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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来再说吧,我只知道带你进来等,不知道那么多。”温小和第一次认识到,一个男孩子也可以叽叽喳喳地惹人烦。“觉得无聊的话,看电视好了。”说着,他诚恳地把电视机的遥控器交到姚宇手上。
“喂。”姚宇兴趣缺缺地用食指戳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突然又说,“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跟我哥很熟吧。”虽然很像是在询问,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他昨天都带你去了呢。而且……我其实见过你,很早的时候,就在这里。”
温小和一愣,勉强笑说:“看错了吧,我是大众脸。”
“是吗?”姚宇若有所思,“可是我觉得是你没错啊。当时是我第一次逃课,我哥好像还没回家,我就在附近等,然后就看见你了。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头发,眼镜好像也是一样的。你提着很大的超市的袋子,好像是买菜回来,然后我哥的车就来了。记得是他用车堵着你,你就和他讲话,哦,我记得你还挺开心的,后来你上了他的车。”
听到这里,温小和除了反省自己当时是不是太高调之外,就只有羡慕现在小孩子的绝佳视力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他的邻居,但还是觉得你们挺无聊的,明明已经到楼下了,车库也很近了吧,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去车库再上来。”姚宇想了想,又补充道,“像在搞什么黑社会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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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他邻居,但还是觉得你们挺无聊的,明明已经到楼下了,车库也很近了吧,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去车库再上来。”姚宇想了想,又补充道,“像在搞什么黑社会的交易。”
黑社会,交易,是说电影上那种黑道地下交易?
这种形容虽然不妥,但温小和忍不住回想从前和姚言相处的点点滴滴,竟然觉得能从中抓到一些微妙的相似感。
他承认自己一直很在意,总觉得作为小众的存在,并且还是不怎么招大众待见的小众,减少被人围观的机会就是减少麻烦最直接也最简便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姚言笑他是做贼心虚,还专门针对他这种态度玩一些腻歪的小把戏来消遣,经常弄得他手足无措。
现在想一想,也许当时真的就是“心虚”?
越觉得有暧昧就越不想让人发现,一旦不认为有,反而就无所谓避不避嫌了。
“那天就因为你。你跟我哥一起上楼,害我都没办法找他只好回家。”
“所以你记住我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温小和觉得没必要再刻意否认。
于是那天在公司,对方会找上他不是没原因的。枉他还自以为是亲和力增加的关系,真是让人泄气的真相。
“对啊,你看起来又不讨厌,就是没想到你还是我哥的手下。不过你说跟我哥不熟,我真搞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个执着的人,温小和很想说,如果自己真的跟姚言“很熟”,就不会连他有个弟弟都不知道了。
但这么说,他不知道是否会让对方这种看起来有些敏感的青少年觉得不舒服。
其实不止他,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对姚言的家庭状况不太了解,因为姚言从来不提这方面的事。倒是姚言的恩师,因为职业以及各种利益的关系,知道的人还多一些。“好创意不如找个好老师”类似这种谈资完全盖过了大家对姚言家庭问题的八卦欲。
“你有带手机吧。借一下。”
姚宇立刻紧张地捂住书包:“干嘛?”
“你哥哥要求的。而且早点联系,他就能早点过来。”温小和严肃认真地信口开河,“怎么样?”
“哦。——那干嘛不用你的?”
“当然是你的号码才有分量。如果不想让我碰你的东西,你自己联系他也可以。”
这样的解释似乎让姚宇很满意,但在他摸出手机开了电源的瞬间,急促的短信铃声立刻接连响个不停,于是他苦着脸将手一伸,“还是你来吧。”
温小和接过来,瞟了一眼闪个不停的未读信息提示数字,快速打了三个字就发送出去。
“啊?就这样?”
“就这样。”
姚宇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那我要不要一直开着?”
温小和说:“随便吧。”
“哦。”姚宇想了想,还是关掉了手机电源,重新放回去。“哎,哥哥,”他不知怎么又用了这个称呼,“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我想你一定知道的,别骗我好不好?”
“我未必知道啊。”
“少来……就昨天晚上,那个龚南程——就订婚的那个,就算你不认识,昨天也认识了吧——你跟我哥提前走了以后,他也不见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他是不是去找我哥了?”
“他也不见了?那后来宴会顺利吗?”
“还好啊,就是切订婚蛋糕的时间推迟了。”
温小和有些惊讶以及失望,但他还是尽量安抚面前这个疑似有恋兄情结的青少年:“当时我看到你哥哥是直接回家了。”
“真的?你确定?我昨天真是担心死了,又不能问……你别骗我啊。还有,我哥回家以后会不会跟他见面?”
“我又不是你哥哥家里的监视器!再说,你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有什么好担心?从来都是你哥哥吃别人,就算被你讨厌的那个人吃掉,他不也是很享受么?
可惜这样略显刻薄的大实话是不适宜在青少年面前说出口的,此刻只能在温小和心里转一转就算了。
“妈的,又一个被骗的……”姚宇老气横秋地叹气,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容易被骗?受不了了,你们今年贵庚啊!”
