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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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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和“混混——老板,老板——混混”联系不到一块。可事实上局长确实当了嫖客,这是他亲眼所见的,而且还耳闻他受贿一万元。“我的天,这怎么得了?!”他原以为贾送欢是个大贪官,怎么现在又冒出了个地税局局长也是个贪官?像自己的妹夫梁建锋这种人,整天为非作歹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摇身一变堂而皇之地成了老板,竟和雷局长党所长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妈妈的,这是咋回事呢?”马宏楠心里憋慌得难受,他很想大叫,要不是夜深人静,他早跑到野外嘶声发泄去了。

  他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可恶,怎么老是想她呢?躲躲闪闪的目光,胆怯而谨慎的神态,坦诚而好奇的言谈,‘四川西昌,发射卫星的那个地方,姓王,叫慧,电话号码是5678889’,姿色妩媚,秀色可餐,可怜可爱,使人冲动的气息……”马宏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绵绵的、软软的、温滑舒服的感觉似乎还在,偶尔相撞的胸部让人真切地感到她丰满的双|乳随着双脚的晃动在微颤,从她细腻的脖颈可以推测到她浑身皮肤的白皙和光滑……“呃!该死,想什么想?”马宏楠掐了下自己的额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妻子,有种做贼的感觉,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赶快睡去,可越是强迫,越是难以入眠。
上篇(十)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供应科刘科长给妻子使了个眼色,两口子急忙将餐桌上正享用着的精美食物和高档酒水收拾起来,换成普通的饭菜,然后急忙将身上数千元的羽绒服脱下来穿上非常便宜的棉衣,特意拿出盒“白公主”香烟放在茶几上,等妻子拿起筷子后才去开门。

  原来虚惊一场,来者并非单位上的人,而是黄河对岸西宁县某私人煤矿的销售科吴科长。

  刘科长一阵欢喜,忙将吴科长迎进客厅,对妻子说:“赶快泡茶,泡好茶!”自己打开冰箱取出盒“中华牌”香烟,一阵寒喧客套之后,吴科长堆着笑脸说:“快过元旦了,今晚来给您拜个早年,打搅了。”

  “看您说哪儿话?欢迎还来不及呢!”刘科长忙不迭地陪着笑脸说。

  “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就快年终了。本来,我们高总计划亲自来给你拜年,可实在忙得脱不开身,高总让我代他给您问个好,并表示歉意。高总说了,春节时他一定登门拜访,望您谅解!”吴科长边说边点头致歉,反而弄得刘科长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致谢才好,只一个劲地说:“哎呀!吴科长,看您说哪儿去了?高总也真是的,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我,谢谢了,谢谢!”

  “嗳,看您说的,您是我们矿上的经济功臣嘛!”要不是您,我们矿上一年哪能卖出去那么多煤吗?这一点,高总心里有数,这不,他让我把您该得的部分给您捎过来了,二十万元,您莫要推辞,这是您的劳动所得。”说着,吴科长就把一张存折递给刘科长,说:“为了方便起见,我下午把钱存到你们镇上的农业银行,是活期。”

  刘科长喜得两眼发着绿光,刚要用手去接,却假意推辞道:“你还是带回去吧!心意我领了。如果我有什么困难需要用钱的话,我自会给您打招呼的。”

  吴科长把存折放在刘科长的手里,拍了拍刘科长的手说:“委屈您了,您权且给我帮忙好不好?要是您不收下,我就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后高总就要批评我的。”

  两人目光相视,会心而笑。

  “高总希望我们明年能够继续合作。”吴科长说。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刘科长很干脆地回答道。“不过,在掺别的煤和给原煤加水上一定要把握好,时常和我通气,按我的吩咐行事,万不可随便作假。回去后您要把这一点给高总说清。”刘科长再三给吴科长叮嘱道。完了要留吴科长吃饭,吴科长说吃过了,起身告辞要走。刘科长挽留不住,只好送客。

  送走吴科长后,刘科长把那张二十万元的存折放在灯下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然后把它放在一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他又换上几千元的羽绒服,妻已将撤下的饭菜重亲摆好。自和贾送欢谈过话后,难得今晚这样高兴,几杯茅台酒下肚,益发兴奋,竟手舞足蹈地边吃边唱了起来,正在得意忘形之际,又是一阵敲门声响。

  “妈的,老子喝点酒也不得安宁,都几点了,还来敲门?吃,吃完了再说。”刘科长对着妻子用筷子指着桌上的饭菜说。

  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门外的人好像和刘科长叫上劲似地。

  “哎呀!刚睡下紧穿衣服慢穿衣服就让你等急了。”刘科长边开门边说。

  进来的人是财务科赵科长。刘科长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牝科长!”脸上却挂着笑说:“赵科长,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你喝酒了,是不?”赵科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了起来。刘科长的妻子重重地摔上卧室的门以示抗议。因为她们两个一直在贾送欢面前争风吃醋。

  “你们不会睡觉吧?我从办公室出来朝家属院走过来时看见西宁煤窑上的车刚走,还不到十分钟你俩口子就能睡着?”赵科长看了下腕上的表说。

  “刚睡下。”不知是酒力在起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刘科长脸色彤红。刘科长心里想:“至于妻子和‘牝科长’之间的不和,他早已知道,人常说卖面粉的见不得卖石灰的,同行是仇人嘛!细说起来,责任还在‘牝科长’,谁让她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呢?好像贾送欢就是她的老公一样,别的女人就不能染指……”



