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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太天真,竟然信了他的誓言。
身子似在寒潭浸着,脸却热的发烫。身子冰火煎熬,心里怨愤至极,伤心痛恨失望难堪诸般情绪混织交杂,只恨不得一剑将他穿个透心窟窿,碎成千片百片。
玲珑焦急的低唤,“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皇上他并没有……他并没有真正和你圆房。”她的脸红了红,急急拿了一张纸给燕脂,“皇上说,若你醒来,生了他的气,便拿这张纸给你。”
凌乱的字迹,遒劲潇洒。
吾中情毒,身受□□煎熬。若夫君援手相助,定铭感五内,不羞不怒,不嗔不怨。
落款的“燕脂”二字虽扭扭曲曲,依旧有出云的写意,确是她的字迹无疑。
纸在指掌之间簌簌作响,燕脂蓦地望向玲珑,冰寒的眼神已然迸出点点火星,一字一句从唇齿迸出,“援手相助?他未占我的身子,如何替我解的欲毒?”
玲珑的脸已红得能滴出血来,凑到燕脂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燕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皇甫觉呢?”
“皇上昨夜……冲了三次凉,伤了风寒,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星期熬夜太厉害,颈椎犯了,柳柳食言了。
鞠躬,致歉。
今天码不了字了,因为看了一遍文。想要修一下。找找虫虫,剪剪枝叶。
给亲们推一篇文,寂月皎皎的<刁蛮王妃你别逃>,大虐,大爱。
☆、游山
燕脂一团火压在心里,滚来滚去,却是发作不得。酸软的四肢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昨夜的荒唐,一整日都赖在床上,谁也不理。
枉她自诩聪明,竟栽在了下三滥的□□手里。
什么时候中的招她竟是毫无知觉,想来也只有那卖花女最是可疑。这样高明的手法,这样顶级的□□,绝非寻常人。不是医至圣,便是毒至尊。
皇甫觉!
她身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等高手,那女人必定与他有关。
心中恼他便宜都占遍,还假仁假义装君子。认定那冲凉风寒也是他演的苦肉之计。
屋外响起脚步声,很轻,很稳。燕脂马上便闭上了眼。
有低低的交谈声。他的声音微微沙哑,问了她一天的膳食,便有轻轻的咳声。
脚步移到床边,久久不动。
燕脂只觉手心有汗意,刻意将呼吸放的均匀。
分明感觉到一道目光透过厚厚的帘帏直直落到她的身上,只觉锦被单衣都无所遁形,身上似有小虫子麻麻痒痒的爬,恨不得立时伸手去挠。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睁开眼,燕脂,他欺辱了你,狠狠的质问他,别做缩头乌龟。
四肢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论这声音如何催促,只顾僵硬的躺着,怎么也动弹不得。
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闷咳之中似乎夹杂着一声轻笑。
燕脂马上便警觉。那可恶的声音似是在门口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柔软拖沓,“待会便唤她起来,晚膳多用些,明天大军便要出城,以后几天都得在野外露宿。”
声音虽低,却不是刚才极力压着,她听得分明。
移月掀了床幔,便看见一双灵灵透透的眸子,分明含着薄怒。知她方才必是醒着,心中暗暗一笑,面上却是不显。柔声说道:“娘娘,您既是醒了,想必也听到皇上的话了。明儿便要出城了,可得把精神养好。照奴婢说,这次也不能怪皇上。昨天晚上,奴婢们都在屋外候着。您可是软的硬的都用上了,皇上都能把您捆的像蚕蛹一样,真真当了一回圣人。”
见燕脂脸颊悄悄泛红,眼睛在嗔怒之外又浮上羞恼。她停了话头,却在捧来衣物时自言自语说道:“真未想过皇上也会对人这般好。”
燕脂听了却是微微冷笑。
他自是有弱水三千,绝不会取一瓢来饮。这样的人,也配谈一个“情”字?
