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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这是一场战斗,不主动攻击就会被对方攻击,事实就这么简单。
「好吧!」
脑袋里已经知道能做的事是什么。
像在对手杖说话般,我将自己的意识传入手中的手杖。
然后高喊:
「——遍及天空的尽头。」
意识没入天空中。
下一瞬间,我已经飘浮在一片青色的世界里。
感觉非常暖和、非常清爽。
这里是最能接纳名为白姬彼方之存在的地方。
——是专属于我的世界。
历经剎那间的幻梦,头脑逐渐清晰。
已经感觉不到方才隐约窥见的世界里那份舒适感,取而代之的是,感觉到体内流窜着某种异质物。不知为何让人怀念的那个东西,深深渗透到体内。
我静静吐了一口气。
——张开眼睛,视线移向下方。
「……」
这是今天第几次?
我已经受够惊吓了,也有豁出去的觉悟。
可是!
「什——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嗨,比想象中还要……」
「可爱呢~」
魔耶露和母亲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彼此附和道。
我可没那个雅兴。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针对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变,如果直接说结果的话,就是我换了衣服。我明明只闭上眼睛几秒钟,但看来似乎是变身了。不过,问题就在这身打扮。
「先打个光!」
母亲将手高举向天空,啪地弹响手指。于是,原本笼罩在昏暗之中的空地,被宛如舞台使用的强光包围住,而站在该舞台中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看着被光芒照亮的我,魔耶露的视线由上往下移动,一边说:
「嗯,非常适合!真不愧是彼儿。」
「你看~」
母亲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面大型全身镜,拿到我的面前。一看到映在镜中的自己,我在感到晕眩的同时哑口无言。
穿在我身上的衣服是——可爱过头的服饰。
上半身是莫名大件的纯白衬衫,系上樱色领带;下半身则是蓝白格纹的迷你裙,长度还不到大腿的一半。我慢慢伸到裙下,摸到弹性极佳、服贴肌肤的布料。
头上的感觉也很怪,仔细一看,发现连发型都改变了。用新体操使用的那种长长红色缎带,像绑马尾一样将头发扎成左右两束。而且绑的方式还相当有个性,纤细的锻带违反重力,使头发形成像猫耳朵一样竖起的小山丘。即使如此锻带还是很长,剩下的锻带与头发一起垂在背部,缓缓随风飘扬。
「因为基本性能高,服装便刻意低调,再用配件增色是吗……真是不能小看啊!」
「说什么不能小看!从各种意义来说,这都搞错了吧?」
「兔——」
「看吧!连兔子也这么觉得!」
「不是这样的,彼儿!」
彷佛拉紧柔软的弹簧然后弹出,兔子以子弹般的速度,渐渐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别叫『儿』!哇!」
兔子从右上方朝这里俯冲而下,我只能倒退着逃开。
这个动作使得短裙轻柔地飞了起来。
「——哇!」
我赶紧压住裙襬,感觉到脸颊发红,对着一旁悠哉观赏的两人大叫:
「为什么我得穿成这样?说起来这是什么?这条绑腿裤!」
那是我稍微动一下就会束紧的黑色绑脚裤。我当然从来不曾穿过绑腿裤,所以感觉到的异样感也非比寻常。
「!」
——好丢脸。这实在是太丢脸了,简直叫人不禁沮丧了起来。
「嗯……这个很紧耶……」
我用手指捏起紧紧贴着肌肤的绑腿裤,手一放开,便发出「啪」一声与肌肤紧密服贴。只要稍动一下,细小的纤维就会与皮肤摩擦,让人发痒难耐地静不下心。
魔耶露看着这样的我,压着胸前,以热切的口吻冒出一句:
「哇~好心动!」
接着母亲也轻叹一口气,面带笑容说:
「小彼是狠角色呢~」
「为什么没办法和这两个人沟通……」
总觉得谈话内容的流向很怪,也就是说——
难不成……
「我被陷害了。」
就在我自言自语时。
「兔——」
绅士兔用强劲的双脚跳跃,手杖拿在腰际位置,以抽刀般的动作一口气挥了过来。我在瞬间做出该怎么做的判断,当场起身往后跳,但是——
「!」
——稍微大意了。
在魔法一词满天飞的状况下,忘了它的存在实在是不智之举。谁叫我还没有实际见识到魔法。
碰!
「什——」
某样东西从手杖横扫过的空间中飞向这里。魔耶露大叫:「是冲击!彼儿!」
「——呜哇!」
我被直接击中了,宛如电击一样的冲击力将我的身体弹开。
那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是为确实「打倒」对手发动的攻击。
这就是……魔法?
