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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你们两个真是……”温小和扶额,“每年的清明节,他也等不到你啊。”
“……谁让他等了,我从没有和他约定过什么。”
“好了别紧张,当年你们说过什么我哪知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十二岁那年出现了一个年长一些的,能理解他的心情,并且时刻关心最他帮助他的人,他找到了盟友。终于,在盟友的支持下,他高中就离家自立了。
那个年长一些的所谓盟友,自然就是龚南程。
“等一下,我记得你并不是个放得下身段勤工俭学的人,所以你的名校学费和高档开销都是他替你出?”
姚言鄙夷地看着温小和:“莫名其妙,这种小事很重要吗?”
“大少爷,你要体谅穷人喜欢数钱的心情。”温小和向着姚言微微倾过上半身,直视他的双眼,“请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面对这种殷切的询问,姚言有瞬间的茫然:“我不知道……”
“你的养父母吝啬到不肯为你付学费?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也不差那点钱……没记错的话你养父手里还有一所不错的学校,有钱人不是最在乎慈善和形象了吗?”
“都说了我不知道!谁没事会问这个!还有,什么慈善?谁喜欢施舍!”
“别生气,我想和你说话,真的。其实无所谓,那种年龄总是感情比钱重呢。”温小和笑笑,再倾过去一些,按住姚言的膝盖,“新的家不好吗?你说很难很辛苦,他们克扣你?冷落你?伤害你?虐待你?”
姚言愣了愣:“没有。”
温小和继续问:“那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感觉太辛苦太压抑,呆不下去?”
姚言发愣的时间久了一些,最后才说:“不知道……”
“哦,不知道……刚才你说不喜欢施舍,那么姚家的资助你不愿意要,对吗?”
“我说过我必须做到最好,让他们——”
“但如果是龚南程要帮你,为你花钱,你就会接受。”
“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需要说是不是。”
“是!他说喜欢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我为什么不可以要?”
“可以,当然可以要。他在你身上花钱,你给他你自己,十年么……算算不就正好是从那时候开始?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所以你又何必看不起谢峣以前的职业呢。老实说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笑的所谓‘自立’。”
“温小和你在说什么!”姚言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冲动之下却忘记自己的膝盖早就被被按住,刚抬起一点就趔趄着倒回沙发里。
“别走,”温小和抓紧他的膝盖,不让他再站起来,“还没说完呢。说到资助支持,功利一点看,那些至少在户籍上和你是一家人的人能给你的远比龚南程多得多了吧?你既然从小会讨人喜欢,你既然那么好胜喜欢争,为什么又不想要了?不喜欢施舍就当成交易心安理得去抢啊!难道说你是觉得舍近求远找个外人包养看起来比较有尊严是吗?”
“你不会明白我也不想跟你废话……”
“当然不明白,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但我知道你这种人。你一直在外面,不是因为被排挤,而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到里面去,所以里面的事你根本不想看!”
“行了,我告诉你温小和,我最讨厌——”
“闭嘴,我告诉你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温小和完全不理会姚言的反感,索性跪在他的膝盖上,双手转而抓住他的上臂不让他乱动,“以前我住在你那里,听过很多次你的养母给你的电话留言,全部都是琐碎的主妇式的关怀。我送姚宇去学校那次,你的养父责备他不应该任性妨碍你的工作,看他的样子我不觉得他有多讨厌你嫌弃你。至于姚宇根本就是个不会掩饰的人,他很喜欢你想接近你,他当你是自己人,这些都做得太明显了……可我只看到你一直在排斥他。还有后来那次,你送姚宇回家,你的养母看着你,眼睛里的欣喜是真的,你拿我做借口离开,她眼里的失望也不是假的……他们三个人对你不像施舍倒更像是爱!这些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你真是奢侈浪费到过分!”
“你——”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不能理解你,我欠关爱,你不稀罕,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了,我又不是龚南程。”
“……为什么这也要扯到他,”姚言侧过脸,恼恨地低语,“你们本来就不一样。”
“我想他虽然愿意为你花钱陪你玩却从来不会对你说你的中二病有多严重也不会给你治,他就喜欢你中二病。还有,他无可避免。”温小和似笑非笑地俯身看着他,“今天你又责备他了,但如果他醒了,你是不是要去见他?”
印象中,这是个重修旧好的绝妙契机——温小和不能因此断言这场意外是有意为之,但他可以确定,受伤的那位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因为有效,并且不用白不用。
或者这也不是第一次,毕竟十年时间,已足够让那两个人实践很多花招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这么说,但是姚言确实要去。
依两家长辈的交情,龚南程出了这种事,至少姚家要去探望一次才不失礼,而姚宇是靠不住的,他更不可能端着架子让他的父母亲自出马慰问一个小辈。
“言……不要气我了,我胸口很疼。”短暂的沉默后,温小和突然恹恹地,含着笑这么说道。
姚言还来不及适应他的骤变,惊讶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肋骨断的人才会胸口疼。我知道你虽然惹人厌,但是你的这里,”温小和指指心口,“比他善良一点,也不够硬,所以你看,结果不就是这样了?还会有意外吗?”
