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云瘫在藤筐中,他的鼻梁骨确实折断了,怪蛙正在帮他的骨子固定、止血并上药,凌云不时地“口丝,口丝”地抽著冷气,他朝身旁的王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现在正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凌云知道他没有睡著。
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果然王华下一刻就睁开了眼睛抬起头问他:“干嘛?”
“烟。”他朝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夹烟的手势。
王华笑了笑,把手往他面前一摊说道:“没有。”
凌云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转头凑到正帮他上药的怪蛙脑袋边问他:“哥们,有烟吗?”
怪蛙笑了笑说道:“抱歉,我不抽烟。”
凌云耸了耸肩笑道:“我还以为你的包袱里什麽都有。”他朝正在操作热气球调控方向的侏儒看去,大声喊著问他要烟。
侏儒朝他摆摆手说:“没有,我不爱抽卷烟。”
王华看著因为没有借到烟而愁眉苦脸的凌云,问他:“你的烟瘾又犯了?”他伸手在身上身下的口袋了摸索了一遍,最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铝制盒子递给他说道,“别喝太猛,给我留点。”
凌云见到酒就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一把握住酒壶就从王华手里拿了过去,旋开盖子对著嘴巴狠狠灌了一口,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好极了,我缓过劲来了。”
他把打开盖子的酒壶递回王华面前,王华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口,他们两个轮流分享著酒壶里的酒,很快就把它喝了个干净。凌云侧过头看著他的朋友,看著他对著自己笑,露出关切的神情,看著他接过自己手里的酒壶毫不介意地把嘴巴对上他曾经留下唇印的壶嘴。他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有著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一夕一朝形成的,而是经过无数岁月积累而成。
但那只是兄弟、朋友间的友情,绝对不是爱情。
他当然希望对方能够永远和自己呆在一起,但是他同样也希望他的朋友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对於凌云来说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情。
王华开始向凌云、怪蛙以及侏儒讲诉他在塔顶的房间里遇到的糟糕经历,包括他和怪蛙以及侏儒迷失在黑袍法师制造出来的黑雾中,彼此失去了联系还有他中了法师的暗算受伤了并产生了幻觉──那是黑袍法师施得幻术。
他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将那个淫靡的梦境透露给三个同伴,就算是他的死党阿凌,他也没对他提一点儿,香豔露骨的情节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作为谈资,更重要的是也许在他眼前产生的幻觉源自於他的内心,以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作为塑造的根源。
第五十八章:长路漫漫
热气球在高空中飘行著,夕阳的余晖洒在藤筐里,洒在五个劫後余生的人身上,他们或坐或躺,全都因为一场恶战所带来的疲惫和虚弱而暂时失去了交谈的兴致。随著夜晚的来临,高空中的温度越来越低,他们钻进了怪蛙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的厚厚的羊绒毯子里,特别是两个伤员,凌云和王华,失血过多的他们更需要保暖。
侏儒正在观测风向,眺望著周围的地形,寻找一个人烟稀少可以降落的地方,以避免被人发现他们五个也许现在已经上了通缉令的人的踪迹。他们可不能一直呆在热气球上,随著夜幕降临,他们周围的温度会越来越低,尽管这个季节对於莳萝国的绝大部分地区来说都很温暖。
怪蛙像一个称职的医生一样照顾著依旧躺在它怀里还没有苏醒的刘洋,它为他细心地盖好毯子,用水滋润他干燥的嘴唇,不时地用绿色的长蹼的前肢轻抚著他柔软的黑色的头发。青蛙先生一贯善良仁慈,悲天悯人,它知道刘洋在与他们分开的那麽多天里,他一定在那个变态公爵的手上吃了很多苦,它同情他的遭遇,希望在那个黑袍法师被干掉之後,他施在他身上的魔法能够得到解除,变回正常人。
不过总有一些事情不能如人所愿,尽管那个黑袍法师已经丧生在了王华所拥有的那枚指环的力量下,他完不成他召唤万恶邪神汲取黑暗法力的计划,也再也不会对刘洋,对他们五个人产生威胁和干扰,但是他所曾经在刘洋身上施下的法力却并没有随著他的死而消散。
黑魔法依旧存在著。
()免费电子书下载
一向对这种黑暗魔法非常敏感的怪蛙依旧能从躺在他怀里的人身上嗅到它阴暗的气息,尽管它已经不那麽浓重,变得丝丝缕缕不易被人察觉。非常的不幸,刘洋的双性人身体依旧维持著,他没有变回正常人的身体。怪蛙把长蹼的前肢放在下巴上不断地摩挲著,皱眉思考著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它把这个怀坏消息告诉了另外三个同伴,看来他们非得去高山的神殿里寻求光明女神的帮助不可了。操控热气球的侏儒没什麽表示,他与刘洋、怪蛙结伴同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到达高山之巅的神殿去朝觐女神寻求帮助。
而裹著毯子坐在一旁的凌云他没有很快就发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头转向身侧的王华,去询问他的意见。虽然他的心底并不介意再开始一段冒险之旅──雇佣兵的生涯中本来就无时无刻不存在著冒险。
在这个时候,他不知道王华同样转过头看他来询问他的意见,他们两个人的视线触碰在一起,凌云朝他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著:“我都听你的,头儿。”
王华未考虑多久,他点了点头,这一路走过来,他已经对怪蛙和侏儒他们产生了感情,不想看著他们在旅途中再一次陷入危险中。他虽然冷淡寡言,可心肠却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麽冷,相反他是个很好的同伴和称职的首领。
