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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是徐子桢一个人,但何两两也在,还有李家父女三人,他们不懂水性,便只能伏在岸边守着,徐子桢的计划是等船到来后先引爆水雷,然后船势必会被逼停下来,若是船身破开进水,肯定会靠岸,那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要知道李胜虽然不算高手,但一把大刀也颇具威势,很有些沙场战将的味道。
琉璃早已找了个花爷以前的手下泼皮飞快的报来消息,船已经准备起航,徐子桢一切就绪,眼睛死死盯着江面,咬着牙暗骂道:“胡四海,王黼老贼,你们都他妈给老子拿命来!”
明月渐渐升到了夜空正中,江风吹得岸边的芦苇丛哗哗作响,大约到了子时左右,徐子桢终于看到了远处一艘平底商船借着西北风的威势破浪而来,船头插着一面旗子,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伸展间露出了上边写着的长兴记三个大字。
“来了!”徐子桢精神大振,一把甩下身上的衣服,赤着身子只留一条犊鼻短裤,腰后别着把钢刀,静待那艘船的驶近。
很快那艘船就进入了他的爆破范围,徐子桢低喝一声:“两两,点火!”
何两两手中早已准备好了火媒,打开盖子一晃就亮起了一个火苗,凑近引线一烧,顿时一朵耀眼的火光冒了出来,伴着刺鼻的烟雾飞快地曼延至江中。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平静的江面被这股爆炸力掀起了数米高的水花,爆炸点不偏不倚正在船头处,远远看去只见那艘船的船头犹如被人在船底抬起一般,高高翘了起来,再重重落回水面,这一下又再次拍起许多浪花,将整艘船打了个湿透。
徐子桢深吸一口气,半蹲着身子猛的往前一蹿,借着前冲之力如利箭般蹿入江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嗤的一声轻响便跃入了水中,何两两紧随其后,身上挂着十几个葫芦炸弹,也跳入了江中。
船上已经乱成了一片,徐子桢远远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在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发生何事了?还不速速下去查看?”
这声音对徐子桢来说太熟了,哪怕烧成灰他都能认识,正是胡四海。
徐子桢暗暗冷笑一声,加快速度朝船边游去,只是他很清楚胡四海的身手有多高,因此选择游向了船尾,船上的人都聚在船头往外看查,却都忽略了船尾处,因此他没一点风险的就爬上了船,而没被人发现。
甲板上已乱作了一团,突如其来的爆炸将船舱已震裂了好多处,倒灌而入的江水弄的船上湿漉漉的,但船身似乎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并没有漏水。
徐子桢对身后紧随的何两两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进舱搜寻被劫的女子,自己则摘了几个葫芦下来挂在腰间,借着船上的各处掩体缓缓前进。
“一、二、三……五个!”徐子桢躲在暗处数着,甲板上除了胡四海之外另有五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看他们的装束和手中刀,显然和先前被他抓到的那十二个是一伙的,这几人在船上往江面和岸上张望着,寻找着攻击他们的目标,而胡四海则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气定神闲并不慌张。
江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葫芦在爆炸后已变得粉碎,没有留下太大的碎片,岸边也是一目了然的安静,根本看不出是否有人潜藏,那几人张望许久,回过来聚到甲板上,说道:“胡大哥,江中并无人影,岸边也是。”
胡四海眉头微皱:“莫非是水匪?可太湖水寨早已在孔大人的监视中,不可能有漏网之鱼潜来此处,徐子桢那小贼更不可能……”
忽然从暗中传来一声朗笑:“哈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一切皆有可能!”
胡四海面色大变,手腕一翻已将钢刀抽了出来,喝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远远飞来,速度极快且一头冒着火花,在这夜色中显得分外刺眼。
胡四海下意识的浑身一凛,大惊之下飞快地往后一退,那五名汉子虽说也被吓了一跳,却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个东西飞到跟前处落到甲板上,这才看清是一个冒着烟闪着火光的葫芦。
轰!
一声巨响,那个葫芦忽然炸了开来,耀眼的火光将几人刺得完全睁不开眼,紧接着几人齐声发出一阵惨叫声。
“啊!”
徐子桢高估了这年代的火药,按着想象他以为能炸沉这艘船,能炸死炸飞几个人,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这火药的威力仅仅只是将甲板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以及一大片焦黑而已,而那几人的惨叫也只是因为躲闪不及而被葫芦碎片插了一脸。
胡四海在爆炸前的一瞬间躲了开去,他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甲板上,只见那五人早已满脸鲜血痛苦不堪地翻滚着,却没一人丧命。
“徐子桢!”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叫出了这个名字,转头看向身后。
月光下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甲板上,赤着身子光着脚,手中提着柄雪亮的钢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正是从他手中逃脱数次的徐子桢。
第59章:不炸而屈人之兵 '本章字数:238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25 05:12:07。0'
胡四海一见到徐子桢就有种打喷嚏的冲动,上次的胡椒粉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而且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是见风就落泪,一见徐子桢又出现在面前,他只觉浑身血液顿时倒涌而上,恨不得一刀劈死他才能安心。
只是徐子桢诡计多端,虽然看着是一副松懈模样,但他还是不敢就此贸然冲过去,至少那个火葫芦的威力就不是他能抗衡的,他咬着牙按捺住了怒火,沉声道:“你居然还敢出现,胆子不小!”
徐子桢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老子一向胆肥,再说了,你又杀不了我,我怕什么?”
