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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志华赶到茶山,见葛国强他们正和太公爷爷在一起饶有兴趣地谈论着手里的茶叶。
“葛总蒙总,这里的环境还可以吧。”蒲志华走上前笑呵呵地问。
一见宝贝曾孙赶了过来,刚知道他卖了几十万一斤的茶,“老头眉”的炒制者蒲山心里也不禁笑骂,这小子,做起生意来比他大伯的心还要狠。
“是啊,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多少年没亲近过这和谐安然的大自然啊。”葛国强很是感慨了一番,在商界摸爬滚打十几年,哪有时间醉心这等山水。
“我刚还跟太公开玩笑,说想高薪聘请他出山,太公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这么好的地方,换了我我也不想挪窝呢。”蒙伟民笑道。
“都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一把老骨头哪腾挪得开。”蒲山哈哈大笑。
“要出山我太公早在五六年前就出山了,那时有个茶叶经销商带了个大老板过来,慕名前来请我太公出山帮他炒茶,年薪二十万,我太公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蒲志华道。
“哦,太公说什么了?”蒙伟民好奇地问。
“太公对他说,你要把跑虎山搬过去了,免费帮你炒到死都行。”
“哈……,故土重迁啊。”葛国强笑道。
“谁说不是啊,又不是混不到饭吃,干嘛要背井离乡的。你小子在外面玩够了,也要想着什么时候该回来了。”蒲山拍了拍蒲志华的背说。本想拍拍曾孙的头,实在是臭小子个子太高,够不着。
“唉,现在年青人哪愿呆在这偏僻的地方啊,都到繁华都市闯荡去了,你看看这茶山上,除了老头老太太就是放假的学生,哪有几个青壮劳动力啊。”蒲来福叹气道。
“道善兄弟,难得有贵客来咱这茶山,你就当个喜鹊儿,先鸣上几句。”蒲山陡然来了唱歌的兴致,对着下垄的蒲道善喊道。
“哎呀,大哥爷啊,你要不觉得我这嗓门是乌鸦,我就唱了。”虽然是同一辈的,但蒲道善还是最受不了年纪是他翻倍的蒲山喊他兄弟,既然村里最年长的发话了,哪有不遵从的,蒲道善停下手里的活,沧桑的嗓子吼了起来:
三月芦竹四月苞哟,
五月杨梅烂成糟呃,
茶树不生刺藜蓬哩,
顺天顺地活到老啰。
蒲山待蒲道善唱完,马上接了下去:
龙生龙来凤生凤哟,
老鼠生来会打洞呃,
人活一辈命莫求哩,
布施积德讨善终啰。
“你这老人家,还真是越活越像老顽童呢,小心一口气提不上来背过去了。”蒲来福笑道。
“真是没想到哇,太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中气还是这么足,响彻云霄啊。”葛国强被蒲山的歌声震呆了,蒙伟民也是一脸的仰慕。
“太公,又唱上啦,一听你这嗓门,你老绝对活过一千岁。”隔了几垄的茶垄上蒲春丽探头嚷了起来。
“歌仙大姐,你也在啊,那我来引歌了。”蒲志华听太公嘹了一嗓子,自己嗓门也作痒了,没待蒲春丽接话,嘴里就唱了出来:
莺哥唱歌把路牵,
阿哥嘹嗓茶山前,
唱给山听山不语,
唱给水听水不连。
蒲春丽一笑,摘茶的手没停,顺嘴就唱了出来:
姐的歌儿一满担,
你要引歌我犯难,
唱得露珠湿姐鞋,
唱得月儿挂东山。
蒲志华的嗓子葛国强和蒙伟民是见识过的,上次在海鑫酒吧听过蒲志华唱流行的也听过他唱这类的山歌,但当蒲春丽的歌声一起,两人又惊呆了,没想到看上去土吧拉叽的一女孩,嗓子竟然这么好听,心下不禁慨叹,这次来真是没白来,既饱了口福,又饱了眼福,现儿个还饱了耳福。
蒲志蓉见葛蒙两人那惊呆了的神态,猜想他俩肯定是被蒲春丽的歌声给迷住了,便有心想再让蒲春丽唱几句,于是也对蒲春丽那边唱了起来:
你敲鼓来我开锣,
你唱歌来我来和,
山歌本是咱的根,
根生根来歌越多。
