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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侦探错当成打杂工的小说家满足地笑着,放下小碟子。我如果也放开,小碟子就会掉到地板上,内容物的价值就会受到损伤。结果,我还是无法对这种事态坐视不管。唉,把手放在帽子上又再次叹气。如果这是女孩子的任性就太棒了。
坐在那个方向的少年与女性的情侣也大剌剌把手放在桌子上,向店员炫耀小指的红线。嗯,那个女孩子我倒想敬而远之。
Touki用唇语与手指示意「他就是要调查的对象?」我点点头,「喔……」她从菜单上抬起头来看着橘川英次,很好奇的样子。毕竟他是个小说家,光是正常活着就是种珍奇的生物,是吗?因为不靠外表工作,看起来并不怎么有趣就是了。该说他古古怪怪吗,总之他是个很没有社交性的人。
因为不隶属任何团体,所以也没什么社群观念。简言之,就是很任性。
「啊~!好烦喔~!」
坐在我两个桌次外、身为五岁少女附带品的女性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好像在对铃声响起的手机发飘。
「太失败了,我居然忘记关掉电源……」
这时,那名女性察觉隔壁桌拥有美妙女儿的女士,露出了彷若万国惊奇秀的形貌,于是轻轻咳了一声说:
「我啊,最~~~~~~讨厌手机了唷,喔呵呵呵。」
不知是自暴自弃还是自我嘲讽,女性高声大笑地说:
「要不是工作,谁~要~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由她抱怨的口气听来,假如现场没人就会把手机摔到地上呢。女性把手机抛在桌上。九岁左右的少女「呣咿~呣咿~」伸出手拿起,哔哔啵啵地用圆滚滚的手指按按钮,天真无邪地说:「妈妈~用法踢洽普利滋(teacher please)~」母亲则「嗄~?」虽不愉快但仍然探出身体,双手包着女儿的手与手机。嗯,重新观察起来,这个孩子也很棒呀。
少女有一双略大的眼睛,剪得整整齐齐的妹妹头也满不错。如果说前一个女孩子是观光地的蔚蓝海洋,这个女孩子就是住家附近的名胜。明确感觉得到质量,带给人安心感。
不过这对手机母女真的好像啊,由侧面看来,耳朵与眼睛的形状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笨蛋路易吉,你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我先说,没办法点女孩子喔。」
Touki用滴溜溜的眼睛瞪着我,把菜单递过来。嗯,我又起鸡皮疙瘩了。
「你在吃醋吗?」
「跟垃圾一样从天空掉下来摔烂吧,你这个自我意识过剩的恋童混蛋。」
哈哈哈,哎呀哎呀,被人这么骂,会让我想起学生时代呢。
那个时候我的外号是「会走路的恋童计量表」。
那是个同时兼具「计步器」与「人间失格侦测器」双重功用,毫不多余的好外号。
樱山惠子(主妇) 下午2点40分
因为新干线不肯通融地准时抵达车站,我不得不在电话接通前下车。把电源从插座上拔下收好,同时把手机贴住耳旁,我由新干线走上车站。因为电话贴在耳边太久,彷佛另一边的耳朵也听到嘟噜噜的幻听。啊,下次让老公带两支电话好了,这么一来我跟老公两人同时两耳贴着手机说话,就会变成立体声呢,不觉得很美好吗?任谁都一定会同意吧。嗯,老公也一定会举起双手赞成。他呀,平时可是很调皮唷,虽然听说在职场上很顽固。
这就是只表现给我看的、打从心底相信我的一面呀。唔呼呼呼呼。如果露给别人看的话,我就把他的脸磨掉。
让电话持续拨号,我离开月台,快步走向剪票口。在楼梯上横一排走路的家伙们,只要一个就好,真想踹飞他们前进呢。电扶梯上的笨蛋们则是直立不动,真是糟透了。老公不在身边,我就得随时提醒自己别冲动,真的好麻烦喔。电话又老是怎么打也打不通,令人想把它给摔烂。今天一定是凶日。即使与老公蜜月时,偶尔也会有一小段如同烂香蕉般的时间出现,真不敢相信。啊,又切换成语音留言了。立刻关掉重拨。
听着自己喀喀喀的脚步声,肩膀差点和牵着孙子手的阿拉伯狒狒老头,以及抱着孩子的螃蟹老太婆近距离接触,但不想让他们进入我的视野,强行突破。好不容易离开势票口,接下来该烦恼的是——旅馆在哪儿呢?
