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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婳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皇帝已经朝她微笑起来,后边的大臣们无一不是满脸的笑容,只有南宫昊天脸色有些冰冷的站在后边,一双眼睛一直在南宫婳身上搜寻,脸上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因为赵氏一事,他被降官,由原本的四品参政降为六品典仪,这典仪就是一个闲职,专门管宫里典礼仪式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实权,算是可有可无的官职,自己辛苦培养的女儿没有了,自己又被降了官,说不定将来还要被削爵,他哪里甘心。
“咦,太后怎么还没来?”皇后看向皇帝,一脸不解的道。
皇帝眼眸立即变得深沉起来,朝身侧的常青山道:“再去景仁宫请一趟太后,这次务必要请来。”
常青山立即跑下台阶,后边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长乐公主的分封典礼,太后竟然不出席,是真病了还是不承认这个公主?
景仁宫里,羽落坐在镜了前,看着自己萎靡的面容,身上一道道指甲印和淤青,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眼眸里泛着冰雪一般的刀刃,恨不得将南宫婳万箭穿心。
太后站在羽落身后,同样冷着一张脸,嘴角阴冷的勾起,沉声道:“哀家不去分封大典,已经表明哀家不承认这个孙女,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是想逼死哀家?”
“姨母,你就让羽落去死,羽落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不是洁的人,楚将军还会要我吗?”羽落捂着自己的手腕,那手腕上俨然有一条血痕,刚才她想割腕自杀,被太后及时救了下来,可她现在生无可恋,真的只想去死。
一想起那七、八个人在她身上乱摸,一个个恶心**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太肮脏了,她苦心保守的多年纯洁之身,都是为了献给楚宸烨,如今,竟然毁了这一堆恶魔手里,她每天每晚都睡不着,夜夜做噩梦,梦见自己正被一帮畜生欺凌,而南宫婳就站在边上鬼魅的冷笑。
这样的梦让她活得不踏实,总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而且将来成婚的时候,夫家一家会发现真相,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将来受人侮辱,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太后一看着想不通的羽落,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满目严厉的道:“傻孩子,你最大的对手栖霞都死了,你还怕什么?南宫婳不久就要嫁人,你现在要作的就是振作起来,你放心,有哀家在,没人敢笑话你。谁要敢笑话你,哀家拔了她的舌头,而且,哀家会帮你掩盖此事的,你放心,不会被人发现你已经**。你现在要默念,你还是处子之身,还是清白的郡主。皇上一会还要叫人来请哀家,你就收拾好,与哀家一起去大典,只有你表现得正常,别人才不会怀疑你,否则,别人只会乱嚼舌根。”
“去大典?姨母,你让我看着南宫婳荣冠八方,荣誉加身?我受不了,她不过一个侯府女儿,哪能与我比,她算什么东西?我不想去受这种刺激。”羽落猛地瞪大眼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时,外边已经传来常青山的声音,“太后娘娘,您要再不出现,皇上就得亲自来请您了,还请您移步宗庙啊。”
常青山的语气带着一股无奈,本以为这次还是请不动太后,太后却冷地挑眉,沉声道:“你在外头侯府,哀家与郡主一会就来。”
宗庙前,四品的典仪赵振南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太后到来,赵振南侧面是中威伯府的人,以及他大哥中威伯赵振轩,赵老太君也站在后方,一直安静的看着南宫婳,对南宫婳的真实身份,中威伯府是真心的为她高兴,并不像侯府那样整天笼罩在阴霾之中。
“太后驾到!”正在这时,玉阶下响起礼唱的声音,紧急着,太后由人搀扶着慢慢踏上台阶,众人看到太后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太后身体最近又恢复康健,爬上玉阶倒没费太大力气,一上来便中气十足的盯着南宫婳,眼底露出一抹冷意,她身侧的羽落更是满目的嫉妒,神情恹恹的陪在一旁。
皇帝看了羽落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戾色,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他才不会放了羽落,直接处死,没想到她还给自己女儿摆脸子,当真不懂规矩。
“参见母后,母后既然来了,赵典仪,大典开始吧。”
皇帝跟太后没多少说的,毕竟不是他的生母,两人之间一直就有隔阂,所以容色有些冷淡,南宫婳安静的站在一旁,冷不防的看到祁翊正对她投来一个温和的微笑,随即回给他一记笑容,这时,她看到边上的羽落已经不再伪装善良,而是像盯仇人一样盯着她。
估计羽落被侮辱一事,使她彻底恨上了自己,就算不被侮辱,她一样会恨自己,南宫婳一点不惧怕羽落的目光,倒朝她微眯起眼睛,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谁知,沉浸在愤怒中的羽落一看到南宫婳这记警告的眼神,当即冲着她就大骂道:“贱人,你再瞪一眼试试?”
羽落这一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宗庙,自己正站在皇上和皇亲国戚面前,这时,皇帝皇后已经满腹怒气的盯着她。
羽落精心保持的善良美人形象,倾刻就瓦解,惊觉到自己失态,羽落立即眼睛一闭,装晕的倒在地上,皇帝正要发怒,太后已经上前一步,“皇上请见谅,昨晚羽落高烧昏迷,说了好多胡话,估计她是在牢里受了些刺激,还请你不要责怪她,她这是糊涂了,等烧退了就好了。来人,还不快把郡主带回景仁宫好生调养?”
