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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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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走向房间,一边用海滩鞋的底部踢起地毯,兼做抬腿运动。以前学过,焦躁时活动身体最能发散压力了。比起踹老家墙壁留下足迹,破坏地毯纤维应该较好。

    刚由转角右转,马上碰见推着推车的清洁人员,差点撞上她。这种时间还在清洁吗,真是辛苦了。「抱歉。」清洁人员低着头,回避冲突后对我道歉。「啊,没关系。」……嗯?

    近距离一看,是个美人。是个具有姬洲异国风情容貌的狐狸眼女人。脸略被绑着三角巾的头部与长发遮掩,更演出恰到好处的神秘性。她的双腿修长,可说是曲线美的代言人。若跟这女人交往,一定会产生要她穿旗袍或越式旗袍的冲动吧。虽说这件事跟我无关。

    我对她有兴趣的,顶多是这件事:

    「有件事想问你,你明明是个客人为什么做这种打扮?」

    既然有这个机缘,我克制不了好奇心,直接向本人询问。

    女人以妖怪般的速度回头看我。

    且不知为何,似乎连群众于反方向的集团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背上。

    「嗯,怎么了?我今天早上看过你跟一个打扮光鲜亮丽的男人从『1701』号房里一起出来啊……基本上我不可能会记错。」

    因为很少与人接触,头脑笔记本没必要记录多余的对话,所以脑容量十分充裕。但……我想不起一个礼拜前的晚餐吃了什么。从刚才就很在意这件事。晚饭大多是用咖喱或超商便当解决。不过这件事姑且不论。

    与女人视线相交。对方现出像在说「啊,露馅了」般,对于恶作剧曝光感到遗憾的苦笑,但对我并没有特别怨恨或愤怒的情感。

    女人抛下推车,朝逃生梯方向奔跑而去。她怎么了?我目送女人背影,一名女性帅气地从我身边穿过。她虽然有张美丽的脸庞,但她的行动……或说,四肢全部都像右手一般极具统一感,是个动作给人一种异常毛骨悚然感觉的女人。

    她就像是把黑寡妇蜘蛛拟人化后的结果。且笑容也很恐怖,就像冷冻过的疯狂,脸部扭曲出表情后固定起来的感觉。此外,她为什么要打赤脚?为什么全身破破烂烂像条抹布?

    紧接着又有两道人影穿过我身边。一个是与追着掀起微风的魅力臀部这种行为很相配的寒酸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似乎对美女抱着怨恨的小姑娘。两人似乎刚痛哭过一场,脸上还留有稀哩哗啦的泪痕。特别是小姑娘。

    我暗自猜想,凭着长腿就决定胜负了。这两人应该追不上那女人。如果是美式足球就是确定达阵,如果是篮球就是得分关键球穿过篮框。

    一般说来,此般实力差距下胜负已经很明显。如果这是比赛的话。

    急起直追的中年人挥舞手中的波士顿包,小姑娘边跑边脱下右脚的鞋子,手抓鞋尖。

    中年人与小姑娘以侧投法朝女人的后脑勺全力抛出。

    一边是直球,一边是滑球。或许正值年轻,小姑娘掷出的滑球较有劲道。

    本来期待会不会直接命中担任先锋的妖怪女,但她完美地闪过了。

    滑球击中奔逃女子的左肩胛骨,而直球则如所狙击,击中脖子与头部中间。

    先是「啪咚」充满密度的声音,接着是「啪空」山橡胶底发出与速度不成比例的钝重声音,女人的脚一瞬间飘在半空。看来比起鞋子,包包的伤害更为严重,里面是装了什么啊?女人重重地往前趴倒,鼻子着地。我想大部分的人类会用「迫降」来形容吧。虽然,看到目前走廊上最美的美女脸部受伤,也令人有些惋惜。

    另一个赶上来的妖怪女以右膝盖直接击中倒地的女人的背脊。

    女人发出呻吟,像是失去抵抗的意志,脸服贴到地毯上。

    这一幕怎么看起来好像猴蟹大战(注:日本童话。内容描述狡猾的猴子用计害死螃蟹,最后被螃蟹的孩子复仇)啊。

    这群人对女人施加的暴行充分构成报警的理由了,但我决定不再与他们发生关联。人的行为都很可笑,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抓住求援之手。

    这个世间过分的家伙还真多。

    ……只不过,这幕情景似乎能用在小说上呢。

第八卷 日常的价值是非凡 终章「恶意之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件。」

    倏地收起原想挑起人兴趣的比手画脚姿势,路易吉移开视线,将看了一半的报纸压成球体,包在两手掌中玩耍。

    「但是,也包括你……这一阵子最好小心一点。不是直觉,而是基于经验给你忠告。」

    他的表情就像先用鬼故事吓人之后,又突然摆出严肃脸孔给人忠告的样子。

    「小心什么?」

    「不知道,什么灾难都可能发生。」

    一般而言,没有人会放手欢迎灾难度过每一天吧?

    「因为你跟Touki有所关联了。跟那孩子共同参与事件或是共处于同一个场所,只会带给人不幸。」

    他的语气虽平淡,内容却近乎批评。我一方面想,他用这些话形容同伴的女孩子似乎有点不大适当,但一方面又想到我在心中评论麻由的性格时,也很容易做出可能招来误解的形容,这么说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这个人是我的路易吉吧。

    「我保证,你们接下来一定会碰上事件。」

    路易吉先生抬头看我,彷佛看着来自未来的报纸上的报导,对我做出预言。

    「听起来跟新兴宗教传教时威胁人『你绝对会死』的感觉很像耶。」

    就连狗走路也会撞上棒子,凡是活着,总会碰上或大或小的事件。而且也视观点而定。有些大小姐就连舌头烫伤都算大事件呢。

    「千万别小看规模。若是应对方法错误,这个事伴说不定会影响你一生喔。」

    「……………………………………」这个人的职业是占卜师吗?