弯弯曲曲的山道,大片大片的映山红,似要把漫山遍野燃烧,车队蜿蜒如蛇。
随着马车颠颠簸簸,只觉浑身懒散。从车帘缝隙中看到振翅云海的双雁,不觉低低一叹。
在这样的起伏中,移月依旧飞针走线,玲珑却是时不时的笑着看她,情绪似是很好。
傍晚时分,晚霞层层泅漫,远山近水都在这朦胧的金光中,放懒了身躯。
车队停了下来。
那个明亮双眼的年轻侍卫长又腼腆的过来,燕脂已经知道他是禁军神武营的小队长,名唤秦简。他似乎只是负责她的安全,几天下来,停车安顿都能瞧见他的身形。
他手里牵着一匹漂亮的小母马。通体雪白,温顺的大眼像夏天熟透的紫葡萄。
燕脂喜出望外。
“葡萄!”
小母马亲亲热热的朝着她打着响鼻。
见她直接奔了过来,秦简慌乱的低下头,脸庞微微泛红,“皇后娘娘,车队就地驻扎。前面是落霞山,景色很美……”
他的话还未说完,淡淡木兰香袭来,素手飞快的从他手中截过缰绳,白影已翩挞翻上马背。
“谢谢你。”昔日清冷空灵的声线多了一份明快的跳脱,她端坐马背,向他微微一笑。
“驾——”
“娘娘,娘娘,先回来!”移月气急败坏的大叫,却是追之不及,一人一马已在十丈之外。
燕脂只是扬了扬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极漂亮的弧度。
移月气得直跺脚,这衣服还未换呢,就这样水袖华裙跑了出去。山上必定是凉的,她只能恨恨的剜了秦简一眼。
他已经不声不响的上了马,向着山路追了下去。
似是许久未见她,葡萄很兴奋,迈开四蹄尽情奔跑,燕脂压低身子,繁琐的月华的苏绣呢罗裙已被她揽到身前,风很烈,骨子里的血却一点一点热起来。
路旁渐渐有红叶灿灿,巴掌大的红叶在空中翻卷打滚,打在脸上,刺刺生疼,她不闪不避,就这样疾驰在从漫天的红叶中。
山里很静,似乎只有一人一马顺着山路盘旋而上。
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被甩在马后,她眼里只看的见这漫天红叶,苍茫高天。
落霞山山势并不陡峭,可容驷马并驾。漫山之上俱是枫树,一簇簇深红浅红,娇若红花,艳艳夺目。间或山体青石壁立,绿萝遍布。
她身与马合,似是一朵白云出岫,在这寂静深秋里,纵情飘荡。
皇甫觉抬眸时,不觉一怔。
凤钗珠花,不知已被她扔到了哪里,一头青丝猎猎飞舞,裙摆被她撩到身前,只露着乳白色绫裤。上身前伏,几乎贴到马背之上,就这样直直向他冲了过来。
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晶晶然若湖面乍破,泠泠间似新镜初开。蕴了山川灵气,挟了无限风情。
马蹄笃笃,似是声声踏在心上。
不知不觉嘴边就绽开了笑意,皇甫觉一抖缰绳,身下玉龙小踏几步,横在路间。
见了他,燕脂只是微微一愣。葡萄定是他授意秦简带出来的,心里已隐隐知道他会在此处。她一勒缰绳,葡萄的速度慢了下来。在三丈之外,便停下不前。
刚刚散去的阴霾,见了他,又悄悄涌了上来。皱着眉,横他一眼,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阴魂不散。”
在她十七年的岁月里,从未遇见过这种男人,亦正亦邪,忽冷忽热,看起来漫不经意,很多事却巨细靡遗。她恨他恨的牙根痒痒,却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皇甫觉看她别别扭扭的停在那儿,纤手拿着缠丝绞金的小马鞭甩来甩去,轻颦浅皱,有一种自然的娇痴。笑意直到眼底。
玉龙迈了几步到她身边,还未开口,拳头抵住唇畔,闷咳几声,方叹道:“这若不看人,准以为是哪家跑出的野丫头。”
燕脂只拿眼一扫他。
纵马之时,只觉血气上涌,此刻停了下来,她便觉山风侵体,一个寒颤,“阿嚏——”
