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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没想到自己被点名去接驾,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喜的她招呼宫人将她华丽打扮一番,力求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温琤穿戴简单,着了一身流云青凤的正红朝服,发绾随云髻,斜插凤钗,凤口镶着一颗红宝石,垂下流苏三缕,瑰丽无双。让淑妃暗暗看呆了眼,皇后娘娘一身简单行头,分量却是足足的,到处突显出六宫之主的威严。
再转眸看看杨淑仪,淑妃眼眉就沉了几分,一身桃色宫装,娇艳动人,青丝绾了一个圆髻,佩戴玉钗珠花,虽是简单,却也用心。杨天媚本就长的精致娇媚,这一身桃色宫装,将她整个人衬得犹如枝头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妩媚不可方物。
要说杨天媚是那含苞待放的桃花,那皇后娘娘就是寒天腊月里在枝头绽放的红梅,灼灼红艳,高贵如是,冷冽如是。
杨天媚自始至终跟在温琤后面,低头垂眼,一派乖巧。淑妃心里哼了一声,脸上笑意愈发明媚。不是要争么?她倒要看看,她们两个谁能引得陛下的注意!
温琤带着两妃来到宫门,就有内监小跑着来到她身边,低语道:“娘娘,陛下的车驾已经入了宫道了。”
温琤点点头,双眸沉静,带着淡淡的冰冷,她回头看着那两人,说:“本来陛下归宫,本宫无意出来相迎,只是太妃交代了,本宫才会出来。”一顿,口气冷了几分,“旁的本宫不多说,记得你们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都自己清楚。”
淑妃和杨天媚齐齐福身,恭声应了一句。
宫门推开,那驾豪华车驾缓缓驶进,处处昭显着帝王的威仪与尊贵。车驾的一旁,一白衣俊朗男子,骑在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脸上虽然没点表情,却是难掩的潇洒自如。让温琤一眼看去,眸色霎时又沉下去了几分,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世里与杨天媚私通勾结之人——端王萧轩!
也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快的让人扑捉不到,温琤双眸里便噙满了温和笑意,唇角微翘,走到了马车停下的地方。
萧轩翻身下马,对着温琤抱拳施礼,声音很是冷硬,“臣参见皇后娘娘。”经历过战争的洗礼,练就了他不动如山的性子,一双眼睛里,漆黑如潭,不知何时就会透出血色的光辉来。
温琤笑着让他起了,并未多看他一眼。温琤是知道的,要说起六年战争之中,谁的改变最大,就是这萧轩,整个人就犹如染了血似得,心狠手毒,有着一股连萧澈都比不过的魄力。
“臣妾恭迎陛下归宫。”温琤声音沉稳好听,福身在前,在一片跪拜恭声之声,那道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免礼。”萧澈伸手扶起温琤,声音醇熟却也冷冽,不带一丝感情。握住温琤的那一双手温热轻柔,将她带在自己身边,眼睛对上她的视线时,已是温柔如玉。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相通。
“陛下一路辛苦了。”温琤装足了温柔贤惠之姿,“臣妾已在殿里备好了酒菜,陛下可要前去。”
“一路远行,朕确也累了。”萧澈颔首,眉露几分倦色,他转头对着萧轩说:“四弟不如也一同留下来,用了膳再走。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你了。”
萧轩朝着帝后拱拱手,“不了,将陛下平安送至皇宫,臣弟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萧澈双眼沉如古井,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既然如此,朕就不留你了。”吩咐一侧下属,“送端王离开。”
萧轩离开之后,萧澈拉着温琤的手,要和她一并坐上马车前往凤栖宫。那里料到淑妃一声惊呼,跌在了地上。
萧澈本就冷峻的神色顿时又凝了一层霜,有些不解温琤为何会带了两个宫妃一道过来,以她的性子,她怕是连凤栖宫的门都不会出一步,怎么会跑到接自己?
淑妃吓得不轻,叩头在地,颤抖着声音,“妾……妾不慎跌倒,有失端仪,望陛下、娘娘责罚!”本是瞧着陛下要走了,她心里一急,就想法子引他注意,哪知这么不小心踩了裙角,跌倒在地,出了大丑。
杨天媚在一侧低头不语。
“陛下初初归宫,罚就免了,下次注意。”温琤这样说着,已经被萧澈揽着进了马车中。在车帘放下之时,她朝外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杨天媚眸色不甘的抬起头来,似乎连下唇都被她咬出血来了。
温琤唇角挑笑,心情大好。江太妃给杨天媚求来的机会,她非但没动作,还一直找不到机会,憋屈死她!
萧澈揽着温琤坐着,笑语晏晏的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怎么想起来出来接我了?”两人独处时,他向来不用帝王之称,“是不是江太妃又去找你麻烦了。”
不同于在外面时的冷峻无情,他最温柔的一面,只有温琤才能看到。温琤一双凤眸似水,点起轻轻涟漪,玉葱般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长年的战乱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所赋予他的只有一身冷峻磅礴的气质,和无上的威严贵气。他依旧眉目如画,丰神俊美,美的张扬。
瞧她呆愣不语的模样,年轻的帝王薄唇微扬,笑意盎然,更为宠溺。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细细啃咬,碾转反侧,温柔描绘着她的唇瓣,唇齿相依间,他低声道:“阿琤,我好想你。”拥紧了她几分,“你有没有想我。”
温琤被他亲的脸色俏红,黑沉的双眸如浸了水般勾人心神,她将他推开,笑着说:“不过是分开了五六日,说的好像一年半载没见了似得。”
萧澈靠近她,突然间有了几分流氓地痞的痞气,将她压在长榻之上,“我可是想极了阿琤了。”低语一句,极具魅惑,“恨不能在这里要了你。”
温琤就笑,“只会嘴上说说算什么?”俩人都是行过军打过仗的人,说起这种话来,向来胆大,倒也不怕被外头人听见。
“你别后悔就好。”萧澈声音一低沉,温润的双眸里已经挑染了情/欲,正欲行动之际,只听外头响起一道内监的声音,“大胆!何人敢拦圣驾!”
