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讲话的方式很男性化,就当他是金子好了。应该说,我也只想得到他。
毕竟在我的故事之中男性角色很少嘛。原本还更多一点,可惜大多都死了。
『喔~那我就是金子吧。所以,呃,我看看……等等,我看看大字报写了啥。』
【慢慢来,没关系。】
梦里没有时间,因为这个现象本身就是种时光机。只不过不由得想吐嘈,什么大字报嘛。既然是我的梦境,不知道内容不是很奇怪……会吗?不对,过去到现在,基本上我从来不曾看穿梦将如何发展。
未来的事,即使是当下的神明也无法知道……吗?
话说回来,这个与我隔着窗户而对面的金子,其实也不过就是「我」,至少应该在设定上表现出什么也不知道才行,否则一点也不又去,总之我现在慢慢等就对了吧。
「好~我看完了。呃~你认为有所谓的「正确的杀人」吗?」
【嗯?那啥问题啊?】
『谁知道呢?应该是你平时经常思考的疑问吧?』
【呃,其实我平时只会对小麻「呼……呼……」地发情耶……我开玩笑的。】
『喔,真的是开玩笑吗?』
这玩笑真微妙啊,我苦笑地想。喇叭的声音持续破音,搞得我脑子像装满了碳酸饮料,咻咻地冒泡。听觉、触觉都跟现实一样能够发挥作用,我不由得对精巧的梦境结构感到佩服。
具备完整五感的梦境,与现实有何差别?只在于是否具有「没有选择余地的痛苦」吗?原来分隔现实与梦境的只是这件事啊。既然如此,那又有谁愿意选择现实呢?
【当然是梦境啊。】
我的话肯定选择这边,就连小麻也想继续作梦吧,就像现在这样。梦的度量宽广,就算矛盾也能一口吞下。在梦里,人们轻易地甩开重力,与外星人相会,无须氧气筒就能到无限分裂的世界深渊里一采究竟。唉,真羡慕啊,不必担心喘不过气来了。
小麻便是个身处于现实,却想活在梦境的人啊。
『喂喂,你在讲些什么嘛?你的回答跟我的问题无关吧?』
【我对正义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想知道答案,去问「那家伙」不就得了?】
『我想那家伙也不会思考这个问题吧。虽然我跟他不怎么熟就是了。』
那家伙的事我也不清楚啊,但现实中的金子跟他应该很熟吧。我跟金子有段时间没碰面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无事。在我所知范围内,他应该还没变成尸体就是了。但是金子那家伙很不起眼啊~搞不好会被卷入与事件无关的交通事故,然后在不至于死亡的程度下退出舞台,这样最合乎那家伙的风格了。
【至少谈点其他问题嘛,我不怎么擅长讨论善恶。】
『那么,你喜欢什么话题呢?』
【……面包。】
『嗄?』
【我喜欢讨论面包。】
轻声地回答后,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时钟。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吧。
『面包?你是说有酵母菌的那个?』
【会膨胀的那个。虽然我昨天被面包戳进喉咙里,去地狱走了一遭。】
『可是,说要谈面包,这话题怎么扩张啊?』
【当然是靠酵母菌罗。】
一瞬间两人陷入沉默,只余我的冷笑话回荡……呃,总觉得很想打破墙壁逃走。
『哇哈哈。』
【哇哈哈哈。】
即使在梦中,金子也是个十分会察言观色的家伙。虽然这家伙本来就是凭着我对本人印象创造出来的人物。
【我时常在想,自己周去度过的时间,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喔喔?怎么突然又回归严肃话题啦?』
【因为我本来就很捉摸不定,这你也知道吧?】
『当然罗,我活在你心中啊。』
【是没错,所以跟你聊这些很蠢……你愿意听我说吗?】
『想说就说,没问题。如果不是很沉重、很复杂的问题的话。』
我轻轻吐了口气,心想:「这我可不敢保证咧。」而且我自己要说什么也还没整理好。我抬起头,天花板看起来不太像学校,反而更接近医院,拼凑得真随便啊。
还是说,这是因为我长时间盯着医院天花板的缘故吗?
【活在梦中与活在现实,为什么只有后者受到认同呢?】
『这还不简单,在别人眼里看来,活在梦中世界的家伙只是在睡觉而已啊。人类这种生物,只要看见别人偷懒,就会觉得很不爽。特别是自己很努力工作的话更是如此。人类对于负面的事情总期望能平等啊。』
金子得意洋洋地回答。与其说金子,其实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吧。
『而且梦说起来,完全只是种自我满足嘛。「这事情不具生产性,所以不好」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但是活着只会添人麻烦的家伙,去睡觉不是反而更造福世人吗?】
『嗅,就是那种「你想帮助社会大众吗?乖乖待在房里就好」的家伙吧。』
【没错,就是那个。】
『你也归属于这类人吗?』
对于金子的质疑,我停顿一下,【嗯。】让喇叭振动了起来。
【我有自觉,自己对于他人而言是一种无可救药的害虫。】
再怎么说,到了这把已经懂得世事的年纪,不可能不晓得这种事情。
所以我才想一直活在梦里。虽然我如此期望,但现实把我从梦中拖出,而且还拒绝着我。对这种状况,我有时感到很不愉快。
虽然有个更应该生气的对象,但要一直保持生气很困难。
【但是也没办法以此为理由一直躲在梦里,所以我今后还是会继续活下去吧。】
『即使会对别人造成危害?』
【总比造成自己麻烦好吧?】
听到我的回答,金子笑了。声音呈现放射状,脸颊受到音波抚触,彷佛要产生纹路。
『只以自我满足为生活目标的话,现实也跟梦境没两样了。』
【前提是能够坚持到最后吧。】
赞同金子的意见,我特地大声地笑了。我能够坚持到哪儿呢?
