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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知为何闪过黑玫瑰花的样子。然后又索性把它画在桌子上。其实他画画的技术很好。就像是曾经。他为他死去的妻子画上一张画像时一样。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还以为那家伙不会来上课了。而空气中却闻到了她的体味。夏尔没有注意。自己的嗅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灵敏了。
门照样被残华丽道踹开。只是今天。她换了风格。应该是说换了发型。那些包裹着她的紫色长发被换成一头银白色的中性发型。当夏尔抬头的时候。他的脑袋又开始抽痛。银白色的短发。为什么让他的呼吸又乱了频率了呢。为什么。那种颜色对自己而言。居然有着淡淡的熟悉感。
“又来了。残。要说几次你才懂呢。”老师的唠叨又开始。他们不敢动她。所以只好耐心的给她说教。但是她还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从来没有改过。这让他们非常头疼。残挠了挠头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比起夏尔。她更像是一只慵懒的恶魔。即使她现在是人类。应该说他们现在只是人类。但只局限于这个词。残抬头去看那个眼神迷离的夏尔。那家伙又在想些什么。
“喂。”她敲了敲桌子。把那个陷入大雾中的夏尔拽回现实里。她总是无意识的拯救了他。连夏尔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他站了起来。头发在风中轻扬。他眼里突如其来的焦距让残一下子适应不了。
残看了看他的脸。为什么要那么悲伤呢。所有人都一样。顶着一张受伤的瞳孔。只有自己脸上都是残忍吧。明明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人。却被当作是坏人一样。不过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再也不需要长发包裹自己。总该面对现实的吧。反正早就决定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残坐进了座位。她的脸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夏尔看了看她。然后坐了下来。残似乎接受了他坐在旁边。班上的窃窃私语一下子涌出。果然。学校要传开消息是最迅速的。真是头疼。夏尔揉了揉头发。他低下头抄笔记。旁边突然多了个人。果然有些不太自在。写字的时候。姿势也不能展得太开。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旁边的人的手肘。那么丢失的那段记忆中。他有没有和别的人同桌过呢。好像有的。记忆中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宿命吧。
(三)
“夏尔。这个替我搬一下。”夏尔转头。然后“嗯”了一声跑进了仓库。叫他的人是他打工的地方的店长。他在一家咖啡厅里打工。他不想要碰存折里的钱。于是他决定打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地走到吧台。店长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说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开了一家咖啡厅。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店的低调装饰让夏尔工作起来很舒心。黑白色的格调。还有永无止境的安静。这样就足够了。
他擦拭着咖啡杯子。眼里的大雾就像他的表情一样。安静地弥漫。衬托他的脱尘气息。他是一个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的美型少年。但是他总是隔绝别人。和其他人类有隔阂。一堵无法打破的墙。这是天性。对吧。夏尔。
门被推开。他赶紧放下杯子。礼貌性的低头。然后说:“欢迎光临。”随即他抬起头。笑容僵硬在脸上。站在他对面的。是抽着烟。手还僵硬地放在头发上的残。他怎么在这里。而且貌似是这里的店员。算了。
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对他说:“我要卡布其诺。”然后径直走到一个座位上。把剩下道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虽然店离的确摆了烟灰缸。但是烟味还是会污染空气。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呢。夏尔就是这么想的。
按照她的习惯。她都坐在靠窗的位置。夏尔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她的喜好。她只是想要靠近外面。但是没有办法的。所有人都怕她的。就象是以前。她是斩魔猎人家族里唯一不纯净的半兽人。所有族人都怕她。只有爷爷不一样。只是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战争。那些生离死别。那些从体内不断涌出的鲜血。那些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曾经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是我们都不想记得吗。
你说过。你明明说过要陪我到灵魂殆尽。
第四十六章。孤儿院。
(一)
记忆中的那一个开始。是那个夏季。跟现在一样的夏季。冗长而且炽热。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天真的不知道这些灼热。
“这是你们的新朋友哦。残。来。不要害怕。跟大家打声招呼。”孤儿院的院长把躲在自己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轻轻推到一群新奇的张着大眼睛的孩子们面前。她险些摔倒。但是立刻平稳了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什么记忆都没有。她只记得她的名字是残。她只知道。她被一个陌生的老爷爷捡回来。孤儿院么。她害怕眼前那些孩子。
“好漂亮的女孩。”那些孩子惊奇的欢呼着。但是残根本看不到这些。眼前这些一张张笑脸。却像是在嘲笑她一样。她握紧了拳头。把脸垂下。这里是哪里。
“呐。你叫残对吧。跟我们一起玩吧。”那群孩子里走出一个女孩。看得出来她是带头的孩子。而且长得很可爱。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她对残伸出了手。但是却重重地被残拍掉。
