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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明毫略有迟疑,终究还是抱拳道:“郭指挥,保护太后之责,就交给你了。”见郭遵点头,邱明毫也飞奔离去。
刘太后望着邱明毫入了暗夜,心中想到,这邱明毫虽破案无能,却也是忠心。见宫人大部分都已聚过来,心中微动,说道:“郭遵,随我去找圣上,我……总是放心不下他。”
郭遵大喜,他也一直担忧赵祯那面的情况,闻言立即道:“遵旨!太后请随我来。”他来见太后,为避嫌疑,未带兵刃。可如此惊变,仍神色沉着,睥睨八方。
刘太后已上轿,见到郭遵不慌不忙,暗自点头。
郭遵前头领路,后面就跟着太后的轿子,再后面,又是一帮慌慌张张的宫人和宫女。雷声滚滚,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最奇怪的是,天竟无雨。
所有人望着这古怪透顶的老天,心中彷徨。郭遵虽也皱眉,但还算镇定。众人径直向帝宫行去,脚步沓沓,这时雷声又响,郭遵突然有种警觉,倏然扭头望去。
只见到不远高墙处,突然冒出个头颅,戴着鬼脸面具。郭遵心中一寒。如此惊魂之夜,那头颅冒出,有着说不出的邪恶惊心。
那头颅才出,一只手转瞬扬起,铮的一声响,有点寒光已向太后所乘的轿子射来。寒光犀利,来势极劲。
郭遵暴喝声中,身形展动,已一掌切在轿子栏杆之上。抬轿的宫人猝不及防,只觉大力涌来,惊呼声中,全部倒向了一侧。就是这么一倒,那弩箭射偏,擦着轿帘飞过,击在一宫女胸口。
那宫女哀鸣声中,已软倒了下去。郭遵惊出了冷汗,再抬头望去,高墙处,神秘之人已经不见。郭遵为保太后,不能追去,心中凛然想到,行刺的人是谁?
有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为表忠心,纷纷上前喝道:“郭遵,你要造反吗?”
刘太后叱道:“退下。”
那几个宫人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讪讪退下。有宫女早扶出了太后,太后脸上虽有惊疑,但还镇定道:“郭遵,怎么回事?”
郭遵飞快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遍,同时也看到射死宫女的是枝弩箭,暗自皱眉。刘太后苍老的脸上有了不信,喃喃道:“在宫中,会有谁想要杀老身呢?”
她言语中,突然有着说不出的疲惫。郭遵不能答,心中也在琢磨着,谁要杀太后?杀太后做什么?蓦地心中凛然,已向帝宫的方向望去。帝宫的方向,竟也有火光升腾。
太后也望着帝宫的方向,缓缓道:“郭遵,你前头带路,我们还是要去看看圣上。”
郭遵点头,见轿子已损,不能乘坐。这时候也无暇再找轿子,索性守在太后的身边,向帝宫行去。
太后已步履蹒跚。郭遵见了,心中有了同情之意。太后老了,老得连走路都不利索了。
众人终于到了帝宫前,帝宫早就火光冲天,郭遵倒还镇静,暗想有狄青、王珪等人护驾,赵祯应该无事。
突然见阎文应和八王爷迎过来,郭遵忙问道:“圣上呢?”
阎文应见到郭遵、太后,喜道:“圣上见火起,带一帮侍卫赶去救太后了。臣在这里,和八王爷一起指挥救火。”
刘太后听到赵祯去救自己,蓦地心中一热,鼻梁酸楚,心生柔情。无论她如何对待赵祯,赵祯对她这个娘亲,总是不差。可方才那一弩箭,又是谁射的?刘太后脸沉似水,向八王爷望去。
八王爷头也不抬,只是望着脚尖,神色中,隐约有惊慌之意。
赵祯已到了长春宫前。
宫中火起,赵祯得到消息时,正在望着酒杯发呆。八王爷也在望着酒杯,似乎看酒比喝酒更有乐趣。
会庆殿起火!赵祯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凛然站起,不待再派人打探,又有宫人禀告,天和殿起火、承明殿起火、延庆殿起火!