带着小麻,在这严苛得不得了的现实之中,我能走到哪里?
唉,真是的,一想到醒来又要累得半死就很没劲啊。我在梦中不停打呵欠,彷佛将要就此入睡。虽然实际上不可能这样。
【我之前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梦中不会想睡耶。】
『啊~?怎么又是个怪问题啊?』
【我现在明明就在睡,可是在梦中却很有朝气,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在睡觉的话,梦中也应该睡着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就等于一直醒着吗?如果梦中的我与现实中的我是不同人物的话,那倒是还能接受,如果不是的话我就想抗议了。
【最近总觉得很累,也许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
『不,你只是单纯睡眠不足罢了。』
【我想也是。昨晚女友很激烈,不让我睡。】
这个虽不算谎言,但也没把事情正确表达出来的说明,换得了一阵无聊的笑声。
时间也差不多了,虽然我还想继续沉浸在梦的世界里一会儿。
【似乎快要天亮了,我现在觉得不醒来不行了。身体逐渐发热,眼皮自行跳个不停。虽然小麻正在对我恶作剧的可能性也不是零。】
『喔,是这样吗?那就先跟你说拜拜啦。』
【「先」?你还打算登场喔?】
『我想应该是你还会来这里。再会啦。只不过,届时的谈话对象多半不会是我。』
【这可很难说,我也可以再呼唤你登场啊。】
『你还想呼唤我喔?』
【呃,不,有点厌烦了。下次我叫个讲话不那么懒洋洋的家伙好了。】
我如此回答之后,金子的干笑声由喇叭中传出。梦境开始溶解,失去原貌,变得像是混浊的液体般由天花板上滴落。我试着回想现实中的金子是否是这种感觉,但很快地重新发现到,我对他其实并不怎么了解。
金子也成为这世上的不可思议之一了,我想这辈子都没有解秘的一天吧。
梦境结束了。这算是死亡吗?我每一次从水面醒来时,都杀死了梦吗?
梦中的自己,与现实中的自己。如果记忆连接在一起的话,那么我在睡眠的期间,究竟存在于何方呢?
虽然想着这个问题,伹以我刚睡醒的头脑,实在无法继续深入思索下去。
……接着……
呼吸外在的空气,重新面对现实之后,我才又重新体会脑内时光机的魅力。
或许可能实现的理想未来,以及虽不是全面更好,但至少比起现状更和平的过去,能自由操控两者、深具魅力的时光旅行。我踏在人生道路上拚命思考,难道就是在企求这种东西吗?明明如此美妙的现实,正温暖着我的手呢。我低头瞥了一眼所握着的小麻的手。
「我说小麻啊,如果真的存在,你会想搭看看时光机吗?」
小麻走在外头时,采取的是一脸严肃,仿佛在践踏平时的天真表情与幼稚个性的态度。她对于我的疑问,静静地点头同意。不是摇头,而是点头。「喔?」我小小地表示讶异。
「你想去哪个时代呢?」
「五秒前或十秒前。我要把很多很多阿道带过来。」
我苦笑地想,原来如此啊。很有小麻风格的回答。这么说来,哆啦A梦好像也曾这样活用过时光机。记得是从未来把自己带回,让自己帮忙自己,结果等自己到了未来时,被迫得回过去帮忙……大致应该是如此。
虽然只是在电视中凑巧看见的,但我喜欢这个故事。《哆啦A梦》的登场人物中,我最喜欢的也是哆啦A梦。这一集因为一个画面里出现很多哆啦A梦,所以很喜欢。除了这个理由,关于时间旅行的悖论也很令人感兴趣。
只不过现在要思考这问题,脑筋似乎会纠结在一起,变得又臭又长。而且真要考察的话,也会牵扯到大人的理由,因此在此先割爱吧。
小麻又是如何呢?有一堆阿道,一个个都呼唤着她。
这就是她的愿望吧。但对她而言,为何同一个人却有好几个人存在却不算矛盾呢?
也许这在她心中原本就并不算矛盾,因此容许这种情形发生。对于小麻而言的阿道定义是一团谜,我也无法更进一步深入剖析小麻的心。唉,谜团一直在增加。
或许所谓的矛盾,说穿了就只是人心所无法容许的事物罢了,而世界很宽容,能容许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所以说,小麻即是世界。
「你真了不起啊,呜嘿嘿。」
我突然抱起小麻。现在我们位在离车站前有些距离的没落银座,路上只见到刚上完夜班的警备员或特种行业的大姊、大哥们。但也许是临时抱着女友转圈圈的动作太招摇,浓妆艳抹的大姊看着我们,看来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我将面无表情的小麻放下,轻咳了一下。
重新深深地将帽T的帽子戴上。小麻轻轻歪着头说:「我很了不起吗?」对于我刚才的赞赏感到疑问。「当然了不起啊。」我摸摸她的头。她表情显得有些高兴。
……唉,昨天小麻闹得太过分了,真希望她能体会别人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