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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履尘倒没什么,不以为忤,但魏青黛被方谪尘逗得满脸飞霞,顿脚啐骂道:
“你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的象牙……”
方谪尘还未说未,秦履尘知道他立即要吐比象牙还要重的牙了,方谪尘嘴里能吐出要有多
大的牙,就有多大的牙。”
“不要逗她了,说吧。”
“说什么?”
方谪尘一脸的无辜表情,似乎一无所知般。
“好小子,耍别人还可,耍我么?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有几根,我都摸得清清楚楚,快说出
李大夫的脱身之计。”
方谪尘露出一脸的怪相的看着魏青黛,似乎向申冤一般,看他一脸苦相,魏青黛快要
忍得肚皮撑破,却怕了方谪尘的打趣。
幸好他也懂得适可而止,正色道:
“李叔用的是偷龙转凤之计,因为的刀下之术的确天下无双。”
秦履尘一听,不禁呆了,魏青黛听其顾名思议,惊叫道:
“你不会是让他化妆成女子,来完成你的偷龙转凤吧?”
方谪尘故作讶然之色道:
“你多个姐妹不是很好吗?唔……”
魏青黛立刻知中计,随即默然不语。
“其实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我们可以刺成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具,戴在他的面上,只要
他的表演功夫到位,保证让别人难以怀疑到他的身份。”
魏青黛暗自松了口气,暗地却嗔怪方谪尘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是战大哥如何作出另一个秦履尘呢?这不是让他在盟主面前难堪吗?”
秦履尘不禁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已有了主意,快到秋决了,官府里有的是死囚,据说最近又抓了个身材高大的死
囚,身形与你相仿,只要稍作化妆,再将你的玉面陋容贴上去,交给他们,保证一时难认,
再说啦,你还并不是同心盟之人,可没有义力和承诺给剑林的人,同心盟非得交出秦履尘这
‘叛徒’。”
方谪尘说到最后是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夸张起来更是手舞足蹈,更令秦履尘哭笑不得的
是,他的妙语中或贬或褒,随口道来,口若悬河,听得一旁的魏青黛不进的掩住檀口,忍
俊不禁。
“更妙的是我们可以做些配合,你本来就是重伤在身,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我这像你的狐
朋狗友,一丘之貉。”
说到这里,魏青黛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轻笑,方谪尘最后为了达到对秦履尘的
冷
热讽的目的,居然不惜把自己给搭上去,这损人不利己的说法,恐怕也是方谪尘的一大特点
了。
“会不知死活等待你强行突围,结果寡不敌众,还是被人将你强行擒走了。”
“那我做什么呢?”
魏青黛发现这套计划从头到尾居然没有她,仿佛一曲绝好的戏,没有了她的角色一般。
“你?”
方谪尘仿佛到了此时才悟及她的存在一般,不禁挠了挠头,道:
“嗯,的确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可演哩,你当个丫环吧?”
魏青黛不禁咬着唇,也不方语,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却隐泛泪光,让人感觉到莹莹可怜
,甚是动人。
方谪尘不村吓得乱了手脚,连忙摇手道:
“我是乱说的,你要去接应我们,真的,真的。”
听到方谪尘的辩解,魏青黛才转啼为喜。
令秦履尘不禁大为感动,连忙伸出手,轻松地握着魏青黛那十指如春葱般的玉手,可是
不幸又被方谪尘瞧见了。
方谪尘的眼神盯得让秦履尘有些无奈而充满“痛恨”,方谪尘眨了不眨地看着两人“缠”
在一起的手指,煞有介事的一般,直到秦履尘不情愿的放开了魏青黛的那润滑玉脂般的纤
指,才放心的撤走了眼神。
本来充满萧煞的事,被方谪尘道出来,硬是如同令人啼笑皆非闹剧一般,连秦履尘都觉得
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不觉信心大增。
三人刚议完只,只见战云后面跟着翟云正从屋外走来。
原来刚才方谪尘离开之时,已通过传音之术,告诉翟云整个策略的梗概,战云事后听翟云的
分析,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地,正欣喜之时,忽闻手下来报,风云堂外居然有形迹可疑之人
,而且似乎是天机处的人。
天机处隶属于总堂,用于刺探敌情,侦察敌隙的机构,里面的好手如云,大都轻巧高捷,
心思灵巧,反应更是敏捷,的确是同心盟内的精英力量了,专属于盟主管辖,其他人是无权
调派的。
战云一听,不禁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感到一阵急怒攻心,这明显的是盟主不信任他,对于
他来说,不啻如是奇耻大辱。
更令他心灰意懒的是,其中居然夹杂闪电堂的人,这明显是利有他同黄啸,风云、闪电丙
两堂的不知,伺机来削弱他的权力,他隐隐感觉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于振天对黄啸似乎有着与他相似的承诺,这种刚登盟主之位就大肆排除异己,蓄意培植私
人势和的野心让战云暗暗感到寒心了。
“不知为何,属下感觉到盟主回来后,同以前大不一样了,虽然以前他为人比较严谨,也
不大合群,但绝对没有眼前这般厉害。”
翟云上前说道。
其实,战云早有此感,只是不便明言,毕竟作为一堂之主,掌握激流才能成为稳舟行水的
舵手,战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黄昏的夕阳已经消没,启明星已经灼亮于蓝天,洛城已慢万字灯火,街道之上更是灯火通
明,辉煌灿烂。
听到战云言及堂外天机处的密探,连一向乐观的方谪尘也有些吃惊了,以秦履尘的那种体
形,除非截下一层,否则一眼即可让人认出。
回魂李白华却不以为然,不疾不徐的道:
“秦兄是否精通缩骨之术,身体变形之下谁还瞧得出?”