转呀转呀转呀转呀转呀转呀,在四周道路兜圈子的结果,我又回到了车站。以前问老公「我唯一的缺点是什~么?」时,他笑着回答我:「应该是路痴吧?」或许真是如此吧。
要是老公快点接听电话我就能问路了,但迟钝的老公却不怎么贴心。所以说,他没我跟在身边就是不行呀。这真是个重新确认夫妇羁绊的好机会。但是也够了吧?快点接电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wds呜。咿啊sdv假集屋v咕qcgbq兹wc嗯q伊vfhewd希!「抱歉,我想请教一下路该怎么走~」我装出虚应故事的笑容,走向马脸铁路警察。但我内心还在尖叫,所以完全听不到马警察讲了些什么。没关系,我自己编就好。
嗯?你怎么了~?「呃,其实是……」「抱歉~想问一下路该怎么走~」隔壁有个死小孩插队了。这只比我约年轻六岁的雌性动物算什么嘛!厚脸皮又没礼貌的猪崽子站在我前面,喘着气对笨蛋警察问话。我看我应该抓住她的后头发往后扯,扯掉她五千根头发才对。就在我手要伸到她的后头部那瞬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是一间旅馆。」我的手在半空中暂停。她想去的地方跟我的目的地相同,所以我姑且在心中雕刻起佛像,并将脸部剥下,覆盖在我的脸上,把手放下。「我也想去那里耶。」顺便对它开口。可惜世上该死的家伙们与老公不同,只着眼于年轻,所以利用这只母猪较容易得到道路指引,真是可笑极了。不懂礼貌的母猪回头,轻浮地邀请我「咦~你也一样吗?那么~我们一起去嘛~」。我在内心想替它拔掉的头发增加到六千根,「哎呀,太好了,一起去吧。」靠着表面功夫让对话成立。果然,笨蛋警察被只有年轻是优点的该死母猪所诱惑,变得很亲切,还服务到家地告诉我们该如何去公车站呢。所以我就说嘛,除了老公以外的人类都是粪虫,踩死一百万只也只会让人神清气爽而已,一点也没有罪恶感呢。我看人类死掉一半算了。
因为每当我迷路就会帮忙的老公不在身边,既然发现能够利用的家伙,我立刻成功地寄生上去。如果没有这头小母猪,或许抵达老公旅馆的时间就会变晚,能够有效利用的我好伟大。但是这只粪尿猪……怎么有种我的降阶版的味道啊?哎呀臭死啦。比没有放血的猪肉还令人不愉快。算了,接下来无需聊猪的事了。还不都是因为电话一直打不通才会不小心讲了起来。抵达老公的旅馆时,不知他会不会惊讶呢?不,一定会乐得卖力跟我在旅馆房间度过美好的夜晚吧。美好点数+3。不过就算他背叛我的期待,也只会变成我宰掉他,而点数直达一百分满分的状况罢了。
「啊~请等一等喔~」风骚猪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给某人。为什么我就得等她呢?边走边拨打,边搭公车边讲电话不是更有效率吗?我一向深切认为,这个害我必须微笑面对这个欠缺思考的死小鬼的世界实在很无聊。而且这只猪猩猩的电话竟然一下子就接通了。「啊,是学~长吗?」别发出这类卖弄风骚的声音啦,你这只母猪是想被我戳破喉咙吗?我也跟着拨打电话。「您所拨的电话……」杀了你喔摔坏你喔,忿而挂上电话,重新拨号。猪猩猩则是超顺利地聊了起来。竟敢不断嘲弄我,看来你已经做好被人用花瓶敲碎脑袋瓜的准备了。唉…唉唉…可惜手边没有花瓶,算你倒霉,你这只屎猪,用不着做心理准备了。由它没有发现我已经开始不耐烦而早早结束电话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没体认到自己应该为我与老公旋转的本分呢。到处都是虫子与巢穴,被喷洒杀虫剂还苟延残喘,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