我被弹开后跳倒在地,虽然想爬起来,但一股刺刺的、有如被勒住的痛楚袭向身体。视野的一角,我看到母亲将正要冲过来的魔耶露拉住。
「此儿!彼儿果然还不行!」
被魔耶露斥责的母亲,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虽然平常就猜不透她的行动,不过此刻她的举止间并没有任何犹豫且毫不容情。这就是我的母亲,名为白姬此方的人。
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包括母亲突然要我做这种事的意图,以及以这身装扮战斗的自己的事。
可是……
「兔——」
敌人朝蹲下的目标物穷追猛刺。
因此,「——我决定了。」
我做出了决定。
「彼儿!」
魔耶露的叫声,没有传达到沉浸于清晰思绪中的我。
锵——
「!」
母亲惊讶地微微张大眼睛。我一边对她的反应感到小小的优越感,一边死命挥动手杖。
刺击被挡下后,兔子猛然往后退开,站在远处再度挥起手杖。斩击化为冲击,形成肉眼看不到的威力袭向这里。
「喝——」
我以单手反转原本挥动的手杖,用回刀斩挡下冲击。轻而易举到令人诧异,兔子发出的冲击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攻击中,我看到手杖尖端的宝石释放出青色光芒。
——到刚才为止还一片混乱的脑袋,如今变得相当清晰。
「既然是摸不着头绪的状况,就没必要多想什么。只要做——自己做得到的事!」
因为这是我的信念。
我在间不容发之际,在距离攻击范围相当远的地方举起手杖,奋力往下挥,并且确信这么做将会引发某种情况。
挥动的手杖划破空间,宝石的光辉在虚空中拉出一条光线。
从手杖廷伸出的光轨,飘浮着显现在空无一物的空中。
青色的光线——彷佛随时都会消失的微弱光芒,这就是我创造出的第一个魔法。
「攻!」
将手杖尖端的宝石像用推的一样顶向勾勒出的线,以此为信号,向前方释放出不稳定的魔法。
「兔~」
面对以高速逼近的青色光芒,绅士兔只发出有如呻吟的声音。
冲击力撞上敌人的身体,只看得到半月形光线在命中敌人的瞬间引爆了。因为不是太大的爆炸,一确定命中后我就冲出出去。
裙子不停飞扬,烦死人了。
「小彼,再露一点,多露一点!」
兴高采烈地旁观的母亲也很烦人。
「吵死了!」
虽然是绑腿裤,我还是非常排斥将它展露在外。这比露出一般内裤还丢脸吧!
「……有太多必须防御的领域了!」
受到魔力直击,敌人的动作完全停止了。
连发动下一个攻击时,也是心不在焉的。也就是说——就快点结束吧!
「那就全部吹散吧!」
在即将进入攻击范围时,我用力踹向地面以加快速度,身体变得难以置信地轻盈、飞快。我一边用手杖削过地面,一边进入攻击范围内。
在地面引爆火花,在黑夜中烙印下银影,宛如要划破天际般——将手杖朝上一挥。
发动没有任何道理、浑身的一击。
宝石洋溢着青色光芒。
我知道这支手杖的名字。
「Overthere!」
瞄准下颚的一击,不但将敌人裹着绅士服的身体弹到半空之中,甚至违反重力规则,使其犹如坠落般在天空中上升。
不断地升高——消失在空中,牠的身影没有再回到地面。
我轻轻转动伸出的手杖,插在前面。
稍微抚平弄乱的头发。
——这是个月光感觉比冲灯明亮的夜晚。淡淡的月光,映照着身穿奇装异服的二人以及月光色的猫。
「……呼。」
我看着上空,叹了口气。这个叹息能够传到眼前广大的天空吗?
「天空,好远喔……」
我向夜空吐露出感伤的话语。它是我暗自怀抱的梦想——广大、辽阔、透明,只能从大地仰望的湛蓝世界,我对那片天空有着无限渴离。
向往着与自己同名的「彼方」。
总觉得,在那片澄澈的天空里,没有束缚住人类行动的烦恼以及烦闷。
「总有一天能传到吗?传到那片天空中。」
我喃喃自语着,无意识地握拳,发现手中有个硬硬的触感,那是比我的身高还长的手杖。这支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手杖,形状虽然简单,用起来倒很顺手。看来召唤它出来时,感觉到「这是属于我的」那份确信,似乎是肯定的。
到刚刚为止还照亮着周围的光芒消失,恢复成原本的昏暗空地。黑暗中依然残留着青色余光的手杖,静静释放出强烈的存在感。
母亲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明确地说:
「这就是小彼的武器唷。」
——逃避现实就到此为止。
「等一下!我的人生不需要武器这种危险物品!我想要的是能够马上飞离这个地方的翅膀!还有不被某人耍得团团转,能够平凡生活的小小愿望!」
我坦承一切地大叫,母亲则讶异地睁大眼睛,态度沉稳地说出残酷的话:
「魔法少女要是没有武器,就只是角色扮演了唷!」
而且,完全漠视了我的愿望。
「我才不当什么魔法少女!」
「都已经订下契约了呀,也盖了指印。」
萦绕在母亲身上的气氛明显改变了,那是不容分说的微笑。可是,我不能在这里被哄住。我的本能告诉我,必须赶快和这种莫名奇妙的事划清界线,回归到本来的生活。
「那是母亲大人强迫——」
怎么好说歹说,母亲那宛若铁壁的笑容还是丝毫不为所动,那是完美无缺到叫人不安的笑容。
在笑容这个无敌盾牌的守护下,母亲将刚才的契约书展示在我眼前。
她纤指一挥,发出啪的声音,光点再次出现。我决定不去思索它的原理,毕竟是这个人做出的行为。
契约书上罗列着有些艰深的小字,母亲的指尖指向其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