秦履尘正欲高兴回言“当然”之时,忽然忆及,颓然道:
“我的砍可以缩小体形,但现在不要说发力,就是运功也困难,如果不运功,这缩骨之术
是绝对难以施展的了,此路恐怕不通。”
“那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能配出一方药,不但可以改变你的形体,就是你的声音也会改变
,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即会复原,但却得变形之前随一份难以言喻的痛苦……”
还魂李白华的言下之意是,药方报为痛苦。
秦履尘洒脱的一笑,语气坚定的说道:
“就请前辈为晚辈配药施术吧,再大的痛苦我也能承受。”
还魂李白华瞧了瞧满面镇定之色的秦履尘,默默的起身,转过身去,不再理众人,径自身
分了那一直禁人出入的药房走去。
其余各人为配合这次的计划,各自去准备和忙碌去了,反而只剩下魏青黛和秦履尘两人
在那里无所事事,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两人皆感觉到一种命运的无从抗拒的压抑与沉重,以及让两人感觉到吸呼都难以畅通。
他二人的邂逅来得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仿佛在两人还没准备好时,命运却将他二
内凑和到一起了。
当两人开始沉浸于爱河之中时,春天似乎已经来临,种子萌芽,花蕾已经结于枝头之时,
那料袭来的寒风苦雨,让充满希望的花蕾在枝头挣扎,又有谁会挽救这处于厄困的春天呢?
和风轻送,灯烛受不了那缠绕的风儿,挣扎了几下,终于像困顿之极的眼睛,熄灭在绕来
绕去的风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虽然屋内一片漆黑,但由于屋外的灯火通明,在屋内之时丝毫感觉不到那种由为黑暗而显
得猝窄的感觉,反而觉得无比的静谧,特别是在此情此景,心底的忧伤仿佛一层氤氲在夜里
飘荡。
魏青黛依在秦履尘怀中良久,通过薄细的秋衫可以感觉到秦履尘的心跳和体温,魏青黛
立起身来,那灿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秦履尘,道:
“我弹首曲子你听好么?”
秦履尘平静的笑了笑,然后用心的点了一下头。
过了一会儿,魏青黛居然真的弄来一把古琴,虽然是在夜色之中,但秦履尘依然能感觉
到
它的古色古香,充满了古朴的味道,一看就知是上古之物,虽然不知为何木所作,但如此外
观,亦绝非凡品。
微风拂来这时,风路过那琴弦之时,居然发出叮咚叮咚的轻响,如同手指拂过一般,虽然
没有人为其谱奏旋律,但在秋风凉如水的夜里,却充满了神奇的遐思,难以言喻的轻灵,奏
响了心灵之中最空灵的音乐。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升起,透过窗棂,可以看到月儿的半边脸,那般圣洁,月光趟过窗户
,悄悄的泻了进来,停驻于两人眼前。
不知何时,一缕琴音开始渗透了进来,仿佛与生俱有,只是从未去体会,去思量,等你凝
神去听,它就会存在一般,又仿佛来自世界的另一端,在你一不小心,一丝不觉之间蜿蜒而
来,来得是那样轻悄,如同嫩芽破土,润物无声,却又那样真实而生动,充满生命的秘密,
透露出勃勃的生机,在宁静的夜里,如芸花绽放,玉兰吐吞芬芳,感人肺腑。
凭借那一缕天籁般的琴音,秦履尘感觉来自于心底的苦闷,对前途的迷茫,还有生命里的
离愁别语,正被一丝一缕的抽剥,向外宣泻,同时又籍着那一缕琴音,秦履尘感觉自己步进
另一个离奇的世界,那个世界一尘不染,如同变成一朵轻飘飘的云,随风飘荡于尉蓝无限的
夜空,天空碧蓝如同蓝绒,充满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心之所在,是之所及一切是无所不
有,又无所不及。
他忽然忘掉所有人,所有的事,剑林,同心盟被抛得遥远,遥不可及,身上的伤痕,内心
的苦闷亦难以触摸,这样美丽的月光,这样静谧的夜,还有眼前的美女,一条丝巾轻掩玉容
,当微风拂过时,可以看到那半边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秀丽的玉颈,如同刀削般的绝世轮
廓,十指如同春葱般在丝弦之上,灵巧的写意挥洒,这样的情景,自成一个独方的王国,与
世隔绝,如同世外桃源。
这样的世界,已同外界断绝任何联系,俗世的名利纷争都被摒弃,秦履尘已完全迷失于这
种世界,迷失了自己。
这种琴音仿佛并不是为了演奏,只是一种心灵的诉说,对某种生命,某种理想的描述,同
样也是对另外一种脱离现在生活的企盼。
婉转的琴音到空灵处,让人的思绪飞到了空寂的山中,深藏于山中的清泉汇流成小溪,当
清澈的小溪自由自在的地流滴过色彩斑斓的巨石时,一缕月光透过疏稀的松树枝,注入到诸
流之上,仿佛也在聆听溪水潺潺的声响,那样清脆而明朗,在宁静的夜里,充满了生命的呼
吸,却又不为外物所束缚,小巧而别致。
这种乐曲不受任何乐谱所束缚,独来独往,却又自然而然将天地间最灵动的乐符纠集在一
起,组成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籍着音符的领路,你踏进了一个你一直在想像一直在追求,
却又道不明,说不清,难以描述其万一的世界,正是这音乐和诠释,你一直企望的世界变得
突然真实,仿佛真的出现在眼前,可以去欣赏,去触摸,去嗅闻。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禁区,再也没有界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