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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惊,不由倒退一步,可那剑虚虚实实,变幻莫测,那人退了一步后,又被逼退两步,出剑之人却是无声无息地一掌击到,正中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一掌击得倒飞而出,胸中气血翻涌,不由大骇,暗想这人怎么会在此?他来此之前,事先探得殿中地势,又得知大相国寺虽武僧众多,但均非其敌手,故此肆无忌惮,哪里能想到这死对头竟然也来到了大相国寺。
狄青见到来人目光如剑锋般,心中大喜,原来出剑那人正是开封捕头叶知秋!
叶知秋一掌得手,并不留情。他身随剑走,剑光融融,分刺那人的周身各处。那人冷哼一声,反手一抄,取下了背负的长伞,只是轻点地面,竟然飞速而退。叶知秋惊诧那人的身手,并不放弃,脚尖连点,御风追行。
二人一进一退,转瞬已到了四大天王佛像身边。那人断喝一声,持伞对着叶知秋,竟再也不动。叶知秋心中一凛,知道这人的长伞变化无穷,凝神以对。
那人见状长笑一声,只是伸手一引,一佛像摇摇欲坠,就要向下方的叶知秋砸去。叶知秋不由退后一步,那人趁机一纵,竟然窜到了佛像头顶,再一跃,已向殿顶横梁冲过去,可他跃到极限,离那横梁还是差了一臂的距离。眼看将落未落之际,那人长伞倒转急伸,竟勾住了天王殿的横梁,用力一带一冲,已翻上横梁,撞破殿顶琉璃,冲到了天王殿的屋顶。殿顶虽高,这人数次借力,竟然从殿顶逃脱。
叶知秋大恨,不想这人应变如斯快捷。他既不想亵渎佛像,也的确无法上至殿顶,只能闪身出殿,喝令属下,“封住天王殿。”可他命令一出,就自知大有问题,毕竟天王殿并非孤立大殿,而是和其余的殿宇连在一起,那人绝不可能留在殿顶等人捉拿,只怕这时候早已脱身溜走。
月光如水,照得天地间一片肃杀。叶知秋眉头紧锁,忖度此人的来意,突然听到殿中传来几声呼喝:“什么人?”叶知秋心中一奇,闪身入殿,待看清众武僧围着的那人,失声道:“你……”他心中一动,喝道:“是自己人,你们撤了棍棒。”
方才叶知秋和那人殿中大战,众武僧插不上手,都是又羞又愧,看那人破殿顶而出,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不想这世上还有这等功夫。这些护寺僧人,也算是终日习武,虽说僧人无欲无求,但内心对叶知秋如今在开封府锋芒毕露也是有比试之心。但见今日那持伞之人横行无忌,若是没有叶知秋,只怕众人都要丢人丢到姥姥家,所以对叶知秋有七分敬佩,也有三分感激,均撤了棍棒。
狄青有些尴尬,叫道:“叶捕头。”原来那人推翻了佛像,差点就砸到供桌之上,狄青吓了一跳,再也藏身不住,闪身而出,众武僧见有外人,只想立功赎罪,将狄青团团围住。狄青心道糟糕,一时间却无从解释。
叶知秋皱了下眉头,突然道:“你是跟踪那多闻天王到此吗?”
狄青佩服道:“叶神捕果然名不虚传。我白天见到此人在寺中游荡,心怀鬼胎,想他可能会晚上来此,因此在这里守株待兔。那人真的是多闻天王,这么说我没有认错?”
叶知秋虽觉得狄青说的不尽详实,但知道他绝不会和弥勒教徒一伙,又因为郭遵的缘故,不想多起波折,说道:“好,我改日为你请功。你先离开大相国寺吧。”
狄青没想到藏桌子下也能藏出功劳,看起来日子是苦尽甘来了。才要说什么,有人匆忙到了叶知秋的身旁,低声耳语两句。叶知秋点点头,对狄青道:“我还有他事,你先离开这里吧。”他两次催促狄青离开大相国寺,神色似有隐情,倒让狄青有些不解。不过狄青知道叶知秋应是一番好意,点头出了寺庙。才一出了大相国寺,寺门便咣当一声关上,狄青有些诧异,转念又想这帮僧人多半见弥勒佛像摔坏,怕担责任,所以偷偷在寺中修补,可叶知秋在寺中又做什么?