「啊~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母蟑螂变同母猪对我开口,哎呀进化了耶,我好讶异唷。「不会~没关系啦。那么我们走吧。」还是得做点表面工夫才行,为了老公我会把自己与本性分离,宰一宰刺一刺,混在一起做成好妻子模范。好了,快点带我走吧。白猪依照笨蛋警察指示的路走在前头,我把它当成带路的侍从,以最短距离前进。在公车站等候,上车。前往旅馆途中,猪努力地用人话跟我交谈。哇~猪竟然能用跟我一样的语言,让我深受打击,我看我应该来开发老公与我的专用语言才对。
坐在旁边的母猪得意忘形地蠕动嘴巴,就像一只蛞蝓。
「姊姊去旅馆有什么事吗?」
「呼呼,你问大人这种问题吗?」
「咦,啊~啊~……说得也是,害羞羞。」
「开玩笑的啦。我只是个单身旅行者。你刚才是打电话给男朋友吗?」
「唔咿,男…男朋友~?不知道算不算……呃,或许算是吧~」
「哎呀哎呀,好清纯的关系喔,真叫人嫉妒呢。」
「不不,虽然邀请他的是我,但那间旅馆以前……啊,这是秘密。」
「别吊人胃口嘛。真是的,好好奇喔。」
「……我有点担心,被女生邀约,男生不知道会不会反而产生警戒呢?」
「这要看你男朋友晚不晚熟了。总之好好享受一番吧。」
「享受……真是的,姊姊你就别调侃我了啦~」
以上就是我与老公的人生中,相当于大型垃圾的十句对话。
忍耐没有意义的时间经过,我们抵达了旅馆。一进入旅馆,激昂的悸动让我的世界咕噜咕噜地旋转起来。受不了自动门迟钝的开阖速度,我不小心就跑上电扶梯了。「姊姊,你走太快了~」「哎呀,我没注意到,真抱歉。」要是配合你的速度,我老公早就因寂寞而死了你知不知道啊,这死猪崽子,乖乖被大卸八块卖到商店去吧。
来到柜台那层,小猪女拿出手机呼叫楼上的雄性动物。这间旅馆没有卡片钥匙就无法搭乘电梯。只是些虫子而已,还真是彻底地疑神疑鬼啊。没办法,我判断等候雄性动物下来才是理想手段。唉,如呆老公肯赶快接电话来迎接我,我就用不着在这里绷紧血管,而能受到公主待过了。老公你活在哪里呢?就算身陷绝命危机也无妨。但要是你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就会把你喀滋喀啦(将拧死美化过的词)喔。总之啊,老公你就边担心得要死,边等候我的光临吧♪;
看到在柜台前,猪的前脚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就觉得很可笑。不久,一个男生小跑步地从电梯出来了。
「啊,学~长~」母蟑螂的呼叫不是有点大舌头,而是根本没思想。在她的声音引导下,那只牛男露出满脸抹大便般的笑脸回头。
这个容貌不及老公一根小指指甲、集合零碎缺点硬说是优点的寒酸男,以周末夜狂热(Saturday Night fever)的姿势僵住了。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3点30分
说母女太勉强,说是姊妹倒还说得过去。
但是来旅馆还带着家人一起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一瞬间宇宙的法则差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