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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倒是没有胡说。”清昙心头一喜。
而眼见单乌的呼吸渐渐恢复,但是意识看起来似乎仍未完全清醒之时,清昙手指微弹,一叠符箓便已经围在了单乌的身边。
“为了以防万一,少不得得让你受点罪了。”清昙嘿嘿一笑,那叠符箓发动,立即便将单乌如蚕茧一般包裹了起来。
“咦?昆霆不是说他已经跨过了仙凡之界?可他居然没有识海?”符箓之上反馈而来的动静让清昙微微一愣。
“真真假假……”
第一百八十五回 受困
单乌觉得自己似乎是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依然被死死地压在那干裂的地面上,一切都没有改变。
“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仍在茫然之中,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旁边,长出了一根干枯带刺的荆棘来。
这荆棘并不是活物,反而像是被人从地面上那些皲裂出的缝隙中硬生生地塞进来一般,紧紧贴着单乌的手腕,划出了一条条白色的痕迹,创口处逸出淡淡的青烟,却并没有血液流出,同样也没有觉得疼痛。
“果然不是肉身……是单纯的意识?”单乌默默想着,想要起身,没想那根荆棘居然绕着他的手腕盘旋了几圈,尖刺眼见着就深深地刺入了皮肤之中,仿佛在他的手腕之上加上了一层镣铐。
单乌还没来得及挣扎,无中生有的荆棘已然突然爆发,贴着他的身体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纠缠蔓延,四肢身躯都未能幸免,甚至将他从地面上推起,整个人都被架在了半空之中。
一根荆棘悉悉索索地钻在了单乌的耳旁,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直接便往单乌的耳朵里钻去。
就算没有疼痛的感觉,单乌的本能也让他想要闪避,但是不管怎么扭动挣扎,在身躯主体被固定的前提下,能够闪避的范围也就只有那么一点,而更糟糕的是,那一直压逼在他身上的无形力量始终存在,与这些荆棘一起,死死地限制着他的行动,使得单乌就算想要让自己的意识自残性质地崩散或者分裂都做不到。
这根荆棘几乎是毫无迟滞地从单乌的耳朵里钻了进去,单乌不过微微一僵,另外一边的耳孔里便已冒出了苗头。
单乌的意识整个儿都迟滞了起来,那荆棘却是不依不饶,在钻出了单乌的耳朵之后,竟又分作了两股,对着单乌的眼睛便刺了下去。
这一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直接将单乌的上半身给撞得往后仰起,整个人便深深地陷入了那荆棘堆叠而成的灌木丛中,四周细碎的枝条瞬间便将其余的缝隙层层包裹,仿佛在合上最后的那块棺材板。
……
单乌睁开了眼睛,略微有些痴茫,似乎适应不了眼前的光线。
一个人影在他的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鹤发童颜,长须长眉,七星冠,紫金道袍,仪态端庄,仙风道骨……仿佛这世上一切好的形容词都可以拿来形容眼前这人,令单乌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亲近之意。
单乌缓缓地坐起了身子,继而手脚并用地向着那人爬近了一些,并伸出了一只手来,想要攀住那人的衣角,得一句亲近之言,可行至半空,却又担忧起自己的贸然举动会让那人不喜,于是迟疑地僵在了半空。
“闭上眼。”那人似乎是用很温和的语气对单乌说了一句,于是单乌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随即他感受到了那人隔空牵引在他四肢上的力量,于是他顺势移动,乖乖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双手也乖乖地摆在身前。
“很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那个声音开口问道,仿佛在哄着小孩儿一般。
“单乌。”单乌回得又轻又快,伴随着心头莫名的欢喜。
“知道我是谁么?”
“是主人。”
“还记得见到主人我之前的事么?”
