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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里的人明显对此人敏感,显得更加形神戒备。
“找我何事呢?”一种清郎而熟悉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除了紫衣的巡查使们外,屋内所有人不觉大感惊愕,他们所有人都晓得秦履尘正在十里之外,是不可能分身有术的。
但秦履尘却活生生的在众人面前,也在紫衣巡查使面前,众人快要跳到喉咙口的心几乎要吐腔而出,差点欢呼起来。
秦履尘面对为首的年青英俊的紫衣巡查使时,一惯的不冷不热,也有点不屑一顾,这让自尊相当炽烈的紫衣巡查使大为不悦。
当两个人快要面对面之时,两个人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如果说紫衣显出一种尊贵,高傲,不可一世,但秦履尘的青衣显出平淡自然,让人觉得和谒可亲。
如果说紫衣使者凌厉如剑,则秦履尘显得水波不兴,但同样不容于世俗,超然于众,只是紫衣使者更加锋芒逼人,如同拔剑出鞘一般,秦履尘则显得神情自若,神光内敛,却又绵里藏针。
当两个人战到一起时,这种对峙显得更加浓烈,鲜明。
由于秦履尘的突然回归,让屋内除紫衣使者之外的人都感到莫名的兴奋,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对于整个丹枫园来说,秦履尘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我们想见识一下你的剑练得怎样了,是否达到剑仙境界。”他的话明显有挪揄之味。
秦履尘完全不吃那一套,突然平易的双目如同电闪一般,直射那紫衣人的胸前,然后绕上耳根,双目来回转动,然后紧闭双目,不再言语,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世外一般。
紫衣使者突然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猛然回头,掉头直走,一种气急败坏的神情,让众人直叫不解。
他的趁兴而来,败兴而归,让所有人直叫痛快。
直到紫衣使者们的脚步声消声匿迹,秦履尘突然吸了口气。
“吓坏我了!”声音却是越青云的声音。
“秦履尘”伸手到面上一抹,居然变成了越青云,除了身上的打扮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是越青云的。
众人糊涂了。
这当然是林寒笙的杰作,所以众目所归还是林寒笙。
林寒笙笑道:“任许问天再聪明,也看不破其中玄妙。”原来刚才那紫衣巡查使为首的人正是北斗之剑许问天,也即是剑宗之子。
论说许问天不过也只是一个剑手,居住于霸尘院,是没有到处巡查的权力,但关健之处是他是剑宗,也就是剑林管理者之子,所以由于血脉并系,他能够挤身于巡查阁,并占据重要地位。
林寒笙说完之后,即不再言语,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想说之时,你是半个子都挖不出来。
所以众人都来向越青云询问。
人只要动脑筋,很少有克服不了的难关,秦履尘一直这样认为,所以看到云踪梯之时,他心里就有了计较。
他取出自己的剑,对准那一个个脚窝,冰封后的云踪梯虽然神仙难攀,但是对于秦履尘手中的利剑,一会儿冰屑不停地飞洒,虽然很慢,但在秦履尘适应后的时候,不断加快。
一方面利用内力的内吸作用,利用粗糙的表面,支持着身体,同时剑也悬挂着身体,利用有限的条件。
当攀登仅达百丈之时,已是几个时辰了,秦履尘似乎已经筋疲力竭了,他不禁抬头上望之时,不禁心生寒意。
他的头顶依然云雾缭绕,天奇峰依然高插云霄,他虽攀登的百余丈似乎只是很短的行程,但他的体力所耗已剩无几,几乎不可能达到天奇峰的颠峰。
秦履尘明白这将又是一个考验自己的时刻。
作为一个优秀的剑手,仅有一把好剑和绝世的剑法是绝对不够的,他必须拥有钢铁般的斗志,面对艰难险阻,敢于面对,决不退缩,从不放弃,不屈不挠。
特别是在秦履尘目前的阶段,他已成功地拥有良好的天贱,和优越的习剑方法,缺的正是后天的个人修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剑仙的境界,就是因为每个人独有的境遇不同,面对境遇所表现出的精神状况不同,决定了他们成为优秀剑手后的不同进境。
如果此时秦履尘回头就是,在他对剑的修行之中,将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响,他的意志,自信将会留下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么他从那一刻起将失去进军剑术更高境界的资格,因为修行剑术本来就是一件严格残酷的生命旅程。
秦履尘意识到这一点吗?
