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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怕,可是这样飙车很危险哩,要一路飙到山下去吗?”妮可边说边回首去替他窥探敌情。“她也开得好快呢!”
“帮我个忙。”赫士达为情势所逼。
“好,只要你一句话,我义不容辞。”妮可爽快地说。
“待会儿不论我说什么,你都点头。”
“没问题。”她坐上车就表示已经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赫士达放慢车速,缓缓地停车,对妮可说:“下车。”
妮可点头,跟着他下车;丹儿见赫士达停车,也把车停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走向前来,以不屑且高傲的目光打量了妮可一眼,醋劲大发地问:“她是谁?”
“我的未婚妻。”赫士达说。
“未……未婚妻?你什么时候订的婚,为什么我不知道?”丹儿震惊得花容失色。
而妮可也吃了一惊,忘了点头,直到赫士达伸出臂膀搂住她的腰,她浑身竖直,才愣愣地点了头。
“我们很快就会结婚。”赫士达一脸笃定地说。
妮可惊悸地呆住了,她要点头吗?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她几乎是紧贴在他身侧,完全感受到他的体温及男性气息,她小脸酡红,心跳狂乱,却也十分心虚;而眼前这个叫丹儿的表情则好像快哭了。
踌躇间妮可感觉赫士达定在她腰间的手劲又加强了,在这样“强烈”的暗示之下,她触电似的猛点头。
“所以你别再跟着我了。”赫士达冷峻地撂下重话,不苟言笑的样子看来犹如魔鬼般冷酷,随即就搂着妮可走回吉普车。
“哇——哇——”丹儿哭了,流满一脸黑水,想必她的眼线笔肯定没有防水功能。重重地一跺脚,她的鞋根忽然断了,一时气不过,她脱了鞋子扔向妮可,鞋子猛地砸在妮可的手臂上。
妮可猛然回神,觉得这女人实在太不可理喻,为了伸张正义,她打算帮赫士达帮到底,她推开赫士达,拾起那只残破的高跟鞋,用力地掷向丹儿的脚丫子。
“哎呀!”丹儿鬼叫。
嘿!正中心。“臭咸鱼还你。”妮可冷哼,学她骄傲地昂起下颚,上了车。
赫士达怔愣一会儿,随即笑了出来,不理会丹儿幼稚的举动,上车呼啸而去。
“我要回去告诉爷爷!”丹儿在车后大喊,但声音却只是随风消散,没换得任何回应。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赫士达驾着车对妮可说。“不过使用蛮力是不好的。”
“是她先丢的。”妮可噘着唇说。
赫士达摇头。“无论是谁先丢,采取暴力都是错的。”
“我帮你甩了噩梦,到头来却成了罪人?”妮可受挫,不满地嘟嚷。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赫士达慎重地说,手伸过来抚抚她的头。“我请客,你想去哪儿吃东西?”
“不,你得说清楚,我行侠仗义哪里错了?”她要的不是安抚而是一个公理。
“是我错了,我不该拉着你一起落跑,行吗?”
“不行!”妮可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刻着“讨回公道”四个字!
“你可真拗。”赫士达不想理她。
“我拗?你才是大头呢!”妮可没想到他竟然怪她,气不过地回嘴。
赫士达一怔,这才发现她的野性并未根除,真不该凭第一眼印象就被她天使般的外貌给收买了,她根本没有真正的“长大”。车子瞬间立刻踅返,打消了请吃饭的念头。“算了,我们回家吧!”
“我不要,你得还我一个公道。”妮可瞪着他紧绷的侧脸。
“天底下没有”公道‘二字。“他被激怒,冷硬地说,可没忘记对付野孩子的方法。
“你欠我一句道歉。”
“我不欠你什么。”赫士达冷冷的低吼。
长久以来压抑在她心底那股对他的恨,忽然像汹涌的浪涛淹没了她的理智。“如果不是你,我一定可以见我妈最后一面,我一点也不感谢你收养我。”妮可对他叫喊。
赫士达瞪视她,这才知晓,原来这五年来他出钱出力、不遗余力,竟培育出来一朵毒罂栗。“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冷酷地道,加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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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会独立了。”
“要滚就滚,随你。”车子冲进赫宅庭院,猛然煞车,赫士达立即下车,不想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妮可坐在车里环抱着自己,吐露“心声”后才发现,那竟然比藏在心底更令她难受。
良知告诉她,该怪的其实是自己错搭上他的车才会误事,他和她非亲非故却对她伸出援手,给了她安定富裕的生活,她实在不该对他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有恩,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宁愿把错误怪在他身上。但她已经脱口而出了,这下该怎么收场才好?他肯定被她气死了!
隔着泪雾瞥着他直挺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的心一阵阵的抽搐。
晚餐极丰富,厨子做了拿手的家常菜,妮可硬着头皮来到餐厅,以为赫士达不会出现,但他几乎和她同一时间到达,虽然他脸色不怎么好,却让她暗暗地松了口气,也安心许多,可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尤其是乞求他原谅的话。
开动后她一直保持沉默,这是她第一次不必独自一个人在冷清的餐厅里吃饭,而她的心情紧张得不得了,一来是因为赫士达就坐在她的对面;二来是她和学长约好了,今晚八点要到一家Piano Bar去应征钢琴演奏,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的工作机会……
赫士达发现妮可一直在看表,很不想理她,但谁要他活该倒楣自愿当她的监护人,虽然她践踏他的善意,他还是有权“关照”。“有约会吗?”
