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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以模拟实际的山路。刘永义和赵长胜来到时,他正指挥着十几个士兵抬着木制高台沿着山路向城墙靠近。
“我们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重机枪抬上去。”三排长说道,“山路又窄又弯,还高低不平,平台大了抬不过去,小了又承载不了重机枪。”
刘永义看了一阵后说道:“看来也只能用轻机枪了,不过我看问题不大,两挺轻机枪应该也能压住土匪。哦对了,你们在高台上再绑上一些树枝,好让机枪手有一些隐蔽。”
晚饭过后,在高家大院,高平之和儿子商量起民团的事来。
“爸,你说要从刘永义的手下那里买枪,怎么到现在还没买到呢?”
“哎,本来已经和他的两个排长谈好了,过几天就去演一场兵被贼打的好戏,没想到忽然来了一个唐康平,一下把我的计划打乱了。现在这两个排长都反悔了,说要留着枪打牛大富,不然的话,枪少了功劳就少,钱也会分得少。”
“那该怎么办呢?再过半个月就要收稻子了。”
“我干脆去找刘永义商量得了,要他攻下大龙山后,把缴获的枪折价卖我们一些。还有,让长安带上民团也去攻打大龙山,看能不能分上一点钱,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也能缴获一些枪,”
“这个刘永义,原先还口口声声说攻不下大龙山,一听说有四万元,立马就改口说能攻下了,这不就是一见钱眼开的人吗?”
“现在中国当兵的都这样,有钱赚的仗就争先恐后,没钱赚的仗就左躲右闪,军队跟咱开的厂子也没啥两样。”
两父子正说着,外面有人报告说刘永义来了,他们急忙起身。
“刘连长,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高平之说道。
“找我?什么事?”
“就是打大龙山的事呀,我想,我们民团也不能闲着,跟你们一起去打大龙山怎么样?”
“你们也要去打大龙山?可以呀,我正考虑这件事呢。这大龙山啊,上山虽然只有一条路,下山却有无数条路,只要从上面放下一条绳子,那儿都是逃命的路。我们攻上山后,如果土匪都顺绳子逃跑那可怎么办?所以,我想请高副乡长明天召集各村村长开个会,让他们动员起二三千老百姓,把大龙山给团团围住,让土匪一个都跑不掉。”
“这件事啊,没问题,明天我就召集村长开会让他们去办。刘连长,那民团参战的事情呢?”
刘永义并不想让民团参战,所以他回答道:“你们民团才训练了一阵子,现在还不能用来打仗,你们就在山下包围大龙山吧。”
高平之费了好一阵口舌,最终也没能说服刘永义答应让民团参战,接下来他又提出枪的问题,这个问题谈得比较顺利,刘永义答应攻下大龙山后,低价卖给高平之15条枪。
这些问题谈完后,刘永义问起了煤矿的事情。“听说高老爷在附近开有一家煤矿?”
“是啊。”高平之说道,“前段时间一直是共产党在管,共产党走了之后,我叫人去把煤矿收了回来。刘连长问这个干嘛呢?”
“我想借三十顶头盔,不知道煤矿上有没有?”
“煤矿一直都在生产,这头盔应该有,我明天叫人去看看,有的话就给你拿过来。”
第十七章 回青龙 李金苏情绪低落
六天训练之后,三连已经做好了攻打大龙山的准备,于是在9月8日,刘永义再次召开了军事会议,这次会议,不仅有三连的军官参加,高平之、唐管家和各村村长也参加了。会议决定,所有的参战人员明天出发,各村村长先带领村民把大龙山围起来,后天,也就是10日,部队开始攻击大龙山。
散会后,刘永义意外地接到了刘致中的电话,告诉他李静玉等人已经从南昌回来了,要他带部队去接。
这时,三连除了预定留守的一个班之外,其他部队都在做着紧张的出发准备,因而,刘永义只得把预定留守的那个班带上,赶往宁都去接李静玉等人。
由于金有志和苏进学各带了一名学生同来,因而出去的三个人回来时变成了五个。
第二次来青龙乡,李、金、苏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再也没有吟诗作词的雅兴了,这是因为:三人的钱筹得都很不如意。
李静玉与父母大吵大闹之后,通过父亲的关系弄到了一万大洋,再加上曾义轩答应的三千,总共才筹到了一万三,离十万还差得远呢。
金有志和苏进学没有李静玉那样的关系,他们筹得的钱因而就更少:金有志弄到了二千,苏进学更惨,才弄到了一千。
“唉。”金有志坐在马车上叹息道,“我劳心费力制定的救民计划,欣赏的人很多,出钱的人没有。这个计划怕是实现不了了。可怜的中国农民啊,只好继续穷下去了。”
“我也一样啊。”苏进学也叹息道:“我把我的计划拿给那些官员、富人看,他们看了都说好,可一要他们出钱,却又都说困难。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呐,都是些口头爱民的家伙,想让他们金钱爱民,休想!”
两人说着说着,不约而同地把眼光转向了李静玉。他们开始打李静玉的主意,毕竟,李静玉的手上有一万三呢。
“李小姐,你筹的钱只有一万三,离十万还差得远呢,不如这样吧,你放弃你的开渠计划,把钱投到我的建筑与纺织公司。”金有志首先开口
“还是投到我的合作社吧,我的合作社需要的钱更少、更容易实现。”苏进学也不甘落后。
“不行!”李静玉拒绝道:“我的开渠计划决不放弃,我还要继续做下去,我要通过开渠建立起一个榜样,一个供其他人学习参照的榜样。”
“可你才筹到了一万三,离十万还差得远呢?”