“唔……荆棘……一地的荆棘……”单乌顺着那提问开始思考,思维尚未转动,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唰”地一声从自己的一个耳孔穿到了另外一个耳孔,不由自主地脑袋就顺着那方向歪了一下。
便仿佛有无数的尖刀开始在单乌的脑袋之中翻搅,一记一记扎得又深又狠,让单乌觉得似乎有人将他的头按在了砧板上,正用剔骨尖刀反复剁削,甚至连眼前都开始发黑,好像眼珠子已经被人剜出,又狠狠地碾碎成一地的残渣。
单乌难以自控地抱着脑袋,“啊”地一声惨叫,便跪在了地上,整个人蜷成了一团,不断抽搐。
……
“定!”清昙见此情景,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掐了指诀,将单乌的动作全然禁锢。
可是疼痛却是无法禁锢的,单乌大张着口,叫不出声,只能急促地喘气,双眼竟又开始翻白。
“静!”清昙皱眉,指尖又是一道符箓亮起,直接拍在了单乌的脑袋上。
单乌的身形略微晃动了一下,便往一旁倒去,呼吸渐渐平缓,竟是沉沉睡去。
“没有识海果然容易出问题。”清昙皱着眉头叹道,他这傀儡之术仍未彻底完美,虽然能让中术之人对自己俯首听令,但是因为直接作用于对方的意识与魂魄——灭识与束魂——所以往往会将对方的记忆给破坏大半。
这一点缺憾对于兽类来说无伤大雅,一则兽类本就不存在什么复杂的意识,二则反正它们只要听话就行,但是对于人来说,却往往意味着有效讯息的散失,意味着一些潜藏在对方心底深处的秘密,会彻底地成为无人可知的部分。
不过这种破坏也不是一成不变,至少对于那些积年的上师,那种对于自身的识海灵池之类都经历了百般磨练,因而稳固非常的人用起来的时候,灭识的过程只会消磨掉会带来反抗的那一部分,因而会保留下对方较多的本性以及记忆——所以清昙才会毫不在意地对清蝠使用,正是因为他清楚清蝠的底细。
但是如果是面对昆霆这种刚刚跨过仙凡之界没有多久的人使用的话,很有可能就会一时不慎难以挽回,故而清昙只是将这傀儡之术作为逼供的手段,而让昆霆在交代之时还维持了一个清醒的意识。
但是眼前这个叫做单乌的小子,因其身份的诡异以及那能够不断死而复活的特性,让清昙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再一次看到这铜山关的惨状,想到这一切都是由这小子一手促成,清昙便觉得就算眼红此人身后的背景,也不能白白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这可能满是陷阱的一赌之上,故而出手便是傀儡之术,却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连识海都未成形。
而看眼下这情景,只怕单乌之前的记忆,都已经在这傀儡之术下被消磨殆尽了。
“罢了,反正这也只是一个人质,只要拿在手里,不愁没人找上门来。”清昙嘿嘿地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小辈啊,也只配跟着别人家的小辈一起玩,真正的幕后之人,又岂是你们这些闲棋弃子能见到的?”