太后吩咐完,立即有她的人上前去抬羽落,而皇帝此刻已经满目阴鸷的盯着太后,要不是怕耽误吉时,他早处置了。
“时辰到,先举行大典。”皇帝将胸中的怒意暂时压下,这时,齐王一双精明的眸子已经扫过众人,最终目光如雪般的看向太后,眼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南宫婳这是第一次见到齐王和太子,两人都生得十分高大,不过太子要偏胖一些,齐王偏瘦,两人身上都透着浓浓的凌厉,太子着一袭银色朝服,齐王则是玄色,两人隔得有些远,但偶然一对视,眼里都是浓烈的火光。
这时,赵振南已经领着太监们上前,将一柱柱点好的香交到皇帝皇后及众国戚手里,随即看向南宫婳,手中端着一柄圣旨,朗声道:“长乐公主听旨。”
“儿臣在!”南宫婳说完,立即上前跪在佛龛前,神情严肃的摊开双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朕偶然寻回爱女,寓普天同庆,举国同乐,特赐爱女芊婳之名,长乐之封号,并巡游西蔺城十里,并赐婚祁翊,封祁翊为正一品京城总督,总管京城军政和文政要务,钦此!”
赵振南说完,便看向南宫婳,这时,祁翊已经单膝跪在南宫婳面前,两人一同俯身,齐声道:“儿臣(臣)接旨。”
说完,赵振南把圣旨递给南宫婳,并一方公主的玉印,玉印上刻有长乐二字。
南宫婳与祁翊起身之后,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祁翊,如今皇帝把祁翊连升两级,由正三品提为正一品,已经可以与楚宸烨、楚澜等朝中大臣列为一等,皇上如此器重祁翊,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他想打破皇长孙与齐王府两足鼎立的局面,让祁翊来分这两派的势力,好让他们互相牵制,同时削弱两派的力量,也利于巩固他的政权。
“请太后、皇上、皇后携公主向楚家列祖列宗进香。”赵振南说完,已经退至一旁,突然,皇帝手中的香一下子熄灭,后边其他的的香也跟着熄灭,连南宫婳手中的都熄了,而现场并没有吹风。
看到这一景象,边上的赵振南和祭祀司李江当即脸色惨白起来,这可是不祥之兆,每逢大典如果有这种事发生,那就是不吉利的意思。
皇帝此时眼眸已经变得深冷,突然看向赵振南,沉声道:“这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好像是不吉之兆。”赵振南吓得浑身发抖,满头大汗,忙将皇上的香接过去,放在烛火上又开始点,可这一次,却怎么点那香都不燃了,这样的情况,苍祁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以就是上百年前先祖的一个封妃大典上,那媚妃的香多次点不燃,然后天降异象,祭祀司和钦天监算出,这媚妃根本就是妖妃,是来惑乱苍祁的,有她在,国家就会灭亡,后边先祖皇帝相信了钦天监的话,把这媚妃处决,这事才告一段落。
“不吉之兆?”皇帝也想起当年的妖妃一说,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钦天监监正林茂生,林茂生立即掐指开始算。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着南宫婳议论起来,莫非公主是妖星入主,不吉利,所以才会出这种事?
南宫婳冷冷盯着赵振南,虽然她现在和伯府再没关系,但赵振南好歹也是她的二舅舅,没想到竟然一口咬定是不吉之兆,这不是引人怀疑她?
难道,那次在伯府的事,他早已怀恨在心,并且想伺机报复。
这时,祁翊却从大臣群中站了出来,凤眸溢出点点淡笑,朝皇帝道:“或许这香受了潮,皇上,臣早准备了香,让李江大人重新点一次,看看情况如何。”
祁翊说完,他身后的含笑竟然将一把香递给况勇,况勇立即将香接了过去,交给赵振南,赵振南眸色一转,虽脸上不悦,不过立即接过那香,颤抖的开始点了起来,这一次,那香全部点燃,等皇帝等人接过来时,都没熄灭。
“看来,果然是那香受了潮,若不是祁世子早有准备,恐怕有人会说长乐公主不祥。”这时,楚宸烨已经盯着自己的指甲,不紧不慢的道。
这话听得赵振南脸色又是一惨白,他忙擦了擦额头的汗,再走到宗庙前的大鼎前,这大鼎里装着从天山运来的圣水,下边的柴火一直燃烧着,导致鼎里的水全烧开,烧开后,便有阵阵雾气缭绕,慢慢环饶在四周。
“请公主上前一步,接受圣水的洗礼。”赵振南说完,已经看向南宫婳,手中多了一只白玉瓶和一根竹枝。
南宫婳便上前,靠近那鼎,这时,鼎边的阵阵雾气已经环绕到她的身上,慢慢将她围绕,南宫婳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酸味飘散在其中。
这时,赵振南已经打开鼎盖,从里面舀了一勺开水,装进观音瓶中,然后等着这瓶子里的水冷下来,再浇到南宫婳身上。
不一会儿,赵振南手中的圣水已经慢慢变冷,南宫婳此时已经被这雾气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柴火的烟气,以及鼎上边的水气,让她只觉得额头冒汗,这种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可赵振南就像与她作对似的,分明那水早就冷了,他还拿着不洒,就在她快要发怒之际,赵振南便装模像样的打开白玉瓶,嘴里念了几句祝词之后,将那圣水洒在南宫婳身上。
正在这时,有的大臣突然喊了起来,“变白了,白了,像孝衣一样,怎么会这样?”
这下子,所有人都朝南宫婳看过去,只见她身上那件原本红色的凤袍,突然慢慢变成了白色,穿在身上好像孝衣一样,南宫婳也吓得大惊,立即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裳,只见自己已经一片雪白,好像披着纸片一般。
怎么会这样?南宫婳惊奇的看向赵振南,赵振南也是大为惊骇,皇帝皇后两人对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后边的祁翊则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