果不出其料,蒲春丽见蒲志蓉唱起来了,嗓子又亮了出来:
山歌本是自家言,
管他别人喜与嫌,
唱来美满成双对,
唱出幸福万万年。
这一唱热闹了,那些采茶的老太太们也不甘落后,都纷纷唱了起来,唱和声此起彼伏,茶山歌声一片。
吃过午饭,蒲志华他们就回去了,临走时,葛国强紧紧握住蒲山的手说每年至少都过来一次,为茶,也为这片美丽的山水。蒲山笑呵呵地点头称好,说你来我好茶招待。
因为国庆节之前艾煌宁就为蒲志华洽谈了几场演出,回来歇了一天,蒲志华赶场子似的参加了几个商业演出,直累到国庆长假过完才找了个空闲陪蔺思思去娘家看了看。
中秋节一过,日子溜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九月重阳。
这天,蒲志华正在蔺思思家混饭吃,芦仙萍打电话过来了,前几天蒲志华已打过电话回家,这一主动打过来蒲志华心下不由得一惊,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大姐夫死了。”芦仙萍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大姐夫?你是说薛伟东么。”一听是这么回事,蒲志华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可不就是他。”
“年纪也不大呀,得什么病了么?”蒲志华心里对薛伟东早已没了什么亲情,虽是件不幸的事但听在耳里却好似在听别人讲故事一样。
“哪是得什么病,自己寻的短见。他还真是恶鬼投胎,自己造的孽,还丧心病狂害了几条人命。”芦仙萍对薛伟东的过世不悲反怒。
事情的起因倒应了因果报应的老话。
随着薛彪的渐渐长大,薛伟东瞧儿子越瞧越不像自家人,倒有点自己下属艾学来的轮廓,心下不禁有点猜疑。
有次,薛伟东跟几个同行业的老板在一起聊天时,有人说起有个老板的情人生了个儿子,那老板去做亲子鉴定却发现不是自己的,都笑话那老板是赔钱在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薛伟东听在耳里,越发的起了疑,便偷偷带着薛彪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薛伟东气得直冒火,薛彪果然不是他亲生的。萧晓红受不了薛伟东的打骂,把一切都招了,孩子的父亲原来真是自己的亲信艾学来。薛伟东怒不可遏,把萧晓红母子净身赶出了门,艾学来也被他狠狠打了一顿,开除了。那艾学来的父亲艾莲生也是个过份的人,见儿子在外面给艾家生了个孙子,高兴万分,便窜掇儿子跟儿媳妇离了婚,把萧晓红母子俩迎进了艾家的门。
让薛伟东始料未及的是,他把艾学来轰出公司倒成全了艾学来。艾学来自立门户,因为十分熟悉薛伟东承担的工程项目,薛伟东公司的业务又都是经他之手操办的,县官不如现管,几年下来艾学来的人脉比薛伟东还要活络,现在自己自立门户了,凭着以前捞到的人力资源,生意做得是顺水顺风。相反,薛伟东因为受了一连串的打击,精神颓靡不振,公司业绩一落千丈。
薛伟东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结发夫妻好,蒲志蓉以往对他的好处更是历历在目。越想越追悔,便厚着脸皮来蒲家岙负荆请罪,想把蒲绥之认回去。
芦仙萍一见薛伟东上门,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起先前自己外甥女受的委屈就血往脑门冒,见这无赖还好意思主动找上门,便想放狗咬他,好在被蒲山给制止住了。
蒲爱东便问蒲志蓉是什么意见,蒲志蓉一时倒没了主意,想跟薛伟东复合吧,怕家里人伤心,自己也担心他再使坏,不复合吧,又想到儿子没父亲,成长不利。蒲山知道大曾孙女的心思,便跟蒲绥之说,是愿在蒲家呆还是跟自己父亲回薛家。
