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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已经有说再见的觉悟……
我们无法随心所欲,操控自己的命运。
——是吧,「绯弹的亚莉亚」啊。
第七卷 火与风的华尔兹 Go For The NEXT!宣战会议
在那之后,我度过了一段难以置信的和平时光。
前阵子一直请假的亚莉亚也开始照常上学,并依照武侦高中一种名为「徒友」的制度,开始指导一年级的女生。多亏如此,我才能暂时偷得浮生半日闲,也顺利向教务科提出了转学申请。
顺利的话,明年四月就能转学。
要转去哪间高中目前未定,不过升上三年级后我就要离开了。
就这样……当我步步接近「普通高中生」的生活时,某天放学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我们侦探科在情报科借了一间教室,用来上情报相关课程。这天我上完课,打开鞋箱时(这里必须脱鞋入内),
「……嗯?」
发现我的鞋子上摆着一封信。
信装在白色信封中,上头还有红色封蜡。封信的方法,有如电影中的外国富豪。
寄信人用手写体署名:Jeanned…Arc……是贞德吗。
「——喂喂?这种东西,我只有在我妹的少女漫画上看过喔!」
车辆科的武藤突然从右边抓住我的头。我们恰好要一起离开此地。
「哎呀……我想说你最近和神崎同学还满顺利的说,结果这次是这个吗?」
不知火在我左边,英俊的脸上露出苦笑。
「……什么『这种』、『这个』的。贞德只是写了一封信给我而已吧。不过,她还真老派啊,现在这种时代还写信。要联络直接传邮件给我不就好了。」
我嘀咕完,武藤和不知火四目相望后——
「我说啊,就是因为传邮件太没情调也不梦幻,所以才写信给你的吧。那种东西叫做情书啦。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保密的,快拿过来我看看!」
「先是神崎、星伽、峰、蕾姬,然后是贞德同学吗?远山你交往过的女生都是美女呢。情书也让我看一下嘛。」
这两人擅自决定这封信是情书,说话的同时打算抢走我手上的信。
先不管信的内容,别人寄来的信不能随便拿给不相干的人看吧。这是人类世界的礼仪。
我如此心想,使出远山家秘传的头锤把武藤撞昏,然后趁不知火照料他的空档逃离了情报科。
我坐上刚好到站的环岛公交车,就座摊开信一看——呜!英文……不对,是法文。而且还非常流丽的书写体。
这家伙字写得真漂亮啊。明明图就画得乱七八糟。
话说回来,这我哪看得懂啊。这是法文,而且还写得这么艺术。
但我仔细一看,文末有一段中文批注。
『我想你一定看不懂,所以我在背面附上了中文。』
……真火大。
那你一开始就用中文写不就得了。
『远山金次台启:十月一日子时我在空地岛南端,歪斜风车下恭候。
请携带武器,单独前来。
贞德·达鲁克手书』
……这是哪一招。
信上指定的时间是明天——正确来说是今天晚上。
我心觉奇怪,下车后立刻拨了通电话给贞德。
『远山吗,看来信你已经看过了。』
「贞德你干么专程写信给我啊。拜你所赐,害我把武藤给KO了。」
『因为那封是正式的书信——邀请函。你是男人的话,就要准时出席。』
贞德没详细说明,三言两语就挂掉了电话。
我又拨了电话给她,结果没人接。
总觉得……她好像是觉得,说得太明白我可能就不会出席。
这下越来越诡异了。
我对这个邀约不怎么感兴趣,但贞德的态度令我有些在意——
于是……我向武藤借了交通工具,但他不肯借我。最后我转为向武藤的妹妹(同为车辆科)借了一艘两匹马力的小汽艇。
我开着这艘可无照驾驶的船,深夜从学园岛渡海到空地岛南端。当然有遵从指示佩枪。
接着我沿着生锈的梯子,爬上人工浮岛。
岛上一片黑暗,浓雾密布。
模糊视野的两侧,风车柱由东向西,井然排列。
这幅景象令人悚然。
我拨雾前进,走到我四月开飞机撞歪的风力发电机下。这阵子武侦高中的学生帮这风车取了一个外号,就叫「歪斜风车」。
而飞机的残骸已经拆解清除,这附近也变回了空地。但覆盖周围的雾气,令我有一种不协调感。
我感觉这不是自然生成的雾气。
过去我好像在某处,被这种雾气围绕过。对了,我在伊·U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交手时,他说要「预习」,然后就制造出这种雾气。
「远山,在这里。」
我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贞德身穿白银盔甲,站在离我有段距离的地方。
她把魔剑杜兰朵的剑尖笔直刺在地上,如拐杖般立起,穿着护甲的双手迭放在剑柄上。
「你三更半夜把我找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了一句亚莉亚之前说过的话,同时走近贞德。
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西洋重甲,有别于之前的轻甲。我们在地下仓库交手时,她只有穿胸甲和护腿,现在身上又多了裙甲和流线型的护盾。
同时贞德端正的脸蛋上,还带着紧张感。这是怎么一回事?
「——子时就快到了。」
我的上方穿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
(……蕾姬?)