“弈棋之人,当然要寻找到差不多的对手才会露面。”
……
感受到这具身躯新增加的每一丝一毫都已尽在掌控之后,同舟猛地睁开了眼睛,爬起身来,急急忙忙地冲到了河水旁边。
一个术法丢下,水面凝固成镜,并竖立而起,映出了眼下同舟的模样。
仍是那个承泽道人的脊背,当中是同舟那种沟壑纵横的脸,而在他的右边下颌之处,又多了一张崭新的面孔。
那只是一张侧脸,紧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正沉浸在噩梦之中——那侧脸朝向了同舟的方向,看起来仿佛正偎依在他的肩膀之上沉睡一般。
“这样多好。”同舟的手缓缓抚过那张侧脸,感受到其上吹弹可破的皮肤,以及温热鲜活的生命气息,那张老脸上便流露出欣慰满足的神色来。
“我们可以一起去走升仙道了。”同舟喃喃地说道,正沉浸于美梦遐想之中,突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传出了吱呀作响破坏情绪的声音。
同舟有些愤怒地回过头来,却见清瑶那副残缺不全的躯壳的腰间,一枚玉佩正闪动着光滑,那吱呀作响之声,正是来自于清瑶同门的呼唤。
“这些中桓山的伪君子,此时倒来展现同门情谊了?”同舟轻哼了一声,他可还清楚地记得那烈火燎原迸发之时,中桓山那些人仓皇逃命的丑陋模样,特别是那些晚辈,头也不曾回过一个,反倒是他这个紫霞山的外人,为了清瑶的性命拼死拼活。
于是同舟上前,直接抽出了那枚玉佩,对着那玉佩另外一头的人说了一句:“清瑶仙子已入我紫霞山山门,与尔中桓山再无干系。”
“同舟?”那玉佩另一头的声音流露出了很是吃惊的情绪。
“啧,没想到吧。”同舟嘿嘿笑道,“清瑶仙子感动于我的拼死相护,决定对我以身相许,我与她如今已合二为一,成为双修道侣了。”
“放肆!”同舟话语里的轻薄之意显然激怒了另一头的人。
“哈哈,我也只是出于道义对尔等通报一声——记住了,从此以后,清瑶仙子便是我同舟道人的女人了。”同舟嘿嘿笑道,同时指尖微微用力,直接便将那玉佩碾成了粉碎。
继而一蓬火苗落在了清瑶的那些残躯之上,终于彻彻底底地,将那副身躯化为了飞灰。
……
“啧。”清昙轻嗤了一声,将手中的玉佩随意地丢开,“一天到晚冷着脸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模样,没想到也是如此轻易便被人得了手。”
清昙眼下正坐在那只红色的鹤鸟身上,飞行于云层之上,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依稀带起了一圈七彩的光晕。
而在他的后方,并排着两只通体乌黑的雄鹰,承载着单乌与清蝠两人。
下方,在他的视线根本就不会触及的地方,一群凡人正仿佛蚂蚁搬家一般,在山林之中开始了艰难的跋涉。
铜山关彻底归于死寂。
第一百八十六回 甘入囚笼
中桓山,清昙道人的洞府之中。
一条蜿蜒的水道环绕在石室之中,水道的旁边零星生长着一些安神的香草,幽幽的气味让石室之中的动物都呈现出一种安静乖巧的姿态来,虽然间或有翻身打滚的有凑到水道边喝水的,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石室的中央有一颗花树,不过两人来高,便已触及了天花板,向着四面伸展开来,淡黄的花穗如同一串串葡萄一般悬垂而下,密密麻麻,花穗中间有无数拇指大小的,以那些花朵为家的嫩黄色小虫子飞来飞去。
这棵花树因为外形而被称为摇钱树,同样有着凝神安魂之效。
单乌斜躺在这颗树下,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花瓣,几乎将他整个儿埋了进去,而他的身体仍在不断地抽搐着,似乎依旧痛苦不堪。
……
在回到中桓山后,清昙道人想到了单乌那狡猾机变的传闻,于是又试探了单乌一遍,没想到这一回,竟是连安魂咒都无法让单乌平静下来,于是只能禁锢了动作,将他放在这摇钱树下,意图靠着这花树的功效,等待他自己平静。
在清昙道人之前的试验之中,的确也有一些烈性的妖兽发生过如此反应,不过那些妖兽最终都死在了这种痛苦之中。
单乌不是那些妖兽,并且单乌最为独特的一点便是他的死而复生,于是清昙作此应对,多少也是想看看这死而复生的优势,在自己这傀儡术之前,是不是真有存在的价值。
同时,也想看看这小怪物的痛苦不堪,是否真的能引来自己期望中的大鱼。
为了这个目的,清昙甚至没有去动单乌身上的哪怕任何一样东西——谁知道那位高人的手脚会做在什么东西上面呢?
……
一条荆棘从上而下,直接贯穿了单乌的脊梁骨,尖锐的钩刺使得这根荆棘在行进过程中几乎将单乌给整个儿掏空。
“抵抗什么呢?为什么要抵抗?”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单乌的耳旁响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