片刻之间,禁中已是一片大火。
赵祯本来还想稳住,但见天和殿已快烧到帝宫,承明殿又接近了长春宫,不由大急,喝令众侍卫随行,赶着去护卫刘太后。本来他不能轻易带兵去见太后,只怕旁人会说他对母后不敬,但这种关头,哪里顾得了许多?
赵祯带侍卫赶赴长春宫之时,宫殿已倒塌,见火势颇猛,宫中却已空无一人。赵祯并不知道刘太后赶着见他,双方正好错过。
赵祯不由诧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置。正沉吟间,远处有一太监奔来,赵祯见到,急道:“杨怀敏,太后何在?”
杨怀敏已满头是汗,见到赵祯喜道:“启禀圣上,禁中大火,太后知晓后,牵挂圣上,和郭指挥一同前往去了帝宫,不想圣上在此,竟错过了。”
赵祯听太后关心自己,心中一热,急道:“那太后现在何处呢?”
杨怀敏道:“太后找不到圣上,眼下和小娘娘前往延福宫去了。”
宫中大娘娘就是刘太后,小娘娘是杨太后,也就是赵祯的奶娘。刘太后掌权,杨太后却是诸事不管,对赵祯很是疼爱。
赵祯闻言,感慨道:“天幸大小娘娘平安。速带朕去见她们。”
杨怀敏道:“臣遵旨。”说罢带赵祯和众侍卫向延福宫的方向行去。延福宫靠近皇仪门的方向,如今还没有受到大火的波及。
狄青默默跟随着赵祯,不知为何,心中不安之意更浓。他自从进入皇宫后,内心就隐约有了惶恐之意,就算他当年在飞龙坳、曹府、甚至在永定陵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惶惑。但具体惊惧什么,他却说不明白。
那股惊惧从心底涌出,让他眼皮不停地跳动,甚至连手都抖了起来。张玉和狄青素来交好,见到他一只手抖个不停,关切问,“你没事吧?”
狄青长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杨都知,你怎么知道圣上在此呢?”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想要分散自己的紧张。杨怀敏前头带路,陡然间身躯一震,回道:“是太后知道圣上必定前往长春宫,是以让我回转来找。”
赵祯问道:“太后没事吧?”
杨怀敏道:“没事,没事。有郭指挥在,又有谁能伤到太后呢?”
这时候延福宫就在眼前,宫门森森,前面不见宫人。杨怀敏道:“大娘娘、小娘娘均在里面,圣上,我陪你入内吧。”
赵祯点点头,举步前行,王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喝道:“为何宫门前无人守候?”他想着刘太后、杨太后都是宫中极为显赫的人物,就算宫中失火,肯定也有一帮宫人、宫女跟随,怎么这个延福宫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时候宫门咯吱一声,已然开了。
杨怀敏强笑道:“大伙……”话音未落,突然凄然叫道:“是我!”
狄青喝道:“圣上小心!”他飞身扑过去,一下子扑倒了赵祯,王珪只听到嗡的一声,眼前寒气森然,怪叫一声,平平地倒了下去。
只见宫门处一排劲弩射出,射入侍卫人群之中,杨怀敏惨叫一声,已被劲弩射个通透,倒地死去。
随驾的众侍卫武技都是不差,可这次事发突然,弩箭射来,有的前扑,有的倒地,还有几个躲闪不及,被弩箭射个正着,当场毙命。
张玉侥幸躲过,李禹亨却恰逢前面有人为他挡了一弩,可脚下一软,骇得晕了过去。
狄青抱住了赵祯,毫不犹豫的向一侧滚去,只听到又是嗡的一声响,方才扑倒的地上又扎了一排弩箭,寒光闪闪。
王珪仰天倒下去,也正避开了那排弩箭,心中又惊又怒,暗想看这弩箭的数目,来人竟是不少,这是禁中,又有哪些人能混进来?倒地之际,已见到宫门之后,竟然蹲着一排弩箭手,又想到杨怀敏临死前所言,证明他是刺客同党,真正该死!而那些人只求袭驾,竟然连同伙都杀,也是心狠手辣。
王珪思绪不停,手脚更是不慢,倒地之余已抽刀在手,用力抡了过去。宫门内有数人已冲了出来,就要奔狄青而去,不想兜头飞来一刀,一人躲闪不及,惨叫声中,已被一刀贯穿了胸口。
刺客都是一凛,缓了半步,王珪鱼跃而起,喝道:“护驾!”众侍卫呼喝一声,已有数人顶了上去,手臂一抬,弩箭射出。门口挤住的几个刺客,无从躲避,竟然悉数被弩箭毙在当场!