身穿制服的她,就坐在静止的风车扇叶上。
定睛一看,她一如往常把挂在肩上的狙击枪抱在胸前。
她也一样——虽不到严阵以待的地步,但身上也散发出浓厚的警戒感。
「干么啊,你们……」
我皱眉的瞬间。
啪!
周围突然放出强光。有好几盏探照灯以歪斜风车为中心,围出一个大圆形。
我用手臂遮掩炫光……再一次环视周围时——
(……呜!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强光下的雾气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几个人影。
他们的容貌和打扮,各个非比寻常。
一群稀奇古怪的家伙——我只能如此形容这群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客。
他们就聚集在半径五十公尺内。
众人服装不一,宛如参加扮装大会的COS团体;不过,就连迟钝的我也本能地祭觉到,眼前绝不是那种玩票性质的活动。
——不妙!很不妙!这群家伙是危险人物。
过去和伊·U成员交手的记忆,在我脑中一一复苏。
眼前的众人尽是那一类的怪人、魔人和怪物,绝非泛泛之辈。
只要他们想,现在动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松取我性命。
即便我是爆发模式,也没自信能够取胜。
他们就是如此强大。
这种危机感,有如被好几个加奈或夏洛克包围一样。
「日前蓝帮的曹操姐妹,似乎给您添麻烦了。我在此至上歉意。」
一位玻Р'眼的男子,毕恭毕敬地向我们行礼。
他挂着一张虚假的笑容,戴着圆眼镜,身穿色彩鲜艳的中国民族服装。
离他一段距离的地上——有一团黑影在蠢动。
奇怪,那团黑影太奇怪了。旁边空无一物却有影子,而且还在移动,仿佛恶梦中会出现的景象。
影子逐渐聚成人形,突然从地面浮起。
「你就是和罗苹4世,合力打倒父亲大人的男人吗?真是难以置信。」
影子变成了一位金发少女。她绑着双马尾,身穿以黑白为基调的哥德萝莉塔。这套衣服有别于理子的甜美萝莉塔,散发着一种不吉祥感。此刻是深夜,但少女白皙的手上却拿着一把黑色荷叶边的洋伞,背上还长了一对蝙蝠形状的大翅膀。
翅膀一个拍动,仿佛想示意那是真货一样。
「嗯呜!」
此时又有一人影,在金发少女的身后发出怪声。
人群中,以他的体型最为壮硕。一个三公尺高的巨人。身上穿着现代化装甲,手拿格林机枪(Gatling gun),肩膀还装了一具多管火箭炮,简直是一台会走路的坦克。应该说他是人类吗?我连这点都搞不懂。
在他身旁,有一位修女和娇小的魔女,微垂与高吊的眼睛彼此互瞪。修女身穿法衣,体态丰满,背上有一把如十字架的大剑;魔女身穿漆黑长袍,头戴黑色尖顶帽,肩上停了一只大乌鸦,模样相当典型。
「你可别动手喔,远山家的。今宵还不是时候。虽然咱也很兴奋,因为这是睽违了八十六年的大战。」
有一位陌生人向我搭话,这口吻听起来好像认识我一样。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比亚莉亚还娇小的女性,身上穿着写有梵文的蓝色和服。
她眼角细长的双眼,看起来像日本人,但长发却是深金色——正确来说,应该是黄褐色。
而她的头上有一对……像猫,不对,是像狐狸一样的直立耳朵,令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双眼。
看那耳朵抽动的模样,似乎不是装饰品。
周围另有背着长剑、身穿风衣的美型白人男;把连头虎皮做成洋装的原始人女子;戴着耳机随音乐扭来扭去的小丑……可说是集结了各式各样的怪客。
这时在我的视线角落,一阵闪烁的沙金飞舞后——
雾气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位是服装暴露的女性。那那、那家伙是……!
「呵呵呵!远山金次,好久不见。」
沙砾魔女佩特拉。
而另一位则扛着深蓝色镰刀,挥手在向我打招呼,像是在说「嗨」一样。
(加奈……!)
连大哥都出现了……!
她穿着防弹长外套和绑带半统靴——那是加奈武侦时代的战斗装。
话说回来……现在不是说嗨的时候吧。她好像是来教学参观的家长一样。
我愁眉苦脸,再次环视周遭——
并用手背擦拭冷汗直冒的额头。
我想当一个平凡人。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高中生,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现在我会在这里,就表示我也被当成怪客之一,跟这群人一样「并非凡人」是吗。
此时,贞德用冰蓝色眼眸扫过众人。
她似乎是主持人。只见她用凛然的语调开口:
「那我们开始吧。各地机构、结社、组织的大使们,这次召开宣战会议,是为了让伊·U瓦解后陷入战争和争夺的世界,迈向新的阶段——Go For The NEXT!」
——Go For The NEXT——
怪人们三三两两出声附和。
我则是半自暴自弃地盯着他们瞧。
我至今一直过着被催促的日子。
Go——为了亚莉亚奔走。
Go——为了同伴,为了存活而战。
Go,Go,Go——我自认事情全都告了一个段落;但我似乎太天真了。
看来我在变成一个平凡高中生之前——
还有好几个「Go」要跨越才行呢。
Go For The NEXT!!
第七卷 火与风的华尔兹 后记
《绯弹的亚莉亚》的世界不断在扩展!这次将为大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