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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黑眸续而定视在韩采薇漠然的脸上,“你想干什么?”
“我们之间不是没关系了,做什么也互不干涉,不是?”她语气平静,事隔没多久,现在整个人看来已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死了。
他冷哼一声,“随便你,就互不干涉吧。”
她微微点头,美丽的眼眸毫无生气。
怎么不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回敬他呀!何小宁气愤含泪的看着好友,她宁愿她发泄心中的失意与伤心,这么淡然只会让自己的心更难过吧?
薛辰劭又看了韩采薇一眼,随即不在乎的甩袖走人。
真走了?!何小宁火冒三丈的俯身点燃了暖裘,连顺手拿来的休书也烧了。
火光熊熊,那一针一线交织成的暖裘,以情与爱推迭而成的心血全化成了灰烬,完全不剩了
韩采薇哽咽的低哑开口,“走吧,这里已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吻。”
“可是,咱们什么都还没有准备,总得整理包袱吧。”何小宁说着借口,其实是想鼓起勇气再去吼吼爷,叫他不可以当负心汉,主子那么爱他,他这样是始乱终弃啊!
“你现在就去,拿几件衣物即可,珠宝首饰就别拿了,我娘家给的银票,你知道放哪儿,总之别动薛辰劭给我的任何东西,知道吗?”她继续交代着。
如此坚绝,何小宁都感受到她的痛楚了,“可是”她还是想去阻吼他啊!
“这个屋子我是待不下去了,如果你还能留,那你留下,我现在就走。”韩采薇美丽的脸孔添了几许憔悴,冷然的笑却多了抹凄凉。
向小宁脸色大变,急急的拉住她,“好,我马上去收拾,你可别自己走。”
她连忙奔回寝房,却见到薛辰劭就站在面对亭台的窗棂前,就这距离,刚刚她们主仆的对话,他应该都听见了呀,他不说些什么吗?也不挽留主子吗?!
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照着韩采薇的吩咐收拾好了包袱,再狠瞪他一眼,又连忙跑到自己住的侧房,将所有的物品都塞进包袱内,才快步的跑去院子里。
“主子,咱们快离开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吧。”何小宁故意大声的说着。
这一次,韩采薇没有再回头看,不然,她会再对上薛辰劭的眼神,也许会看到那里面难忍的心痛和愧疚。
“我们到外面买辆马车,我不想带走薛府的任何东西。”她交代着何小宁。
要断得干干净净,是吗?在某方面而言,这也许是件好事吧,薛辰劭胸口也隐隐抽痛着。
当韩采薇在何小宁的陪同下步出薛府大门时,察觉有异的众奴仆们也忍不住一路相送到门口,他们个个眼睛含泪、面露同情,却不知该说什么。
相较于稍早前,主子深情的送相府千金离开,此时的韩采薇情何以堪啊?
但他们仍只能静静的目送那对主仆离开薛府,愈走愈远
街道上热闹依旧,但韩采薇的世界已经完全分崩离析,毁灭了。
何小宁买了一辆马车,亲自驾车往临县奔驰,一路车子连停也没停,只希望赶快让主子回到娘家,至少她的爹娘会好好安慰她,不会像她这个笨蛋,连替主子出头也不会,只能陪着她哭。
只是时节已近寒冬?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虽然在奔驰几个时辰已到了两城交界,但若不先在这附近的客栈住下来,到时候真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们就得露宿荒野了。
韩采薇也知道,因此主动示意找了间山中客栈住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住,她却不想走了。
“再住几天?”何小宁还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韩采薇点头,却没再进一步解释,因为她不知该怎么跟爹娘交代,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当珍宝的丈夫不要她了,将她的感情弃若敝屉,移情别恋了
每每想到这些了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戳进了一刀,她知道她该忘掉一切,继续向前,但她没那么坚强,她还需要时间疗伤、还需要时间伪装好自己,以笑容去面对父母,不让他们担心
她知道的,她什么道理都知道,然而,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她却是过得浑浑噩噩、失魂落魄,一点也不争气。
入冬了,天空灰茫茫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像是要下雪了。
她的心也空空的,神情木然。只是,再这样下去可以吗?她能逃开多久?
她被休了的消息最终仍会传到父母耳中,而她却没有回家,他们肯定会替她忧心不已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她不能再让爱她的父母伤心,于是她看着刚开门进来的何小宁道:“我们今天回家吧。”
何小宁瞪大了眼,欲言又止的,“呃,还是再待几天再走吧。”主子成天窝在房内,外头的消息她是没听到,但她天天进进出出的,知道了很多主子不该知道的事,就像这间客栈刚刚还涌进了一大堆客人呢。
她轻轻摇头,“我想回家了。”
至少那里会有温暖的双臂拥抱她。从小到大,将她当成心肝宝贝来疼的爹娘会包容她,而她的心太空洞,却被伤心填得太满,她真的不想再纵容自己如此消极下去
“那、那、那我收拾一下,呃客栈一楼来了很多客人,主子长得这么美,呃,有些长得像土匪,所以,主子戴个面纱遮一下脸,哈哈,免得被看上眼也麻烦嘛。”
韩采薇点头,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半掩黑纱,跟着何小宁从二楼客房步下阶梯,一楼果真如何小宁所言,几乎座无虚席?大家交谈热络,声音极大--
“动作可真快,听说她离开的隔天,府里上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他还吩咐奴仆要开始布置宅院,要到处装点得喜气洋洋的,直到前几天,答案揭晓,他又要娶妻了,而正室早被休了!”
