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说,你们两个来有事吗?」
找住院病患的事肯定是采病嘛,我试着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但是,两人的反应却也从既定的路线中大幅脱轨。
「这还用说……」两人的回答重叠,一瞬四眼相对,立刻又接着说下去。
首先是妹妹。
「不是说要一起住吗?」
哇呀~金子目瞪口呆,但程度还不算很夸张。
「咦?不是说要结婚吗?」
哇呀哇呀~上一回不慎太得意忘形,留下一个不得了的伏笔啦。
「哇呀哇呀哇呀~」
彷佛连金子也发出了跟我一样的惨叫声。实际上是惊讶得哑口无言。
差点按下护士铃。但就算按了,又该说什么才好?说自己种下的种子急速成长,被藤蔓勒住脖子?不行,会被当成烫手山芋,在各大医院辗转徘徊。
「呃,等…等等……糟糕,没有耶。」
我努力回想是否有埋下当时的我,其实并不是我本人(咚锵!)的伏笔,但似乎没那回事。没办法使出变身脱逃术了。
「什么,你开始干起结婚诈骗的勾当了吗?难得尼日医生我久违一个半月外出,而且还通知了奈月,要她来参加婚礼耶。」动作太快了吧~
「……哥哥又说谎了。」
「呃,不是,当时我没有说谎,只是集合起来就成了名为『谎言』的一幅画……」
我在说啥啊?唉,该怎么办?
「当然是老把戏的骗你的。」会被杀掉。
「我没想到你们会当真。」会被吞掉。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会被刺死。
我的人生正缓缓步入死胡同中。唔哇~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拚命地奔跑了。
骗你的。
在这种危及存亡的状况下,如果要说还找得到救赎的话……
「………………………………………………啊哈。」
那就是幸亏「她」不在这里,对此我打从心底安心了。
如果她在,这家医院将会有三张病床被徘徊生死之际的伤患所占去吧。
深呼吸前,鼻子冻住了。结果就是鼻头半吊子地动了一半,想呼吸也没办法。
收到今年同样送达的冬季赠礼,差点害准备出门的我打消主意。我有点怕冷。虽然我也不怎么能忍受天气热,春天的花粉症亦很恼人,秋天则是栗子过敏很严重。
有三个是骗你的,但重要的一点是真的,所以很困扰。
我决定先围上跟某人成对购买的鲜红围巾。
同时被逼迫结婚与同居的那天后,又过了一个月左右,现在是十二月中旬。还没下初雪,却已经很冷。干燥的冷风吹来,光是如此,就可能会在皮肤与衣服之间产生静电。
我的记忆之中,找不到关于妹妹与恋日医生来的那天的后绩发展。但既然我现在仍然活着,应该是想办法度过难关了吧。虽然我感觉又是玩拖延战术,把问题丢给未来了。管他的。尽情烦恼吧,未来的我。
「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活在当下呀。」
所以,我为了现在而踏出步伐,离开叔叔家,在平日的午间四处乱逛。由于出席日数致命地不足,今年我已经放弃了。该留级还是退学,我有些烦恼。
「愈来愈困扰了吧,未来的我。哎呀~真不想去未来啊。」
很想开发航时机,但没有能保管的仓库,放弃了。既然如此,也顺便梦想着哪一天拉出抽屉就变成时光机,但我也没有书桌,还是别期待了。
外头的地面踏起来,比医院的地板还硬得多,我勉强挤出极端减少的体力,走在彷佛成了冻土的乡下柏油路上。围绕两侧的田地里没人清理的杂草枯萎变黑,还有一些被抛弃的宝特瓶与塑胶袋。远处可见并列于农业高中周边的塑胶布温室的屋顶被风吹破了个洞,通风性可谓绝佳。我暂时茫然地眺望着这副自从住在叔叔家后,每年都会看见的冬之景色,接着前往住宅区。鲜红色的围巾两端被风吹着,在空中飘扬。老实说,一点也不适合我啊。
路上经过伏见柚柚家门前,我向曾经与我展开一段爱情罗曼史的围墙打声招呼。一段时间不见,她依然生得一副健壮体魄呢。想到从头到尾观赏那副光景的汤女仔,可以的话,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跟她见面。虽然说就算没有这个理由,彼此也不想见面吧。
我想伏见应该上学去了,所以立刻就离开她家门口。出院后忘了去跟她问候,这个周末就来找她聊聊吧。希望在这之前,她能平安无事。
绕道也绕够了,我转变方向,继续前进。虽然还有另一个场所想去,但我不管是去那里的理由,还是去那里该做什么,或心态该如何调整,我都还没有做出决定。
该何时去替长濑透扫墓?我心中仍然没有想到半句该对她说的话。我想为了她流泪,但我的眼泪大致已经干了,恐怕很困难。
等泪腺再多累积点泪水,再去见她吧。
届时我就硬举起动不了的右手,去抚摸坟墓好了。
心中做出决定,我缩着肩膀和脖子,慢吞吞地走着。若不幸被工作中的女警姊姊看见的话,恐怕会被叫去训一顿,我默默祈祷别发生这种事。万一见面的话,我预定赏J…奈月(不知为何,汤女这么称呼她)一记必杀技「请跟我结婚」。
……慢着慢着,干嘛让状况更混乱啊?
