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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不敢，不过，我觉得你的鞭子太狠了一些。现在军队里还流行体罚吗？”
“没办法，我的手下都是些粗人，只有鞭子能让他们听话。”
“你们能不能改革一下，改成这样：士兵出了错，把他应挨的鞭子记下，晚上结束时让士兵自己选择是挨鞭子还是交罚款。”
“这没多大区别，我的手下都是些穷人，他们绝对是宁愿挨鞭子而不愿交罚款的。”
“我愿意交罚款，如果李排长能这样改，我愿意到你的排里去当兵，学点本事。”
“那好极了，我愿意这样改。不过我敢断定，全排里头只有你一个是交罚款的。”
两个人商议了一阵，说好20鞭子折算一个大洋。
傍晚，刘永义回到了团部，见到刘致中后，把自己要下连队当兵的决定告诉了他，并说今后打算和士兵一起住在秦家坡，不回榆林了。
“这样很好。想当初言成刚来时我就是这样安排的，叫他先去当三个月的士兵，没想到还没练上三天，他就受不了那辛苦而不练了，弄得现在一点军人样都没有，光想着唱戏。”刘致中说道。
第二天一早，刘永义去了三连并站到了一排的队列当中。李得田向士兵介绍道：“刘先生是咱们团长的新副官，为了学本事，他自愿到我们排里当兵，大家鼓掌欢迎。”
士兵鼓过掌后，李得田继续说道：“过去，你们一直觉得我的鞭子太狠，现在刘副官提出了一个好建议：每个人犯了错，我就把他应挨的鞭子记下，下午操练结束后，你们可以选择交罚款或是挨鞭子，如果是交罚款的话，那就20鞭子一块大洋。”
“20鞭子一块大洋？”几个士兵们小声议论起来，“看起来还是挨鞭子合算。”
刘永义和其他士兵一同操练起来，第一天下来，他给记下了43鞭子，交了两个大洋的罚款。
结果真的就像李得田说的，全排里头只有他一个是交罚款的，其他士兵则都认为挨鞭子比交罚款合算。
虽然训练很艰苦，但刘永义还是坚持了下来。为了勉励自己，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要在两个月的训练时间内力争达到零鞭子。这以后，随着水平的提高，每天被记下的鞭数确实在逐渐减少，但令刘永义感到遗憾的是：零鞭子的记录始终没有达成。
到了三月中旬，军里办的军官速成班开学了，刘永义于是结束了自己的士兵生涯，进入军官速成班去读书，在这两个多月的士兵生涯中，他一共交了一百多块钱的罚款，李得田用这些钱把一排弟兄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
军官速成班的学期是六个月，但刘永义只读了一个月就不得不停止，因为：中原大战开始了。
第二章 干着急 刘团长原地待命
蒋介石和冯玉祥这一对把兄弟，他们之间的友情没能通过金钱的考验，为了钱，两人先是争吵，继而骂娘，最后便大打出手，1930年的4月1日，冯玉祥命令自己的部队向河南、山东进发，要跟老蒋拚命。
接到向河南开拔的命令后，刘致中的部队开始出发，由于车辆不足，他们时而乘车、时而步行，行进速度极为缓慢。由于距离太远，两个月后他们才到达了目的地——河南的漯河，而这时，中原大地早已是烽烟四起、恶战连连了。
到达漯河之后，刘致中和参谋长一同赴师部报到，回来之后，他们在团部召开了连以上军官的会议。
当刘致中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军官们全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他。
刘致中当然知道军官们想要什么，他的这个团已经近三年没打仗了，这让军官们都快急疯了，要知道，打仗可是军官们最主要的发财手段啊！
咳嗽了一声，刘致中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想要什么，不过，我的回答要让大家失望了，因为，师里给我们的命令是：原地待命！”
“唉……”所有军官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长叹。
“我们的穷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呀？”二营长叹道。
三营长接着说道：“这三年里，我可是一个姨太太都没娶，团长，你现在都有三姨太了，而我呢？还是只有原来的那个黄脸婆。原指望着这一仗下来能攒够娶二姨太的钱，没想到师里居然叫我们原地待命，看样子，我的二姨太没戏了。”
其他的军官也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失望。
刘致中挥手叫大家住口，然后说道：“各位不要着急，蒋介石有五六十万人呢，不会一下子就输光的，我们肯定能捞得上仗打。”
“只怕轮到我们上的时候，冯先生已经没钱了。”一个军官说道。
“冯先生这次从阎老西那里借来了好多钱，不会那么快花完的，各位要耐心一些，现在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武器要检修好，宣传鼓动工作也要抓紧。刘副官，你把从师部领来的《讨蒋檄文》发给大家。”
“好的。”刘永义答应道，把从师部领来的材料一一发给了军官们。
“这篇文章写得挺好的，明天你们亲自向官兵宣读。”
军官们翻看起来。看了一阵，二营长笑了起来：“刘团长，这篇《讨蒋檄文》是我们抄蒋介石的呢？还是蒋介石抄我们的？”
“这话什么意思？”
“上午蒋光头的飞机来洒传单，里面有一张是《讨冯檄文》，与我们的《讨蒋檄文》相比，仅仅名字不同，其它地方可就完全一样。哦，我身上正好带着这篇文章，你看看，对比一下。”说着，二营长掏出那份《讨冯檄文》递给了刘致中。