他竟还愿意开口和她说话,妮可十分讶异,心底漾出温暖的泡泡。“不是约会。”她含蓄地敛眉摇头,以为他会继续询问,但他没有,忽然间,她的碗里多了一大匙香酥鸡丁,她诧异地抬眼,瞧见他深远的眸光。
赫士达放下汤匙。“这是你最喜欢的,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妮可意外极了!
“猜的。”他深黑的眸心闪过微乎其微的淡笑。
妮可心头浮过暖潮,他何必如此温柔地对待忘恩负义又出口伤人的她呢?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
“只是一匙鸡丁,举手之劳。”赫士达满不在乎地说,不知她又怎么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妮可认真地说。
“是哪个?”他淡问。
“对不起,我刚才疯了,才会说出那种无情无义的话;我其实是很感激你的收养之恩,我……真可恶!”泪扑簌簌地从她眼中滚落。
原来她还有良心!“别哭。”他淡笑,见她哭得凄惨,看得出她已有悔意。其实他从不需要她的感恩,放下碗筷,取了面纸递给她。
“你难道不生气吗?”妮可接过来,拭了拭泪。
赫士达摇头,谁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你会原谅我吗?”妮可担心地问。
“当然。”赫士达答得理所当然。“快吃,饭菜都凉了。”
“嗯!”妮可执起碗筷,很努力、很努力地把饭菜吃完。
赫士达盯着她可爱的吃相,目光不自觉地放柔和了,心底竟有说不出的怜惜,她披着少女的外衣,却那么孩子气,教他捉摸不透。
八点整,赫宅的门铃响起。
正在客厅看晚报的赫士达,亲自接起对讲机。“找哪位?”
“伯……伯父吗?您好,我找妮可。”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机车快抛锚的“咳嗽”声。
伯父?赫士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尊称”。“找她有什么事?”
“我们有点私事要办。”
私事?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和他的“女儿”有私事。“请进。”
“谢了。”
他按下开启大门的锁,随之也打开屋内的门,亲自出来“迎接”。
那名年轻人骑着一辆很“奥古”且快绝迹的野狼机车进到院子,他身形削瘦高挑,穿新潮的V字领衫、黑皮裤、马靴,还背着一把电吉他。老旧的机车忽地咳了一声,断了气,自动熄火,他只好用两脚滑行而来,模样滑稽。
“不好意思,我这部车是家里的老古董,年纪比我大,我叫它‘奥古斯都’。”他幽默地自嘲,到了门口才下车,卸下安全帽,随即一头足可媲美洗发精广告美女的长发散逸而下,他的五官算得上鲜明,却是笑容轻浮,一口黄牙。“伯父好年轻哦!”
伯父?他才三十一岁就已经像伯父了吗?赫士达深炯的眸不自觉地肃穆了,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培亚,您可以叫我阿亚。我是妮可音乐学院的学长,什么乐器都会玩,现在专攻电吉他。”阿亚嘻皮笑脸地自我介绍,心底却直冒冷汗,这位“伯父”严厉深沉,一副凛不可犯的尊容骇住了他。
妮可梳洗后,换了洋装,匆匆背着一只装满乐谱的沉重袋子飞奔下楼,听见赫士达正和刘培亚谈话。
天啊!学长那大嘴巴,可别把她的“秘密”说出来才好!她跑向门口,紧张得一颗心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赫士达听见妮可急匆匆的脚步,迟疑地回头,看她双颊红润,喘息奔跑的模样,黑眸愈加深沉,心头莫名烦躁。“他说你和他有‘私事’要办?”
妮可面对赫士达的问话,心扑通扑通的鼓噪。“嗯。”她点头,安心不少,看来阿亚没有说出是什么事。
“我出去一会儿,大约十一点会回来。”妮可小心翼翼地说。
“十一点?!会不会太晚了?你不是一向都十点就寝吗?”赫士达问。
妮可真是惊讶他怎会如此熟知她的作息。“今天例外。”她细声说。
他能说什么?难道要像个严苛的父亲般制止吗?“去吧!”
“谢谢,再见。”妮可含蓄地一笑,走向阿亚。
“881——”阿亚对“伯父”挥挥手,恨不得快点逃出那两道严酷的目光。
赫士达进屋,关上门,并没有目送他们,但妮可坐上了那小子的机车,环抱着别的男人腰部的画面却清悉的勾勒在脑海……他怎么安心让那小子带她出去?但他的不安心又是为了什么?
“先生,我刚才在后院好像听见有人接电铃呢!”管家匆忙走来想接对讲机,却见赫士达正站在对讲机前。
“我应门了。”赫士达说,正色地质问管家:“你为什么从没向我提起过小姐和一名叫阿亚的学长交往?”
“阿亚?没听过,小姐从未带过任何同学回家。”管家答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赫士达心情低落地挥手。
“是。”管家退开了。
门外那“奥古”机车还在猛咳,似乎无法发动,终于快发动了,却咳得更厉害,好像快挂了……
“我再试一次,真怕来不及。”隐约听见阿亚在说,他猛踩引擎踏板,却屡试不爽,终于发动了。
“谢天谢地!”妮可显得开心。
他们究竟有何私事那么着急?赫士达血气上升,不得不当机立断,他可不能任那浑小子对妮可胡来;当然他更不允许妮可不洁身自爱;他谋定而动,由侧门步向停车场。
阿亚载着妮可,小心地骑下山,路上忍不住发问:“你对你爸怎么这么多礼?而且你爸好年轻,改天帮我问他都用什么‘保养’,不过他好像很古板,看得出他不喜欢我。”风好大把