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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卓寒很有礼的问安,笑道,“好多了,谢谢伯母,真的不用麻烦您这样两边跑的。”
黎郁卿将陆乘风早上买来的鲜花带过来一束,优雅的插在花瓶中,这才坐下,说道,“卓寒啊,我跟你陆叔叔昨天也商量了下,趁现在我们都还在C城,什么时候跟你父母见个面,如何?他们应该在这边吧。”昨天陆乘风的话让她很不放心,照着正常的程序,双方家长也是应该见见的,即使,医院并不是一个好场合,非正式会面还是可以的。
龙卓寒眸光却突然暗了下来,沉默了会儿,缓缓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在我高中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沉,淡淡的,却有着掩不住的悲伤,如秋风扫落叶一样,给人一种凄凉感。
“呃,抱歉。”黎郁卿顿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黎洛也很惊讶,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自己的家人,没有父母的庇护而独自成长有多辛苦,她比谁都清楚,心中不免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份心疼。
看他的表情,想必心中的伤痛依旧吧。黎洛几步上前,在他的身旁落座,握着他的手,没有言语,却让龙卓寒感到了温暖和力量。
他对她放心的一笑,说道,“我没事。”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是每每想到,心中还是极为感伤,所以,他尽量不去触碰这些。
一不小心挖到别人的伤口,对于人际交往经验不足的黎郁卿来说,尴尬感比常人多出了几倍,她有些手足无措,说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呃,我还是先回去吧。”
黎洛知道母亲的为难,说道,“好的,妈,我送你。”
出门后,黎郁卿脸上还是很不自然,直到黎洛抱了她一下,说道,“妈妈,放心,卓寒不会介意的。”这点,作为有着相似经历的她来说,也遇到过。当别人无意间触碰到她不想提到的家人时,那种疏离只是一种防备和对自己的保护。心酸以后,不知者无罪,他们是不会去介怀的。
听闻女儿这么说,黎郁卿这才松了口气。
黎洛又道,“妈,郝阿姨说了,您的手术就在两天后,这几天好好休息,别为我操心了。”看母亲穿着病服过来探病,她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黎郁卿整了整黎洛的衣领,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最辛苦的,其实是黎洛才对,她才是两边跑。“别送了,回去吧。”
黎洛点头,目送着母亲略显单薄削瘦的背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回到病房后,龙卓寒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他带着歉意的看着她,说道,“对不起,刚才是不是让伯母难过了?”
黎洛默默的摇头,唇边挂着一抹谅解的浅笑。
“洛……”龙卓寒有些欲言又止,眸中带着丝复杂。
黎洛扬起一边的眉梢,在他可以轻易看到的地方坐下,等着他理清自己的思绪。
时间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我父亲是跳楼自杀去世的……我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比起一般的工薪家庭,还是好很多,在C城开了好几家星级酒店,生活也过得相当滋润。可是,在我高二的那年,父亲回家后非常沮丧,说他无能,酒店的经营出现了问题。就在有一天,他像前几日一样出门找人借钱,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抬回来的只是他冰冷冷的遗体。他在自己一手创立的王国顶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后,母亲也……”
“行了,别说了!”黎洛打断他,将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前,虽然他刚才语气比较平缓,可是,话尾的颤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回忆就是把过去的伤口揭开,重温一遍鲜血淋淋的感受,这种复述其实很残忍,如果记忆的片段太过痛苦,她宁愿不听。
龙卓寒闭了闭眼,过往的伤痛何止这些,“我曾经怪过父亲,面对困难时,他为什么抛下我们,选择懦弱的逃避。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如果想要,那就努力争取,不管有怎样的困难。”说完,他从黎洛胸前起身,专注的凝视着她的杏眼,墨玉般的眸子中流光溢彩,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对她,是这样的,对那些曾经属于他家的东西,同样如此。
见他平时总是慵懒至极的眸子,闪动着非洲豹见到猎物时的兴奋光芒,黎洛有些心惊,相信任谁在这种目光下,都有种想逃的冲动,她亦然。
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在他不满的抗议前,黎洛的手机响了,她理所当然的站了起来,笑了笑,往门外走。
“洛洛?……”叶秀雅的声音有些疲惫。
“叶妈妈,发生什么了吗?”黎洛问,不过,心中有些预感。
“洛洛,你是不是认识D&L的高层啊?”叶秀雅怯怯的说,不到万非得已,她是不会给黎洛打这个电话的,在她的心中一直认定黎洛才是儿媳,这样,无疑是把儿媳往外人那里推了。可是,看到老伴急的头发都白了,儿子也忙得几个晚上不归,她真的很担心。
黎洛静默了会儿,这件事在萧爵的电话中以及龙卓寒和欧易辰的对话中,她都听到过。原本,她是打算置身事外的,然而,现在似乎比较困难了,大家无意间就把她跟这件事情联系了起来,虽然,她并不认为龙卓寒是因为替她出气才对付萧爵的。
“叶妈妈,这事毕竟涉及到两个集团,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只能说,尽力吧。”
叶秀雅正为难着怎么陈述,谁知黎洛先说了出来,她松了口气,说道,“你肯帮忙就好。”
黎洛挂断电话,眉头紧皱,她又站了会儿,才旋身进屋。而不远处的走廊岔路口,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见黎洛转身,慌忙躲到墙角的盆栽后,眸子却直直的看向这边,直到黎洛关好门,才走了出来。
chapter88 揣测与温柔
房内,黎洛右手攥着手机,秀气的柳眉轻敛,有些恍惚的走回龙卓寒的床前。
龙卓寒抬眉,“怎么了?谁的电话?”他一般不会过问黎洛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故,黎洛特意出去接电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最近不愉快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他怕这丫头又全部憋在心里,不主动问的话,更是一个字也懒得往外吐。
男人的眸中有着实实的关切,让黎洛觉得有种罪恶感,因为,她想要问的,应该不是他喜欢听的。她在他对面落座,不敢去看他的黑眸,犹豫了会儿,像冲锋在战场最前端一样,眼一闭,快速问道,“能不能停止对付飞扬?”
