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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蛋——”人群中率先冲出一个人，直接给了高哲一记右勾拳，正好切切实实打在高哲的脸上，他的右半边脸立刻红肿了起来，鼻血也流了下来！高哲一听声音就知道，打他的是他的弟弟高冲，他抬眼看了看被大家拉着的高冲，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胳膊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拉着高冲的人里有他认识的人，也有些他不认识的人，但是，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愤恨的，他看得出来，没来由的，他心中突然产生一阵绝望，他垂下头。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他咬住嘴唇，竟然咬出血来。到了现在，他已然明白，康哥的人对陈飞下毒手，必然是因为他的缘故，现在他好恨，恨他没有拼死挡在陈飞前面，恨他没有保护好陈飞，但是，他更恨的人却是康哥那些人，竟然故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陈飞因为他高哲而遇袭……太恶毒了！
周围乱哄哄的，高冲虽然被拉着，但是他仍然使劲挣扎着上前，嘴里还大喊大叫的，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陈飞重伤又与哥哥高哲有关，情绪彻底失控了。同事们拼命拉他，但是，他就像一个精神受了刺激的病人，什么也不管不顾了，非要教训高哲不可，大家拉着他还显得有点吃力。
高哲呆愣愣地坐着，眼神中没有丝毫光彩，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视周围为无物，他不吵不闹，只是低头冥想着什么。突然，“我要见东方宇！”他开口，但是，声音很快被那些嘈杂声所湮没，他有些着急，放大声音，“我要见东方宇——”
这一回，他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一霎时，四周都安静了，将目光都放在高哲身上。短暂的沉默后，“东方副局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有人开始喝斥他，这个小子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那么嚣张呢？他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他一个小流氓要是想见谁就能见谁呢，那岂不是没了王法？
“我要见东方宇！”高哲使劲地大叫，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重复着这一句。
“你小子——啊，东方副局，你——”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指责他时，讯问室的门突地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打头的那人正是东方宇，此时，他脸色铁青，一脸的严肃，他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了高哲的脸上。
高哲看见他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人——祝岩，他不由得羞愧地低下了头。他高哲把陈飞害成了那样，怎么还有脸面对他的舅舅祝岩，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既然他主动要求见我，那我就和他谈一谈吧，你们先出去吧！”东方宇开始赶人了，高哲听见他的话，头垂得更低了。看着众人都已退了出去，只剩下祝岩，东方宇这才开口，脸上却已不见往日的慈爱，愈见冷漠，“高哲，你想和我说什么？”
“陈飞，他怎么样了？”高哲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攥得紧紧的。他好害怕，怕陈飞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怕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陈飞了！
“你还好意思提陈飞，你把他害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不知道！”东方宇疾言厉色，现在陈飞还在手术室里急救，医生说流血过多，或许有生命危险，他怎能不埋怨高哲呢？要不是高哲乱来，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事？
“对不起，校长！”高哲眼里的泪一下子滚了下来，他有些哽咽，向祝岩道歉，可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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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祝岩眼眶早已红了，看到高哲这样，他的泪也忍不住了，忙转身掩了。
“别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现在陈飞还在抢救着呢，你口口声声说陈飞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为了你，他付出了多少？可你呢，伤他一次又一次，我真恨不得——”东方宇气鼓鼓地骂人，一脚踹向了高哲面前的桌子，嘭的一声，桌子被踹了个洞。
“东方，别这样！”祝岩拉着东方宇，劝慰着他。对高哲他也是很气愤的，尤其听到高哲早已经不听从东方宇指挥，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虽然他能体谅高哲的苦处，却无法原谅他的不负责任，而且，自己疼爱的外甥因为他正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他对高哲充满了恨意。但是，听到高哲并没有为自己狡辩，只是一味的道歉的时候，他心里的恨意不自觉地就减了大半。
“老祝，这小子真是混蛋，我——对不住你！”东方宇觉得很对不起祝岩，毕竟是他拉高哲去做什么天使的，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现在这样，现在，除了骂高哲和埋怨自己，却没有别的办法。
“东方，这怎么能怪你，你也不想的——”祝岩看东方宇很是自责，暂时放下心里的悲伤，开始安慰起他来。
“谁也不怪，只是怪我！”高哲突然抬头看向东方宇和祝岩，目光中带着浓浓恨意，“你们放了我吧，我去杀了那些人，给陈飞——”东方宇一个巴掌挥了过来，高哲被打得莫名其妙，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依然咬牙说着，“给陈飞报仇！”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人么？”东方宇指着他，面部开始扭曲，很是难看，他看着高哲那紧绷着的脸，他竟然有些害怕。