刺客余众发了一声喊,转瞬躲在两侧,又是一排弩箭开道,众侍卫这次早有防备,蹿高伏低,纷纷躲避。
这时候墙头传来响动,王珪斜睨过去,背脊发寒。只见墙头处已冒出数十个脑袋,那些人见众侍卫逼住宫门,纷纷从墙头纵越而下,向侍卫们冲了过来。
王珪见敌人势大,低声道:“狄青、张玉、武英,你们三人护送圣上走!去最近的皇仪门,我带人截住他们。”他不知这些人如何混入了禁中,但总不能大内的禁军都反了,只要狄青带圣上找到了禁军,再来多少刺客也不用担心。
狄青也是心中发毛,见赵祯已不能起身,问道:“圣上,你怎么了?”
赵祯忍痛道:“脚不行了。”方才狄青飞身一扑,赵祯虽躲过了弩箭,但毕竟没有习过武功,慌乱中伤了脚踝。
这时间刺客已冲到近前,侍卫们身负卫护圣上之责,已退无可退,一咬牙,对冲了过去。只听到乒乒乓乓,闷哼惨叫四起。转瞬之间,已倒下三个侍卫、十多个刺客,可宫门敞开,又杀出一队刺客,足有数十人之多。
王珪厉喝一声,已正面冲过去,一人手持长枪,一枪刺来,直奔王珪胸膛。王珪去势不减,手如电闪抓住了枪杆,用力一戳,那枪杆倒穿而出,刺入那人的胸膛。
可转瞬之间,又有两杆长枪、一刀一剑击来。那些刺客似乎知道王珪在这里本领最高,已有七八人向王珪冲来。
王珪遇强更强,长枪一摆,已磕飞来袭的刀剑,单臂一振,手中长枪雷霆般轰出,刺入一刺客的胸膛,余势不歇,竟然又将那人身后的刺客连在一起。
众刺客虽是得了死令,这次誓杀赵祯,但见王珪如此勇猛,也不由倒退一步。
宫门处有一人说道:“谁杀了王珪,赏黄金千两!”
赵祯一怔,听到那声音有些熟悉,脸上已现愤怒之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刺客攻势再起。狄青见敌势如潮,知道抵挡不住,一把拉起赵祯,负在背上,拼命向皇仪门奔去。
张玉、武英也是杀红了眼睛,和狄青并肩一冲,砍翻了两名刺客,已冲了出去。
狄青奔行之时,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但事态紧急,身后喊杀冲天,一时间也无暇多想。好在王珪、桑怿等人知道事态紧急,和众侍卫拦住道路,且战且退,拖延时间,刺客虽多,但一时间也攻不过众侍卫的拦截。
狄青已到皇仪门下。
皇仪门城门紧闭,城头上静悄悄的一片,狄青心中一寒,已知道不妥,想禁中如今已如火如荼,就算瞎子聋子都知道禁中有乱,这城门前怎么会连人影都没有?
狄青放下赵祯,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一颗心通通地跳个不停。武英高喝道:“守宫门的是谁?还不快打开宫门,圣驾在此!”他喝声才落,已有几人现身城头,一人笑道:“真的是圣上吗?”
赵祯一见城头那人,脸色已变。城头上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朝中寺事刘从德!
这里本不应是刘从德把守,但刘从德竟能出现在城头,已说明他有反意。赵祯随即想到,延福宫的刺客,也可能是从这皇仪门放进来的,那些人刺杀不成,索性把他逼到这里,形成合围之势。
武英厉喝道:“刘从德,还不快开宫门?”
刘从德叹口气,不理武英,只对赵祯道:“圣上,你身边怎么竟带着这种蠢材,我若是能开宫门,早就开了,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