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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诺艾西斯。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用手按着黑帽子的帽檐。
“现在,笼罩着秽歌之庭的魔笛消失了。同时,一直在冰结镜界中净化的千年前的大陆也开始上浮了吧。”
“你就长话短说吧,现状已经是刻不容缓。”
统政厅的第一说道。
“浮游大陆……不再漂浮……将和千年前……沉没的大陆……合二为一……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说的没错,玛哈。现在浮游大陆上面恐怕也是一团乱吧,不过我们只需要等待落下的大陆就是了。两块大陆的碰撞应该会造成很大的冲击,这里地盘又不稳定,恐怕比下层危险多了。此时转移阵地才是明智之举,请尽快赶往上层。”
优米爱尔边说边转过身,朝下坡路走去。
“慢着伊格尼德,你去哪里。”
“之后就拜托你了,阿尔玛迪……还有各位。”
说完,优米爱尔摘下隐藏着自己面貌的黑帽子。一位长着一头金发,酷似巫女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什……!?”
“优、优米殿下?”
统政厅的众人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然后,优米爱尔面露沉着的微笑望着一脸疑惑的异篇卿同伴。
“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同时感谢大家一直陪我到现在。我现在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姐姐!?”
“再见,诺艾西斯,非常谢谢你一直陪我到现在。请代我向浮游大陆上的诺耶问好。正因为有你们……我才能撑到现在……”
她挥了挥手,开始向前出发。优米爱尔一个人朝着崩坏的秽歌之庭下层出发了。
秽歌之庭·第八镜界下层。
一切都在崩坏。
她能感到构成秽歌之庭的魔笛正在消失。同时笼罩着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一道道仿佛象征着新世界诞生的强光从天而降。
散发寒冷冷气的冰结镜界的冰开始融化,脚下的大地展现出雨后健康湿润的土壤。
“榭尔……提斯?”
靠着剩下的唯一一支冰柱,优米望着冰之大门。
现在门已经紧紧闭上了。在榭尔提斯进去后不久,优米无事可做的时候闭上了。
你……一定会回来的吧,会回来……我的身边的吧。
“优米!”
背后传来莫妮卡的声音。
“优米,刚才有来自春蕾殿下的念话。恐怕秽歌之庭深处的地震会更加强烈,这里的地基大概也快接近崩坏了,要尽快逃离这里!”
“等等,前辈,榭尔提斯还……”
“什么?”
“榭尔提斯还在那道门里……?”
就在优米指着那道门的瞬间,庄严的冰门碎裂了。
……不是吧,榭尔提斯还没从里面出来啊。然而,与秽歌之庭最深处相连的门却先消失了。
“喂,队长!还没好吗!这里真的快不行了!”
“地基正在逐渐倾斜。这样下去,在崩坏之前就连跑都跑不动了!”
华宫和威尔跑上前来。
“榭尔提斯……?”
优米向着消失的门伸出手,那里当然没有任何人,只有开始崩塌的冰冻大地……
“不要,榭尔提斯,快回来!榭尔提斯——!”
干涩的惨叫不断回响在秽歌之庭的最深处。
那一天,因为秽歌之庭的魔笛消失了,艾尔贝特共鸣也与之一同消失。失去浮力的浮游大陆和出现在一万米下方的新大陆合为了一体。
第十三卷 乐园现奏 终章 乐园现奏
1
只是一味地,不停地走着。
寂静的道路。
不,现在所走着的是否真的可以称之为道路都不得而知。因为在这里,并不存在被称为地面之物。
在被淡淡的夜色所包围的空间之中。
能看见的,只有不过数米的视野。
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自己虚弱的喘气。
“……哈…………,咕…………”
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往何方。
究竟有没有尽头呢。
被卷入了秽歌之庭第九镜界的崩坏之中,察觉到之时这寂静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
——世界和世界的分界线。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地方,那么一定就是指现在这条路了吧。
漫无尽头的淡淡的夜色小路。
既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
就连已经连着走了几小时或是几天都不知道。不,就连是否在前进着都不知道。因为这里连可以用来测量行进距离的记号都没有。
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咔啷”的声响。
带入秽歌之庭的四把剑,如今连其中的最后一把都已无力握住,任其从掌中滑落。不管是捡起来或是回过头去的力气都一点不剩了。
——但是。
——即使如此。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尽管时而脚步蹒跚,时而膝盖跪地,但榭尔提斯一直在迈步前进着。
“优米……”
不可能会有回应。
只是为了回想起在此处继续走下去的意义与目的,才喊着这个名字。
“我一定,会回去的……”
这之后,再一次继续前行。
疲劳侵蚀着全身,由于遭受到了瑟拉的拒绝之光而感到剧痛。每向前迈一步,全身的肌肉便吱嘎作响,骨头也会发出悲鸣。
“咕!”
