麒麟又笑道。
吕仲明道:“没感觉,他和他哥哥关系不太好,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想帮帮他。”
“他哥其实也没什么大错。”麒麟说:“给你再来个弟弟,你干吗?”
“当然不干。”吕仲明说:“哥哥还差不多……我也不算太讨厌李建成,可是……祖师爷爷说的,也只是让我见招拆招而已啊……如果咱们现在把建成给绑了,佛家的人又要……”
麒麟转念一想,不说话了。
吕仲明道:“对吧,不然得找祖师爷爷问问?”
麒麟道:“这样,咱们找个时候,陪你上门去,见见佛家的人罢,文殊普贤真人现在多半是遁了,大慈恩寺应当还有留守的。”
吕仲明点点头,上前拉着麒麟的手,回殿内去。
殿里传来吕布和尉迟恭的笑声,显然是没有问题了,尉迟恭笑得喘气,然后又说:“后来再和他见面,他就打了一晚上的嗝……”
吕布喝得满脸通红,哈哈大笑,斟了杯酒,放在尉迟恭面前,说:“喝,喝。”
吕仲明见自己老爹终于暂时接受了尉迟恭,便安下了心,然而他知道以吕布的脾气,明天睡醒起来肯定又要赖账,说昨天晚上说的什么,全忘了。
但至少互相认识了,也是件好事,当天夜里,吕布和尉迟恭喝酒一直到深夜,吕仲明也不回去了,便和麒麟到一旁去,同榻入睡。
这天吕布喝得烂醉,躺在厅里,尉迟恭也喝高了,一直到中午都在打呼噜。
“儿子!”麒麟摇醒了吕仲明,说:“今天你不是要去送玉玺?”
吕仲明刚睁眼便吓了一跳,说:“几点了!糟了!”
日上三竿,吕仲明踉跄出去,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午时,还好还好……吕布一脚架在尉迟恭肚子上,躺着打呼噜。
“爹!”吕仲明去摇他。
吕布宿醉未醒,闭着眼把手一抬,直指吕仲明,霸气彻漏地说:“我吕奉先——”
吕仲明:“……”
三秒后,吕布的手落下来,继续打呼噜。
吕仲明疯了,喊道:“我去拿玉玺!尉迟恭!快起床了!”
尉迟恭猛地弹起来,问道:“什么事什么事?看早饭去了吗?!”
吕仲明道:“我去拿玉玺!你负责摇醒我爹!”
说着吕仲明冲出皇宫就往家里跑,外面一片混乱,百姓都朝着朱雀门涌去,远处敲钟,午时已经快到了,吕仲明回去就在床底下翻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