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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婵娟-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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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落自问自答:“因为男人娶正妻。必须得是容仪端庄,即使你身姿轻盈也尽量往木头上靠拢,即使你心中藏着一团火也尽量让它化成冰,做正妻风光却把所有的个性禁锢,男人欣赏你但不一定喜欢你,那就纳妾吧,妾乃立女之意,因为身份低贱对丈夫唯唯诺诺,所以,假如一个合格的正妻端庄到床上,男人搂着一个木头桩子必定厌烦,假如一个合格的小妾也规矩到床上,男人面对一个噤若寒蝉的女人也无法尽兴,所以,男人找去妓院找姑娘,她们不是男人的正妻不是男人的小妾,她们的任务就是哄男人开心,所以男人无论王侯还是墨客还是百姓,都喜欢逛妓院。”

    紫鸳暂时忘了徐娘之事,被苏落这番道理折服,还琢磨假如自己嫁给谷梁卓然,该怎样既做个合格的正妻,又能讨他欢喜。

    苏落意犹未尽似的继续白话:“但妓女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对男人太过刻意,徐娘这个人有着妓女同样的缺点,那就是对事情太过刻意,假如她大大方方的出府,没人会怀疑她什么,偏偏她鬼头鬼脑。”

    紫鸳茫然的看着她演讲表示你仍旧在跑题。

    苏落突然一锤定音:“是以,我已经想出对付她的办法,我刚刚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说,徐娘在里面必然干着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妓女?紫鸳联系到一起:“你的意思是,徐娘她,和男人鬼混?”

    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既想象不出徐娘这把年纪这副尊容会与什么样的男人鬼混,又想象不出苏落是怎么猜到的。

    苏落嘴角动动,笑容呼之欲出,末了却撇撇嘴:“你啊,只适合做护卫不适合做画家,大叔说过,作为画者,要善于观察生活,我发现刚刚露了半张脸那个妇人,脸上脂粉不匀,嘴上唇脂过了嘴角,目光急促且慌乱,分明就是妓院里的姑娘被嫖客蹂躏过后的惨状。”

    她分析完,紫鸳心口咚咚乱跳,羞怯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苏落毫无矜持:“因为,我逛过妓院。”

    紫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啊?”

    苏落呵呵一笑,想起和谷梁鸿为了寻找眉长龄而误闯妓女房间那次,当时场景记忆犹新,所以才猜测这个黑漆木门后,是个淫窝。

    “好了,废话完毕,这些事情若不懂,等你和卓然成亲的时候,洞房花烛夜问他。”

    紫鸳脑袋低垂,害羞的当,苏落已经绕到这户人家之后,琢磨从哪里可以进去。

    紫鸳感觉出什么,问:“你想偷窥?”

    苏落反问:“你觉得,你和卓然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时候希望别人看见吗?还不得把门插上甚至想用砖石垒死才好。”

    紫鸳神色暗下,握紧宝剑凄然一笑:“我们哪里有搂搂抱抱亲亲热热,他都不理我。”

    苏落蹙眉:“会有这样的事,今个先对付徐娘。改日我找卓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他不要,我就给别人了,比如西域的察合台大王子野鲜不花,比如瓦剌首领顺宁王脱欢,嫁给他们你就是只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或许里面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偷窥,院墙垒砌的也不甚高,紫鸳蹲下身子驮着苏落,她轻松翻上墙头,紫鸳自己就一跃而入。

    这是一个前后两进的宅子。前面不用说,是待人之地,后面定然是行事场所。苏落手一挥,紫鸳随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后宅,没等到屋子附近,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声浪语传来。紫鸳却步,假如里面真是不堪入目的场景,她无法确定自己敢窥望。

    苏落一拉她的手就走:“不瞒你说,我曾经是墨宗的谍女,我第一次偷窥这种事的时候,是跟我师兄墨飞白。虽然他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感受到这些腌臜之气,没办法。假如你觉得恶心,你就这样告诉自己,这是你的任务,你无视那种腌臜不堪,你只看你想知道的东西。”

