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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你自己坐吧。”姚言谨慎地环顾四周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温小和呢?”
见对方没有要听话的意思,龚南程毫不在意地起身亲自锁了门:“看来你把他弄丢了。”
姚言冷笑:“这好像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龚南程缓慢而优雅地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踱到姚言身后,附在他耳边摇头叹息:“明明不适合,还要来,何必呢?”
姚言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合不合适也不用你说!”他转身后退少许,“我需要他,他就是合适的。”
“对,特别寂寞的时候你当然可以需要他。不过,现在带他来有意思吗?就为了向我示威?你有没有想过处理得不好会有什么后果?”龚南程竖起三根手指,“三家,至少会影响到三家,你不会真以为你自己个人的任性行为到最后可以和姚家撇开一切关系吧?”
“无稽之谈。第一,我根本没有必要向你示威。第二,如果你把我和他当做普通的客人就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后果’。第三,姚家和我明明就……”
“够了,你这么做实在欠考虑。”
“或许是,但我不需要过多考虑。”说到这里,姚言忍不住讥讽道,“因为我没有你那种压力。”
他的确没有想过,带一个男伴到这种连自己父母也会出席的场合会有哪些可能的状况发生。即使是那个人在事前提醒了他,他也强行无视了这个问题,因为,当时他只知道自己很需要那个人在身边。
他很清楚,只靠自己一个人是完全不行的,而如果有那个人在就不一样了。
从那个人身上,他似乎可以汲取到力量。
龚南程脸上渐渐露出严肃的表情。
他盯着姚言,沉默了很久,久到原本不甘示弱的姚言觉得很不自在想要就此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神色一变,叹了口气。
“言,你乖一点,别闹了。”他紧紧擒住姚言的肩,并温言相劝,“我知道你受不了,但是今天不行,别给我找麻烦,行吗?你看,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你喜欢的酒,我会陪你喝一杯,然后你就在这里冷静一下,消消火,这样对大家都好。等明天我会找时间……”说着,他作势就要吻下去。
又是“砰”地一声,引起两人争执的焦点人物就那么突然而又直接地出现门外。
“我想回去了。”温小和面无表情地看着室内因意外而暂时僵住的两个人,“你要不要一起?”
在那一瞬间,姚言有种连他自己都认为太夸张的激动到落泪的冲动。
“当然要一起!”他几乎是飞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匆匆离开的途中,他觉得有些事一定要讲清楚:“温小和,我是在找你——”
“最好快一点。”温小和打断他,低声说,“我是真的要回去。”
“我知道。”姚言捏了捏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手,紧贴的手心一直又凉又湿,“你到哪儿去了?”
温小和语焉不详:“被缠住了……这不重要,总之我要回家。立刻。”
35
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两个人就那样携手赶到了停车场。
一路上,姚言都尽量注意避免被他人注意。
其实,只是这种牵手的程度他觉得无所谓,但他知道温小和肯定非常在意。
然后,温小和甩开他的手钻进车后座的速度简直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好像一秒钟也不肯在这里多呆了似的。
姚言不知道对方这样的举动是单纯表示想快些回家,还是表现了对这个地方或者是什么人的厌恶。
这两样想起来都会让他心下不畅。
快些回家就预示着对方很快就要回去和那个令人恶心的MB相处;厌恶这里一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谁让当时的场面……总之,无论对方是哪种原因,都是要快点离开自己。
而且,对方居然连跟自己并排坐在一起都不肯了。
想到这里,姚言更加郁闷,他不声不响地转动车钥匙,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后座立刻传来轻微碰撞声,大概是对方没来得及坐稳的缘故。
姚言内心泛出一点歉意,但一想到这正合了对方想要快些回家的要求,他就连最简单的道歉也说不出。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懂得应该放慢车速,并很快就这么做了。
驶出别墅专属的停车场还不到五分钟,温小和就在后座轻轻咳嗽了一声。
姚言听得不甚清楚却有些在意,正想问一问,没想到对方意外地抢在他之前主动说话了。
“今天……听到一则旧闻。”温小和用的是非常少见的平和的闲聊语气。
姚言不由得学着那样的语气回应道:“什么事?”
“听说我是第十二个。是除开龚南程之后的第十二个。突然很想知道这个数字对不对?”
没想到是这方面的旧闻,姚言心里骤然一凉。
“是谁告诉你的?龚南程?”他恨恨地说,“又来这一套,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温小和轻描淡写地打断他:“这不重要吧,你的经验多少一直都表现得很明显。重点是我现在很好奇,这个数量是多了,还是少了?”
姚言双手握紧方向盘,冷冷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不是很能猜吗?那就猜啊。”
“今天没有心情猜。你不能自己告诉我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算。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离开的人,我为什么要记得?连名字也不用问,转身就可以当不认识的人,也要算在内吗?还有,没上过床的又该怎么算?”一口气说到这里,姚言不禁负气道,“既然他算得清楚,他说是十二,那就是是十二吧!你爱信不信。”
“那就这样吧。”温小和的声音很平静。
姚言听起来,感觉对方其实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不在意,又为什么突然要捡这种敏感的事来追究呢?