狄青摇摇头,不愿多想,回转到郭遵的府邸。
郭府不小,却只住着郭氏兄弟,郭遵一年中有大半年在京城外捉匪平叛,狄青这几年就一直在郭府居住。狄青先去看望郭逵,见他早就酣睡,将被子踢到地上,悄悄走进去,替郭逵盖好被子,这才回到自己房间,点燃油灯。
油灯闪闪,有如情人多情的眼眸,狄青望了油灯半晌,缓缓伸手入怀,掏出半拳大小的一个黑球出来。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狄青也不知道。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这东西却是多闻天王身上掉下来的。
刚才多闻天王从破碎的弥勒佛像中取出一物,惊动武僧和叶知秋,多闻天王被叶知秋打了一掌,怀中竟掉出个黑球,滚到了供桌下。狄青伸手拿过,直接揣在了怀中,他知道这东西多半和多闻天王有联系,因此先取了再说。
在大相国寺的时候,狄青本想对叶知秋说及此事,可叶知秋匆忙离去,让狄青无从开口。狄青拿着那黑球,见那东西似铁非铁,黑黝黝的全不起眼,手感粗糙,不解多闻天王为何大费周折来取。
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突然发现黑球好像闪着丝丝的寒光,狄青忍不住拿着黑球凑到油灯上一看,才发现黑球上竟写了“五龙”两个篆字。
狄青暗自皱眉,想起多闻天王喃喃所说的话,弥勒下生,新佛渡劫。五龙重生,泪滴不绝。看来弥勒佛不是渡劫,而是遭劫,才生出这个五龙。
这黑球若是五龙,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狄青想得头痛,仍不得其解。试着用单刀在黑球上面划了下,却发现那东西极硬,锋锐的单刀划在上面,并没有丝毫的痕迹。
狄青研究了个把时辰,总是不得其解,将那东西往桌案上一丢,嘟囔道:“什么鸟东西,白白浪费老子睡觉的功夫。”
忙碌一晚,已堪堪就到清晨。狄青也不脱靴,径直倒在床榻上,望着屋顶,脑海中突然又浮出那清丽脱俗的面庞,摇摇头,挥去了那个影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狄青突然感觉眼前有丝光亮,霍然睁开双眼。他这屋子是向东,太阳东升,第一缕阳光总是能照进来。狄青已习惯了阳光,可却觉得这次的阳光有异,他睁开了双眼,突然见到了难以置信的瑰丽景象,诧异得差点叫起来!
原来他眼前出现一条红色的绸带,平展开来,绸带上满是奇怪的斑点,一时间难以分辨是何东西。狄青怔了片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不由大叫一声。他叫声才出,红绸倏然消散,室内恢复了平静。只见到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榻上,狄青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左眼皮跳得厉害。
房门一响,郭逵冲了进来,问道:“狄二哥,怎么了?”
狄青霍然而起,抓住了郭逵道:“小逵,你方才……看到红绸了吗?”
“红绸,什么红绸?”郭逵满是不解,伸手在狄青脑门上摸了下,“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病了?你眼皮怎么跳得这么厉害?”
狄青抹了一把脸,感觉到眼皮终于止住了跳,急迫道:“方才你若在外边,应该看到这屋子里面有道红绸。从那面墙,一直到了这面墙。”他伸手比划着,见郭逵奇怪地望着自己,颓然放下手来,喃喃道:“你没有见到?”
郭逵奇怪道:“我本来要找你,从窗外看你在熟睡,正犹豫是否等一会儿,就听你大叫一声,我立即冲了进来,哪里有什么红绸呀?”心中嘀咕,狄二哥是不是太忧心,闷出病来了?
