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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月好生奇怪,这雪不还没下吗,棘达就感慨下了,他怎么就知道这雪特别大呢。
正在怀疑,只见又吹来一阵北风,烙月抓捏不稳,险些摔下帐包来,幸好阿曰斯楞一把抓住他,又把他提了上去。
“兄弟,小心!”
烙月这才看了看天,只见风云变化奇快,好好的一团云顿时散作烟尘,天边看上去湿湿的,看来真要有一场大雪呢。
阿曰斯楞紧了紧麻绳:“棘达的爷爷是西厥草原最好的气象师,他说下雪,便会下雪。他说今天会有百年不遇的雪灾,便会有百年不遇的雪灾。大家都忙起来了,草原要遭殃了!”
等到天黑,昭鲁终于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只见他一脸焦急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半天没吐出来一句话。
阿曰斯楞知道要有事情发生了,要不然一贯闲闹的昭鲁不会变得如此惊慌。忙问道。
“怎么了?”
昭鲁在打猎的时候发现了狼粪,草原上发现狼粪并不新鲜,可是昭鲁带着猎犬一阵搜索,却发现了大量狼群的印迹,恐怕有几十上百只。
于是昭鲁才又带领着猎犬在营地周围转了一圈,却在不同的方位上都发现了狼群的印迹。
棘达听到昭鲁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狼群是想要乘着大雪将营地整个给吃掉啊?”
这时阿曰斯楞已到门外,跨上了马,烙月慌忙牵了一匹马跟了出去;两人一阵快跑,来到西边两三里的地方,狼粪稀稀疏疏,却都还冒着热气,看来狼刚刚还在这里。
老天爷对狼、人都是公平的,给人草地养活了牲畜,养活了自己,却又将风雪送给狼,让他能在这个时候偷吃牧民们的牲畜。
两人快马沿着营地走了一圈,阿曰斯楞便匆匆忙忙回营地去了。能让一个豪气干云的汉子,显出这样的表情,烙月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无法估计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有多严重。
阿曰斯楞刚一回到营地,营地的气氛便一下异常紧张起来,烙月竟然在其中感觉到了一种大战前夕的肃穆。所有人都规规矩钜地干自己手上的活,一贯欢笑的营地顿时变成如同军营一般。
烙月只觉毫毛倒立,心中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更是难以预料了。
北风又吹,所有人都朝北方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干自己手上的活,烙月被这气氛一带,也忙碌起来。
所有人都像是事先说话的一样,各自干活,扎包、定桩、拉绳,所有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烙月突然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以这么少的人数却能活在这个气候极端恶劣的草原了,他们靠的也许就是这种万众一心的信念,信念不倒,西厥民族永远不灭。
阿曰斯楞回到营地后,将所有的牛倌和马倌全部召集了起来,一齐商量如何应对,做好防范措施。
可是营地人数太少,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几人,要守住这上千只的羊群牛群谈何容易,幸好每家每户都养了猎犬,却也有二三十条。
说道这些猎犬,他们好像也嗅出了空气中的气氛,纷纷凝神竖着耳朵注视着北方,大黄甚至带着几条猛犬向北营探去,他们似乎明白了,哪里就是灾难即将到来的地方。
昭鲁忙走上前去把大黄拉了回来,大战在即,就连狗也要服从指挥,否者一切就乱套了。为了防止他们乱窜,它们主人不得不先把它们用绳索牵住。
雪终于来了。
狂风裹着团雪从北方裹了过来,打得帐包乱响,有扎得不够严实的帐包,现在被这风雪一吹一裹,家设汤罐在天上乱飞,裹着风雪一起朝南越去。
老人们看着这个情景纷纷跪下了,正在祈求上天。
“保佑保佑我们吧,上天,保佑保佑我们吧……”
拜着拜着却都流下了眼泪,是谁的恶姓触怒了上天,上天才会降下如此天灾。
烙月看着在风雪中跪拜的老人们,心里一阵绞痛,迎面对着北风,好似眼泪也开始莫名奇妙的打转。
可是不管老人们如何祈求,北风只是越吹越烈,越吹越烈,裹着家设器物在天上打个转才朝南吹去。
“黑唐古!黑唐古!黑唐古!”
