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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觉得龚南程是鸡肋般的存在,虽然冷落在一边却又下不了决心丢掉。很久不见会想念,见到了却又是既怨且惧,不如不见……如果不小心着了道被拆吃入腹,伴随而来的就会是强烈的自我厌恶,到最后只想随便逮着什么可以重塑信心的人或事,借以逃避了事。
陷在这种奇怪的循环里,周而复始,一晃眼又一个五年过去。他挣扎着,期盼着能有一股力量打破这个循环,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种能力和权力。
可是温小和告诉他,他可以,而且只能是他自己。
尽管,那家伙从未如此直言,他只是喜欢无差别打击自己而已,但姚言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看着他才会想到这些事。也许,没有遇到温小和,自己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几个循环之后,终有一天也可以想到,但如今的现实是——姚言遇到了温小和。
所以,就是他了。
姚言微笑着,抬手就把戒指扔出车窗外。
车窗外是绿化带,一点银光划出抛物线落在在大片绿色植被之中,只闪烁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踪影。
从此以后,这个小小的物件以及它曾经代表的所有附加意义就和姚言没有任何关系。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美好到让人完全看不见晴空背后蠢蠢欲动的阴云。
59。
姚言想,自己应该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第一次罔顾疲劳驾驶的危险;第一次没有任何交代就旷工;第一次在一天之内两次跨省;第一次有了百分之百的决心面对分手的问题……
这些看起来似乎都是因为某人,但是,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
当姚言赶到位于市内知名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时,龚南程已经早一步等在预约过的席位上。
见姚言过来,他取代服务生,代为拉开座椅。
绅士的架子端得很足——明明已经失势,衣装姿态却不显落魄,能做到这样,不是自己够强大就是后方确定无忧,真是让人讨厌。
“我以为你会想要到更适合两个人的地方。”龚南程重新落座之后说,“怎么了,你很怕?”
姚言环顾了一下分隔成半封闭式独立空间的雅座,不以为意道:“这里也没什么不适合。”
龚南程无所谓地一笑:“好吧,这次也先听你说。”
“分手,正式的。”姚言说。“那种不正常的关系,我要完全断掉,希望你也不要再坚持。”
“理由呢?”
“你说过开始不需要说明理由,所以结束也不需要一一列出理由。”
“记性不错,我是那么说过。”龚南程状似赞赏,“但实际上还是有理由的,不是么?不用说,不代表不存在。”
“可是所有的理由,我都已经说到不想再说了。”
不原意和已婚男人在一起;不喜欢被独裁;不安于无法信任的关系;不能忍受什么事情都用拥抱、亲吻甚至激烈的床事来糊弄过去……从前说过好多次。可是对于龚南程这号人,罗列所谓的“理由”是无意义的。
“那么我来猜吧。你很容易被外界影响——有人给你洗脑了。”
“这和他没关系!”
“看来不仅有这个人,你还要保他。”龚南程一脸了然。
“是又怎么样?”
“你确定他值得吗?”
“值不值得也不是你说了算。总之,招惹他就是招惹我。姚家人不是好欺负的,你不糊涂,应该明白。”
“姚家……”龚南程笑笑,“所以你这根小墙头草为了这个人,准备投靠姚家。”
“别说得那么难听,”姚言皱眉,“那本来就是我的家,就算没有他,我回自己家又有什么不对?”
“听起来是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你只是因为喜欢他,没必要推开我。”
“那是对他的不尊重。”
“真是令人惊讶的说法。所以,你已经确认过可以毫无风险地把他弄到手了?”
“正确的起点是必须的,”姚言顿了顿,说,“后面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不需要你操心。”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真的很有决心要离开我?为了这个所谓的起点。”
“是,这次我是认真的。”
“你每一次都很认真。”龚南程抚摸着面前的酒杯,缓缓道,“不过,这次是有那么点特别。”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被洗脑的你真无趣,如你所愿,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你。”龚南程兴味索然地向姚言举杯,“喝过这杯就回家吧。”语毕,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姚言被这意外顺利的走势搅得有些踌躇,但见对方已经身体力行地表态了,自己也随之饮尽杯中酒。
虽然认为龚南程骨子里不会那么快接受现实,但他自认只要态度够坚决够明确,不会有断不干净的关系。更何况,温小和就要回来了,有他在身边,就算他的态度一点也不亲切,自己都会更有信心。
是的,只要有他……
“其实每次看到你怕的样子,我都想问,你已经了解我到什么地步了?”龚南程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飘忽。
姚言疑惑地看着眼前居然面目开始模糊的男人,背上冷汗一激,有些混沌的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
只可惜,晚了。
他努力张了张嘴,发现舌头的灵活度完全失去,已经发不出任何明显或是有意义的音节。
他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姚言知道龚南程正关切地起身过来扶起自己绵软无力的身体,不用看也知道,那副忧心身体不适的好友的神态一定是无懈可击。
“你说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是不是?”龚南程在他耳边低语,“恃宠而骄的宝贝儿是该受点惩罚了。”
“你想做什么?”如果能说得出话,姚言会很想问这个历年来被评价为最烂问题的问题。
龚南程心有灵犀似的,低笑道:“矫正。”
60。
“这里很不错吧!”