说到这里,姚宇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接下来犹如竹筒倒豆子般的抱怨简直是势在必行,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愿意听。
温小和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不用烦恼在姚言过来之前该怎么稳住这孩子,多省事省心。所以只要不是太令人反感的事,他都觉得可以听一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姚宇就算激动得口风不严兼喋喋不休,那些翻过来覆过去的倾诉或是委屈又愤怒的控诉,也无非就是三点而已。
第一、龚南程仗着年长就霸占哥哥的业余时间,害年幼孤独的弟弟被排斥在外;第二、这个可恶的人经常教唆哥哥离家出走,导致哥哥从高中开始就没正经在家里住过,最后连客人都不如,兄弟感情也因此受到严重的伤害;第三、哥哥但凡做出远离家人的决定都是因为有这个人插手,他故意离间别人家庭感情,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那些颇有些孩子气又让人觉得夸张的林林总总,就因为特别限定了主角是龚南程,所以才增加了合理性与真实性——温小和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爸妈那么蠢,居然觉得他可靠,还说我不懂事!当我是白痴吗?他明明就是,呃,就是在破坏别人家庭!明明我跟我哥才是一家人吧!真是的,五岁以前,我哥跟他还不是很熟的时候,对我就还很好呢,练习的时候也偷偷陪我玩……喂,你那什么表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是在想……对了,现在小孩子记忆力真不错,五岁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不像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当然。”姚宇一脸鄙夷,“你们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就口没遮拦乱说话。告诉你,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记得的事就有很多,何止五岁,三岁的时候我哥帮我换床单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那床单样子我都记得。还有我哥第一次弹琴给我听,我也记得是什么曲子。”
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闪,温小和脱口而出:“钢琴?”
“当然是钢琴,不然是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
温小和摇头。
姚言会弹钢琴这回事,印象中连谢峣都看出来过,但是他确实从未想过也看不出来。
说他观察力太差也好,喜欢的程度不够深也行,对于姚言,他知道的其实并不比其他同事多。
别人不说,他不会问;别人不问,他也不会特意说。他就是这么没有积极性,所以他不知道姚言很多事,而姚言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了解仅限于性事,并且连那个也未必是完全了解。比如他以前就不知道姚言根本不是抗拒在下面而是看人下菜碟,否则他也不会顺着他,乖乖被压那么久——但这纯属马后炮,他向来是认为恋人开不开心比上□□位更重要,如果对方是单纯地和他在一起,他不会争什么上下。
“那就可惜了,我哥弹得很好哦!以前每次聚会他都会表演,爸爸有个音乐家朋友还夸他呢,说他技术不错。虽然我哥做什么都很有才能,但你没听过他弹琴真是可惜了。”
“那是,太可惜了。”禁不住姚宇充满期待的注视,温小和只好随声附和,内心却实在感觉不到什么可惜的。
“都是我不好……这几年因为我的事,他就完全不提也不碰钢琴了,以前他回家还会弹给妈妈听,现在叫他弹,他都说已经忘记了不会……可是,练了那么多年的基本功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你说对不对?”
“……我不懂音乐。”温小和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收件箱,“说起来,你挺喜欢你哥哥的。”
“没什么人会不喜欢他吧!”姚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哥长得好又有才华,虽然现在不弹琴了,但还是很能干啊,比赛都有拿奖……而且因为有他在,我在同学面前不知道多得意,他们都很羡慕我呢。你不知道,从一年级的时候开始……”
温小和听姚宇很热情地讲“过去的故事”,默默算了算时间:“你去开门吧,他应该上来了。”
“真的?”姚宇兴奋地跳起来,冲过去开了门,“……真的。哥。”
“温小和呢?”姚言见是姚宇开门,不觉一愣,然后进房间看到了人,这才对姚宇说:“走吧。再不回去,爸爸也该知道了。”
“不要,我不回去。”姚宇脸色一黯,重新歪进沙发里,“除非爸爸妥协,不然我不回去。”
“妈很担心你。”姚言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回去还能说话吗!”姚宇嚷嚷,“哥,我可不像你,我不会妥协的!”
“妥协?姚宇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有妥协过。——温小和你先别走,待会再帮帮忙。”
“不要帮着爸妈骗我了!不妥协,你怎么会放弃钢琴!哥!你别敷衍我。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钢琴?不喜欢你还弹那么久?不喜欢你还那么用心练习?真当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吗?”
“那又怎么样?”姚言冷笑,“钢琴这玩意,不喜欢也能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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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姚言冷笑,“钢琴这玩意,不喜欢也能弹。”
姚宇涨红了脸:“你骗人!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信不信由你。”
“哥你在说气话对不对?我知道我总是找你麻烦……可是,我没办法啊!没人站在我这边……对音乐的爱,全家就只有你能理解,如果连你都——”
“我无法理解你,也不会站在你这边。”姚言十分肯定地说,“你也不小了,要什么就自己争,事事都拉我当垫背的有什么意思?”
青少年阶段,突然被告知其实连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