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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指了几样留给傅朝云:“指不定忽然又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吃些冷饭,这些厨房有多的,好好放着。”
丫环便去厨房说了。
陈宁玉专心吃鹅,鹅肉烂如泥,汤鲜美,吃得满腹痛快。
这般的美味,做起来自然是繁复的。
整只鹅需得先用酒与蜜在身上抹之,再架在竹条上蒸,灶内用一斤八两的山茅来烧,里面的温度要控制的极好,不能翻动,只能任其燃尽,锅盖还需封好,这样蒸出来的鹅肉才会特别的好吃。
陈宁玉很优雅的吃完小半个鹅腿,抬头就见傅朝清正瞧着他,眸中藏着笑意,说不清是揶揄还是欢喜。
她的脸不由微微一红。
被人看着吃东西,总是不习惯的。
“娘,阿玉果真喜欢吃这个,不如把咱们家厨子给她带回去。”傅朝清说话了。
长公主笑起来,看向陈宁玉:“玉儿你要不要?”
“自然不要了,若是厨子跟我走了,那我下回再来,有什么盼头?可不是没意思呢。”陈宁玉打趣。
长公主哈哈大笑:“没良心的,感情还是为吃而来。”
“姨母,你知我真心,看您这不是笑了么。”
长公主越发高兴:“好好好,那厨子我还是得留着,不然下回请你,你都不来了,那我要伤心狠了。”
“怎会呢,姨母,就是没有厨子,粗茶淡饭,只要姨母发话,我赴汤蹈火也要来的。”陈宁玉表忠心。
长公主除了疼她之外,还是个粗大腿,她一定要抱抱好。
傅成笑道:“这孩子一来,总是热闹得很。”
长公主斜睨他一眼:“还不因你跟清儿是闷葫芦呢。”
往常吃饭时,这二人都不太说话,尤其是傅朝清,也只有在陈宁玉来时,才能看到他活跃的一面。
俞氏抿着嘴笑:“谁让宁玉讨人喜欢呢,真希望她能一直住在这儿啊。”
长公主叹一声:“可惜玉儿姓陈,再说,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我若有个这样的女儿,还要心疼呢。”
语气里颇多惋惜,她与陈琳芝一样,都只生了儿子,心里还是希望有个女儿的,要不怎么说儿女双全?总觉得有所缺憾。
提到嫁人,陈宁玉倒不好开自己的玩笑。
下午她陪着长公主闲聊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府里专门收拾了一个地方给她住,每回来,陈宁玉都是住在这儿,院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按照她的喜好,像是另外一处家。
因过来时出了汗,她换洗过后便歪在了竹榻上。
下人们送来冰,放在铜鼎里,屋里便好似春天一般了。
说到京都人的奢侈,惠英长公主定是算一个的。
谷秋捧来瓜果,放在她手边。
“看起来,二公子的身体像是好多了呢。”丹秋拿来银刀,把瓜果切成小块小块的放在桃纹白瓷盘里。
陈宁玉刚才与长公主说话,也问过这个问题,长公主面含欣慰,应确实是好了。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生怕自己说一句好,哪一日傅朝清的身体又差了。
有时候,命运总是与期望的事情相违背,只愿他能真得健康起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在榻上躺下来,小歇片刻。
丹秋给她盖上一条薄被。
屋外种了好些桂树,有些年头了,好些鸟儿停在上面,叽叽喳喳的叫着,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像是回到上学时,在那条路上,也有这样的树,这样的鸟叫声。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她嗓子有些干,轻唤谷秋。
一杯茶突然递给跟前,陈宁玉才发现对面椅子上竟然坐着傅朝清。
他已换了身袍衫,这回是月白色的,衬得他人有些轻飘飘的感觉,那么一笑,也是飘渺,像是随时会消散了一般。
陈宁玉坐起来,笑问:“二表哥何时来的?”一边往门口看。
谷秋,丹秋就站在那里,有些无奈。
傅朝清来的时候,她们原想阻止,可他一句话就打发了她们,竟然就没了阻拦的勇气。
他坐了有一些时间了,就这样看着沉睡中的陈宁玉。
“没多时。”他也并不觉得有哪里唐突,态度很自然,“你睡得很香,可是累了?”
陈宁玉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陈家讲规矩,可她住在府里,便像是他的家人,往常时候,并不拘束,她从榻上下来,刚要露出玉足,忙又缩了回去。
傅朝清又是一笑,走到门外:“你先洗漱罢,我等你。”
谷秋与丹秋便来伺候她。
她梳好头发,傅朝清才又进来。
“这书你拿去看,省得闲时闷了。”他把书放于桌上,侧头询问,“这回要住几日?若是到月中就好了,你爱看的荷花正好那会儿开。”
她年纪大了以后,最多来此住个三五日,陈宁玉笑一笑道:“太夫人会挂念的。”
傅朝清扬眉:“你若要住,我去与太夫人说一下,她必会同意,其实若你愿意,就是住到六月,他们又岂会不肯?”
陈宁玉看他双眸星光璀璨,像是要诱人进去一探究竟,摇了摇头道:“一早就与太夫人说了,再改动也不好,再说,我又不是就这次来了,以后还不是常来呢?”
傅朝清眸光闪了闪,偏头看向窗外,淡淡道:“罢了,也随你。”
随后几日,她便不太遇见他,听说常在书房。
这一日下午,她终于见到傅朝云了,他英气勃勃,穿一身锦衣卫的装束,腰间挂着绣春刀,身材伟岸。
“阿玉你连日住这儿,我却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呢。”他很欢快的道。
“大表哥不用抱歉,我也不想听你讲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好几回,你都吓得我睡不好。”她轻哼。
傅朝云哈哈笑起来:“小丫头,别人要听还听不到呢,这可都是秘辛。”
“骗人,你当我傻呢?朝中秘密你大肆乱说,别人会抓你的。”
这下傅成都笑了:“小子尽会胡说,你宁玉表妹又不是没见识的,你那些儿从侠义书里看来的,能吓唬谁呢?”
