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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和用手背蹭着揉了揉上下颚咬合的位置,轻松地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把皮带重新系好。
姚言除了喘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尽管用手挡住了大部分,但温小和的眼镜上还是沾到了几点白色液体。
如果在以前,姚言无疑会认为这是一种十分淫靡的光景,并且还会被勾起色心,但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东西。他靠着办公桌支撑自己,全身心地投入想努力拉好裤子。
温小和视线下移,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和腿,忽然说:“没必要硬撑,你还是坐着吧。”
他在姚言的愤怒的注视下熟门熟路地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包湿纸巾,仔细擦干净自己手上和眼镜上的液体,然后把那几张内容丰富的纸巾揉成一大团。
“这是总监的东西。”最后他把那团东西强行塞到姚言手里,“隐私相关,总监你还是自己处理吧。没别的事我就下班了。”
“——哦,对了。”走到门口,温小和停住,极其诚恳地回头对姚言说,“我已经没有义务跟你做这种事了,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顺眼,我可以辞职没关系。”
8
第二天姚言迟到,温小和如常工作。
温小和想,姚言……也许又受了点伤?
虽然当时并没有注意看他那里,但是在那种恼火到想要狠狠回敬他的强烈情绪下,就算自己有意控制力度也未必能得心应手。
不知道姚言是不是到现在还自以为对温小和这个人持有某种特殊权利,但温小和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在那个时候表达得很清楚了。
断了,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行动上就要真的断了。
哦,对了。
俗话说好聚好散,那……断得不干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散”得不够好吧。
“唉……”
他自认这些年来已经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还是会有意外,并且还不止一次。
事实是,这样并不好。
不过现在想到姚言是否受伤的问题,他心里也没有生出什么特殊感觉,就好像在想“前天一脚踢到桌子,不知道有没有蹭掉油漆?”那么平淡。
蹭掉桌子的油漆是小事,那么咬了上司之后呢?
无需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这种事情跟是谁挑起来的没关系,他会很坦然地等着上司开口叫他走。
然而,如此默默过了几天,风平浪静。
真是难以理解。
虽然这么想,但温小和也没有花心思去认真思考为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走后,那个难以理解的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姚言说:“辞职?做梦!”
“哥哥!”
温小和惊讶地转身——他的袖子被扯住了。
当时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微风习习。
温小和奉命去了一次纺织厂拿新的面料样品,这时刚刚回到公司大门口。
青涩的少年看起来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肩上斜跨着书包,脸是涨红了的,眼睛是黑而亮的。他直视温小和,又小声叫了一次:“哥哥……”
温小和第一时间想说的是四个字:我没零钱。
但是少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滔滔不绝地说:“我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几个人进出……”
温小和想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在外面跑。
“……好不容易有进去的,但是不是没戴牌子就是牌子不对,你的牌子是设计部的,所以我觉得你肯定知道!”
设计部的牌子?温小和低头看自己胸前,他确实挂着工作证。公司里各部门的工作证上都有相应的标志,并且底色也不同,让人一目了然,他所在的部门自然也不例外。
这孩子……呃,视力不错……而且应该很了解这里……
于是?
见温小和低头看证件,少年颇为自豪地说:“那是我哥设计的!我也觉得做得很好!——我哥叫姚言,他应该是你上司,你认识他的吧!”似乎怕对方不信,少年掏出钱包,单手展开举到他眼前:“我是他弟弟,不信你看!”
钱包里确实有一张全家福。照片像是游玩时的抓拍,少年靠在姚言身上做鬼脸,旁边挽手而笑的一对年长者看样子应该是父母,那是富有生活气息的温馨画面。
有物证在,温小和相信了这个少年的说辞。
如果没有照片,他会疑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姚言有个弟弟。
无论对内对外姚言都不爱提家事,并且别说公司,就算连住所也不会放家人的照片,而他也没有看过姚言的相簿。他真的对这个人了解得非常少,非常浅。
少年说:“请你带我进去找他吧。”
温小和叹口气,对少年说:“你……其实可以去接待处登记。”
接待处会有人用内线直接通知姚言,然后有专人下来接待,这孩子就不用等这么久。
少年嘟嘟囔囔地说:“我不喜欢门口的保安,也不喜欢登记填资料……”
莫名其妙的执拗,可不可以说,其实跟他的哥哥有点像?
“……我不喜欢见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少年突然又提高声音,“——啊!你别误会,我是不喜欢我哥的一个朋友。”他慌慌地摆手,一不留神把钱包甩到地上,又慌忙捡起来。“我跟我哥关系可好了,”他低低地,自言自语地说,“但是我就不喜欢他……每次都是他瞎掺和……”
不过这种冒冒失失的作风可不像,温小和想,是不是因为哥哥太能干,所以弟弟就被宠坏了?