王华在为自己找著与怪蛙他们同行的理由,竭力忽视了心底那一丝丝涌起的雀跃,这情形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间被投入了一粒细小的石子,然而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虽然突兀不过很快就归於平静,什麽都没剩下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抓不住那丝感情。
能有这两个身手不凡的雇佣兵一路保驾护航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怪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告诉凌云和王华他会付他们报酬的。王华刚要开口说话,凌云就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他对著怪蛙说道:“好极了,盖文,我真的非常想再尝尝你做的馅饼,还有那个味道棒极了的果酱……”
王华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戴在左手上的戒指,他很容易地就将那枚黯淡的银指环从他的无名指上摘了下来,而不像在他们还呆在海上的邮轮上时那样,无论花多大力气都不能使戒指从他手指头上拔下来。
他把它递给怪蛙对它说:“我不知道它还有没有用,自从它杀了那个黑袍法师之後,我觉得……”
他顿了顿,好像在脑海里寻找更为贴切的表达词,他接著说道,“凭我的感觉,在抵抗黑魔法的时候它好像用尽了藏在里面的力量。”
怪蛙接过戒指把它托在手心里,然後用另一只手掌在戒指上缓慢地滑动著,感受著蕴藏在里面的灵力,过了一会儿,它睁开眼睛朝王华点点头回答道:“的确,从它身上我感觉不到一丝灵力了。”
收好戒指之後,王华朝依旧紧闭著双眼的刘洋缓缓投去一眼,“希望他能快点醒……”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调非常轻,好像这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在夜晚整个儿降临之前他们终於在一块旷野中著了陆,他们抛下了显眼的热气球,把它用枯草和树叶掩盖好,随後朝附近的村落走去,寻找今晚住宿的落脚点。睚眦必报的斯特林公爵必定会派出大量的追兵追捕他们,尽管热气球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很快,足以使他们大大缩短前往莳萝山的路程。但它太过显眼了,他们早晚会被发现的。
他们相互扶持著在旷野中走了很长一段路,终於找到了一家乡村旅店,尽管住宿的地方十分简陋,不过怪蛙依旧感谢著女神的护佑,感谢她让他们在身困体乏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个落脚点。
“你为什麽杵在房门口,而不是进去看看他呢?”凌云双手抱胸和王华并肩站在打开一条缝的房门前,他询问著王华,而後者只是在沈默了几秒锺之後就伸出手将那扇门关上了,而没有踏进去。
他把胳膊靠在墙壁上,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一个病人不应该有太多人去打扰。”
刘洋是在他们到达这家旅馆的第二天醒来的,他受到黑魔法的冲击比较重,一直处在虚弱和昏迷状态中,黑袍法师在与他交合的过程中从他身上汲取了部分精气,如果施法的过程没有被打断的话,那倒在地上变成一滩烂肉的就不是法师而是他了。他将被吸干精血而亡,这是绝大部分被邪恶巫术改造成雌雄同体的不幸人最终的下场。
刘洋醒来之後,他一直对那场可怕的遭遇心有余悸,一直是怪蛙在悉心地照顾他,王华每次想去看看他,但他的脚一走到房前就迟疑起来,好像他不敢肯定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探望对方。
凌云和王华走出小旅馆来到房子後面的空地上,他们坐在用树桩围起的篱笆上,金黄|色的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带著作物和花草清香的威风拂过他们的鼻尖,他们两个穿著怪蛙从包袱里拿出的白色长袍,染血的军装早就在乘坐热气球的时候就从高空中扔了下去。
乡村的景色总是如此的怡人,在经历了一场磨难之後,每个人都徜徉在这一片温暖的芬芳之中,享受著来之不易的悠闲生活,虽然它仅仅只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又要踏上征程。
凌云眯著眼睛惬意地享受著这片平静的时光,他晃荡著腿,抽著烟,不时抬头眺望远方的树林,他们两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这倒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不会因为彼此间的沈默感到尴尬而去没话找话。
凌云不时转头看看身边的死党,看著他那张一如既往平静的脸,动了动嘴,几次三番想要说点什麽,不过到了最後他依旧什麽都没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用弥漫在嘴巴里的苦涩的烟草气味来抚平内心的躁动。
最後连王华都不得不注意他了,他看著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就问他:“你怎麽啦,你的烟瘾可没那麽重?”
凌云朝他尴尬地笑了笑,挠著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今天心情特别好吧,哈……哈……”
“你有心事?”王华在沈默地看了他几眼之後就从他的手指间把燃到一半的烟抽走了,随後用笃定般的语气问他。
在听了对方的疑问之後,凌云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很快他像是妥协般地点了点头,沈默了几秒之後他开口说道:“阿华其实我有些事想问你……或者说我想跟你说一些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背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著怪蛙的声音响起:“嗨,原来你们在这儿。”
凌云不得不转过身朝後面看去,他告诉王华说:“是盖文和刘……先生。”朋友间的谈话不得不就此打断。他和王华站起身,拍拍沾在袍子上的从风中吹来的干草屑,然後迎了上去。
刘洋站在他们面前,他身上依旧穿著怪蛙施过魔法的黑长袍,让他从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病弱的年轻人。他的脸很苍白,嘴唇上没什麽血色,不过他整个人的状态还算好,没有王华想象中的那麽病恹恹。
他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有什麽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