许是薛伟东以前的暴行在蒲绥之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蒲绥之以为外祖公们不要他了,便抱着芦仙萍的腿大哭了起来,说不要去薛家,怕这男人还打他妈妈。既然儿子连爸爸都不称呼而称这个男人,想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加上蒲绥之这一哭一闹的,芦仙萍更是得了理,对薛伟东是厉言呵斥,就差抡起烧火棍打了。
薛伟东见自己儿子虽然年纪小,对自己却是这样的恩断情绝,毫无感情可言,想想自己以往的行径觉得是罪有应得,也没脸再来蒲家了。
后来,薛伟东喝醉了酒去艾学来公司闹了几回,每次都被人家保安给打了出来,那艾莲生生怕薛伟东跟他抢孙子,暗里还指使人教训了薛伟东一顿。薛伟东不但出不得那口怨气,反倒被艾家人追堵拦截,自己的公司也没心思打理了,慢慢的那些稍能独挡一面的员工都被艾学来给招编了,薛伟东破了产。
有天深夜,薛伟东带了桶汽油,窜进艾学来别墅,放了一把火。艾学来别墅在县城城郊,等到消防车赶到扑灭大火时,里面的人全部窒息死亡。除了肇事者薛伟东之外,死在火灾中的还有艾学来、艾莲生老夫妇、萧晓红、艾天赐(也就是以前的薛彪)以及艾学来同前妻生的女儿共六人。
“他自己该死怎么殃及那么多无辜,真是丧失人性了。”蒲志华听了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薛伟东竟然残忍到杀人放火。
“谁说不是。这事你听听就行了,别再在家里老人们面前提起,他们自责了好长时间,说我们家对薛伟东做得有点过火。”芦仙萍叹道。
“这关我们家什么事,是那姓薛的秉性恶劣有什么办法。大姐心里不好受吧。”
“那是肯定的。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不要由着性子乱来,宁愿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赚不赚钱无所谓,自身安全第一。”芦仙萍又絮絮叨叨嘱咐上了。
结束与小姨的通话,蒲志华心里很是难受,出门在外,很少会想到家里人一直在为他挂着心,自己潇洒自由,却没顾及到家人的感受。第一次,蒲志华有了回家创业的念头。
元旦那天,正赶上蔺思思父亲蔺纪良的农历生日,蔺思思母亲苑金花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叫蒲志华过去吃饭。
老丈人生日当然要去庆祝,蒲志华大包小包的带着蔺思思回了娘家。就在本市读大学的小舅子蔺鑫也在家,席间两个年轻人胡侃海喝的,一瓶白酒见了底。苑金花见蒲志华喝得差不多,不放心他开车回去,就让小两口住了下来。
蒲志华酒后又被蔺思思泡的一杯热茶给熏得头脑发涨,蔺思思没办法,只得胡乱帮他洗了把脸让他上床睡去了。
蒲志华朦朦胧胧意识模糊,头一挨到枕头,就见周公去了。
睡到半夜,蒲志华渴醒了,不是自己住的地儿摸开关都摸不着,还好蔺思思警觉,开灯为他倒了杯温开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又稀里哗啦拉了一泡尿,蒲志华感觉神志清醒多了,再躺上床一时半会却怎么睡不着。
折腾到深夜三四点的样子,蒲志华眼皮一耷拉,模模糊糊又睡过去了。
睡梦中,蒲志华还在和蔺鑫斗酒,斗着斗着不一会就被蔺鑫给灌趴了。蒲志华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荒山野岭当中,冷得直打哆嗦,正茫然无措,打对面走来一人。蒲志华忙拨腿向那人跑去,走近一看,不禁吓一跳,来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那人却是一副长衫打扮,背着一个药箱子,脑门锃亮,后脑勺拖着一条又粗又长又黑的长辫子,分明就是一满清时代的人物。
左右也没别人,蒲志华只好上前打听自己到底到了哪,没想到问了三四遍,那穿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