龙卓寒先是呆了下,没想到上次跟欧易辰的谈话,她还是听到了。随后,她话语中的意思才在脑中消化掉,原本平静如古潭一样幽深的眸子波澜骤起,强压着心中的酸意和怒气,冷冷的说道,“无论是萧家还是飞扬,都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还这么关心?”
“寒,君子爱财取之有道,D&L在国际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企业,没必要用明显的栽赃去欺负别的公司。”黎洛话音有些急,而且,并没有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只是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呵,我说过自己是君子吗?”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无赖的反驳着。听见她对飞扬及那个男人的维护,只让他的心火更甚,明明脸上笑着,可是眸子却寒了下来,瞥了她一眼,讽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几句话说的黎洛也有些恼火,既然她昨天已经做出了跟他在一起的承诺,那么,就说明自己会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他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卓寒,你不可理喻!什么叫我舍不得?”她倏地站起来,面带薄怒的瞪着他。
而此时,虚掩的病房门轻晃,来人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贴在门上的耳朵稍稍远离,轻蔑的笑了笑,转身往楼梯走去。
剑拨弩张,火药味在室内逐渐蔓延,龙卓寒纳闷,明明刚才还很温馨的氛围,怎么就被一通莫名的电话给破坏掉了。他揉揉额头,努力按下心魔的小小尖角,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洛,抱歉,刚才是我语气不好。只是,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件事了?”
黎洛见他起身时眉头一皱,似乎又牵动了痛觉神经,于是,手不自觉的就伸了过去,然后停在距离他十几公分的半空中。
这是她担心他的迹象,龙卓寒怎肯轻易放弃,他赶紧握住了那只手,带着薄茧的指尖分开她的,与她十指紧扣。
“为什么?”她问,并不相信只是因为萧爵伤害了她。
“洛,如果说,当年逼迫我父亲的,就是萧家呢?是你,你会怎么做?”
黎洛的惊愕写在脸上,龙卓寒说到他父亲去世时,悲伤中夹杂的恨意几不可见,而她,却是注意到了的,只是,她一直以为那是面对不公命运的愤恨,没想到会是针对某个人。
“你……你是说萧天?”那个时候,萧爵应该还是孩子吧,可是,素来稳重平和的前公公,怎么可能做出将别人逼至家破人亡的事?
见她一脸的难以置信,龙卓寒薄唇微勾,讽意十足的道,“商场上就算小白兔都会咬人的,更何况披着羊皮的狼?”
黎洛依旧怔怔的,良久,沉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有几次见到萧爵,他都选择无视,偶尔因为她的原因,可能会带些酸意,但,从来不曾见到这个男人露出仇视痛恨的模样。如果是他特意的隐藏,那么,就太可怕了。黎洛忽闪着眼神,被他握着的手不自觉的往后缩。
感觉到她害怕的想逃离,龙卓寒用力一带,将她扯到自己怀中,薄唇印上她的额头,轻柔的吻着,说道,“洛,我不想骗你,说什么才发现、刚开始行动这种鬼话。但请你务必相信,这一切,与你无关,你从来不在这项计划中。”他的心也很慌,深怕她会因此误会离开,故又解释道,“当年的悲剧,跟我父亲的性格也有一定关系,放心,我不会把这笔债全部扣到萧天头上。但是,作为子女,拿回原本属于龙家的东西,再对间接凶手施以小小的惩戒,并不过分,不是吗?”
“小小的惩戒吗?”她抬头,仍旧持怀疑的态度。
他不答,温润的唇允上她的,以狂烈的吻告诉她自己的坚定,黎洛纤指抵着他的胸膛,不一会儿,便在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浓情下沦陷,不自觉的环上他的颈项。
“咳……”
一声刻意的清咳让黎洛像触电一样立马弹开,红着脸看向门口进来的大串人马。
带着眼镜的主治大夫领着助手,走到两人面前,调侃道,“抱歉打扰二位了,我来查看下龙先生伤口愈合情况,不过,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还有精力调情,那就说明恢复良好喽。
黎洛听闻后,红晕更是飞快的染到耳后根,瞪了龙卓寒一眼。
龙卓寒笑,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他非常配合的重新爬到床上,等待医生的检查。
随着大夫挑开的纱布越来越多,龙卓寒的眉头拧的也是愈来愈紧,他两排牙齿紧紧咬着,一声不吭的默默忍受。
与白色纱布对比强烈的,是明显发黑的狰狞疤痕,崎岖的蜿蜒在原本古铜色的脊背上,看的黎洛眼眶一酸,忍不住扭过头去。
“额……”床上的人抑制不住发出痛苦的嘤咛。
“大夫,您轻点!”黎洛赶紧回头,急切的说道,眸中腾起水蕴。
“唉,创面正在愈合,偶尔会跟纱布黏在一起,痛疼是必然的。但是,因为伤口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呈酸性,得不时用碳酸氢钠液冲洗,忍忍吧。”
黎洛鼻头红红的,她绕到另一边,蹲在龙卓寒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