姚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你也很惹人厌!”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我家讲故事?今晚他出事你又大失水准,我很开心。你很喜欢指责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因为心存期待?越是骂越是离不开,你知道人们都是怎么评价这种行为的,一个字——”
“照这么说你这算什么?你不也是!”
“我知道自己病的不轻,但也知道该怎么治,”温小和说,“总会好的。”
停顿了一会儿,他笃定道:“很快。”
46。
“我知道自己病的不轻,但也知道该怎么治,”温小和说,“总会好的。”
就在不久之前谢峣对他说:“我知道你护着他,别摇头,不然那段时间我不会在你这里套不出一点东西。有些小事根本就是随口就会说出来的你也没有说过,搞到后来我还得自己出马求证他到底是不是谢峥……我就是担心这个,他的性格在我看来根本从小到大都一个样,这么自恋的人怎么可能变?你值得更好的,真的。”末了他耸耸肩,“现在我责任尽到了,能说的都说了,如果你要继续瞎眼,我只好等着借肩膀给你哭。”
当时温小和也是这么告诉谢峣。
停顿了一会儿,他笃定道:“很快。”
“不要气我了,我胸口很疼。”
龚南程真的这么说了,带着如同前一晚温小和做出的那种恹恹的又含着一种无奈笑容的神情。不同的是,他现在是真正的病弱憔悴,也没有捂胸口,因为他惯用的那只手正插着针头接受输液,只抬起少许就放下。
这发生在姚言利用午休时间到医院看他的时候。
姚言还停留在昨天的晚上的冲击中没能恢复,心里一团乱,又因为失眠缺觉,隐隐地有些烦躁。
在被温小和那样说过以后,他非常不想到医院来,也抗拒看到眼前个人,但他还是选了一个有借口不用呆太久的时间代表养父母来了。
他本想这个时间来探病的也许不止他一个,有别人在就轻松了,可惜真的只有他。
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被迫受刑的感觉。
这种感觉驱使他瞬间被龚南程撩拨得发火,从而暴躁起来。
而龚南程就用温小和说过的话轻松化解。
——假如温小和没有事先说过,他想,也许真的是可以化解的,让他一拳打到棉花上这种事又不少,然后,又会怎么样呢?
可惜温小和说过了。
除了这句,他还记得温小和说的其他话,所以他愈发暴躁了。
“你他妈的玩不起就别玩,现在搞得可怜兮兮的算什么!一个人喝死算了,喝了酒居然还敢开车,自己找死没问题,大街上那些人有必要为你这种人渣陪葬吗?不高兴就喝酒开车,装什么伤心装什么颓废!演这种戏谁信啊?还有你今年贵庚,知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哦,对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地球都是围着你转的!宇宙的中心就是你!人家被你撞了还得谢谢你,谢谢你那么看得起谁都不挑就挑他撞!”
虽然经常指责别人,但他现在终于知道温小和为什么那么喜欢冲他大段大段不留情面地发作了,果然有种胸口一轻的感觉。
只是,既然温小和已经说过那么多,却为什么依然不开心?并且说完后他突然莫名觉得自己说的与温小和说过的有些相似……为什么?
龚南程微微有些惊讶,但他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快得让不存心观察他的人几乎注意不到。
他微笑着说:“我撞死人了吗?”
姚言喘了口气,瞪着他:“这次是没有,轻伤是别人走运!”
由于之前一口气说了不少话,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这使他不禁好奇,温小和虽然每次说话都看起来不会累,但心跳会不会也是这样?
“哦,轻伤。”龚南程说,“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已经问过了。”
姚言恨恨地说:“你觉得同一招玩这么多次还有用吗?有意思吗?”
“无论几次都能证明你是关心我的,你心里有我。”龚南程笑笑,“你说有意思吗?”
“没有。”姚言一怔,随即果断地摇头,“你错了,我根本不想关心你。午休时间过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我等你。”
走出病房的时候,姚言似乎听到背后有轻轻的笑声,虽然断断续续,但能听出心情不错又得意的意思。
这是不是错觉,他懒得想,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再进去了。
回到公司,比预期的时间早了一点。
姚言慢慢踱回去,不期然就看到温小和正开开心心地收下一件什么东西。
东西是他们部门唯一的女设计师给他的。
看她桌面上桌脚下尚未整理好的大包小包姚言就知道,她一定是趁午休时间到公司附近的超市扫货了。
做了主妇的女人无论年龄似乎都有这种好像仓鼠一样的爱好,至少姚言见过的几个都是这样。他记得在他小时候,他的养母就算家里有佣人代劳,也偶尔会兴起,拉他做跟班去搜罗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回家,如果是系列品就一定要配齐一整套,无论会不会用到。
只是姚言不知道这次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主妇拿了什么赠品塞给温小和。
那必然是赠品,因为人家的爱好就是尽各种可能拿到各种赠品,然后视情况做个人情。
姚言想,也只有温小和这个傻子,零星的恩惠就可以让他欣喜不已。正如他自己说的,果然很欠关爱,只要稍微给他一点温暖就能把他融化了。
进办公室之前,他特地绕过去瞥了一眼,发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