狄青盯着郭逵,见他态度真诚,也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喃喃道:“莫非真的是一场梦?”见郭逵担忧地望着自己,狄青强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是叶捕头找你,不过他走了。”郭逵道,“狄二哥,你昨晚是不是去了大相国寺?”狄青也不隐瞒,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略去了白衣女子和黑球的事情。他不想对郭逵说及女子之事,也觉得黑球有些怪异。一想到黑球,忍不住向桌案上望过去,见到那东西安静地躺在桌案边,阳光照在上面,仍是黑黝黝的不起眼。
郭逵注意到那个黑球,奇怪道:“这是什么?”
“我捡的。”狄青随口道。
郭逵拿在手上掂掂,笑道:“好像是铁的,要是金的就值钱了。”他将那黑球又放在桌案上,道:“叶捕头让我告诉你,这几天不要去大相国寺了。还有,昨晚的事情,尽量忘记好了,切记切记!”只怕狄青有所不满,郭逵道:“叶捕头也是为你好。他说了,绝非是怀疑你什么,可很多事情,不必太过理会,以免惹麻烦上身。”
狄青点点头道:“我明白。”
郭逵心道,你明白了,可我却不明白。可见狄青神色恍惚,不好多问,便转身离去。狄青想起今日还要当差,忙整理装束准备出门。他这个十将虽是混饭吃,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在大宋已有数十年没有战争,京城一直平安无事,所谓的当差,不过是敷衍了事。
出门之前,狄青望了桌案上那黑球良久,终于还是将它收起来放在怀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清晨那幻境,似乎和这黑球有些关系。
等到了禁军营,见有两人正在窃窃私语。长个马脸那个人叫张玉,另外一人叫做李禹亨,有着一蓬帅气的大胡子,本很威猛,但眼睛比黄豆大不了多少,让此人威猛形象大减。
狄青凑上前问道:“说什么呢?”
张玉和李禹亨都算是狄青的朋友,在骁武军营关系不差。张玉是个军头,比狄青大上一级,李禹亨却是个将虞侯,比狄青小上一级。无论军头、十将还是将虞侯,都属于低级军官,管不了多少事情,俸禄也不过是一个月差别一二两银子而已,所以众人平日也是嘻嘻哈哈,少有等级之分。
李禹亨见狄青前来,神神秘秘道:“狄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莫要对旁人说。”
张玉一旁笑骂道:“你他娘的这句话今天最少说了十来遍了,听得老子耳朵都起了茧子。你逢人就说告诉他一个秘密,到现在这秘密已经路人皆知了。”
李禹亨摸摸胡子,挤眼道:“没有十来遍,是七遍。”说罢哈哈大笑道:“狄青,你知道大相国寺出了事情吗?”
狄青心头一跳,记得叶知秋的嘱咐,摇摇头道:“不很清楚。”
李禹亨身临其境般的描述道:“都说昨晚夜半时分,天王殿上空突然乌云笼罩,遮住了明月,空中突然击出一道霹雳,击裂了天王殿的屋顶,然后击在殿内的弥勒佛像上。这不,弥勒佛像被击得四分五裂,余威还将那个增长天王的塑像击毁。这事别人本不知道,可我有个亲戚在大相国寺做杂役,今天在寺内见有人修补天王殿顶,可见传言多半是真的。”
狄青暗自好笑,却不说破,只是点头道:“这可真是个奇异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能……知道。”
李禹亨得意洋洋,“谁说不是呢?”还待再说什么,赵律走进来道:“说什么呢,不用做事了?”狄青三人站起,叫道:“赵军使。”赵律是郭遵的手下,平日郭遵不在,赵律负责调动骁武军的部分人手。
赵律板着脸道:“莫要乱嚼舌根子,小心祸从口出。张玉、狄青、李禹亨,今日你们三人去西华门至西角楼大街左近巡逻,留心陌生人等,不得怠慢。”
三人遵令,知道每次京城有异常的时候,都要照例加派人手留意动静。如今大相国寺出现异常,只怕京城大内、内城、外城早已布满了禁军。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