下意识地抬眼,从后视镜里窥见对方正把脸转向窗外,他故意追问:“就听到这么一条旧闻?没有别的想问了吗?”
“啊,这么一说……其实是有的。”
“那你问啊。”
“那个,我的病历,你自己去查的么?”
“我没有查过。”
“……也对,如果你早知道就不会考虑我。”温小和说,“是他告诉你的。”
最后一句话是用了肯定句无疑,而那个‘他’是谁,彼此之间也是心照不宣。
姚言无话可说,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言想了想:“你被锁在资料室的时候。”
“这么晚……为什么后面会不当回事了呢?不是应该考虑开除我么?难道你不相信他?这说不过去。”
“不,我想这件事没有说谎的必要。事实上他很少对我说谎……”
“那就是经常‘不说’了?”温小和接得很快。
姚言对这句话充耳不闻:“至于要开除你,不觉得有这种必要。”
“为什么?”
“首先,你虽然非常不上进但对本职工作还算尽职尽责;其次,又不是严重传染病之类,我也看不到有什么影响整个工作团队的危险……况且这种事应该由人力资源部研究,关我什么事。”
“他们咨询部门总监的意见已经是例行公事了吧。而且,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隐患,不是应该这样想吗?”
“没错,可重点是我不觉得你现在像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姚言特意加重了“现在”两个字。
那是当然的。
他毕竟只认识后来的温小和,而过去的就完全不了解,也无从评价,他甚至都忘了把那些夸张的东西和现在的人联系在一起,即使那消息是可信的。
因为在他看来,难以重叠。
这时,车已经非常接近岔路口。望着前面那熟悉的一左一右两条车道,他扶着方向盘,突然无法确定往哪边转比较好。
他隐约觉得,有些东西随便错过了大概就很难再有了。
“那要怎么样才像呢?”温小和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精神病不像普通病例,你应该也没见过真的吧!你用什么来对比?难不成是电影?你应该知道——”
“我只是用我所知道的普通人做对比。”姚言一边说着一边果断地转动方向盘,选定了回行的路线。
“普通人啊……如果说认定以前那部分是‘普通’或者‘常态’,但后来变得不一样了,那真的还可以继续归类为‘普通’吗?非‘常态’难道不是被叫做‘变态’吗?哦,对了。这么说来,”温小和笑了笑,“我现在应该跟以前很不一样——你亲身体验过的吧?”
姚言想,所谓的“体验”,应该是指对方出走的那天突然把自己按在床上为所欲为的那一次,又或者是以那件事为起点的一系列大事小事。
但无论怎么算,最初那件事确实让他震惊且屈辱。那种落差和身体的痛楚让他在很长时间内都难以释怀,否则他那时也不会烦躁不已,坚持要还以颜色。
只是……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出声:“那不过就是暴露本性而已。这种人我见多了,说什么多重人格,我说你还不够资格!”
“真的这么想?”
“我一直觉得表里不一的人才是所谓的常态。”
“是这样?”
姚言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什么奇怪。你以为你自己很特殊吗?笑话,这种人多得是,既然他们都不是病人,你为什么就是了?——再说,除我以外,你对其他人的态度根本没变化,你要把这种有针对性的表现说成是病,那很多人都病入膏肓了。”
“呵,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只是因为……总之是口不择言,无意的。”姚言嘟囔道,“对不起。”
“只有真的放在心里才会在某个时候‘无意间’说出来。不过算了,其实说了我也无所谓。哦,还有,你会道歉也很稀奇。”
“不想说不代表我不会——那么,你以前是真的有病?”
前面那些话虽然说得响亮,但毕竟只是姚言个人的看法,而事实是怎样的?既然对方现在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也很想知道。
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太少了。
温小和嗤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确定呢。”
“不确定?什么意思?”
“一开始是说什么双重人格吧,这个好像是主打。但是呢,我的病历上应该不止一个名字。虽然自己没看过,但我记得他们说,引发了这个又转化成那个……反正都是附加的东西,那种名词我不是很记得……”温小和顿了顿,“总之,他没骗你,确实就是那么写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自然是碰到好的医生咯。没有他,哪有我。”说到这里,温小和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含糊道,“他说没问题,忘了吧,谁还会特意记住。”
姚言从这种半遮半掩的对话中猜测不出对方当时的状况,只是突然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才抗拒医院?他很想这么问,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是:“所以说既然医生叫你忘了就好好听话啊!”
夜晚的车内光线太差,他无法从后视镜里确认对方此刻的表情,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已,为了安全起见,他不得不迅速回过头去仔细看路,嘴里却犹自说着:“不记得就别想了。”完了又忍不住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