不知何时,他居然身上挂满冰凌,衣袖,裤管,甚至衣领,衣带都可以听到清脆的撞击声,如鸣环佩。
迎面的寒风更是如同潮涌,似乎一个不小心他将坠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越青云讲得到是详细。
“寒笙将我叫到后屋,便让我戴上这个面具。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秦履尘的面孔。然后对我说,你不要说过多的话,就他那副吊儿啷当样,学几句就行了,然后让我拣几句,我听得最多的话,学了几次后,只到我都肯定是秦大哥说的话才罢,然后让我聚中眼神,让我盯破剑的胸前这里,耳朵这里。”他不停用手在身上比划着,很明显他手落到的部位都是要害,要么是脏腑之境,要么是神经要害。“然后闭上眼晴,就会气走破剑”越青云顿时说得神乎其神。(注:破鞋是他们对秦履尘的昵称,破剑则是对许问天的讥讽。)
顿时他们百思不解起来,就那么几下简单的视线的移动,居然能气走神气活现的北斗之剑,难以信服,但是北斗之剑许问天刚才的确走得很仓促。
“这是因为刚才那种眼神的走路方法,代表的是某种剑法,而许问天正在修炼这种剑法,而且似乎遇到了难题,而青云的视线所至正好是其症结所在,你说他气不气。”说话的正是屋角坐在藤椅上的林寒笙。
众人听了,暗暗吐了口长气。
天色已有些黯淡了,如果不是下雪的话,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但秦履尘似乎失踪了一般。
洛磐石最急躁了,所以只好对最是漫不经心的林寒笙说:“破鞋平时出去肯定会嘱咐你,他到底去哪儿了?”
林寒笙其实也有些纳闷,皱着眉头说道:“他只是说出去逛一会儿,谁料到他逛的是一整天。”
天都黑了,可是根本不见秦履尘的影踪,这种情况在剑林都极为罕见。
屋子内的炉火烧得很旺,众人皆围着火炉,一声不响。
秦履尘的双手和面颊冻得苍白,衣内却早已被汗湿透,身上透出阵阵的白气,被风吹散。
已是黑夜了,但在白发的映衬之下,云踪梯依然清晰可辨。
但此刻的秦履尘已经疲惫得几乎体力透支了,当他爬上一寸之时,就不知道下一步是否有力气,他已经无法再看底下了,就算看也看不见底,因为他已到了云深之处。
往上看,他更不敢看,他怕再往上看时,依然高不可测,那将是对他信念的摧毁,此刻的他神情已陷入混沌,是上是下,似乎都排除脑外,只是往上爬,上一步是一步,至于那一刻到达山顶,他没有想过。
饥饿,疲惫,馈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意志,折磨着他的肉体。
宛若一个苦行僧一般,要达到自己的理想,就得经历人生无数次的摧残折磨,身心的一次又一次的磨损,才能领略到达成正果的夙愿的喜悦。
当秦履尘快要到达山顶平地的那一刻,在他的意念之中,他仍在会踪梯上艰难前行。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风也息了。
当秦履尘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可以看到雪后的夜空,湛蓝湛蓝的天空,显得那样的澄静,还有灿烂的星光闪烁、璀璨,没有了秋虫啾啾也没有寒风呼啸,世界显得那样的静谧。