胡四海道:“你倒好手段,城中遍寻你不见,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这里,今天这四处是水,我看你还往哪里可逃!”
徐子桢虽然和胡四海对峙着,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身旁不远的舱门上,就在这时只见何两两从舱内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手势,显然他已经发现了被劫的女子,徐子桢顿时心中一定,嗤笑一声道:“胡四海,我说你不是高手么?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你不来?那好,我过去!”话音刚落,他就光着脚提着刀大喝一声朝着胡四海冲了过去。
胡四海反倒一愣,先前他和徐子桢交过几次手,早就对他的套路摸熟了,只要不给他近身,那他很快就会败在自己手下,这一点徐子桢自己也应该清楚得很,怎么现在他象吃错了药主动进攻了?
不等他多想,徐子桢手中的钢刀已经迎面劈来,带着一股凌厉的刀风,但他的招术太过简单,只是一刀直劈而已,胡四海经验老道,直接一刀横撩挑了开去。
当的一声脆响,甫一交手之下胡四海发现徐子桢的刀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手中刀差点把持不住脱手而出,顿时大惊失色: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他不知道,徐子桢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玄衣道长救他以后就曾给他喝了一碗药,那碗里就是她珍藏多年的一枚菩提丹,这颗药丸不但能治愈徐子桢的内伤,更是能让他几乎象是脱胎换骨一般,从耐力到爆发力都猛涨了许多倍。
玄衣道长没告诉徐子桢,琉璃和容惜也没告诉他,徐子桢见自己一刀把胡四海吓得脸色大变,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火葫芦给吓到了,得意之下更是频频出刀攻向胡四海,他眼头准手劲足,招招不离胡四海要害,虽不会正经的刀法,却也一下子逼得胡四海险象环生狼狈不已。
这时忽然从船舷外爬上三个人来,估计是刚才船被炸后下水去查探的,他们才一踏上甲板就发现这里一地狼籍,而且几名同伴都已晕倒在地,脸上身上血肉模糊,顿时大惊失色,各自提刀将徐子桢和胡四海围了起来。
胡四刀的外号也不是白白叫出来的,很快他就发现,徐子桢只是力大,依然如以往一般不会一点招式,他一刀逼开徐子桢的进攻,深吸一口气,左脚往前探了半步,右手反握刀柄,对那三人沉声说道:“无需出手,待我生擒他!”
说完看向徐子桢,冷笑一声:“你便只以力大来对我么?那也太小看胡某了!”
徐子桢哈哈一笑:“一力降十会你懂不懂?看刀!”身形前冲又是一刀狠狠砍出。
胡四海微微眯起眼睛,不躲不闪,眼看刀锋就要临近面门,他忽然身体微微一侧,诡异地闪了开去,并顺手提刀一挥,徐子桢的右手正高高举起,没提防胡四海这一刀贴着自己肋部划向腋窝,他顿时大惊,身体百忙中往前一扑,总算避免了断臂之险,但肋下还是被深深的滑出一道血口来。
徐子桢站定脚步,看了一眼肋下汩汩而出的鲜血,咧嘴一笑:“刀法不错,再来!”话音未落又是挥刀扑了上去。
胡四海冷笑一声,照旧身形不动,看准徐子桢的来势巧妙的避开,接着顺手一撩。
几个照面下来,徐子桢赤着的身上已经横七竖八多了数条口子,鲜血淋淋漓漓的极为骇人,但他依旧攻势不减,毫无惧色地挥刀劈向胡四海。
那三人已退到了一旁,果然没有插手帮忙,在他们看来胡四海的身手对付这个小子绰绰有余,他们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只是将几个受伤的同伴拖到一旁想着法治起伤来。
又是几招过去,胡四海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小子滑若游鱼,要想生擒活拿实在没那么容易,不下点狠手怕是夜长梦多,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胡爷没功夫陪你玩了,受死吧!”说着脚下一动,朝着徐子桢扑来。
他一直都站在原地防守,这忽然间攻了出来倒是把徐子桢吓了一跳,眼看他来势汹汹快如闪电,徐子桢忽然双手握刀朝他头上狠狠劈下,胡四海横刀一格,趁着徐子桢中门大开之际,狠狠一脚踢在他胸口。
徐子桢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直到撞上数米远的一根桅杆方才停了下来,胡四海哈哈一笑:“我看今日还有谁来救你!”
可是他刚要挥刀上前,却发现徐子桢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心中下意识地一惊: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胡四海脚边猛的爆出一团火光,轰然一声巨响炸了开来,胡四海念头刚起,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了起来,整个身体划出一道弧线远远抛了出去,砰的一声掉落在船头处。
那三人正在给同伴包扎,却被那声巨响震得心神俱裂,一抬头忽然看见胡四海已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浑身上下一片焦黑,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徐子桢挣扎着慢慢爬起身,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却还是笑道:“这回真没人救我,不过你太笨,还是中了我的计而已。”
何两两从暗中飞快跑来,一把扶住了徐子桢,紧张地问道:“大大哥,你怎么样?”
徐子桢擦去嘴角血痕,看着已经被炸死的胡四刀,笑了笑:“死不了。”
甲板上那三个正是这次来苏州的殿前司亲兵,二十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眼看身手高强的胡四海都已横死当场,而且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们哪还有勇气来抓徐子桢,心有灵犀般地互相看了一眼,猛的起身往船外跳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