抬不起来的脚尖卡在了地面上,身体向前倾倒。勉强伸手护住了头部,却无法止住膝盖传来的落地冲击。
“…………,……哈……,咕…………”
强忍着受伤的肩膀传来的剧痛,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就地起身。
“…………”
……一边走着,一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自己现在还活着吗,还是说正装做还活着的样子呢。
魔笛消失了。
将第七真音律归还给了瑟拉之后,秽歌之庭应该也因此消失了。那样的话。
“届时你将使得秽歌之庭崩溃。包括所有的魔笛、幽幻种——”
“以及你自己本身,都会就此消灭吧?”
若是那样的话。
……啊啊,这样啊。这里大概就是……生与死的界线吧。
世界的界线将会理所当然地,延续自己的存在或是让自己就此消失。现在或许还在等待着判决吧。所以才会彷徨着,才会如此痛苦的吧。
并且。
“回头望去,在那遥远一端的事物。”
“不是现在,但也不远了。你必定会碰见通向乐园幻想的道路。请务必留心。一旦中途错过那条路,就再也找不到它了。但倘若你能够找到真正的乐园,到那个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
“回头望去……在那遥远一端的事物…………?”
那个时候,黄昏龙是这么说的。
当时被告知的有关瑟拉和魔笛的内容都已经理解了。可唯独这一句话,到现在仍然无法理解。
“倘若能够找到真正的乐园……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指的是什么时候呢。
而且所谓的乐园究竟是——
“榭尔提斯,你早就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绯色之光。
在这没有光的世界的界线中,幻想般的光粒轻轻地飘落。被淡淡的幻灯所照亮的,是身着黑色西服的异篇卿。
“伊格尼德!?”
“呀,看起来相当的疲惫不堪呢。”
用手碰了碰深深遮住面庞的帽檐,伊格尼德点头回应。
“找你好久了呢。真是的,就算想要追踪关键的魔笛,可反应实在是太弱了。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真的就只剩下一点残渣了,而这点残渣也马上就要消失了吧。”
“…………”
“你发动了第七真音律对吧?”
“……这和你有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呢。我可是相当担心的啊。”
不知是真是假。
异篇卿突然耸了耸肩。
“我啊,直到刚才见到你之前也都在想着,就算你在当时就消失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怎么说呢,从你体内感觉到的力量。魔笛正在消失这点是没错,可那是有别于魔笛的某种波长。也和沁力稍微有些不同。”
“?”
“没有什么线索吗?”
既不是魔笛也不是沁力?
但是,有什么正寄宿在我的体内。如果说真有那种东西的话——
再见,榭尔提斯·玛格那·伊尔,愿伟大的福音与你同在。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
“!瑟拉的波长!?”
身体持续处在艾尔贝特共鸣那般强大的力量作用下。那么在自己空洞洞的体内,即使寄宿有一点那种波长也毫不奇怪。
“嗯?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就好。”
“……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最后能和你一起走一会,就我们两个。就只是这样哟。”
“…………”
不明白这名异篇卿的本意。将本已夺走的第七天音律特地还给巫女的理由仍是个谜,而且又是为什么,偏要和应该是敌人的我走在一起。
“一副无法信任的眼神呢?”
“那是当然的啊。”
“好了啦,不过反正也只能往前走了对吧?在这样的道路上事先设下陷阱什么的,就算是我也没法做到,所以请你放心。”
“…………”
目不转睛地怒视着一脸微笑的异篇卿。过了一会儿,榭尔提斯叹了口气开始迈步前进。紧接着伊格尼德也跟着迈步。
径直向前走着。
“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是指什么?”
“……就是指,我早就找到乐园了这部分的内容。”
“啊啊,那个吗。”
对这个话题感到兴奋的伊格尼德加快了步伐,在自己的侧面并排走着。有点靠得太近了。彼此保持着几乎要肩膀相碰的极限距离。
“榭尔提斯,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有关爱的话题吗。我呢,想要知道你所找到的答案。证明看不见的爱确实存在的答案。关于爱究竟是什么的答案。”
“…………”
“有时候,我会这样思考着。真正的爱,并不是彼此相互凝望或者交换爱的誓言这样的事。像这样朝着同一个方向一起漫步前行,才正是爱啊。”
“……我和你的?”
“谁知道呢。这就任凭你想象了呢。”
侧脸对着自己的伊格尼德,其表情掩藏在黑帽子之下无法看清。
只是凝视着那淡金色头发微微的摆动——
“伊格尼德……”
没有尽头的世界的分界线。
一边恍惚地望着只有数米的视野,榭尔提斯一边说道。
“我……真的,有在走着吗。”
这条路不管再怎么走下去,也都无法保证能够回得去。
这条路确实通向某处吗。所谓的尽头确实存在吗。不,凭着这副虚弱至极的身体究竟还能走多远呢。
不断地前进着。
真的并非只是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而已吗?
“哦呀,这可不像你啊。显得相当软弱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