    「那孩子会在其他人的未来设下陷阱。虽然她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如此。总之跟她发生关联的人不会碰到好下场,少说也会碰上一次。」

    这么说来,就像是倒立版的座敷童子嘛。想像了一下,身体过度健康的妹妹头少女开始在心灵角落做起自我主张。

    「且她只要出外旅行,就一定会引发事件……可说是天生的侦探体质,是个彷佛依照世人脑中的想像图创造出来的的孩子。」

    他以配合了夸耀与嘲讽,声调高低很独特的发音说明女孩子的危险性。

    的确,就算那孩子具有什么超自然的能力,我也不敢否定,毕竟她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麻由过去所为的人。得小心。

    但就算要我小心……截至日前为止,我们早已碰过无数灾难。即便增加个一次、二次,也顶多会为我们带来人生日记簿增添个一本程度的结果罢了,不是吗?呃,如果是像三个月前在生死之中徘徊了十几次的话,那倒也够令人厌烦了。

    就算我非常认真地宣告:「我懂了。今后我们会在腰间挂上乾粮与六甲山甘美矿泉水,并让小麻装备护身用菜刀,来攻略这座名为『人生』的迷宫。」路易吉先生应该也不会满意。

    「可惜的是,我们向来活在土下,实在没办法想像怎么活得比现在更沉沦啊。」

    像这样以带着逞强的玩笑回应,已尽了我的最大努力。

    而且这也不算是谎言。真正害怕的是,客观看来过着有如蝉儿人生的自己,头上的泥土表面受混凝土覆盖,而爬不到阳光之下。虽说就算不如此,我们也没有爬上去的方法。

    反正深海中到处都是没有光也能活的生物,我的谎言应该也算是适应环境的进化吧。

    「喔。」路易吉下意识地回应,开始以分析性的眼神凝视我。我当然明显地回避他的视线,防止被人看穿。

    「而且啊,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你自己却没事,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话啊。」

    「啊,我吗?别担心,因为我浮在空中三公分啊(注:出自漫画《哆啦A梦》)。」

    对方也用玩笑回应我。此时,凝囡的气氛变得松弛起来,我与路易吉先生保持的距离正确性随之消失。彼此也许已经体悟到即使得知对方的内在也没有任何好处。

    「对了,这本害我读完了,送你吧。」

    边说边从铝合金手提箱取出一本文库本,将那本封面边缘翘起的小说递给我,我顺手收下。书上的作者名印着「橘川英次」,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

    「这本书的内容较适合比我更年轻一点的人,我想对你而言应该还算有趣。」

    他打开手提箱,顺便把那团报纸塞入,接着用蛮力硬关上行李过多的箱子,重新锁上。

    「喔,谢谢。」其实我跟小麻只阅读给更年轻的人看的书。最近的图画书很有趣,或者说,含有许多哲学的成分。

    「你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这句话来自我在新干线上读的图书书,令我留下深刻印象。

    这句话想问自己与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还是推荐人去寻找与他人不同之处呢?

    光从片段的这句话看来,无法分辨其真正意涵,提供了我的脑不期然的肌肉训练。

    「路易吉,久等了。与家里的厕所大不相同,旅馆的厕所真的很干净呢。家里的脏到一进去就想先洗手。」

    女孩子登场。她挥挥双手,把水珠甩到一旁,没有顾忌地直接把沾满水滴的手擦住路易吉先生的衣服上。「喂,我不是有给你手帕吗?」「我喜欢那条手帕的花纹,所以好好收藏起来,不想用。」「骗人,买给你的时候明明就嫌了很久。」「人的感性天天都会进化呀。你看,我现在连你的兴趣都能容忍了。」「是是,你说了算。反正我不想辩倒你,会受到凄惨对待。」

    路易吉先生耸肩表示投降,拎起铝合金手提箱握把,从椅子站起,调整帽子的位置。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请务必要小心喔。」

    离去前,再次像个提醒小心用火的主妇般叮咛我。

    「路易吉,你又在跟人胡说什么事了?你的日语还是一样烂耶。」

    擦完手,心情很好的女孩子语气挑衅地嘲弄路易吉先生。

    但路易吉先生并不反击,取而代之的是苦笑,并用手指轻抚女孩子的头发。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红鞋子的女孩与提着铝合金手提箱的男性——这般组合走在旅馆走廊上的背影,就有如故事中的一景般绽放异彩。

    接着,在刚好要经过通往电梯的转角时——

    彷佛想说「我没有忘记,也不是故意忽视」一般,女孩子突然回头看我。

    彷佛慢动作播放一般,对我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嘴唇的上扬方式或眼睛的光影变化等,在我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格一格、不连续的慢动作画面。

    一连串的脸部动作后,完成的是从虐待别人能获得无比快乐的人所特有的,充满无法抚慰人的愉悦的扭曲表情。

    ……她这种地方与Tooe很像。

    女孩子在离去前用唇语向我抛下一句话。

    路易吉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向前继续走去。

    「…………………………………………」

    她这句「你真可怜」给我一种挥之不去的错觉。

    之后的四天里,事件软硬不吃(恐怕是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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