“农忙还有半个月才结束,我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呢?”说着,她把脸转向了刘永义。“刘连长,这件事你得帮我。”
“好的,我一定帮你。”刘永义赶紧答应,李静玉的事他总是很热心帮的,想了想后他说道:“你的钱其实最容易筹了,把寸草坪的地卖了不就行了吗?把这些地卖掉,别说开一条渠,十条也够!”
“你这个办法一点新意都没有,我早就试过了,可青龙乡的那些财主说寸草坪的地本来就是他们的,他们不买,要跟我打官司把这些地拿回来。”
“这些地是不是他们的呀?”
“我后来又到县府里亲自查过了,他们的确三年没有耕种这些地了,这些地现在都已经是荒地了。”
“要不这样,双方各让一步,你把地折价卖给他们。”
“我是想这样来着,可价钱谈不拢呀。”
“他们开价多少?”
“一块钱一亩。”
“一块钱一亩?那算了,这样的价钱让人怎么谈吗?”
“是啊,所以说,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怎么帮我筹钱上吧,说,怎么帮我?”
“这样吧,找时间我到宁都走走,跟26路军的人说说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出钱。”
“这样很好,那你呢?你又出多少?我记得,你们家可是大户。”
“我们家的钱归我老爸管,那个钱我动不了,这样吧,我个人投四千。”
金苏二人对视了一下,金有志叹息道:“唉,这世界真不公平,同样的事情,美女做起来昨就这么容易呢?”
可李静玉对这个数目并不满意。“才四千,这么少?”
“四千还嫌少?唉,不愧是省主席的千金,不过,这可是我所有的钱了,投了这四千之后,我可有好长时间要吃咸菜稀饭了。”
“可我还缺八万三呢?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去宁都筹钱。”
“不要那么急嘛。”刘永义说道:“我有一个建议,宜黄县大富豪唐康平的管家现在就在青龙镇,你到青龙镇后可以和他谈谈。唐康平如果答应了,你的钱就不成问题了。”
“唐康平?哦,听我爸说过他,是挺有钱的。好,一到青龙我就找他的管家谈。”
“还有,你的计划修改修改还可以省出好多钱,比如说大铁山隧道,王营长说要三万五,我想了一下,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干。我的连里不少人会使用炸药,而且,高副乡长在青龙乡开有一家煤矿,煤矿里也会有不少会用炸药的人,我们把他们召集到一起组成施工队,这样,打通大铁山的钱就可以少很多,二万就够了。”
“真的?”李静玉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我仔细算过。”
“太好了,现在我只缺六万八了!到了青龙乡后我再把计划好好地推敲推敲,说不定又能少个三万四万的。”
到了青龙镇后,李静玉立刻就要刘永义带她去找唐管家,刘永义只好带她去了高平之的家,唐管家就住在那里。
见面后,李静玉和唐管家开始商谈开渠的事情。
“李小姐,我们老爷是不会投钱的。”听完李静玉的介绍后,唐管家回答道。“李小姐刚来这里,对这里的很多情况还不熟悉,这个寸草坪是一个马蜂窝、一个大马蜂窝,你一动它就会给自己引来很多很多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
“这……”唐管家向四周望了一望,然后小声说道:“这四万亩地好多人都在盯着呢,乡里的人、县里的人,还有省里的人,这些人为这片地斗了几十年了,谁也斗不过谁,都在这僵着呢。”
“他们是怎么斗的?”刘永义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
“这些事情都可以编成好长好长的戏了。就说五年前开渠的事吧,这件事是高老爷和曾县长合伙搞的,他们首先出钱雇了几百个人到寸草坪耕种,耕种五年后从县里拿到了那四万亩地的地契,接下来,他们就自筹资金开始挖渠。”
“这个方法真好,水渠一挖通,四万亩地不就名正言顺地到手了吗,高老爷和曾县长真有两下子。”刘永义称赞道,不过他跟着就发现问题了,“这个方法挺好的呀,怎么后来没成功呢?”
“一件事的成与不成,关键不在于方法而在于力量,谁有力量谁就能成,没有力量就不能成。高老爷和曾县长的方法虽然好,可省里那些人更有力量。省里的人看到后就使了个狠招,他们派了军队下来,说现在马上要打仗了,要征发民夫上前线,生生地就把正在挖渠的民夫给拉走了,高老爷和曾县长的水渠就这样停了下来,这还不算,省里那些人为了永绝后患,居然把挖渠的钱也顺便拿走了,表面上说是借,实际却是刘备借荆州。为了这钱的事情,高老爷和曾县长整整吵了五年,原先的好朋友现在吵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是这样!”刘永义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次绝不会半途而废!你看,刘连长就带兵驻扎在这里,26路军的二万多人也都驻扎在附近,省里那些人这次绝不可能再派兵下来阻挠了。”李静玉继续劝着唐管家。
“派兵下来当然是不可能了,可天知道他们还会用什么别的方法,李小姐,听我一句话吧,这条渠,你别去碰!”
“唐管家,你听我说,省里那边,我让我爸去搞定他们,他们不会再阻挠挖渠的了。”仍不死心的李静玉继续劝说着唐管家。
“两位,你们继续谈,我出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