“求陛下救命!我家主子投湖自尽了!”小宫女的哭声又高又细,让车里两人表情迅速凝结了下来,尤其是萧澈。
他刚刚要开始,还没啃上一口,就被打断了。那一瞬间,萧澈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4谈话
温琤吸了口气,坐起来,把滑下肩膀的衣裳拉了上来,对外说了句,“出了何事?”
外头赵福忠回到:“回娘娘,不过是一冒失宫女,奴才马上就处理了。”
宫女哭声更甚,“陛下娘娘救命,我家主子她……”随行的护卫走近拉着她离开,她挣扎,哭喊不停,一时间外头乱成一团。
赵福忠拧着眉头,急的头都大了,“把她嘴堵上!”
温琤瞧了一眼脸色不虞的萧澈,掀开帘子,“停下!”
所有动作顿时停下,那宫女哭红了眼,对着皇后跪下,磕了几个头,“求娘娘救命。”
温琤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心,“到底出了何事,让你在御道上拦了圣驾。”
宫女呜呜哭着,“淑妃她跳湖了……”
温琤微怔,端声,“她跳湖了,不去差人去救,到这里哭什么哭!拦了圣驾,你是有几个脑袋能掉的!”
“奴婢不是有意惊了陛下娘娘的。淑妃因在御前失仪,想不开才会跳的湖,求陛下娘娘开开恩,救救我家主子。”虽然惧怕皇后,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退缩了。
只听上头皇后一声冷笑,“这么说,你家主子还没死透?”冷意连连,“记得告诉她,下次寻死别再跳湖了,这湖里的鱼儿怕都要嫌弃。”
“押下去,杖责三十!”冷声吩咐下去,搁下帘子,重新坐在了萧澈身边,就见萧澈正一脸有趣的瞧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通情理了。”若是搁在以前,就算是温琤心里再不耐,也会做做表面工作,至少不会这样一声就要了一个宫女性命的。
三十杖责打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淑妃你有印象吗?”她问他。
他摇头,完全没有去想那个人是谁。
“淑妃,就是之前在御驾面前跌倒的那个妃子,名叫白末央。”温琤笑着,靠在他肩上,“跳湖自尽了,还想着差宫女过来争取一把,我真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蠢了。”呵笑一声,“至于那宫女,惊了御驾,难道不该死?就算过来的是一个宫妃,也照样该死!”
萧澈闻言,笑了一声,就见她抬头问他,“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不通情理,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我的阿琤,我最喜欢了。”他俯首,在她耳畔轻言细语,亲了亲她的鬓发,耳鬓厮磨。
温琤闻言勾唇一笑,“我把惠竹宫烧了的事情,你也不打算问问吗?”
萧澈道:“早在路上我就听了这事了,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好,就算是街巷百姓,也没人说你什么是非不是的。你反应迅速,抓出来了幕后黑手,又烧了惠竹宫,断绝了天花的传染,你做的很好,我也很满意。”
早年战乱,有爆发过一场极大的天花瘟疫,死了几千的人。现在安定了下来,凡是有人听闻天花两字,还会吓得变得脸色。温琤一把火烧了祸害,百姓自然是拍手叫好。
……………
被捞上岸抬回扬子宫的淑妃湿着一头头发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脸色发白,唇角也泛了白色。一碗驱寒的姜汤下去,她还是冷的厉害。
她的贴身宫女死了,她的机会也没了。
当时淑妃与杨天媚一道回去,途中杨天媚抱怨了几句,就让淑妃心存了主意。故意跳湖,再让宫女去拦圣驾,只要说服了帝后,她就能见着皇帝,最不济也就是见到皇后,到时候她只要装装可怜,抹一抹泪,说不定就引得那人心存怜惜。这样一来,她能让皇帝注意到自己,皇后也会在各方面照顾她。
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她想的太好,太简单了。
传话太监把皇后当时说的话给她说了一遍,竟是一副全然不在乎她死活的样子。更不用说陛下了,连面都没露过。
淑妃盯着床顶,觉得此生无望,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若是淑妃这副样子让杨天媚看见,只会引得她发笑,她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这淑妃就肥了胆子敢算计皇帝皇后。
不过皇后也是个狠心人,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让人收拾了当时的宫女。这种心狠手辣,处事果决的女人,真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自己,能斗的过她吗?
杨天媚靠窗而立,精致的容颜上带着深深沉思。
……………
萧澈和温琤回到凤栖宫后,没有先洗手用饭,而是俩人抱做一团滚到了床上,把对方先喂饱了再说。
萧澈在马车上就想要了温琤了,奈何还没开始就被打断,忍了一路子,那里还能再忍下去,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说!
温琤也不挣脱,任由着他来。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对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而言,委实是真理。
一番云雨过后,萧澈搂着温琤餍足而眠。
睡了一觉,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萧澈披着一头墨发从床上坐起,怔怔的打量了温琤片刻,就伸手戳了戳她的小鼻子,见她在睡梦中蹙了眉头的样子,不禁勾唇笑起。
拿了落在毯子上的长袍,披在了身上,还未下去时,里头就传来了睡意朦胧的声音,“该吃午膳了吗?”
萧澈轻笑,微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