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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眉头微皱,这几个人的到来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时本就很少来往何况几人年事已高已经少管江湖闲事,如今却齐齐到来!
虽然疑虑但出于礼数乔峰还是当先迎上,“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贤伉俪驾到,有失远迎!”接着又对那和尚抱拳道:“竟然连智光大师都来了,乔峰之事让众位费心了!”这算是一句试探,看看这几人究竟是敌是友。只见智光和尚眼神坦荡,微微叹息轻喧佛号,不再言语。
乔峰心中一沉顿了下又对那缩成一团的老翁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位前辈是?”
那老翁闻言一个翻滚从黑驴上落下,身形展开竟是个七尺老汉!这老汉并不回答乔峰问话,只是深情款款的望着前面老妪,道:“小娟!过的可好?”
他这无礼的举动让乔峰一时间有些尴尬,按说身为前辈这武林中的礼数当更加重视才对,可这不管不顾全然我行我素的样子让众多武林中人纷纷摇头。
乔峰心胸宽阔倒是不甚在意可凌笑不干了,倒不是说他有多小心眼,但其早就看这几个老家伙不顺眼了!武林中人敬你们是前辈,但凌笑自问可不是什么纯正的武林中人。小爷不惯着丫挺的!
“这猥琐的老不死叫做赵钱孙,不过真名什么的大哥还是不要计较了。一个贪生怕死到连爹娘赐予的姓名都能舍弃的人,咱们还是不要太当回事了!”凌笑充满轻蔑的叫声从后传来。
乔峰微讶,自己这个义弟有官府背景,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甚至六扇门都混得开!论消息灵通自己是拍马不及,既然他能如此说当是不假。果然再看赵钱孙的脸色已经扭曲,虽然怒意横生却不发一言,正像是说中了他的痛处。联想凌笑所说不由有些瞧不起。
谁知前面那老妪不干了,向着凌笑怒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毛孩子?竟敢如此诋毁我师哥!”叫骂着竟撸起袖子想要上来撕扯。
凌笑怪叫一声乐道:“呀呵!真有活拧了的!老子是钦差大臣,你敢碰我一下,我会很开心的将你弄死!然后将你师哥和老公送下去陪你,对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儿女?我做次好人,送你们一道团聚!”
现场嘈杂的环境突然一静,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笑,之前丐帮众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却原来真正的煞星在这呢!瞧这杀意凛然的样子,好像巴不得谭婆动手似的。
谭婆僵在原地脸色难看之极,一股让其汗毛倒竖的危机感猛然袭来,好像再向前踏出一步真的会死!
“哼!小娟,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只不过是朝廷鹰犬而已,有什么可神气的!”赵钱孙将谭婆拉回来安慰道,而谭公却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这个世界与所有的武侠小说中一样,武林中人向往自由对于投靠朝廷的人不屑一顾,虽然凌笑将气运揭露之后有所改观,但这种思想一时间还扭转不过来。
凌笑阴阴一笑,看着人群中不少的鄙视眼神,也不在意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这朝廷鹰犬很可能一言不和就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哦!”
赵钱孙一哽,冷哼一声呐呐不言。
乔峰见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虽感动于义弟为其打抱不平但这毕竟是丐帮的继任大典,不为自己光为丐帮的颜面也该打个圆场。
“今日是我丐帮选帮主的大喜之日,众位何必动怒,不知几位前辈来此所为何事?”乔峰和气道。
“先夫不幸亡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遗下一男半女,接续马氏香烟……”马夫人突然下了轿子,她的语气悲戚声音清脆,甚是动听。尤其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博得一众武林中人的同情。
只是凌笑这一拨人早就有了准备,如今见此更加印证了林仙儿之前解说,真的是最后登场啊!
乔峰心有疑惑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但见马夫人续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里,杏林中一片肃静,当真是一针落地也能听见。乔峰眉头紧皱,原来源头在这里!
只听她又道:“小女子情知事关重大,本想去求见帮主,但当时帮主与诸位长老有急事要办,故才自作主张请出了徐长老主持大局,也幸好如此才没让其看到!”说着望向乔峰,那种羞愤之意,让乔峰一阵莫名其妙。
不过乔峰也不甚在意了,今天这明显是个策划已久的阴谋,就像义弟所说,连出场顺序都安排好了!回想之前众人相处,想必除了执法传功两位长老,其他人都在演戏吧!暗叹口气,微微心寒!
徐长老轻咳一声道:“此事说来曲折,老朽当真好生为难!”这两句话颇有些苍凉之意。他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郑重道:“这封便是马副帮主的遗书了。大元的祖父几代都是丐帮中人,他的笔迹我最是熟悉。这信上的字,确是真迹。而且马夫人将信交给我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完好。且当时有众多武林同道在座,若各位有疑可向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求证。”
这时,人群之中走出几人,当先一位大汉道:“不错,当时在下正在徐长老府上作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
众人闻言点头,都觉这徐长老做事严谨滴水不漏!