“走开。我不需要你。”残大声地冲她喊。然后独自一个人跑开。好陌生。谁来告诉她。这里是哪里。她是被生父生母抛弃了吧。但是为什么。任何记忆都没有。她跑到一棵树下。她倚在树干上。冰冷细枝末节弟传入心脏。她用肮脏个的袖子擦掉那些眼里流下来的滚烫泪水。那些夏季里的微风却让她觉得好冷。破旧的衣服单薄得让她瑟瑟发抖。
“好了。残。原来你躲在这里。”院长蹲下身子。替她擦掉泪水。那张脸。是残最熟悉不过的。那是她的爷爷啊。只是。他们都不记得彼此。是不是注定的呢。他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
“走开。”残说。这一切太过于陌生。她必须对每个人抱有怀疑充满敌意。她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那么。她的家人呢。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家人。她只是被遗弃。被所有人遗弃的角色。
“残。不要有这种想法。这里是你的归宿。你要像那些孩子一样。快乐的在这里成长。”院长似乎看透了她内心里那些无尽的痛苦。残不可置信对看着他。为什么他要这么温柔。又好熟悉。脱口而出的是那两个不经大脑的字:“爷爷。”残。这是天性。对不对。
院长将她搂进怀里。残突然大哭了起来。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如果她没有丢失记忆的话。这该是多美好的一幕。她曾经无法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无法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个爷爷。无法尽到自己的孝道。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啊。所有人都怕她。所有人都无法容忍她。只有爷爷。那么宽容。那么温柔。但是现实多么残酷。将他们的记忆都封印。以后。该有多痛苦。
“好了。孩子。去换衣服吧。要把这里当成家哦。”院长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他会如此执着于这个孩子呢。是不是她的遭遇更值得他同情呢。他拉着残的手往屋里走去。
记忆中。那是残的第一天。她有记忆中的第一天。那一个夏季。对她而言的不平方的夏天。
(二)
世界没有残想象的那么平凡。或者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善良。还以为纯白色是这个世界的象征。但是生活久了。你就会发现。那些纯白色不过是一张包装纸。把这个世界包裹在纸里。不让别人发现它的丑陋和腐烂。
她慢慢地去适应孤儿院的生活。但是除了院长以外。她从不跟别人说话。对别人发脾气。一个人倚在那颗古老的香樟树下。孤单的。一个人。
人总是虚伪的。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总是装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对着每一个来领养孩子的大人。只是要讨好那些人。带他们离开这束缚他们的笼子。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都学会了伪装呢。把自己的邪恶全都隐藏在黑暗中。让那些天真戏剧化。成为讨好的一种工具。
远处。听得见那些孩子的笑声。残紧紧地闭着眼睛。怎样都无所谓。但是除了像小丑一样生存。这一点。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做到。只有这一点。
“残。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衣服又弄脏了呢。肯定又爬树了吧。快到屋里换一件吧。”院长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头。因为他已经无法再蹲下来了。他要趁着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为这些孩子找到一个家。他明明可以交给院里其他人的。但他就是这么固执。固执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残扶住了院长的手臂。她突然发现自己长高了不少。那些紫色的长发也越来越长。院子拍拍她的头。示意她赶紧去吧。今天有一个领养者要来这里看孩子们。所以他要那些孩子们都换了新衣服。这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年纪轻轻。只有二十五岁。却是国内的首富。或许他能多领养几个孩子。用他的爱心给这些孩子温暖。
残走进了房间。没有理会其他正在争执的孩子。是第一天对自己伸出手的那个女孩和另一个女孩。她们在争夺一件粉红色的小洋裙。
“妮妮。这是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今天人家要穿的很漂亮。”另一个女孩对妮妮说。可是妮妮咬了咬牙。努力地把衣服向自己这边扯过来。
“小耳你才是。这件是我的。我也要漂亮。我要让叔叔领养我。”妮妮冲小耳喊。手臂更加用力。残打开了衣柜。有好多的衣服。但是她一件都没有穿过。她独爱白衬衫。于是她穿上白衬衫。把肮脏的衣服紧紧的拽在手里。最后转过身。朝那两个拉扯的孩子后面的墙砸过去。
“别吵了。烦死。”她大声的喊。衣服也发出了重重的闷哼声。为什么。她的力气突然间变大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力量突然之间就涌上来。
妮妮和小耳被吓了一大跳。跪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院里的其他阿姨赶紧跑进来。
(三)
“我都说了。不是我。”残对着阿姨喊。明明她只是阻止她们吵架而已。却为什么要说是她欺负她们呢。那两张哭脸总是占上风。好吧。她认输。谁叫她们演技那么好。
“好了。残。不要这么不讨人喜欢。”阿姨厌恶的说。残看得见她眼里那些音乐的嫌弃和厌恶。她果然是多余的吧。“切。”她低咒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都是虚假的。所以说人类才会那么让人憎恨。她跑到香樟树下。扶着树干。小小的身躯颤抖着。
“是哪个小孩子在哭泣呢。”残的耳朵里传入一个柔柔的声音。这声音是她所不熟悉的。可是记忆力好像听过这个声音。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帅气的男人对自己温柔的微笑。那是她第一次和冥相遇。她那么狼狈的一面。居然会给她以后的养父看见。
“走开。”她冲他喊。不论对方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别人这么温柔的对她微笑。明明心里很讨厌她的吧。却还要装作一副想要和她亲近的样子。
“冥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进屋吧。残也跟过来。”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