最后温小和同意带少年进去“找哥哥”。
但即使是他带进去,外人也是要登记的——这是公司规定,温小和是普通员工,没有特权。嗯,要说唯一的便利,也就是这种情况下登记可以比较随便吧。
他替不愿意填表的少年写了名字:姚宇。
带着少年到设计部,温小和将他交给姚言的助理。
姚宇青涩的样子立刻赢得了身为女性的小助理的好感。
在听说姚宇身份之后,小助理非常和蔼可亲地做大姐姐状捏了捏姚宇的脸,笑眯眯地说:“我就说嘛,和总监长得这么像!你哥哥他正好在哦,我马上帮你叫他。”
姚宇被捏得不好意思,低着头挣脱了小助理的魔爪。
很快姚言就出来了,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几乎要扑过去的少年,皱皱眉头,说:“寒假已经过了,你不用上课吗?”
姚宇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小声说:“哥,我找你有事。”
“进来再说。”
姚宇顺从地跟他进去,并且很有自觉地关了门,把小助理那闪闪发亮的眼神以及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挡在外面。
在公司氛围里,上司的家属,总来的说还是能引出点八卦精神的,特别对象还是一向不爱提家事的上司以及一个逃学的少年。
“我不跟他走!”
没过多久,平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少年的大喊大叫。
姚宇“哐”地一声撞开门跑出来,把坐在外间正想偷吃零食的小助理吓了一跳,并且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刚刚打印文件回来的温小和。
姚宇眼睛似乎还湿湿的,一副非常委屈地样子冲着办公室里大喊:“要送你不会自己送!他又不是我哥!”
姚言跟着出来,神色有几分厌倦:“我在上班,没时间。不然让她送。”他指指把零食塞回去装作很忙碌的小助理。
“女的我不要!”
“这里的设计师都很忙。”姚言并不打算继续妥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有时间,长这么大该懂点事了。你自己选,是叫龚南程来还是请这个姐姐送你。”
“少来,他还不是很闲!”姚宇张望了一下,立刻指向一个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人。
温小和刚刚把打印文件拿回来放下,还没来得及靠近任何一张桌子,在围着桌子埋头苦干的其他人之中的确显得很闲,也很显眼。
很顺手的靶子。
“温小和你现在没事做吗?”
在温小和听来,姚言这话绝对不是询问,是指责,好像他破坏了他的什么重大计划似的。于是他很谨慎地回答:“今天要整理色卡还有……”
“行了。”姚言没好气地对姚宇说:“如果你要他送,那就他吧。”
9
姚言的要求是把姚宇送到指定的学校并交给校长,完成任务之后要主动打电话报告。他特别叮嘱说送到校长手上之前,温小和必须全程陪护,因为姚宇会逃跑耍赖,不值得信任。
关着门在办公室里说这些的时候,姚宇也在场,听到自己哥哥的评价,心情很低落。
温小和不明白既然怕姚宇半路溜掉,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家里?但他没有问,因为不想问。
于是拿了学校的地址,带着据说会半路溜掉的青少年坐出租。
等车的时候姚宇支支吾吾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很忙啊?你们做设计的不是经常加班熬夜吗?那个,嗯,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温小和瞄了他一眼,平静地回答:“不,我只是个打杂的。”
姚宇点点头,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很快车就到了,二人很有默契地并排坐在车后座。
姚宇似乎是不喜欢副驾驶位,直接就钻到后面去,而温小和则认为把一个据说不安分的冲动青少年放在自己不容易盯着的地方很麻烦。
尽管这样一来,姚宇坐在那儿扭来扭去的更不安分了。
“呃……哥哥……”相安无事地呆了一会儿,姚宇试探着叫了一声。
温小和听得别扭,很想让他别这么叫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唉,他的正牌哥哥不是好端端地在办公室里等电话吗?于是要他叫自己“叔叔”?……还是算了。
姚宇扭扭捏捏地问:“你跟我哥熟吗?”
“不熟。”温小和冷静而干脆地回答他。
“哦。”姚宇点头,然后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当时车载电台正调到点歌节目,一个男声唱:“……不要说谎,不要说谎,不要记得……”让气氛变得相当诡异。
然后一度中断的对话因为青少年的执着而重新开始。
“嗯……我哥他……最近有没有朋友来找他?”
“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不是都在一个部门吗?”
“……总监的私人生活,作为普通职员是不会知道的。”
“那,有外人来找他玩,你们在外面应该看得到吧。”
“比如?”
“呃,比如那个……龚南程。你见过吗?”
这是第二次听到那个名字被提起,心中隐隐透出一种朦胧的熟悉感,但温小和拒绝回忆。他摇摇头,说:“没有。”
“啊……那我就放心了。”姚宇抚胸,声音也不自觉地轻快了起来,“哼,这种狐朋狗友……”
温小和无语。
车程比预想中长,穿过大半个城市到达作为目的地的那所中学时,他们已身处近郊。
风景优美的私立学校,打着所谓贵族学校的幌子烧钱,学费一定惊人。这是温小和的感想。
至于姚宇这孩子在这里上学还能单纯得像温室里的茸茸草,他想说原来如此,又想说真是难得。
最后听到姚宇对着五十多岁的严肃校长嗫嚅着喊了一声:“爸爸。”他只想重复一句,原、来、如、此。
完成“快递任务”回到公司,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