    紫鸳点点头表示明白。终于靠近房子,后面无窗。唯有来到正门处,门口一个壮硕的妇人坐在那里晒太阳,或者人家是守卫也差不多,苏落用神识功定住她,然后和紫鸳捅开窗户纸往里面看,里面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立即托住自己的下巴怕掉下来。

    女人多多男人没有一个,都穿得不知该不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总之是五颜六色,包括徐娘在内,苏落这时明白她抱着的包裹里的秘密,应该就是这些花哨的穿戴用物,众多女人正围着一个木头雕刻仿真的人跳舞,美感就没有,鬼魅就还差不多,口中都念念有词,咿咿呀呀就是她们刚刚听到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脸上涂抹得五颜六色,跳到高潮人像进入癫狂状态,对自己乱摸乱抠,完结时全部匍匐在地,朝圣似的虔诚,然后徐娘冲到里面对着那个仿真木头人大喊一声:“她叫苏落,是修成人型的狐妖,我们来挖出她的心肝,打散她的元神,让她永世不得脱生。”

    说完,手指间夹着一枚锥子,朝仿真木头人的心口刺去。

    登时,苏落条件反射似的一捂心口,奇怪真的好像很疼。

    那些老妇随着她呼喝:“斩灭狐妖,还世家清宁,杀了苏落,保凉州清静。”接着,口中嘟嘟囔囔,语速都极快,苏落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咒语,不多时老妇门口吐白沫,相当恐怖。

    紫鸳已经按捺不住,确定这些女人是利用邪魔外道来害苏落,撞门而入,手中宝剑指着徐娘道:“恶妇,敢背地里害公主千岁,受死吧!”挺剑就想刺。

    徐娘认出是她,噗通跪地,矢口否认,只说她们这些人是嬷嬷教的弟子,聚在一起修行而已。

    嬷嬷教,紫鸳听闻过,好像是从外邦传来的一种邪教,大多是年老的妇人聚在一起,修行是假,琢磨害自己不喜欢的那些人是真,还以此为敛财手段,她们善于走街串巷蛊惑那些家常妇人,即使好端端的一个和睦之家,只要她们介入,不久即会让这家人兄弟反目姊妹成仇,你想报复,可以,找她们,银子奉上。

    紫鸳看看那个高高的木头人,喝道:“你狡辩,刚刚我已经听到你说这个假人是公主,你敢害堂堂的大明国安平公主,你不是想死,而是想凌迟、分尸、抽肠、挖眼、剜膝盖,并株连九族而死。”

    她这一段恫吓,那些老妇吓得个个伏地告饶,徐娘倒很镇定,极力狡辩:“我何时说是公主了,哪个能作证。”

    是没有人作证,这些老妇是她的同伙,谁能害自己,紫鸳看看一直无声观望的苏落,询问该如何解决。

    “我。”正在僵持之时,说着话走进一个人,却是谷梁卓然,他手指徐娘道:“你等着承受谷梁世家的家法吧。”

    紫鸳看看他:“你怎么在此?”

    谷梁卓然笑笑:“二叔说了,一个落落能掀起大半个凉州,加上紫鸳凉州就要翻个了,一个是故意装清纯。一个是故意装婉约,你们两个,可以烩成一盘菜了,叫做阳奉阴违。”

    苏落知道他是谷梁鸿派来,和紫鸳面面相觑无语。

    谷梁卓然告诉这些老嬷嬷,假如还敢妖言惑众欺世害人,就报官,把她们个个打入大牢。

    老妇们连忙告饶狼奔豕突而去,徐娘被谷梁卓然押着回来府里。

    一路上苏落都沉默不语,她不明白。徐娘,或者可以说是郑氏,为何这么恨自己。

    徐娘被关了禁闭。除了上茅房都在这间冰冷的小黑屋里反省,下令的是谷梁鸿,连郑氏都不敢求情。

    晚饭后,苏落就闷在房间,趴在矮脚小几上。看着琉璃瓶里那支谷梁鸿新折的杏花发呆。

    脚步踏踏,她知道是谷梁鸿回来,仍旧毫无反应,保持趴着的姿势。

    谷梁鸿盘腿坐在她身边,感叹:“你突然这么安静我反倒不习惯了,莫不是生病。”摸来她的额头手就被她抓住。

    “大叔。为什么她们那么恨我?”