“从陈飞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什么都忘记了！现在的我，只想去做魔鬼——”他看着东方宇，目光坚定，冷笑着，“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不好天使了，就是因为我太心慈手软了！或许，天使变成魔鬼，一切都可解决了！就算以后会下地狱，我也都不在乎了！”
第二十章 我欲成魔2
有那么一瞬间，东方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高哲既让他欢喜也让他担忧，他不知道高哲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是觉得说这种话的高哲让他很陌生，看来，经过几次鲜血的洗礼，高哲真的愤怒了，甚至到了为了复仇不管立场原则的时候了。他看着高哲，却发现对方也在直视自己，“我以前之所以做不好天使，就是因为我顾虑太多，心不够狠，不敢打不敢杀，你知道么？当那些混混们拿着刀子要杀我的时候，我一面反击，还一面担心会不小心伤了他们，是不是会违反纪律什么的——真可笑，我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双手，却被手铐勒得生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冲着东方宇冷笑着，“看见了吧，我把自己当警察，可是，这儿的每个人都把我当成罪犯，真他妈的——没劲！”他使劲将双手往腿上一摔，也不管自己的手腕会不会因此而受伤。
东方宇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是惊讶，兴奋，抑或是气愤，总之，让人难以判断。倒是祝岩，听了高哲的话，他默默地走出讯问室，不知管谁要了手铐的钥匙，回到讯问室里准备给高哲打开了手铐。本来，高哲对此时打开自己的手铐有一丝抗拒，可看到是祝岩亲自来动手，便不吭声了，把双手一抬，努力地配合。
但是，就在祝岩要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东方宇却伸手拦住了他，“老祝，手铐不能给他卸下来！”祝岩有些愕然，看向东方宇，眼里写着疑问，而高哲，更是把所有的愤怒聚集到目光中，似乎想用目光杀死东方宇。东方宇轻叹了一声，阻止祝岩开口，他把脸转向高哲，无惧于他目光中的恨意，“高哲，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想给陈飞报仇么？”他的话冷冷得，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当然！”高哲虽然恨东方宇，但是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冷笑道，“怎么？东方副局长，又想用你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来说服我做天使么？”他不要再做那样窝囊的天使了，折腾了那么久，除了他伤痕累累，什么收获都没有。
“没错！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做天使！”东方宇甚至都没加任何修饰的词语，也没有故意将话说得很婉转，他明明白白地告诉高哲，他要高哲继续做天使。看着高哲脸上的不屑，他再次开口，“高哲，我告诉你，现在陈飞还在抢救当中，你明白不明白你现在的状况，你知道么，现在有人控告你杀害警察，如果，陈飞不醒，你的事就大了！以我的能力也没办法保住你！”他说的语气是很轻松，但是，听得高哲心里一惊。
“怎么？你这个老家伙，又想来那一招？诬陷我——”他想起上次东方宇受伤却威胁要自己背黑锅的事情来，以为这回东方宇也想那样，立时就要开骂，却被东方宇的怒吼给打断了，“高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诬陷你么？”他一瞪眼，“你知道什么，现在你已经成为杀害陈飞的凶手了，根本不用我诬陷你！你明不明白？”
“什么意思？我会杀害陈飞，有没有搞错？”他不相信东方宇，绝对不信。
“为什么不会杀害陈飞？杀人动机也有，目击证人也有，你说你是不是凶手？”东方宇冷冷地看着他，嘲笑着他的一无所知。
“怎么会？”高哲“腾”得起身，脸色煞白。
“你不信我，也该信得过你们校长吧！”东方宇一指祝岩，高哲目光跟了过去，看见祝岩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绝望，一下子坐了下去。看来，这次也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啊，对方的目的还是借刀杀人，用警察的力量来除掉自己。高哲有些失神，对康哥来说，杀掉自己应该算不得是多难的事，就在他那些手下对陈飞下手的时候，也完全能杀了他，但是，为什么那些人不亲自动手，却非把他往警察手底下推呢？他有点想不明白，但是，不需要他想那么多，东方宇就又开口了，“小子，如果陈飞醒不过来，你很可能就会被当成凶手了！”他说得是实话，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凶手就是高哲，“知道你天使身份的人，根本没有几个人，而现在的你，除非陈飞开口，你是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的！”他说得是实话，只要没有办法推翻现有的证据，高哲就是凶手。
“就当是我杀的吧！”高哲有点泄气，既然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他再做什么努力也是难以挽回的，“不过，老狐狸，你一定要把害陈飞的康哥给我抓住！”他此时，倒也顾不得和东方宇生气了。
“你不想亲手去抓他？”东方宇突然反问，看着高哲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着一丝疑惑，他说，“我和你们校长都明白，不是你动手害得陈飞，但是，我们此时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你是无辜的，所以，你必须自己去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你想放了我？”高哲的眼里开始发光，如果他可以逃出去的话，一切都好办了！
“放了你？”东方宇白了他一眼，“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杀害警察的疑凶给放了？”看着高哲不解的神情，他给了他一个“笨蛋”的眼神，“你得逃出去，用你自己的本事逃出去！”他的话说出来，不仅是高哲，连祝岩都是一愣。
“东方，你——”祝岩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被东方宇打断了。“老祝，除此之外，我们不是没有办法了么？”这也是没有办法时出的下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高哲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夺过祝岩拿着的手铐钥匙，给高哲打开了手铐，然后，他看着高哲，话里有话，“小子，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