刘致中拿过来一看，不由得破口大骂：“这帮吃大粪的臭秀才，拿了钱也不好好做事，只会抄书。”
“一定是两边都抄了同一本书，这帮秀才真够混账的。”其他军官也跟着骂了起来。
骂归骂，到了明天，军官们还是不得不手捧《讨蒋檄文》向士兵们大声宣读，要士兵们发誓奋勇战斗，把檄文里说到的恶棍消灭掉。
这以后，一直到七月，虽然蒋冯之间恶战不断，但刘致中接到的命令却总是原地待命。
七月中旬，刘致中的队伍转移到了河南的鹿邑。驻扎下来之后，像往常那样，刘致中和参谋长去师部报到、受领任务，傍晚回来后，他们又召集连营军官开会。
军官们懒洋洋地来了，在会议室里交头接耳。
“你猜猜，这次会不会又是原地待命。”
“很有可能，来到河南之后，这样的会议开了有10多次了，每一次都是要我们原地待命，这次想必也是如此。”
“听人说，吉鸿昌和他的手下可发了大财了，上至军官，下到士兵，人人都赚得盘满钵满。他们白天打仗赚冯先生的钱，晚上打牌赚蒋光头的钱。”
“那没办法，咱们的长官姓孙，所以咱们净当孙子，别人的长官姓吉，有十一个口，所以他们能大吃四方。”
正说着，刘致中进来了，这一次，他的脸上满是笑容，不再是以前那种凝重的脸色了。
“弟兄们，我们的穷日子该结束了。这一次，我接到的命令是：进攻！”
“万岁！”军官们欢呼起来。
“这一回，可轮到我们发财了。”
“没错，这一回，我们也能白天打仗赚钱，晚上打牌赚钱了。”
军官们兴奋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停下，听刘致中继续往下说。
“孙殿英——就是那个挖了慈禧坟墓的孙殿英，现在被蒋光头的部队围困在亳州，冯先生下了命令，要我们五路军前去解围，我们团受命当前锋，对手是陈继承第三师的一个团。”
“甭管他是谁，只要我们一出手，准保把这些少爷兵打得稀巴烂。”二营长大叫道。
“陈继承的部队装备非常精良，机枪大炮挺多的。”参谋长说道。
“蒋光头的兵都是一群怕死鬼，手里拿什么样的武器也打不过咱们。”
“这一次上阵，我们既要有必胜的信心，又不能过分轻敌。”刘致中说道，随后他开始布置任务。“我们团明天进入阵地做攻击准备，后天开始攻击，三个营轮番上阵，每个营打两天，15、16由一营进攻，二营、三营为预备队；17、18由二营进攻，一营、三营为预备队，如此轮番进攻，一直打到亳州。”
14日，刘致中的部队开始进入阵地，团里的六门迫击炮被分别加强给了三个连。
当时的军阀们有个惯例，师长要兼主力旅的旅长，旅长要兼主力团的团长，这样做，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抓兵权。
刘致中是团长，因此按惯例同时也兼着一营的营长，
15日上午，刘致中开始在指挥部里指挥全团进攻，同时也直接指挥一营进攻。
9点正，炮声响了起来，刘致中听着听着，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三连方向怎么没有枪炮声？”刘致中疑惑地说道，他举起望远镜观察着三连的阵地，在那里没有看见冲锋的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快打电话问问。”他大叫道。
“电话不通了。”一个军官答道。
“这个郑言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刘致中急得直跺脚。
“团长，让我到三连阵地上看看吧，我在三连呆过两个月，对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
“也好，你带上两个人，马上跑步到三连的阵地上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连二连都已经开始进攻，三连不能落下，否则会影响战局的。”
刘永义答应了，带上两个人匆匆地向三连的阵地跑去。
团部离三连的指挥所约有3公里，刘永义等人用了约20分钟的时间赶到，一进指挥所，他就看到了面色惨白、瘫坐在椅子里的郑言成，旁边还站着他的三个排长。
“郑连长，为什么不命令弟兄们进攻，电话为什么不通？”刘永义问道。
郑言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里，两眼看着天花板。
李得田把刘永义拉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道。“郑连长被吓破胆了。”
“吓破胆？怎么搞的？”
“郑连长在指挥所下命令的时候，对面飞来了几颗炮弹，可巧就击中了我们的指挥所，一颗炮弹落在郑连长身边爆炸，炸死了两个士兵，电话机也被炸坏了，郑连长虽说没被炸中，可是却被鲜血淋漓的场面吓瘫了。”
“那该怎么办呢？一连二连都已经开始进攻了，你们连不能落下，否则，会影响战局的。”
“刘副官，我看这样吧，三连暂时由我指挥投入战斗，我保证，一定把对面的敌人打败，把村子夺下来。”李得田请求道。
“你们觉得这样行吗？”刘永义向二排长和三排长问道。
“这样很好，李排长征战多年，战斗经验丰富，由他来接替再好不过了。”二排长说道，三排长也随即表示赞同。
“那就这样吧，由李排长代理三连长的职务。”刘永义决定道，转身对同来的一名士兵说道：“你跑步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团长，同时叫他们送一部电话机过来。”
士兵答应着跑开了，刘永义随后对李得田说道，“李排长，你安排两个弟兄，用担架把郑连长抬回团部。”
“好的。”李得田安排了两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