  “你在想什么呢?嘴唇还一动一动的,心里想些啥怎么就不说出来呢?”赵科长打断了刘科长的沉思,接着说:“我没事也不上你家来。前几天老板(赵科长对贾送欢的称呼)就让我找个适当的机会和你谈谈。年底了,手头工作忙,直拖到今天才见你。实话直说,现在形势不妙,我们是绑在一起的人,老板的意思你明白,他也是为了咱们好。有当初,才有现在,做人要知足,该收手时就收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外。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好吗?”赵科长说到最后几乎用女人特有的温柔在求他。

  刘科长点了根烟,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努着嘴唇重重地吐了口烟,细细的一股烟雾就像破损的高压水管漏出的水一样向空中喷去。紧接着,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张开嘴巴一个接着一个地吐着烟圈,偶尔用没拿烟的手指敲敲沙发的扶手,似电影里作重大决策者的沉思状。

  赵科长静静地坐在那儿用女人的忍耐等着他开口说话。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刘科长抓起茶几上的茶杯一仰脖子,将已放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贾送欢在省厅托关系把我调到省城。不用麻烦你,我明天一上班就亲自去和他谈。”

  “谁不想进省城?我也想进,不过眼下怕不好办。”赵科长先行挡驾,不愧为贾送欢嫡系中的嫡系。

  “有钱买得鬼上树,只要肯花钱,没有办不到的事!”刘科长似已胸有成竹。

  “那好,但愿你心想事成。”赵科长微笑着起身告辞。

  锁上门,刘科长就像患了感冒似地觉得浑身虚脱,脑袋胀得满眼是幻觉:一忽儿纪检委的办案人员找他谈话;一忽儿检察院反贪污受贿局的检察官们找他搞笔录;一忽儿周民科领着一帮人朝他扔石头,并喊着:“大乌龟——贪污犯,贪污犯——大乌龟”;一忽儿是党委书记严历的目光;一忽儿是呼啸的警车,公安人员将他和贾送欢以及‘牝科长’一块儿押向刑场……他痛苦地用手拍了拍脑袋,随即揪住自己的头发,不断地用劲,直至疼得不再产生幻觉才松开双手,静静而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就像吸毒的人毒瘾犯了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吸上一两口暂时安静下来一样恢复正常,但很快又焦躁不安,痛苦万状。一种末日就要来临的感觉使他伤心地哭了起来。

  至此,他才有点后悔,心里直觉得自己简直就活得没一点人样儿:“贾送欢实权在握之后,自己为了保住供应科科长的位子,甘心情愿地将老婆拱手送人。因为害怕别人看出自己有钱,多少年来在人面前不敢穿一件好衣服,和别的人一块出差时不敢吃一顿好饭,千方百计地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只是在家里关起门后才拿出好衣服来穿一穿,才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为此,受过多少人的奚落和挖苦!不但本单位的人知道自己的头上戴着绿帽子,连附近周围的农村和其他厂矿的不少人也讥笑自己是个大王八。虽说男女关系不算啥,但自己的老婆和厂长好,自己又籍此为官发财因而就引人注目,并遭人妒忌和议论。“妈妈的,你们这些蠢货,不会来事,反而眼红别人混得好,算什么东西?”刘科长愤愤地骂完,又转身自我安慰道:“投资一个老婆,毕竟物有所值,这几年银行存折的数额越来越大。再说,在女人这个问题上自己也找到了心里平衡。因为自己戴上绿帽子后,自己又很快地给别人戴了顶绿帽子,一扯一,平了!想当初急忙把科里那个搞内勤的娜娜弄不上手,后来略施手段她就进了自己的被窝,而且弄得人不知鬼不觉。”娜娜的丈夫王彬能长期留驻省城采购站,哪里知道个中奥妙?他偶尔回单位见了自己还叔长叔短地叫个不停!后来竟像亲戚一样走动起来,再后来在采购业务上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两人联手猛吃回扣大发单位之财,在违法犯罪这条道上捆在了一起。虽说王彬掌握了自己所有的生财之道,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弄了多少钱?而自己却清楚地掌握着王彬的每笔进项,并借此威胁娜娜,使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来则能玩,去则无虑。当然,自己玩女人不像贾送欢那样不注意群众影响,弄得满城风雨,连他本人也被绿帽子压得抬不起头来。而自己想和娜娜在一起玩乐时,随便找个借口坐出租车到黄河对岸的河劦市,在最好的酒店开个房间,然后打个电话给娜娜说清楚,痛痛快快地玩上大半天,赶天黑又回到单位,既碰不上熟人又不用担心公安局查房(因为通常情况来讲,公安局只是晚上查房而白天不查)。

  “亏你还是个领导哩!啥水平?玩女人都不会玩,单位的人又没有死光,谁不比‘赵大牝’那个骚货强?让她当财务科科长,真是鬼迷心窍,人家不怀疑你在账上做手脚鬼才相信哩?”他在心里骂着贾送欢。

  多年的人生经验使刘科长在教育子女时直言不讳地说:“爸爸告诉你们,见了当官的和有钱的你就拼命巴结,保准没错。”他的人生信条是:在一人面前受辱和低头,可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难怪他将自己的老婆主动推向贾送欢的怀抱?此举也是一种投资,事实上他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可以说,他是单位近万名职工之中的首富,人人都知道他弄了不少钱,但却无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他除了在县城有秘密房产以外,在省城以儿子的名义购了一套豪华住宅,单位上却无人知晓。至于他银行的存折和藏在家中的现金究竟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由于他善于伪装,人们只是猜疑而已,直到案发之后,人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平日衣着朴素的供应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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