“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
宽敞明亮的新环境,有什么不好,简直是太好了。
“我都说过啦,我办事你放心。”谢峣得意地指指点点,“你看这里……还有那里……绝对比你以前住的地方舒服。这房子呢,除了地方大,朝向好,最重要的是——”他上前几步,一把推开窗子,“视野开阔!前面没有高楼挡你的阳光,倒是有树有湖可以看。你在市区见过几个二楼就可以看到这些的?”
温小和顺着谢峣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是毫无遮挡就能看到远处装饰得不错的人工湖以及一丛丛点缀在房屋之间的绿植。虽然那景色全都圈入了别人的围墙中,但在城内的普通住宅,又并非什么高级楼盘,能享此眼福也的确难得。
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色,胸口也变得轻飘飘的,感觉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虽然早在很多年前心里就一直默默筹划,想着有朝一日能不能……但他没有想过心里的蓝图会这么快就一步步付诸于现实,更没想过以自己有限的预算还能找到这么理想的地方,这意外之喜都是谢峣和林纾辰热心帮忙的结果。
拒绝蒋佑钧的挖角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事,可如果没有谢峣他们事前插手,那么,他现在一定还在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寻寻觅觅中吧。
于是他诚挚地冲谢峣笑:“辛苦你们了,帮我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哪有辛苦他,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啦……懒得要死,结果还不都是我在跑,反正我也就是天生劳碌命没得救了。”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谢峣脸上却是一副完全相反的自得的神情。
“因为你可靠,他才会懒啊。”温小和忍不住打趣。
也许爱情真的是最好的滋养品,谢峣现在看起来是越来越可爱了,从前眼中那种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早就看尽世态炎凉的微妙神情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内心已经满溢着幸福,所以才会那么有精力帮忙自己的事情吧?
“那倒是。”谢峣毫不谦虚地把打趣当赞赏全盘接收,“他,还有你,别的可能比我强,不过说到这些琐碎的事情哪有我在行。”
“是是,你最厉害,林纾辰捡到宝了。”温小和笑说,“我好羡慕。”
“咳!”谢峣脸一红,“不厉害的人,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做?”
温小和好奇道:“你不用回家陪他吗?”
谢峣嗔怪地看他一眼,撅着嘴说:“他这几天在赶稿,我在家闲晃会给他添麻烦嘛。”
“没这么夸张吧。”温小和回想公司那一堆设计师陷入加班地狱时的情景,“只要不进书房,不找他讲话不就好了。”
在他印象里,神经质比如姚言这种人也不至于在专心画稿时容不得身边十尺以内有人类的气息存在,专心得忘记身边有人倒是常事,更何况林纾辰的脾性看起来比他好太多。
谢峣摇头:“我才不要。万一惊动了他,打断了他的思路怎么办?再说了,要我像他那样一个人呆着不说话,我也办不到。”
“哦。”温小和若有所思,“这么说起来,有件事你替我去一趟比较好……”
是了,一切都很美好,他已经无可救药地想要沉溺其中,怎么可以冒险让澄净的晴空沾上一丝阴云。
“哐啷”一声,沾染了一丝红痕的白瓷果盘重重落在地板上。
耳边充斥着女人尖锐的哭叫声以及男人恼怒的斥责,还有自己突突直跳的脉搏鼓动声,带了点耳鸣似的的微小回响。
姚言紧张得颤抖不止,他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挪远些,用力抓了男人回来时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逃。
全身关节又痛又麻,一只手腕上还有链铐没有解开,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为什么手指也无力?
扭开门锁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比预想中更难……
身后传来肉体与家具碰撞的声音,那两个人纠缠着,竟然离他越来越近,忽然,有什么热的湿乎乎的东西砸到姚言光裸的背上,只觉得是软乎乎的一团。
姚言被惊得毛骨悚然,手腕一松,指甲硬生生地从光滑的门把手上刮了下去。他“嘶”了一声,顾不上手指尖钻心的疼痛,也不敢看砸到自己的那团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拼命拧开门锁冲了出去,将女人近乎疯狂的笑声与男人的惨叫抛在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过了多少天,因为禁锢他的那间屋子里没有日夜之分也没有钟表,他只知道自己再不赶紧离开就永远看不到阳光了。
门外是陌生的走廊,姚言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光着的脚掌被地上细小的不明物刺伤也浑然不觉,他的当务之急是努力回想电梯到底在哪个方向。
龚南程把他弄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尚算清醒,多少还记得一些环境上的特征。
电梯门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姚言大口喘着气,在按键上抽筋似的连按了好几次。
幸运的是,电梯此时正是从顶楼慢慢向下,显示楼层的数字快速变换着,还差三层,两层,一层……两块紧紧闭合着的冰冷金属板终于分开了!
简直就是希望之扉。
姚言满心欣喜,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了两步就再也支持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就那么扑进电梯里。
站在电梯里的人先是惊叫着后退,过了一会儿却摘了墨镜,盯着姚言啧啧有声。
姚言狼狈地抬起头,发现电梯里除自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