腰肢蓦地一紧,人已被皇甫觉腾空抱到他马上。狐毛领子的大氅遮头遮脑的盖过来。
“别动!”皇甫觉沉着脸,大氅绕到身前将她细细遮好。离得这般近,他才发现触手俱是冰凉。
温热的男子气息,夹着淡淡的龙涎香,燕脂一下便急了眼,“皇甫觉——”极力挣扎,也只是给自己求得数寸之地,他的手臂宛若一道铁箍,不得进也不得退。
皇甫觉垂着眼脸由她闹腾,待她身上冷气稍散,方才淡淡开口,“放你也可以,你若生病,我拿你未央宫的婢女抵命,你一日不好,便少一人。”
燕脂气极,眼角狠瞪过去。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他眸中少有的认真神色,嘴唇抿起,唇色黯淡惨白。
他的风寒,似乎还没有好。
心乱了一乱,他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腰间,手型极美,清矍有力。不由自主的,便想起那夜的疯狂。
那样极致的痛楚欢愉,她并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怀中人突然安静下来,皇甫觉微微诧异,看到她的脸颊飞上浅红,心中一动,斜飞的凤眸流光溢彩。
“皇甫觉,”燕脂突然开口,“你有没有派暗卫跟着我?”
皇甫觉的眸光闪了闪,微微一笑,“好主意,你若是总这般不听话,设了暗卫到可以有备无患。”
燕脂轻哼一声,半晌淡淡说道:“昨天在路上,我碰上的卖花女很是可疑,与我下药的人可能是她。”
皇甫觉拍拍她的头,“有我在,你放心便是。”
玉龙慢慢往回走。
漫天红叶。
男子凤眸斜飞,气质清贵,神情宠溺;女子眼眸薄嗔,清冷之外有天成的灵气风流。两人并骑而行,似是亲密,女子脊背却挺得笔直。
梨落远远的望着这两人,眼沉若水。
玉龙自得从她身旁经过,皇甫觉眼睛抬也未抬。燕脂回头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得得马蹄盖住。
一片红叶落下,与她手中雪白狐裘颈上烁烁明珠交相辉映。她的手簌簌直抖,秦简本欲提缰追上,却担忧的回头望她一眼。
梨落冷冷望他一眼,狠狠一踢马腹,马箭一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病了,孩子太吵,心力皆瘁。
有时真想要放弃,偏偏又有执念。
这书即便不是我血肉分离,也是我心血所聚,难以割舍。
还有看书的亲们,这便是我所有的动力。
柳柳绝对不会放弃!
☆、夜宴
行到山脚,已可看见成堆的篝火,往来的人群,浓烈的肉香随风传了过来。
今夜要露宿的地方就在落霞山前一片空旷的平野,外围就是青铜战车,黑黝黝的箭矢泛着冰冷的金属质感,骑兵步兵拱成巨大的半圆,将龙辇环绕在里。
将士兵甲在身,见君王不行跪礼。他们所行之地,只见低下的头盔之上红缨飘拂。
皇甫觉避开了人群,径直将她送回她的寝帐。放她下马时,俯身从她发际拈下一片枯叶,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戏谑,“野丫头,快快回去梳洗吧,晚宴要开始了。”他的语气亲昵自然,宠溺显而易见。
燕脂飞快的抬眸看他一眼,神情奇怪,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欢喜,未发一言。
玲珑几个早就在外面等着,将她簇拥进帐。
喝了一碗姜蜜水,她气色才红润上来,玲珑放下心中担忧,嗔道:“娘娘,在外不比在家。你这般不管不顾的跑出去,若是受凉可怎么是好。若不是有皇上,你真真便是要我的命!”
说话间,移月捧来了首饰匣子,见燕脂神色懒懒,眼睑低垂,与玲珑递了个眼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