只见昭鲁躲在帐包后面呼喊着北风中的烙月。烙月刚一起步,只觉脚上失了附着力,随即被风雪裹起,在空中打个转也要朝南飞去。
烙月慌忙运转魔功,稳住身形,这才颤巍巍地定了下来。
老人们都已经避进了帐包,但是他们心里并不踏实,这风雪不会就这么简单的,不会就这么简单吹走帐包就放过牧民的。
夜浓之后风雪更胜了,直下得天昏地暗,难辨事物。可是令人奇怪的事,刮了大半夜的风雪,却没见到狼的身影。
有些人开始松懈起来,有的甚至说昭鲁和阿曰斯楞专吓唬大家,害得大家一夜没睡。
可是阿曰斯楞却越来越紧张,他好似担心什么。他明白风雪他们抵挡的过,狼也是抵挡得过的。
看着今夜的风雪,烙月再想不起自己对雪美好的相像,他甚至用世上没纯洁的少女来形容过洁白无瑕的白雪;可是今天他看到的不是个洁白无瑕的少女,他看到的是一个狂风中的恶魔,而这恶魔会吞噬所有人的生命,包括美好的幻想。
午夜过后,营地里的人更是完全放松了,就连阿曰斯楞也以为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可哪知就在这个时候,营地北边猎犬突然吼了起来,接着整个营地便炸了窝。
狼在风雪中潜伏了半夜,终于还是来了。
第一零零节 黑夜恶魔
人常常是无法理解狼的,但狼是最了解人的,他知道人什么会疲倦,什么时候会放松警惕。他们宁愿在风雪中守上一夜,让风雪刺痛一夜,等人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才袭击过来。
北面的猎狗一叫,顿时在营地之中接二连三便传染开了,所有的猎犬一齐对着北面吼叫,一浪高过一浪。而狼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个叫唤。
阿曰斯楞细细一想“不好!”
慌忙奔到营地北角,只见栏里的羊全部吓傻了,一个劲的乱拱,拼命挤到羊群中间,那临时搭建的畜栏怎禁得住着又挤又拱,立马倒塌,羊群便齐刷刷地朝缺口奔去。
风往哪里吹,这群傻羊便朝那里跑,栅栏一破,漏了风,帐包随即被风吹起。不知是那只羊从缺口处挤了出来,顿时有传染开来,奔到缺口处逃命。
羊群挤出栅栏顺着风向朝南疯跑,不顾疼痛,不懂避让,不管遇到什么都直接撞上去;阿曰斯楞突然意识过来,羊群正朝牛栏跑去,牛栏一破,牛群跑将出来,那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他慌忙上马,意图将疯跑的羊群转向,可吓傻的羊那还有意识,绕过阿曰斯楞只顾疯跑,直冲牛栏而去;牛栏也是简易搭建而成的临时畜栏,也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撞击,一下子便崩塌了。
狼群冲上来了,一个个张着流涎的巨口,顶着锋利的牙齿,燃烧着仇恨的眼睛,从北往南,冲了过来。
像一阵黑色旋风,像一群恶魔,像黑夜召唤的死神。
而整个营盘却乱了套了,狗不听命令,人不知所措,就在那一秒所有人都惊呆了,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恶魔,恶魔,苍天派下来惩罚牧民的恶魔!”