「……咦?」
偷跑穿越红灯的斑马线时,一瞬见到大量气球飞上天空的幻觉。无视于左右过来的汽车,我悠然地抬头望天空。飞舞的气球以这阴暗的天空、彷佛即将下雨或下雪的灰色风景作为背景,消失至异界似地烟消云散得无影无踪。
试图理解幻觉是件愚蠢的事,对此我不多追究,但不可思议地心情还不错。
略打起驼背的腰杆,小跑步赶往住宅区。
欠缺品味的公寓配色,今天也仍一成不变。重新粉刷不是很好吗?
「我今天预计要再来重新粉刷一遍咧。」我如此对着公寓独白。嗯,我疯了。难怪我身边带着一、两种幻觉上街也不意外。
穿过自动门,进入公寓大厅。耸立的柱子发挥固态冷气的效力,使屋内保持一定的低温。每走一步,就被新鲜、冰凉沁舌的空气纠缠。一边甩开冷空气,走入电梯,目标是四楼。
将身体寄托在长方形空间与抗拒重力的感觉之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再过不久就要跟
「她」见面了。如果认为有决定一切的神明存在的思想,或未来早已被命运所决定的思想并不正确的话,那么我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我自己的意志。我将以我的意志,再次反覆。
明明学习过了,却依然只做出相同选择。
「真是笨哪。」
抬起头看天花板,我喃喃地说,此时电梯也恰好抵达四楼。笨蛋离开电梯。走廊的空气冻结了背脊,为了拂去这种感觉,我拚命挺直身体,反覆深呼吸两次。
或许是一路走到这里的关系,鼻头至鼻子深处也差不多完成解冻,能吸入空气了。进入的氧气们混进我心脏的跳动,咕噜咕噜在身体里徘徊。
「呃,咳咳。」
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接着我对着自己,模仿旁白语气,以不流利的口条诉说:
今后将要展开的是,我与她的幸福故事。虽然既不能拯救地球,未来也没有保障,肯定什么也解决不了,且直到我们死的瞬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的状况也绝对不会到来。我们无法想像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恶意等着我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平均每三天就会造访一次的危险生活,就在门的背后等着我。
换句话说,除了我与她之外,没有人会变得幸福。
会有人死去,也会有人被杀死,而我将为此哭泣、坏掉,忙到不行。说不定我也会在某些当下看不清幸福所在,而得到「不幸不幸」病,钻进了死胡同里。
但是,我还是来到这里了,披着红围巾,耐着刺骨寒风。
为了继续对她轻声诉说明明拙劣却很爱讲的谎言。
问我为什么?
感谢伟大前人的睿智,只需用短短一个字,就足以说明这个复杂的动机。
「……当然是因为……嗯。就类似『用乐芙当作代价即可』的感觉吧?」
我小声地、轻轻地,不让自己心中坏心眼的神明听清楚地嘟囔了「那个字」后——
好,开始吧。
站在她的房间前。
使无机的门扉由遮蔽物变成连接物。
深深吸了一口气。
左手贴在嘴边,并为了接下来的大声喧哗,在心中向对邻近住户道歉。
仿佛要将肚子翻转一圈过来似地大声喊叫。
「小——麻——来——玩——吧——!」
「阿——道——道!」
「嗯嘎!」
麻由立刻冲出来,被她打开的门撞上脸,眼前染上鲜红。
我真的知道什么叫学习能力吗?不,还是要做到这个地步才叫王道?
接着,毫无顾忌的冲撞随之袭击而来,使我摇摇晃晃,背部使劲地撞上墙壁,这时我才总算对于我怀中的重量感到安心,垂下肩膀。
无论何时我们都无法重来。哪怕是一次、一秒、一瞬间,我们也无法将人生的时针拨往过去。所以每一次与你相遇,我又要对你说谎。
为了让你获得无上幸福。
「我的名字是阿道~」
说谎的少年与坏掉的少女的谎言故事,今后又将述说下去。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终章「从『迄今为止』到『从今尔后』」
「您好,欢迎光临——」
各自穿着不同制服的情侣(大概)穿过自动门,嘴巴下意识地如此打招呼。好几个月来,一直打算只做到一个段落就辞职,结果还是拖拖拉拉地持续下去的超商店员经验,让我学会了这个自动技能。身为店员的资质一天天提升了。
「……嗯。」
这样真的好吗?眼睛追逐制服客人,一如往常地烦恼。人到了几岁,生活方式就会固定而变得无法挽回呢?超过二十五岁的我仍没有固定职业,目前是个被马路另一头新开幕的竞争对手抢走客人、随时可能倒闭的商店的打工店员。与我相对地——不,一点也没相对,身穿制服的灿烂十来岁少年少女却在店里闲晃,彷佛为了打发时间而逛着。收银机前有别的客人等候结帐,我顺便将客人点的肉包放进纸袋里,感到郁郁寡欢。每次穿制服的客人来时,心情总是阴郁。
「谢谢光临——」
但嘴巴还是很自动。彷佛只有招呼的部分移植了机器,淡然而确实地进行。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没有被炒鱿鱼吧。
可是啊,听到这种招呼,又有谁会高兴呢?就只是阴沉地嗫嚅开口而已,反而心情会更消沉吧?实际上,就连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觉得很闷。或许由于平时老是嘴巴半开地发呆(别人经常这么说我),我时常被当成开朗夭真的家伙。我虽然很想反驳,却不曾表现出来。
该怎么说呢,毕竟真的很麻烦嘛。让人理解自己是件困难的事,不善言语的我总是对于强烈的自我主张感到退缩。穿制服的女生强硬地拉着像是男朋友的男生的手,那种自我主张很强的部分一方面使我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