    谷梁鸿对上她的目光,那浓黑的眸子里不是怒不是恨不是哀戚不是痛楚,难以捉摸的一种表情。他不懂苏落,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她在认真,于是道:“这世上也有很多人在恨我,我们无法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苏落道:“或许在她们心里。感觉我也是这样恨她们的,可是没有。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世事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谷梁鸿拍拍她的脸颊宽慰:“也许在她们感觉,也是在保护自己,不必想太多。”

    苏落问:“难道是我伤害到她们?”

    谷梁鸿顿了顿,斟酌下这样说:“她们觉得是,就像老虎要吃一只野兔,野兔觉得很委屈,但老虎觉得很正常,野兔觉得它有自己的生存许可,老虎觉得野兔其实就是上天给它的一道菜而已,我的话,你懂么,这人世无处不有纷争,你想保护自己,就不能有野兔那样想当然的心思。”

    苏落当然懂,也就是说,只要活着,就不能置身在红尘之外,想起谷梁鸿的这个比喻,她若有所思道:“我小时候师兄对我说,老虎吃人是因为人长的太丑,蛇咬人也是因为人长的太丑,他说落落你别怕,老虎和蛇都不会欺负你,因为你美貌,所以我真就不怕了,一个人在山上住也不怕,我现在才明白,老虎和蛇不会分辨出我是丑是美,师兄那样说是为了哄骗我,老虎生来就是吃人的,若是不想被它吃掉,我,绝对不做兔子。”

    看她领悟了人世纷争的真谛,谷梁鸿笑了笑:“你师兄,当真会哄你。”

    苏落点头:“是,他伤好之后就走了,都没有同我说告辞,就像以前在墨宗时他经常突然走突然回来,他说,他不同我告辞是怕我知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害怕,等我意识到他不在的时候,他基本上就会突然出现。”

    谷梁鸿容色淡然,语气轻忽:“你师兄比谁都懂得怎么哄你开心。”

    苏落很是满足:“嗯,基本上我唉声叹气,他就明白我不是不想洗碗就是不想洗衣服,我若是对月独坐,他就明白我一定是想要某个东西而不得,我吃不下饭,他就知道我是来了月事心里烦躁,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

    谷梁鸿讶异的看着她:“你师兄连你来月事这样的事情都管?”

    苏落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还在气自己再次贸然行动,道:“大叔,我又错了。”

    谷梁鸿好奇的问:“你错在哪里?”

    苏落老实回答:“我不该又去查徐娘。”

    谷梁鸿点点头,这是很错,再问:“还有呢?”

    苏落想了想:“不该扯上紫鸳,卓然找到这么个媳妇不容易。”

    谷梁鸿似乎对这个答案也满意,仍旧问:“还有呢?”

    苏落挠着脑袋琢磨:“不该与那些邪教的人起冲突。”

    谷梁鸿手在桌子上当当的敲:“还有呢?”

    苏落想啊想啊,还有什么?“哦,不该雇了马车就不还回去。”

    谷梁鸿按了按额角穷追不舍:“还有呢?”

    苏落最后把走路姿势不对,衣服搭配不好,晚饭吃的过于囫囵,今晚笑容太少这样的事都想遍,最后谷梁鸿仍旧是:“还有呢?”

    苏落双手一摊:“我实在想不出了。”

    谷梁鸿起身而去,于书案前抓起一本书胡乱翻着,一目十行或者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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