秦履尘仰卧于山顶的雪被之上,不知何时衣裤上早履满了雪,只因为面部的积雪被其体内的热气蒸发,所以只有一张脸露出雪外。
此刻天地之间的距离仿佛是咫尺之隔,天上的星星似乎伸手可摘,在那一刻秦履尘被那一幕深深地触动了,在那一刻,他的呼吸都清晰地融进了一个博大、辽阔、深隧的宇宙,他感到天、地、自己相结合,是如此地完整,仿佛与生俱有,却只到那一刻他才认识到,深切的体会到。
山顶的气温自然远比山下的气温低得多,滴水成冰,绝非妄言,疲惫之极的他几乎不能丝毫动弹,他的躯体皆已被埋在了雪里面。
在剑林那种严格的训练之下,一个剑手不仅有刚强的意志,还有钢铁般的体魄。
秦履尘乐于享受这一良辰美景,因为这一刻天地的一切似乎都已为他所有。
这一夜没有睡的还大有人在。
当洛磐石早已呼噜震天之时,林寒笙却嘱越青云和其他众人守在丹枫园,他一人出去寻查一次。
林寒笙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他不仅是武功出色,更出色的是他出奇的镇静,即使泰山崩于面前,他照样一手执杯,一手执壶,品着他的香茗,这一点秦履尘都有些佩服他了。
林寒笙手执双杖,在雪地里奔行如飞,如果有人细心的话,发现杖落之处,居然如同狼蹄踏过,这就是林寒笙心思慎密之处,永远不会给别人留下蛛丝马迹。
雪早已停了,林寒笙在估计的区域方圆十里之内,丝毫找不到一点关于秦履尘的痕迹,因为雪早已掩盖了一切,在这样的环境,即使是嗅觉最灵敏的狐犬之类也无能为力。
林寒笙仰望了一下星天,突然以双杖支住身体,双手堆在嘴前,一声凄厉长啸,如同狼蹄,在深夜里回荡,传出很远。
林寒笙估计这方圆十里之内,如果有秦履尘,他一定可以听到这样他最擅长的惟妙惟肖的狼叫。
他静修着回音,良久之后,他失望了。
躺在雪地里的秦履尘沉醉于星光灿烂之时,他却没有意识到体内的变化,一种暖烘烘的气息开始由脚底泥丸之根缓缓地扩散、渗透,却又时而汇聚,有分有合、有集有散、是而重复、时而交叉,这种情景不断蔓延。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之时,由于那股气息所牵引的内息,形成不绝如水的热流,他的身体不如何时,陷落进雪里,在表面刻下他躺下形体的烙印,衣服早已蒸干了。
旭日东升之时,在白雪表面的反映之下,阳光犹为刺眼,躺在雪底层的秦履尘亦为之所动,翻身而起。
秦履尘惊奇的发现,他所透支的体力不仅得到恢复,而且身体的安泰犹胜从前,在迈开步伐之间,隐约间跃然欲试的心意显得更加敏感。
一种长啸以发泄心中的畅意的冲动悠然而生。
他很快仰制了这种冲动,因为是另外一种更大的冲动来袭之下,这种冲动就显得热单力薄,微不足道了。
天奇峰并非是一柱擎天,独峰傲立,在秦履尘所驻在的峰头百丈之外,另有双峰相耸,形成三叉戟的形式。
一股清幽的香味从峰那头,随雪后清新的气流不绝如绮的播送,沁人心脾,山头那苍劲的
虬枝上殷红的梅花似乎清晰可辨。
当然这只是前奏的序曲。
不知何时,那枝最茂壮也是最奇形的梅树之旁,倚靠着一个依稀可辨的纤影,尤其是那身与梅辨相红映的轻衣,在白雪皑皑的天奇峰,更是惹目抢眼。
偶尔北风来袭之时,红衣冉冉飞扬,如同风中飘飘起舞,虽不可辨其眉目,但其纤细而高挑的身形一目了然,倚梅枝而远眺,独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