这时只听阿曰斯楞一声大喊:“别管狼,先拦住羊群。”
这一声叫唤在风雪中声音虽小,可顿时间将众人的魂招了回来,无论男女老少,在阿曰斯楞的指挥下,骑马冲到疯跑的羊群前将羊群堵住。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小部分羊群慢慢地停了下来,却是在风雪中不知如何是好,一打堆就疯了似的往群中乱挤,脚踩死多少小羊,角拱死多少大羊完全不顾,一时间雪地上便撒忙了污血。
羊群分为两拨,一拨被拦了下来,一拨却还在奔跑,朝牛栏涌去,棘达、孛曰贴忙带着两个牧民往前去拦羊,可是为时已晚,只怕他们赶到羊群前时,牛栏早就被羊群冲垮了。
就在棘达、孛曰贴提着心儿正在着急的时候,只见羊群前面突然突出一人来,却是托娅,只见她举着赶羊鞭,硬是把领头疯跑的头羊给截了下来,头羊一停顿,羊群便你看我我看你,又停了下来。
风雪中托娅显得那么渺小,却是那么的伟岸,而令人仰视。
在牧民们回过头来的同时,猎狗们好像也找到了主心骨,一齐朝狼奔去。
看着狼群的阵势,胆子小的狗早就吓得蜷缩起来等死了;可是狼群却没有胆小的狼,就算是单腿上阵,他们也是勇往直前,决不后退,决不退让。
上苍给了他们袭击的天气,他们却给了自己打胜战的勇气,为食舍命的决心。
胆小吓趴下的羊他们碰都不碰,看着疯跑的羊便冲上去,朝着脖颈便一口咬下去,即咬即放,绝不纠缠。
羊先是被扑倒,然后被咬,狼一松口,便起来接着跑,可是脖颈上的血却是堵不住的,没跑出几步便轰的倒在地上,风雪一吹,血雪相溶立即结成了血冰。
大黄完全是气疯了,带着众家兄弟冲进狼群便是一阵混战。
令烙月奇怪的是这群狼中没有大狼、壮狼,全是老弱病残。烙月只是奇怪,却是想不通。
二十几条杀狼狗对这群老弱病残的狼,顷刻间咬死无数狼群,猎狗立刻就站了上风。就连一贯胆小的二黄也冲的颇有勇气。
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就要结束。
可是烙月却闻到了不详的味道,凭他长时间来与狼的斗争中得到的经验,他暗暗地感觉到,这事还没有结束。
果然没等众人歇了一口气,风雪中东面黑影闪动,没等大战中的猎狗们回过神来,另一波狼又从东面斜冲过来。
不得了了,这群畜生成精了。
狼群绕开拦羊的牧民,冲进羊群,一阵乱啃乱咬,羊群顿时又乱了,再不顾牧民头羊的号令,疯也是的向南奔跑逃命,冲到了牛栏。
羊群冲进牛栏,牛群顿时也没了主意,发足了劲准备疯跑逃命,顿时间整个营盘又乱了,所有的防御被这么一冲,全乱了。
狼群乘着羊群、牛群的奔势,随即从北向南压来,狼本是饿疯了的,如今借着风势,更加玩命;一个个争先恐后,根本不将人狗放在眼里。
栏里的牛群再受此一吓,又看到狼群,终于连最后的防线也打破了,立马裹着羊群,朝南顺风狂奔。顿时间鲜血狂乱,不知道多少羊是被牛群踩死的。
烙月纵然有万般本事,可是如今营地乱成一片,烙月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烙月站在北面,见此情景,顿时也呆了,可是他随即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托娅在营地南面,若是被疯跑的牛群撞上,非得踩得稀烂不可。
烙月随即跨上马匹奔了下去,只见托娅举着赶羊鞭,在牛群中拼命地往回抽打牛群,可那又丝毫用处,牛群只管疯跑。可是在狂奔牛群中,坐下的马儿那还能安定,几次差点把托娅摔下来。
没等烙月赶到,马儿便被牛群撞斜了出去,眼看托娅就要倒在地上,被牛群践踏而过。那知托娅见马即将倒地之际,奋力跳起,竟然跳到了一匹牛背上。用赶羊鞭抽打着牛头,希望把牛给截下来。
烙月顿时惊讶,如此瘦弱温柔的女子,此时却有这么大的勇气。烙月觉得她很陌生,同样觉得自己很渺小,我要是没有武艺傍身,我敢在疯跑的牛群中奋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