凌笑却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徐长老,你怕是老糊涂了吧!你丐帮马副帮主死于非命,他的遗书又有那种奇特的吩咐。如此重大事情你却当着个外人拆信,还好意思说什么求证!”
杏林之中又是一静,别看凌笑这像是浑水搅事的,但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只听凌笑又道:“还有你马夫人,即知事关重大,怎么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拿出书信!我看你也是醉了!”
那大汉微愣解释道:“我只是看了信尾的一个署名罢了,并没有偷看内容!”
“是吗?那你个打酱油的跑出来干嘛!滚蛋!”凌笑撇嘴骂道。
那大汉一怒厉声道:“阁下咄咄逼人,难道不将我泰山单家放在眼中?须知行走江湖早晚有一天要还的!”
凌笑就喜欢这种挑衅的,将事闹得越大越好,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你们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将乔峰逼走的,丐帮未来的衰落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不嫌事大的一笑道:“你是哪根葱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既然认了乔峰当大哥,那么今天在场有哪些人与其做对,做弟弟的当然应该一一记在心里!”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众多武林中人,尤其在马夫人、全冠清等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现场再次一静,乔峰这回可没有再打圆场,他算是明白了!今天他当真是满目皆敌,只有这义弟一人才是真心为了自己,一时间感动异常!
徐长老也有些尴尬,凭良心说,乔峰此人当得英雄二字,只可惜!
“乔峰兄弟,你意下如何?”
乔峰沉默一下点头道:“徐长老请继续吧。”
徐长老接着道:“其实这封信并非大元所写,但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此刻我却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帮七十余年,近三十年来退隐山林,不再闯荡江湖,与人无争,不结怨仇。我在世上已为日无多,既无子孙,又无徒弟,自问绝无半分私心。我说几句话,众位信是不信?”
丐帮众人都道:“徐长老的话,有谁不信?”
乔峰道:“徐长老但说无妨!”
“此事事关一位英雄豪杰的声名性命,老朽却不可贸然行事,所以找来与写信之人颇有渊源的谭氏伉俪来请教。这才知道了其中的一切原委曲折。当真可伶可惜,可悲可叹!”说着徐长老满脸落寞的看了看仍是一头雾水的乔峰。
徐长老又道:“据谭婆说,她有一位师兄,于此事乃是身经目击,如请他亲口诉说最是明白不过。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正是赵钱孙先生了。”
谁知赵钱孙听闻此言,转身就跑,“小娟!你不能这么害师哥啊!”哭叫着转眼间就到了十几丈外,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谭婆好似早有所料,一个跳跃就拦在了他的身前,揪着他的耳朵拽了回来,“只是让你说出真相,哪里害你了!你总是这样没有担当,若非如此我当初也不会……不会……”说着竟开始微微哽咽。
赵钱孙见到谭婆哭泣顿时心痛无比,苦道:“别哭,别哭,我说就是。”
一边谭公看得醋意横生本想跟着大闹一番,但徐长老知机的快一把拉住了他。这时智光大师突然开口了,“阿弥陀佛,当年之事于他来说便如噩梦一般,你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徐长老道:“智光大师德泽广初,无人不敬,近十余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事务,今日佛驾光降,实是丐帮之福,在下感激不尽!”
智光道:“徐长老折柬相召,老衲怎能不来,何况此事事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乔峰闻言暗叹口气,虽早知智光大师很可能也是反他的,但真正听其说完还是颇受打击。而凌笑则撇撇嘴,这智光也是个不敢承担的孬货,但他至少比赵钱孙与玄慈要好!他一心修佛用善果在弥补过去的罪孽。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后一辈的人物都不知他的来历。但乔峰、六长老等却均肃立起敬,知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结果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
赵钱孙一听,忙叫道:“当年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和尚也有份的,你来说吧!”
智光闻言脸上一片悲戚,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何必再提呢?”
徐长老道:“本帮副帮主惨死,而有一封涉及此事的书信,若不追究,马副帮主固然沉冤不能得雪,敝帮也有土崩瓦解之危!”
凌笑却暗自冷眼看着一切,这是绝对的歧视啊!凭什么不追究乔峰身世,马副帮主就不能沉冤得雪了?你们这是认定人是乔峰杀的了,没有证据也认定了!
智光闻言看看乔峰,无奈摇头,“说的也有道理!”看着周围无数武林同道,心知此事一说自己便会身败名裂,但还是深吸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缓缓道:“三十年前,中原群豪接到讯息,说是有辽国契丹高手要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
智光很有讲故事的天赋,随着他的话语众人脸色不住变换,直到说到他们将众多辽人士兵杀死后突然一顿,深深的看了看乔峰道:“这些辽兵的实力稀松平常,我们虽然高兴但也有些起疑,这时远处又来两骑,却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服饰也比之前辽兵华贵的多!而那女子却是一少妇,怀中还抱着婴儿。那大汉一见满地死尸便朝我们呼喝,但我们都不通辽文却是听不懂。”
乔峰莫名其妙的听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何关系,见智光又有停顿忙问道:“那之后呢?”
智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人看似不甚凶恶,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将我们都震住了,他竟是一个宗师!我们做梦也没想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