“男人啊都一样,喜新厌旧,休妻又娶新妻。”
“女人不也一样?!相爷千金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谁不知道,先前听说为了那个男人,还差点跟相爷断绝父女情,但遇到薛辰劭,还不是琵琶别抱!”
“呃,也是,可薛大人帖子照发耶,这四个月前,我才送上一份厚厚的贺礼,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再送一次。”
“但这次他娶的是相爷千金,以炎相的能耐,大家都知道,日后薛大人是官运亨通了,礼重一些,日后有事也好拜托嘛。”
“说来薛辰劭真是好命啊,自小父母双亡,由爷爷拉拔长大,但得了一个进士当了官,飞黄腾达了,爷爷含笑九泉后,他大少爷继承庞大家产又得圣心,娶了美丽婉约的富商之女,这次虽遇上了官场困局,人生非但没有从云端上掉下来,反而更上一层楼,休了妻子再娶相爷千金,可见再来又是官运亨通啦”
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串酸不溜丢的话,可见男子吃味极了。
韩采薇听着,下阶梯的脚步也愈来愈沉重,“他要成亲了?”她神情空茫的看着一路挂着她到柜台结帐,又急往客栈外走去的何小宁。
“我们上车吧。”何小宁僵笑着避答她的问题,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就快快的驾车离去。
韩采薇一手压着胸口,一这心应该不会痛了啊,薛辰劭要成亲是可以想像的,但是,怎么还会这么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他春风满面的跟炎芳英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他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两人深情相亲
别想了!别想了,她不要再想了,但脑子不听话,一幕一幕曾经是薛辰劭跟自己恩爱槌绪的画面全换成了和炎芳英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快要不能呼吸了!
“停车、停车、停停车!停车!”她从细微的低喃到后来几近崩溃的大叫。
这一声吓得正在寂静山林道路驾车的何小宁紧急拉住了缰绳,也因为太慌乱,急着跳下马车,还差点跌个狗吃屎,在她好不容易站稳时,竟见到韩采薇早已下了马车往前方一条山径跑去。
她急忙追上,拉着她的手,“你怎么了?主子,你要去哪里?”
韩采薇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但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回家,爹娘看了会担心她的,而且,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是绝不能再回到马车上,她只能走、一直走,她想要走得远远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的神情让何小宁好害怕,而且她执意一直走,愈走愈快,自己竟然快跟不上她了,她再次拉着她的手,“主子,你要走去哪里?那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走,我得走一走,我的心太痛了,我的脑袋有好多画面、好多声音,小宁,我好痛苦,你让我走好吗?”她的声音几近哀求,那模样凄楚可怜,可见她的心已是伤痕累累,无法再承受更多了。
何小宁泪眼模糊,硬咽点头,“好、好,我陪你走”
第四章
韩采薇漫无目的的走在山林中,怎么她的幸福会在短短不到几个月就成了满布荆棘,每走一步就痛到心坎里去?
那个可以带着她走向幸福的男人去了哪里?
这是梦境吗?只是恶梦里的一幕,只要她苏醒过来,就可以见到丈夫的深情凝视?
蓦地,她突然发出痛不欲生的哭叫声,“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韩采薇,他变心了!他不爱了!他不爱你了啊!他没来找你,没来找你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她蹲跪在地上,崩溃痛哭。
这一哭,像要将这段日子所苦苦压抑的委屈、不甘与伤痛全哭出来。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何小宁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她身边,鼻子一抽一抽的,也跟着号啕大哭了起来。
韩采薇哭到不能抑制,瘫倒在何小宁身上,她的心口揪得太疼,哭得太用力,不知怎么的,她的肚子开始疼,慢慢的,愈来愈痛,变成剧痛
她抬起泪如雨下的苍白小脸看向何小宁,“痛肚子”
“主子,你怎么了?!”何小宁往下一看,顿时吓到了,主子的裙间竟然染上了血,一时之间,她也慌了,她又急又怕的将韩采薇放倒在地上,四处看了看,哭着说:“你等等,我去找大夫--不对,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大夫!”她连忙以手背拭泪,“对了,我背你回马车。”
但她才刚要背起她,韩采薇就痛得直发抖,“不先别动我”
何小宁连忙将她放下来,看她惨白着脸,冷汗直冒却是气若游丝。
“好痛真的好痛小宁我肚子好痛啊,呜呜呜我会不会伤到孩子了?”她腿间漫出的血愈流愈多。
“不会的,没事的,你别怕啊。”说是这么说,但何小宁真的快吓死了,怎么办?主子怎么办?!她心急如焚又不知所措。
“天啊!救命哪!谁来救救我家主子呀!”她急得都哭出来了,“救命啊,老天爷,救命啊呜呜呜”
“我的孩子孩子”
韩采薇的眼睛突然一黑,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何小宁一见她昏厥过去,简直快吓昏了,知道自己再也没得选择,她毅然决然的将韩采薇扛上了背,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往马车的方向奔去。
就在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划过几道银光,接着是几声轰隆隆的雷吼,瞬间,倾盆大雨愈下愈大,愈下愈大,何小宁脸上的是泪水或雨水早已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