“爹,你拆穿我做什么,没意思!”傅朝云横眉,“不过男儿家,难道还来伤春悲秋么?”
“是是是,你就爱这些了,最好都不着家呢,一年见不到你老娘,你才高兴!”长公主很不高兴的埋怨。
傅朝云忙赔礼道歉:“下回不忙了,定然天天陪娘的。”又拍傅朝清的肩膀,“你都在家,怎的不哄哄娘?老来说我呢?”
傅朝清淡淡道:“我又不是你。”
“嘿,管你是不是我,娘高兴了,自然就不说我了。”傅朝云一挽袖子,“不过我今儿正好有空,咱们钓鱼去,池塘里的鱼儿怕是很肥了,阿玉,你不是爱吃鱼么?我给你钓来吃。”
年前他才扔了好些鱼儿进去,什么鱼都有。
傅朝清没好气:“你那些鱼儿把池里的锦鲤吃得七七八八了。”
“锦鲤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吃,还是我那些鱼儿好。”
傅朝清挑眉:“咱们家难道买不起鱼么?阿玉常过来赏鱼,现湖里黑压压一片,还能看什么?”
“不就是图个乐子。”
眼见两兄弟互不相让,陈宁玉想到早前也见过二人数次争执,她私下曾问傅朝云为何如此,毕竟傅朝清身体不好。
可傅朝云却道,若让了,朝清更不高兴。
自那次后,陈宁玉才知,傅朝云其实是个真正的好哥哥。
她笑道:“我爱钓鱼,也爱赏鱼,叫我看,不如把池子隔开来,不是两不耽搁?”
“好,这个主意好。”傅朝云抚掌,“我赶明儿就让他们去弄,”又瞅自己的弟弟,“肖兰你看,阿玉也没为锦鲤的事儿生气,你气什么。”
肖兰是傅朝清的字,傅朝云则表字子霞。
傅朝清没说话。
长公主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当是小时候拌嘴呢,玉儿你来,我正有事同你说,让他们去准备饵料,一会儿你再出来玩。”
陈宁玉便随长公主走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拿了好些地契田契给她。
“今儿我才惊觉你是长大了,没几年总是要嫁人的,我替你管这些年,也是时候你该自己学着了。”
陈宁玉的外祖周家家业丰厚,早期因老太爷目光精准,用人得当,给子孙赚够了钱财,就是在京城,都有不少铺子,下属县城也有好些良田。
当年陈宁玉母亲去世之后,老夫人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因子嗣单薄,无其他亲人继承,就都给了陈宁玉。
只她当时年幼,便由长公主收着。
在这世上,于长公主来说,除开丈夫,儿子,陈宁玉也是她最亲的人。
☆、陈年往事
而陈宁玉对这笔财产自是知道的,不过她还没有想过现在就收回。
她感激的看着长公主:“劳烦姨母了,这等事情,我知道是很费心的,只是,现在就交给我,我却不知如何来管呢。”
“又不是多难的事,这些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庄上,铺子里的人,不好的我都给你赶走了,剩下的都尚算忠心能干。”长公主笑了笑,打开账本给她看,“依你的悟性,定是容易得很,只我还撤了一些人,空的地儿你自己选人上去。”
那是一定要交还给她了,陈宁玉道:“那我有不懂的还能来问姨母罢?”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呀,姨母何时会不见你的?”长公主嗔道,“不过看你少了历练,将来嫁人了一无所知,如何管家呢?”她目光微微发冷,“我知她定是不太教你的。”
陈宁玉笑道:“总有祖母在。”
“太夫人也老了。”长公主面色略有变化。
陈宁玉叹口气:“是啊,祖母老了,这几年头发都白了好些,身体也不似原先那么硬朗了,天气稍稍冷,便容易得风寒呢。”
长公主抿了抿嘴,垂下眼眸。
陈宁玉又道:“一会儿我钓了鱼,带些回去给祖母,可好?”
“你想拿便拿罢,朝云在湖里放了好些乌鱼,这会儿正有珍珠果,乌鱼片包了最好吃不过的。”长公主语气仍是平常。
陈宁玉却很欢喜,连声说好。
她又与长公主问些关于田地铺子的事情,把田契地契收好,便去西边的池塘。
傅朝云,傅朝清已经各自坐着垂钓了。
“阿玉你总算来了,饵都已经穿好,你坐过来罢。”傅朝云拍拍身边的位置,“一会儿你别东张西望的,小心被鱼跑了。”
“什么饵啊?”陈宁玉笑问。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傅朝云哈哈一笑,“省得怕了,那东西脏,等饵没了,我再给你穿上去。”
陈宁玉道谢:“劳烦大表哥替我弄了。”
傅朝云很豪气的道:“小事一桩。”
她刚坐下,俞氏轻手轻脚走过来,细声问她:“阿玉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好让厨房去准备。”
“倒是没有特别想吃的。”
俞氏便去问傅朝云。
陈宁玉看着她微微一笑,很明显,俞氏才换了一身鲜亮的裙衫,脸上也是稍稍打扮过的,很是娇美动人。
傅朝云却很不耐烦:“随便,我什么都吃。”
他兴致上来,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看都没看俞氏一眼。
俞氏身子僵了一僵,转头慢慢走了。
陈宁玉见到这一幕,有些替俞氏难过。
她知道,傅朝云会娶俞氏,只是因为长公主的选择,说到底,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女人身上,只怕娶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